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楚地行 第一百章 百转千回，计破血祭
“父皇……母亲为保住闻人氏，杀了数名知晓此事的近卫，还害死生我肉身的孝悌王爷小妾隐瞒真相，若不是她死前向我道明一切，我到现在可能还以为父皇是我生身之父，真是滑天下之大稽，哈哈哈哈哈哈”
太子的笑声，半个楚国都听得清楚，让人心生寒意。
“你并非朕的爱子……那千年来——”
“为争太子之位，我手下有多少皇子之血，父皇应该清楚，不过谁让我是‘十一子’呢？父皇心中，只有我吧”
“周衍……周衍！……闻人氏……”
随着圣上怒意升腾，周围的大气开始蒸腾起来，无尽的热量与沸腾的空气让所有人寒颤若惊。
“只凭你一面之词，就想骗圣上！真是痴心妄想！”
赵铎用尽全身灵力，大喝一声，几乎是将自己的一切压在这一声怒号之中，这一吼，不但让在场之人纷纷震惊，也让圣上猛然惊醒。
他回过头，看到了远处赵铎的身影。
“陛下……若您心软了，楚国江山，便没了”
赵铎说完这句话，便用尽了浑身灵力，在空中失去控制，缓缓栽倒向地面——
在化神的无尽威压之下，能吼出这一嗓，能让圣上惊醒，已经是尽了赵铎毕生之力。
来不及请求那些唯唯诺诺胆小怕事的高阶修士，也来不及与他人商量，赵铎选择了自己的方式干预这场战斗。
“小子，死吧！”
怜花女射出一道直冲赵铎的神光……化神之力，无人可挡。
“住手！”
“你伤不了他！”
项凛、项影两人几乎同时冲了出来，而项凛一动，项家长老也纷纷行动，数名元婴长老一力挡下黑光。
遥遥相望，赵铎看着怜花女，原本虚弱的脸上，浮现出一丝讥讽的笑意。
“师姐，按我所说的做——要胜无耻卑鄙之人，便要有此决心！”
赵铎说完，狠狠咬住自己的一臂，直到血流如注！
“你这是做什么？”
项凛心痛地想要阻止他，却被她躲过。
“我不能输”
赵铎的回答，让项凛彻底的心在此刻彻底悸动。
而项影，则在赵铎的吩咐之下，来到了圣上身边，无人阻拦她。
“圣上！落雨此女已交代了一切，此刻正在项家保护之中……他们拿到的落雨死气，是假的，陛下以逸待劳即可”
项影用太子与怜花女也能听到的声音，气势如虹地报告道。
圣上看到项影眼中的那份坚决与请求，苦笑之色一闪而逝，淡淡地说道：“辛苦项家了，将京师包围，一只蚊子都不能放出去”
“是”
项影退去，而圣上也在此刻缄口不言缓缓停留半空，一张修士之网缓缓包围京师，却没有轻举妄动。
“此女在演戏骗你我……”
怜花女立刻轻声对太子说道。
“他们如何知道落雨之事？又如何知道死气之事的？”
太子冷冷地说道。
“……虽然我并不清楚个中缘由，但是落雨是你亲手——”
怜花女说道这里，缓缓睁大眼睛，而太子的脸色也沉了下来。
“落雨并非亲手被我所杀，她是自裁……自裁……难道……难道……”
太子的呼吸急促起来。
“你冷静！人是不是真的死了，你一个化神期难道还看不出来？她能瞒过你的眼睛假死？”
太子淡淡地说道：“那若死去的不是落雨呢？”
“你什么意思？你是说你连落雨本人与替身都分辨不清？”
“我二十年没有见她了……”
太子此言一出，怜花女的脸色也难看起来。
“如此一来，若死气是假的，天地化血阵便不能开启！否则没了京师城民血祭，下一次开阵也做不到了！”
怜花女焦急地说道。
“……若那股死气不是落雨本人的，真的不能成就喋血仙？”
太子咬牙切齿地说道。
“绝不可能！我鬼巫一脉二十万年试了多少次！……你还有什么亲近之人，快想！”
“——莫急，现在还不能确定落雨真的还活着，若这是他们的计谋，我们便是在自断一臂”
太子说着，看向高处神色淡然地圣上，心中滔天恨意涌起。
又在你的掌握之中？父皇？
太子胸中一股股恨意不断涌现，邪祖之影也越发凝实。
“不可不急了！你若现在不下令停止血祭，人死完了，若那股死气真是假的，我们便败了！”
怜花女的心中此刻也涌现出无尽的悔意……她早觉得落雨聪慧非常，却没有想到此女会来这样一出，若她早点有所防备就好了！
“停下血祭！”
太子一声令下，京师缓缓从血幕之中解脱，死人与活人并存的城池之内，此刻暂得一刻安宁。
“成了！成了！……赵铎……你不愧是我仰慕的男子！”
项凛看到天地化血阵停了下来，眼眶之内瞬间盈满泪水。
赵铎松了口气，在晕过去的最后一面，再次用疼痛惊醒自己，这一次他用意凛剑在自己的侧肩之上划了一道口子。
“让我……去见……圣上！快！”
