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门武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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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耕地的少女

    无论是诺克萨斯人还是艾欧尼亚人,此刻的目光都聚集在普雷西典,而陈启似乎是个例外,两天中,他虽然一心向普雷西典赶来,但很明显他又找不到路了。在群山遍布的艾欧尼亚,陈启一直在深林中不断穿梭,野果、泉水成了他赖以生存的食物,亚索虽给他指明了方向,可刚走了一天,陈启就又找不着北了。

    第三日,陈启无奈的用长刀劈开眼前的荆棘,他不知道自己还要走多久,但这一劈,荆棘掉落的瞬间,陈启猛然瞧见了一道炊烟,双眼瞬间放起光来。

    陈启已经吃了两天的野果,野果酸涩,吃进肚内让人忍不住反呕,更是不易填饱肚子,陈启咽起了口水,光是看,他的嘴里就像是尝到了米的味道。加快脚步,陈启欢快的向着村落赶去。

    这是个不到百户人家的小村落,它还未经受过诺克萨斯人的摧残,屋舍、良田,简简单单,但在战火中却仿若世外桃源。良田虽广,但日头高照,即使是春天却也是让人热汗直冒。陈启一路走来,远远瞧见了田地中一个隐约的身影,陈启快步向这道身影走去。

    走近,陈启才发现在田地中的竟是个少女,少女满头白发,而白发被修短,将她显得十分干练。可等陈启真正瞧清她的脸,心神竟忍不住颤动了一下,即使穿着粗布衫,皮肤也被春日的烈阳晒得有些黝黑,但那张精致的脸庞仍让陈启在瞬间有些失神。

    陈启没有打扰少女,他似乎忘记了饥饿,随意在田边找了块树影坐下,静静瞧着少女在田里劳作,汗珠挂在她精巧的脸上,世界都仿佛安静下来。

    少女也像是没看见陈启,右手中稳着犁头,左手赶着瘦弱的老牛,嘴中只一直喃喃自语。烈日下,老牛翻了翻耳朵,拖着犁向前一带,犁头溅起几块碎石磕红了少女的手肘,而她似乎浑然不觉,只将沾满泥点的裤脚又向上挽了挽,接着继续赶牛耕地,仿佛对她来说没有什么比干完活更重要了。

    一个看,一个做,陈启感觉自己像是个地主,而等少女耕完了半亩地时,陈启的眼前出现一老人,陈启看得太专注了,等老人缓步走到他面前时,陈启才反应过来。老人先是向田里的少女喊道,“锐雯,来吃饭了。”他声音高亢,见锐雯放下手里的农具,老人在陈启身边缓缓坐下,他唠家常一般说道,“外乡人,你从哪里来,要到哪里去呀?”

    陈启一拱手道,“老者,我是从星界村来,想去普雷西典,您认识路吗?”陈启话音刚落,肚中一串不和谐的“咕咕”声飘荡出来,老者听着忍不住笑出了声。此时,锐雯也走到了树荫下,用老人带来的清水洗了洗手后,便一言不发的坐在老人身边,连头都不愿去抬。

    老人将挎篮里的饭菜取出来,又拿出两双筷子,一双递给锐雯,一双递给微微脸红的陈启,饭菜很简单,两碗米,一道青色素菜。老人有着艾欧尼亚人天生的热情,笑道,“小伙子,你要去普雷西典那就是好样的,我再回去做两个菜。”

    普雷西典现

    在是反抗军的大本营,青年人去那都是为了从军,陈启没有反驳,尽管他不是去从军,但总归是杀诺克萨斯人。老人没有给陈启反驳的机会,起身拍拍灰便向家里赶,而陈启一口饭噎在喉腔也没能说出挽留的话。

    很快,树荫就剩下了陈启与锐雯两人,锐雯丝毫不受影响,她一直保持着自己的频率,缓慢的咀嚼,轻轻的下咽,而半碗饭吃进肚子,她却一口菜都没有吃过。压抑的空气让陈启心里局促,手脚都忍不住蜷缩起来,久久,他问出一句,“你是叫锐雯吗?”

