第一百六十九章 爆碎的心脏和愤怒的血
从早到晚，丑陋的小伙子如一个行尸走肉，短短一个时辰的路程竟走了整整一天。
他用来买宅子的二十两银子一夜之间化为泡影了，他二十年来所有的血汗钱，就这样只因为睡了一觉便化为了泡影。
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回去的，只知道现在他很疲惫，满脚都是水泡，但却感受不到疼痛了。
他终于回到了贫民区，他只想躺进自己的草棚中去，好好地睡一觉，沿途却见许多人都笑着，像是有什么喜事。
他没有心思去打听，也不想驻足停留，他要睡觉。
“那个贱人终于是死了！嘿嘿，这就是报应！他抢了我们多少生意？”一个尖酸的女人说。
“贱人？抢生意？”小伙子突然有一种不好的预感，因为这两个词汇只想的通常都是......
他不顾双腿的无力脚上的疼痛，飞快地奔跑着，向着某一个方向。
......
矮小而佝偻的老头拽着一个面色铁青的平民的胳膊，被一把甩开后又顺势扑倒，抱在他的腿上。
“他是我的女儿啊！就这样被你弄死了！”老头嚎啕大哭，泪流满面，看得出对女儿是那样的爱。
“我弄死？老子他妈一上去她他妈就开始流血，老子都没开始玩她就死了，我弄死她？”那平民面色铁青，愤怒地道。
“不可能，我女儿一直是好好的，只是跟你进了屋才......”老头已经止不住悲伤，嚎啕大哭起来。
“你放屁！老子脱她衣服的时候就感觉她一点力气没有，像个死鸡崽子一样，还想着玩着没劲呢，她就这样死了！”那个被抱住双腿的平民大声喊着。
有很多人在围观，大多数都在笑着，没有人关心有一条生命已经消逝，他们就是这样看着热闹，时不时还起哄几句。
热闹总比人心好看了。
丑陋的男人远远地跑过来，面色已经苍白如纸。
他的腿突然又几万斤重，他没有管那些围观的人，甚至没有管堵在门口争执的两个人，就只是一步一步地想着他们身后的草棚走过去，但是每一步都很小，恨不得一步走一寸出去。
他害怕、恐惧、犹豫，所有人都看见了他，于是笑容更灿烂了，想看见了天大的喜事一样。
围观的人们吵嚷起来，好像在起哄，也好像在叫好，他不知道，他听不见。
走了可能有一万年，他终于走到了草棚门口，托起千万斤的手，已经泪流满面了。
他的心胀鼓鼓的，好像下一秒就要崩碎，碎成满天的血。
果然，她就安静地躺在那里，一丝不挂，双腿分得很开，流了很多血。
这样一具身体啊，一具美好的身体，就这样暴露在他的视线中，他曾幻想过她的身体一丝不挂时究竟该是什么样子，他也曾幻想过与她发生些什么。
只是现在，她竟以这幅姿态暴露在他面前，那样耻辱，那样冰冷。
她的身体已经没有血色了，应该已经过了很久，下体的血迹很多，但也快干涸了。
她的头上甚至还有一个红红的鞋印，那双鞋子应该很粗糙，把她的头都磨破了。
小伙子的心终于爆开了，碎成了满天的血，还有愤怒。
“啊啊啊啊！”丑陋的男人抽搐着低吼，连吼声都是断断续续的，眼泪滴在她的身体上，流进快要干涸的血液里，划出一道道粉线。
只一瞬间，久久压抑的东西，曾饱受过的东西，曾向往过的东西，曾丢失过得东西，以及现在丢失了的东西齐齐地化成了一颗烧得通红的铁球塞进他的胀得鼓鼓的心脏。
终于爆开了。
愤怒、悲伤、痛苦、绝望。
混杂着他的血肉一起，洒向这里。
“你悲伤吗？”一道声音突然问。
世界忽然间静止了，小伙子终于得以安静，这仅有的一句话也被他无视了，他就这样抱着昨日还与他并排蹲着哭的女孩的身体。
冰凉的，太凉了，像从冰里捞出来，他要用体温让她暖和过来。
“你悲伤吗？”那道声音又问。
“滚出去。”小伙子头也没回，沉声说。
“我可以帮你。”
“滚出去。”
“你现在很愤怒，但是很无力。”
“滚啊！”小伙子满面涕泗，猛地转过身来，有一滴血肉溅在草棚的门口，那个有眼无珠的老头身上，他突然愣住了。
“所以说，我可以帮你。”有眼无珠的老头没有对这个小伙子流露出什么不满的意思，相反很轻易地便接受了他的态度，似乎是理所当然。
“很多很多年前，也有一个和你一样的人，经历了和你不同但是程度相同的痛苦。”老头身姿挺拔，像天地之间唯一的人，他悠悠地开口，“我喜欢痛苦，痛苦会让人成长，会让人知道自己真正该做什么，所以只要你的痛苦到了，我就会帮你。”
“你是谁？”丑陋的小伙子问。
“别问，只要知道我可以帮你便够了。”老头笑着摇头，“有太多的人问我我是谁，我已经回答得厌烦了，不想再回答。”说到这里，老头又笑了
，“想起来还因为不说，差点被人用枪捅穿了喉咙。”
“他还是个孩子，他的痛苦远不及你的百分之一，但是他很坚定，也很勇敢，他不像你这样懦弱，当然你比他弱了千万亿倍。”
“是的，我很懦弱。”小伙子低下头，眼神黯淡。
“但是你有和他一样的愤怒！”老头突然慷慨激昂，“他的愤怒曾燃烧了整片天空，你也可以！”
“我该怎么做？”
小伙子紧紧地抱着女孩赤裸而冰冷的尸体，双手颤抖，不知是因为愤怒还是激动或者是别的什么。
“你想怎么做？”老头转过身去，看向被定格的人们，他们每个人的脸上或多或少都带着笑容。
“我想杀光他们。”
“那便杀光他们。”
“可是......”