项凛二话不说，立刻背起赵铎向圣上那边飞去。
当项凛背着赵铎出现在圣上身后之时，两方都没有先开口。
静默之后，圣上缓缓说道：“你若为官，便是治世之能臣——刚才那元婴女娃，是你安排来的吧”
“陛下谬赞……如今我已将事态控制，但京师子民仍在水火之中，我有一计，可破此局，但要陛下这些天绝不出手！”
赵铎说着，一阵血色从嘴角浮现。
“赵铎！你……”
“噤声，我与……陛下说话”
项凛的关切之声被赵铎果决打断。
“稍待片刻，我会让御医为你问诊”
“我死不了，陛下听我说完……”
……
“落雨的尸身找到没有”
看到怜花女一脸懊丧地回来，太子心中一沉，冷冷地问道。
“没有！那收尸的小太监华宸也没了踪影！”
怜花女的回答，让太子缓缓闭上了眼睛。
“落雨……若那替身是你亲自调教，未免也太真实了些……落雨……你……终究还是……弃我而去”
太子的声音之中，有着无限的悲伤。
落雨是他最后……也是唯一相信的人，如今，却也成了反叛者，倥偬一生，太子猛然发现，身边竟无一人交心。
“父皇”
“如今求饶太晚了些，周衍，放弃抵抗，我可……让你死个明白，也可让你见她一面”
圣上冷漠地说道。
见她一面。
圣上说此话时，波澜不惊，完全想象不到圣上会说谎。
“见她又能如何？……她与母亲一样，不过是背弃我的人”
太子淡淡地说道。
“……你既如此说，便是不想归降？”
“圣上，你可知，母亲死前，对我说了什么？”
“……哦？说来听听？”
“她说……周凌皇帝，一生无情，群妃在侧，不外乎是产子器物，他威胁我闻人氏一族性命，我便让他后悔一生，不枉我造下的杀孽，吾儿，你并非母妃血亲，却要记得你‘父皇’立世之道，所谓皇子，所谓群臣，都不如他座下山河中尘粒，征战四方，不外乎屠戮异己，缠绵悱恻，不如老僧谗言——如此帝王，被天下仰慕，实天下之罪”
太子将这些几乎血淋淋地刻在他心脏的话语，一字一句倾吐出来，而此刻，这一对假父子，才真的坦然相对，再无谎言了。
“不愧是她……不愧是朕最佩服的妃子，竟想到如此办法对付我，周衍——你便是你母亲留下的一把匕首，藏在朕的榻下，只是……你何时有过自己的恨？自己的情意？不过是你母妃所留才造就了你……”
“那又如何？千年间，越看你对我期许甚多，我越觉得可笑……我身边并无一人可信、可敬，走到今日也是理所应当”
（本章完）
太子的笑声，半个楚国都听得清楚，让人心生寒意。
“你并非朕的爱子……那千年来——”
“为争太子之位，我手下有多少皇子之血，父皇应该清楚，不过谁让我是‘十一子’呢？父皇心中，只有我吧”
“周衍……周衍！……闻人氏……”
随着圣上怒意升腾，周围的大气开始蒸腾起来，无尽的热量与沸腾的空气让所有人寒颤若惊。
“只凭你一面之词，就想骗圣上！真是痴心妄想！”
赵铎用尽全身灵力，大喝一声，几乎是将自己的一切压在这一声怒号之中，这一吼，不但让在场之人纷纷震惊，也让圣上猛然惊醒。
他回过头，看到了远处赵铎的身影。
“陛下……若您心软了，楚国江山，便没了”
赵铎说完这句话，便用尽了浑身灵力，在空中失去控制，缓缓栽倒向地面——
在化神的无尽威压之下，能吼出这一嗓，能让圣上惊醒，已经是尽了赵铎毕生之力。
来不及请求那些唯唯诺诺胆小怕事的高阶修士，也来不及与他人商量，赵铎选择了自己的方式干预这场战斗。
“小子，死吧！”
怜花女射出一道直冲赵铎的神光……化神之力，无人可挡。
“住手！”
“你伤不了他！”
项凛、项影两人几乎同时冲了出来，而项凛一动，项家长老也纷纷行动，数名元婴长老一力挡下黑光。
遥遥相望，赵铎看着怜花女，原本虚弱的脸上，浮现出一丝讥讽的笑意。
“师姐，按我所说的做——要胜无耻卑鄙之人，便要有此决心！”
赵铎说完，狠狠咬住自己的一臂，直到血流如注！
“你这是做什么？”
项凛心痛地想要阻止他，却被她躲过。
“我不能输”
赵铎的回答，让项凛彻底的心在此刻彻底悸动。
而项影，则在赵铎的吩咐之下，来到了圣上身边，无人阻拦她。
“圣上！落雨此女已交代了一切，此刻正在项家保护之中……他们拿到的落雨死气，是假的，陛下以逸待劳即可”
项影用太子与怜花女也能听到的声音，气势如虹地报告道。
圣上看到项影眼中的那份坚决与请求，苦笑之色一闪而逝，淡淡地说道：“辛苦项家了，将京师包围，一只蚊子都不能放出去”
“是”
项影退去，而圣上也在此刻缄口不言缓缓停留半空，一张修士之网缓缓包围京师，却没有轻举妄动。
