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卷 知天命，行地界 第二百八十九章 悟性
赵铎并没有感到高枕无忧……虽然无佛僧说这里时间流速极慢，但依然还在流逝，自己与另外三人分别，此刻她们定然在寻找着自己的线索。
看无佛僧一副兴致勃勃的模样，大概自己修行到他满意的程度之前，是没法出去的，也只好委屈三人先搜寻他一阵了。
“师尊最好快些将毕生所学传授，外面还有人在等我”
赵铎沉声说道。
“呵呵……老僧一身真意，旁人想学，求我我也不教，你倒是得了便宜还卖乖！要不是你身怀千影无佛功，我现在就将你灭口！”
虽然此人口口声声自称老僧，但形容却并不似老者，反而像是俊俏的青年，有几分佛门传说中三藏法师的意味。
不过其说出口的内容，则从刚才开始，一步步变得尖锐而令人烦躁，恐怕此人生前也是个性情乖张的佛陀。
“在下赵铎，请师尊指教”
“你是心魔，为何取了个人的名字？”
“在下转世为魔而已，前世为人”
赵铎的话让无佛僧咧起嘴，摇头道：“错了”
“错了？”
“你可不是因为前世为人，才愿做人的”
“……在下，并未扯谎”
赵铎淡淡地说道。
“你是为了等在外面的人，才愿做人的”
“你说我是为情而做人？”
赵铎反问道。
“她若是魔，你会是魔吗？”
无佛僧的问题，让赵铎陷入沉思。
许久之后，赵铎才缓缓开口道：“她若是魔，我便是心魔”
虽然没有特指“她”是谁，但两人都对此心知肚明。
“想做我的徒弟，就把在外面的虚伪统统丢弃，你说的每一句假话，我都能戳穿——我能看出你平日极其善于扯谎演戏，但在我面前，这些东西是无用的”
“多谢师尊教诲”
赵铎躬身一礼。
“……错了”
“……”
赵铎看着无佛僧的回应，苦笑一声，轻闭双眼……只隔了数息便睁开眼。
“老东西，我若真的全力演一出戏，你也未必能看穿，还是不要妄自尊大了”
“哈哈哈哈……好！好！就是如此！你悟性不错啊！不愧是能修成此功的存在”
无佛僧听到赵铎如此不敬的言语，竟然兴奋地捶胸顿足，仿佛看到了什么极其有趣的事，而赵铎骂出这一句，也觉得畅快了许多。
“我再问你……你想学千影无佛真意吗？”
“过去曾想学，可现在我有了浩气剑诀，此功除了给我凝练分身，也没有大用了”
赵铎冷然道。
“呵呵……你身上的剑意之诀，我只是些微感受，便知道是紫竹那小辈的，他的确是界海第一剑仙，但若论实力，他还远在我之下”
“也许只是他修行时间不如你长而已，若你二人生于同代，你敢说你比他强？”
赵铎有些不服气地说道。
“当然比他强！我是天生佛陀，不知比他强多少！十方佛陀中，独有我一个天生便是佛陀”
“你才说你不想做佛陀，还毁去肉身，现在又说自己是佛？”
赵铎此言一出，似乎真的戳到了他的痛处……无佛僧缓缓低头，无语了许久。
“不错……我过去曾是佛，可我察觉，佛是假的，佛的道理自然也是假的——我若不是天生佛陀便好了”
“……师尊到底经历了何事，会如此彻底地背叛佛祖？”
赵铎有些不解地问道。
无佛僧看着赵铎，摇头道：“徒儿，我不会告诉你，可这世间事，无外乎‘情’之一字，无外乎‘恨’之一字——佛陀们点头捣蒜地告诉你天理为何，佛道为何，却不闻世间疾苦，空座楼台，所以佛是假的”
“佛也是人”
赵铎淡淡地说道。
“不错！佛也是人，道也是人，魔也是人，一个个上天入地翻山覆海，一个个能耐非常傲啸九天，做什么事，说什么话，却还是和凡人间的道理没什么区别，你说，无趣吗？”
无佛僧目光灼灼地看着赵铎。
“无趣”
赵铎沉声说道。
“所以，佛修要变，修士也要变……修行，不该修崇仰前人之道，而该修自己的道”
“所有人都要如此？”
赵铎反问道。
“都要如此”
无佛僧静静地回答道。
“可有能耐修自己的道的人，只有那么几尊真仙而已”
赵铎有些无奈地说道。
“你可知……界海之外的人，人人永生？”
“知道”
赵铎果断地回答道。
“我们只是没有时间而已……待一生走完，只能撒手人寰，多少佳人红粉，多少豪杰英才，岁月一动，便只能化为枯骨，还未来得及知道更多，便抛却记忆，去往来世”
我们只是没有时间而已。
赵铎心中的感慨，一刻未曾停歇——
青史之中，多少英才贤人，昙花一现便烟消云散，人人都在猜想，若是这些人多活十年百年，世间会变成何等模样。
我们的寿命比起虫豸而言，的确漫长，但对于自省自知的我们自己而言，却又太短……世间秘密何其多，我们一生又能走完其中几成？