“不要可是！正因为你的懦弱才让你怀里的女人死去，你还想因你的懦弱，让你连为她报仇的机会都把握不住吗？”老头无珠的双眼死死地看着小伙子的眼睛，像地狱来的阎罗，压抑地小伙子喘不过气来。
“你说得对。”小伙子放下了怀中赤裸的女孩，拿起面前不知什么时候出现的砍柴刀，他不在乎这些，只要这是一把刀便够了。
“哦对，可以帮我一个忙吗？”小伙子走到门口，突然想起什么，回身看着那有眼无珠的老头，“她还没有名字......”
“去吧。”
老头点点头，转过身去。
丑陋的男人带着可怖的愤怒，像是恶鬼一样气势汹汹冲向在门口扭打在一起的两个人——一个老头，和一个嫖客。
每一刀砍下都没有鲜血流出，但却会留下一个惨败的切口，切口里面是雪白的肉。
白的东西看起来是那么干净。
可为什么这么干净的东西要长在他们的身体里？
男人越想越愤怒，越愤怒便越要挥刀。
他要把刚刚爆碎的心脏全部都泼洒干净！
刀下的人已经支离破碎，只能勉强看出是一个人了，但反常的是，他们依旧是白色的，像是没有血液。
但是男人不在乎这些，他的愤怒还远远没有泼洒干净，他要一刀一刀地割下这里所有人的头颅！他要看看这些人的心脏是不是都是黑色的！
从夜晚到白天，又从白天到夜晚。
日月交替代表着一个轮回的结束，轮回便意味着有许多东西更新换代，同样也会有很多人出生，很人多人死去。
男人回到了草屋，那有眼无珠的挺拔老头已经离去了。
（本章完）
他用来买宅子的二十两银子一夜之间化为泡影了，他二十年来所有的血汗钱，就这样只因为睡了一觉便化为了泡影。
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回去的，只知道现在他很疲惫，满脚都是水泡，但却感受不到疼痛了。
他终于回到了贫民区，他只想躺进自己的草棚中去，好好地睡一觉，沿途却见许多人都笑着，像是有什么喜事。
他没有心思去打听，也不想驻足停留，他要睡觉。
“那个贱人终于是死了！嘿嘿，这就是报应！他抢了我们多少生意？”一个尖酸的女人说。
“贱人？抢生意？”小伙子突然有一种不好的预感，因为这两个词汇只想的通常都是......
他不顾双腿的无力脚上的疼痛，飞快地奔跑着，向着某一个方向。
......
矮小而佝偻的老头拽着一个面色铁青的平民的胳膊，被一把甩开后又顺势扑倒，抱在他的腿上。
“他是我的女儿啊！就这样被你弄死了！”老头嚎啕大哭，泪流满面，看得出对女儿是那样的爱。
“我弄死？老子他妈一上去她他妈就开始流血，老子都没开始玩她就死了，我弄死她？”那平民面色铁青，愤怒地道。
“不可能，我女儿一直是好好的，只是跟你进了屋才......”老头已经止不住悲伤，嚎啕大哭起来。
“你放屁！老子脱她衣服的时候就感觉她一点力气没有，像个死鸡崽子一样，还想着玩着没劲呢，她就这样死了！”那个被抱住双腿的平民大声喊着。
有很多人在围观，大多数都在笑着，没有人关心有一条生命已经消逝，他们就是这样看着热闹，时不时还起哄几句。
热闹总比人心好看了。
丑陋的男人远远地跑过来，面色已经苍白如纸。
他的腿突然又几万斤重，他没有管那些围观的人，甚至没有管堵在门口争执的两个人，就只是一步一步地想着他们身后的草棚走过去，但是每一步都很小，恨不得一步走一寸出去。
他害怕、恐惧、犹豫，所有人都看见了他，于是笑容更灿烂了，想看见了天大的喜事一样。
围观的人们吵嚷起来，好像在起哄，也好像在叫好，他不知道，他听不见。
走了可能有一万年，他终于走到了草棚门口，托起千万斤的手，已经泪流满面了。
他的心胀鼓鼓的，好像下一秒就要崩碎，碎成满天的血。
果然，她就安静地躺在那里，一丝不挂，双腿分得很开，流了很多血。
这样一具身体啊，一具美好的身体，就这样暴露在他的视线中，他曾幻想过她的身体一丝不挂时究竟该是什么样子，他也曾幻想过与她发生些什么。
只是现在，她竟以这幅姿态暴露在他面前，那样耻辱，那样冰冷。
她的身体已经没有血色了，应该已经过了很久，下体的血迹很多，但也快干涸了。