“此女在演戏骗你我……”
怜花女立刻轻声对太子说道。
“他们如何知道落雨之事？又如何知道死气之事的？”
太子冷冷地说道。
“……虽然我并不清楚个中缘由，但是落雨是你亲手——”
怜花女说道这里，缓缓睁大眼睛，而太子的脸色也沉了下来。
“落雨并非亲手被我所杀，她是自裁……自裁……难道……难道……”
太子的呼吸急促起来。
“你冷静！人是不是真的死了，你一个化神期难道还看不出来？她能瞒过你的眼睛假死？”
太子淡淡地说道：“那若死去的不是落雨呢？”
“你什么意思？你是说你连落雨本人与替身都分辨不清？”
“我二十年没有见她了……”
太子此言一出，怜花女的脸色也难看起来。
“如此一来，若死气是假的，天地化血阵便不能开启！否则没了京师城民血祭，下一次开阵也做不到了！”
怜花女焦急地说道。
“……若那股死气不是落雨本人的，真的不能成就喋血仙？”
太子咬牙切齿地说道。
“绝不可能！我鬼巫一脉二十万年试了多少次！……你还有什么亲近之人，快想！”
“——莫急，现在还不能确定落雨真的还活着，若这是他们的计谋，我们便是在自断一臂”
太子说着，看向高处神色淡然地圣上，心中滔天恨意涌起。
又在你的掌握之中？父皇？
太子胸中一股股恨意不断涌现，邪祖之影也越发凝实。
“不可不急了！你若现在不下令停止血祭，人死完了，若那股死气真是假的，我们便败了！”
怜花女的心中此刻也涌现出无尽的悔意……她早觉得落雨聪慧非常，却没有想到此女会来这样一出，若她早点有所防备就好了！
“停下血祭！”
太子一声令下，京师缓缓从血幕之中解脱，死人与活人并存的城池之内，此刻暂得一刻安宁。
“成了！成了！……赵铎……你不愧是我仰慕的男子！”
项凛看到天地化血阵停了下来，眼眶之内瞬间盈满泪水。
赵铎松了口气，在晕过去的最后一面，再次用疼痛惊醒自己，这一次他用意凛剑在自己的侧肩之上划了一道口子。
“让我……去见……圣上！快！”
项凛二话不说，立刻背起赵铎向圣上那边飞去。
当项凛背着赵铎出现在圣上身后之时，两方都没有先开口。
静默之后，圣上缓缓说道：“你若为官，便是治世之能臣——刚才那元婴女娃，是你安排来的吧”
“陛下谬赞……如今我已将事态控制，但京师子民仍在水火之中，我有一计，可破此局，但要陛下这些天绝不出手！”
赵铎说着，一阵血色从嘴角浮现。
“赵铎！你……”
“噤声，我与……陛下说话”
项凛的关切之声被赵铎果决打断。
“稍待片刻，我会让御医为你问诊”
“我死不了，陛下听我说完……”
……
“落雨的尸身找到没有”
看到怜花女一脸懊丧地回来，太子心中一沉，冷冷地问道。
“没有！那收尸的小太监华宸也没了踪影！”
怜花女的回答，让太子缓缓闭上了眼睛。
“落雨……若那替身是你亲自调教，未免也太真实了些……落雨……你……终究还是……弃我而去”
太子的声音之中，有着无限的悲伤。
落雨是他最后……也是唯一相信的人，如今，却也成了反叛者，倥偬一生，太子猛然发现，身边竟无一人交心。
“父皇”
“如今求饶太晚了些，周衍，放弃抵抗，我可……让你死个明白，也可让你见她一面”
圣上冷漠地说道。
见她一面。
圣上说此话时，波澜不惊，完全想象不到圣上会说谎。
“见她又能如何？……她与母亲一样，不过是背弃我的人”
太子淡淡地说道。
“……你既如此说，便是不想归降？”
“圣上，你可知，母亲死前，对我说了什么？”
“……哦？说来听听？”
“她说……周凌皇帝，一生无情，群妃在侧，不外乎是产子器物，他威胁我闻人氏一族性命，我便让他后悔一生，不枉我造下的杀孽，吾儿，你并非母妃血亲，却要记得你‘父皇’立世之道，所谓皇子，所谓群臣，都不如他座下山河中尘粒，征战四方，不外乎屠戮异己，缠绵悱恻，不如老僧谗言——如此帝王，被天下仰慕，实天下之罪”
太子将这些几乎血淋淋地刻在他心脏的话语，一字一句倾吐出来，而此刻，这一对假父子，才真的坦然相对，再无谎言了。
“不愧是她……不愧是朕最佩服的妃子，竟想到如此办法对付我，周衍——你便是你母亲留下的一把匕首，藏在朕的榻下，只是……你何时有过自己的恨？自己的情意？不过是你母妃所留才造就了你……”
“那又如何？千年间，越看你对我期许甚多，我越觉得可笑……我身边并无一人可信、可敬，走到今日也是理所应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