活的久就是好事？
未必见得，但总会有好事发生，无关运气，只关乎我们生命的广度。
“轮回……若没有轮回，每个人都能活的长久，也许人人都能在留道石上留下自己的道”
赵铎轻声说道。
“你觉得天尊如何？”
“该杀”
赵铎冷静地说道。
赵铎毫不犹豫的回答，还是让无佛僧的瞳孔之中，闪过一丝震惊。
“……我的无佛真意，你已掌握了七成”
“就这样？”
赵铎大跌眼镜地说道。
“剩下的三成，无关悟性，需要漫长修行——这七成，便是决心，抛却一切其他道理的决心”
赵铎无奈地摇了摇头。
……
千影无佛功……取回了无量鬼佛功的真名，赵铎顿时对这门功法的理解，有了全新的进展。
佛功……每一尊佛陀都有名有姓，，法相更是如此，但此功法在运转到深处时，法相的容貌，会更接近赵铎自己。
在过去，赵铎也对此产生过疑问……此功终究是佛功，为何会更偏向邪功——赵铎曾猜测，大概是因为这尊入魔的佛，令功法产生了异变。
如今真相大白，所谓无量鬼佛……即千影无佛，便是决心剔除佛的佛功，修行到高深处，恐怕法相会完全演变成自身模样。
而在无佛僧的教导之下，赵铎学会了一种全新的打坐入定之法……“临渊”。
所谓临渊，便是近渊而不堕渊。
渊是佛门之中的大苦海，是一切恶的开端，和一切善的终末，而放到更加广阔的修士世界之中，渊便是至邪道，是比邪道还要极端的存在，与魔、佛、道都截然不同，是霍乱与无序的引子，也会使毁灭整个虚空的事物。
临渊，是一种极其危险的做法，就像是在悬崖边打坐一样，只要稍不留神就会堕入其中——但临渊的收获，也会是巨大的，因为一切都沉于“渊”，所以智者能从中攫取自己想要的一切。
千影无佛功，其一真谛，便是学会“临渊”，从而以最快的修行速度，领悟功法之中的疑难，此法，并非千影无佛功专属，却也只会出现在时间最顶尖的功法之中，作为被推荐的入定法使用，比寻常的内观自我，效率高千百倍不止。
学会临渊，无佛僧便让赵铎开始做全新的准备——即涤魂。
涤荡魂魄之中的杂质，洗净内心的杂念烦忧，真真正正地体悟一身修为，这便是涤魂的真意。
“我为何需要涤魂？”
“你身为心魔吞吃了不少魂魄，造了几具分身，更是使魂魄碎裂不堪，涤魂是必须之手段”
这便是无佛僧给赵铎的答案。
（本章完）
看无佛僧一副兴致勃勃的模样，大概自己修行到他满意的程度之前，是没法出去的，也只好委屈三人先搜寻他一阵了。
“师尊最好快些将毕生所学传授，外面还有人在等我”
赵铎沉声说道。
“呵呵……老僧一身真意，旁人想学，求我我也不教，你倒是得了便宜还卖乖！要不是你身怀千影无佛功，我现在就将你灭口！”
虽然此人口口声声自称老僧，但形容却并不似老者，反而像是俊俏的青年，有几分佛门传说中三藏法师的意味。
不过其说出口的内容，则从刚才开始，一步步变得尖锐而令人烦躁，恐怕此人生前也是个性情乖张的佛陀。
“在下赵铎，请师尊指教”
“你是心魔，为何取了个人的名字？”
“在下转世为魔而已，前世为人”
赵铎的话让无佛僧咧起嘴，摇头道：“错了”
“错了？”
“你可不是因为前世为人，才愿做人的”
“……在下，并未扯谎”
赵铎淡淡地说道。
“你是为了等在外面的人，才愿做人的”
“你说我是为情而做人？”
赵铎反问道。
“她若是魔，你会是魔吗？”
无佛僧的问题，让赵铎陷入沉思。
许久之后，赵铎才缓缓开口道：“她若是魔，我便是心魔”
虽然没有特指“她”是谁，但两人都对此心知肚明。
“想做我的徒弟，就把在外面的虚伪统统丢弃，你说的每一句假话，我都能戳穿——我能看出你平日极其善于扯谎演戏，但在我面前，这些东西是无用的”
“多谢师尊教诲”
赵铎躬身一礼。
“……错了”
“……”
赵铎看着无佛僧的回应，苦笑一声，轻闭双眼……只隔了数息便睁开眼。
“老东西，我若真的全力演一出戏，你也未必能看穿，还是不要妄自尊大了”
“哈哈哈哈……好！好！就是如此！你悟性不错啊！不愧是能修成此功的存在”
无佛僧听到赵铎如此不敬的言语，竟然兴奋地捶胸顿足，仿佛看到了什么极其有趣的事，而赵铎骂出这一句，也觉得畅快了许多。
“我再问你……你想学千影无佛真意吗？”
“过去曾想学，可现在我有了浩气剑诀，此功除了给我凝练分身，也没有大用了”
赵铎冷然道。
“呵呵……你身上的剑意之诀，我只是些微感受，便知道是紫竹那小辈的，他的确是界海第一剑仙，但若论实力，他还远在我之下”