她的头上甚至还有一个红红的鞋印，那双鞋子应该很粗糙，把她的头都磨破了。
小伙子的心终于爆开了，碎成了满天的血，还有愤怒。
“啊啊啊啊！”丑陋的男人抽搐着低吼，连吼声都是断断续续的，眼泪滴在她的身体上，流进快要干涸的血液里，划出一道道粉线。
只一瞬间，久久压抑的东西，曾饱受过的东西，曾向往过的东西，曾丢失过得东西，以及现在丢失了的东西齐齐地化成了一颗烧得通红的铁球塞进他的胀得鼓鼓的心脏。
终于爆开了。
愤怒、悲伤、痛苦、绝望。
混杂着他的血肉一起，洒向这里。
“你悲伤吗？”一道声音突然问。
世界忽然间静止了，小伙子终于得以安静，这仅有的一句话也被他无视了，他就这样抱着昨日还与他并排蹲着哭的女孩的身体。
冰凉的，太凉了，像从冰里捞出来，他要用体温让她暖和过来。
“你悲伤吗？”那道声音又问。
“滚出去。”小伙子头也没回，沉声说。
“我可以帮你。”
“滚出去。”
“你现在很愤怒，但是很无力。”
“滚啊！”小伙子满面涕泗，猛地转过身来，有一滴血肉溅在草棚的门口，那个有眼无珠的老头身上，他突然愣住了。
“所以说，我可以帮你。”有眼无珠的老头没有对这个小伙子流露出什么不满的意思，相反很轻易地便接受了他的态度，似乎是理所当然。
“很多很多年前，也有一个和你一样的人，经历了和你不同但是程度相同的痛苦。”老头身姿挺拔，像天地之间唯一的人，他悠悠地开口，“我喜欢痛苦，痛苦会让人成长，会让人知道自己真正该做什么，所以只要你的痛苦到了，我就会帮你。”
“你是谁？”丑陋的小伙子问。
“别问，只要知道我可以帮你便够了。”老头笑着摇头，“有太多的人问我我是谁，我已经回答得厌烦了，不想再回答。”说到这里，老头又笑了
，“想起来还因为不说，差点被人用枪捅穿了喉咙。”
“他还是个孩子，他的痛苦远不及你的百分之一，但是他很坚定，也很勇敢，他不像你这样懦弱，当然你比他弱了千万亿倍。”
“是的，我很懦弱。”小伙子低下头，眼神黯淡。
“但是你有和他一样的愤怒！”老头突然慷慨激昂，“他的愤怒曾燃烧了整片天空，你也可以！”
“我该怎么做？”
小伙子紧紧地抱着女孩赤裸而冰冷的尸体，双手颤抖，不知是因为愤怒还是激动或者是别的什么。
“你想怎么做？”老头转过身去，看向被定格的人们，他们每个人的脸上或多或少都带着笑容。
“我想杀光他们。”
“那便杀光他们。”
“可是......”
“不要可是！正因为你的懦弱才让你怀里的女人死去，你还想因你的懦弱，让你连为她报仇的机会都把握不住吗？”老头无珠的双眼死死地看着小伙子的眼睛，像地狱来的阎罗，压抑地小伙子喘不过气来。
“你说得对。”小伙子放下了怀中赤裸的女孩，拿起面前不知什么时候出现的砍柴刀，他不在乎这些，只要这是一把刀便够了。
“哦对，可以帮我一个忙吗？”小伙子走到门口，突然想起什么，回身看着那有眼无珠的老头，“她还没有名字......”
“去吧。”
老头点点头，转过身去。
丑陋的男人带着可怖的愤怒，像是恶鬼一样气势汹汹冲向在门口扭打在一起的两个人——一个老头，和一个嫖客。
每一刀砍下都没有鲜血流出，但却会留下一个惨败的切口，切口里面是雪白的肉。
白的东西看起来是那么干净。
可为什么这么干净的东西要长在他们的身体里？
男人越想越愤怒，越愤怒便越要挥刀。
他要把刚刚爆碎的心脏全部都泼洒干净！
刀下的人已经支离破碎，只能勉强看出是一个人了，但反常的是，他们依旧是白色的，像是没有血液。
但是男人不在乎这些，他的愤怒还远远没有泼洒干净，他要一刀一刀地割下这里所有人的头颅！他要看看这些人的心脏是不是都是黑色的！
从夜晚到白天，又从白天到夜晚。
日月交替代表着一个轮回的结束，轮回便意味着有许多东西更新换代，同样也会有很多人出生，很人多人死去。
男人回到了草屋，那有眼无珠的挺拔老头已经离去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