“也许只是他修行时间不如你长而已，若你二人生于同代，你敢说你比他强？”
赵铎有些不服气地说道。
“当然比他强！我是天生佛陀，不知比他强多少！十方佛陀中，独有我一个天生便是佛陀”
“你才说你不想做佛陀，还毁去肉身，现在又说自己是佛？”
赵铎此言一出，似乎真的戳到了他的痛处……无佛僧缓缓低头，无语了许久。
“不错……我过去曾是佛，可我察觉，佛是假的，佛的道理自然也是假的——我若不是天生佛陀便好了”
“……师尊到底经历了何事，会如此彻底地背叛佛祖？”
赵铎有些不解地问道。
无佛僧看着赵铎，摇头道：“徒儿，我不会告诉你，可这世间事，无外乎‘情’之一字，无外乎‘恨’之一字——佛陀们点头捣蒜地告诉你天理为何，佛道为何，却不闻世间疾苦，空座楼台，所以佛是假的”
“佛也是人”
赵铎淡淡地说道。
“不错！佛也是人，道也是人，魔也是人，一个个上天入地翻山覆海，一个个能耐非常傲啸九天，做什么事，说什么话，却还是和凡人间的道理没什么区别，你说，无趣吗？”
无佛僧目光灼灼地看着赵铎。
“无趣”
赵铎沉声说道。
“所以，佛修要变，修士也要变……修行，不该修崇仰前人之道，而该修自己的道”
“所有人都要如此？”
赵铎反问道。
“都要如此”
无佛僧静静地回答道。
“可有能耐修自己的道的人，只有那么几尊真仙而已”
赵铎有些无奈地说道。
“你可知……界海之外的人，人人永生？”
“知道”
赵铎果断地回答道。
“我们只是没有时间而已……待一生走完，只能撒手人寰，多少佳人红粉，多少豪杰英才，岁月一动，便只能化为枯骨，还未来得及知道更多，便抛却记忆，去往来世”
我们只是没有时间而已。
赵铎心中的感慨，一刻未曾停歇——
青史之中，多少英才贤人，昙花一现便烟消云散，人人都在猜想，若是这些人多活十年百年，世间会变成何等模样。
我们的寿命比起虫豸而言，的确漫长，但对于自省自知的我们自己而言，却又太短……世间秘密何其多，我们一生又能走完其中几成？
活的久就是好事？
未必见得，但总会有好事发生，无关运气，只关乎我们生命的广度。
“轮回……若没有轮回，每个人都能活的长久，也许人人都能在留道石上留下自己的道”
赵铎轻声说道。
“你觉得天尊如何？”
“该杀”
赵铎冷静地说道。
赵铎毫不犹豫的回答，还是让无佛僧的瞳孔之中，闪过一丝震惊。
“……我的无佛真意，你已掌握了七成”
“就这样？”
赵铎大跌眼镜地说道。
“剩下的三成，无关悟性，需要漫长修行——这七成，便是决心，抛却一切其他道理的决心”
赵铎无奈地摇了摇头。
……
千影无佛功……取回了无量鬼佛功的真名，赵铎顿时对这门功法的理解，有了全新的进展。
佛功……每一尊佛陀都有名有姓，，法相更是如此，但此功法在运转到深处时，法相的容貌，会更接近赵铎自己。
在过去，赵铎也对此产生过疑问……此功终究是佛功，为何会更偏向邪功——赵铎曾猜测，大概是因为这尊入魔的佛，令功法产生了异变。
如今真相大白，所谓无量鬼佛……即千影无佛，便是决心剔除佛的佛功，修行到高深处，恐怕法相会完全演变成自身模样。
而在无佛僧的教导之下，赵铎学会了一种全新的打坐入定之法……“临渊”。
所谓临渊，便是近渊而不堕渊。
渊是佛门之中的大苦海，是一切恶的开端，和一切善的终末，而放到更加广阔的修士世界之中，渊便是至邪道，是比邪道还要极端的存在，与魔、佛、道都截然不同，是霍乱与无序的引子，也会使毁灭整个虚空的事物。
临渊，是一种极其危险的做法，就像是在悬崖边打坐一样，只要稍不留神就会堕入其中——但临渊的收获，也会是巨大的，因为一切都沉于“渊”，所以智者能从中攫取自己想要的一切。
千影无佛功，其一真谛，便是学会“临渊”，从而以最快的修行速度，领悟功法之中的疑难，此法，并非千影无佛功专属，却也只会出现在时间最顶尖的功法之中，作为被推荐的入定法使用，比寻常的内观自我，效率高千百倍不止。
学会临渊，无佛僧便让赵铎开始做全新的准备——即涤魂。
涤荡魂魄之中的杂质，洗净内心的杂念烦忧，真真正正地体悟一身修为，这便是涤魂的真意。
“我为何需要涤魂？”
“你身为心魔吞吃了不少魂魄，造了几具分身，更是使魂魄碎裂不堪，涤魂是必须之手段”
这便是无佛僧给赵铎的答案。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