    锐雯还未回答,一阵马蹄声就刺耳的窜进两人的耳朵,同时窜进陈启耳里的还有一股子高傲,“她无论是不是叫锐雯,都是诺克萨斯人!”声音刺耳,但陈启仍带着微笑向少女问道,“你是叫锐雯吗?”锐雯没了之前的淡定,虽依旧勾着头,但捏紧的双手出卖了她内心的不安,瞧着六个武装骑兵将刚刚耕好的半亩地又踏回了原样,锐雯心头更是泛起一股酸涩。

    锐雯还是没有回答,但那股子高傲却每每出现在陈启耳朵里,“你没听见吗!她是诺克萨斯人!”陈启放下手中的筷子,回头面色不善,嘴角玩味的翘起,“哦?是吗?那很巧,我也是诺克萨斯人。”说着,陈启昂头站起身来!

    “可我也是诺克萨斯人。”锐雯被陈启的话惊在了原地,她抬头望着陈启的背影,心里五味杂陈。听见陈启承认是诺克萨斯人,在阴暗处,一个鼻尾留有长疤的男人先是一愣,接着笑了笑。

    领头的骑兵嘴中轻“哦”一声,手中长枪直直向陈启戳来,陈启一个侧身反手握住长枪,借力打力,顺势一拔,将骑兵从马背上拉了下来。这一切来得太快,剩余的五位骑兵都反应不及,等他们反应过来,陈启的长刀已然挂在了倒地骑兵的脖子上。

    陈启的双眼透着冷意,一字一句道,“为什么要杀我?”

    骑兵激愤道,“诺克萨斯人都得死!”他声音很高,却让陈启的双眼中寒意更浓一分,陈启对敌人从不手软,就在他决定隔开骑兵喉咙的瞬间,锐雯开口了,“放开他。”她声音坚毅,但仅凭一句话可不能让陈启放下手里的刀,陈启冲锐雯耸耸肩膀,似无奈道,“可他想杀了我。”

    锐雯已经恢复了平静,她站起身看着陈启道,“我不想诺克萨斯人的血流在田里。”陈启虽不明白为什么,但还是收回了手中的长刀。骑兵刚从陈启手里逃生,却又立马握起了长枪,陈启冷眼望着他,谈谈道,“再来,我可会立马杀了你。”

    骑兵听着陈启的话,脖间一凉,欲刺出的长枪又及时收了回去,他重新骑上马,冲锐雯严峻道,“你跟我们走。”锐雯摇摇头道,“我得把田耕完。”锐雯的回答让六位骑兵都眉头一皱,而此刻领头的骑兵往远处农舍一望,嘴角露出一抹笑容,视野中一对老夫妇正慌忙往这里赶,妇人焦急间还忘记了放下手里的厨具。

    领头骑兵冲身后人微微一侧头,两名骑兵心领神会,呼啸着向老父母奔去,

    锐雯也回头一看,心中一紧,陈启也看出了骑兵们的心思,笑笑冲领头骑兵道,“你们倒更像诺克萨斯人。”

    领头骑兵只冷哼一声,冲锐雯道,“现在你能跟我们走了吗?”锐雯脸上出现了落魄的神情,苦笑道,“走吧。”说完,平举着双手任由骑兵们将其捆起。陈启在一旁皱着眉头道,“你去就是死。”锐雯没有再说话,只是苦笑。

    农舍离田地的路不长,那对老夫妇也很快赶到了树荫下,男的正是刚刚说回去再做两道菜的老人。妇人嗓门高,她指着骑兵们道,“放开我女儿!”听到妇人这句话,人人的反应皆是不同,陈启与骑兵们都笑起来,只不过陈启的笑是浅浅的、温柔的,而骑兵们则放声大笑,里面满是嘲讽的意味。

    锐雯不仅没有笑,她的头反而更低了,她不敢去看老夫妇的眼睛,脸上露出了痛苦的表情。“亚瑟,你快去说说!”妇人急摇着丈夫的手臂,神情紧张。

    亚瑟老伯也就是请陈启吃饭的老人,他踉踉跄跄走近骑兵,“她没有做错什么,有什么话就问我吧。”领头骑兵脸上露出微笑,他语气竟还十分和善,像是想不起几秒钟前还想用老夫妇做人质的事,“大爷,大娘,你们清楚她是什么货色。”说着嫌弃的瞥了眼锐雯,“放开她是不可能的,她犯的错多得很,要是我说了算,她就得马上死在这土里。”

    陈启实在忍受不了领头骑士的伪善,鼻中轻哼一声,笑讽道,“你们倒是很民主。”领头骑兵被陈启简单的一句话激得皱起了眉,伪善的面具扯下一半,他不敢对陈启发火,但他将枪尖对准亚瑟老伯,“有什么话就问你?你还是想想下次该怎么解释你家又多了一位诺克萨斯人吧!”说完,双腿一夹马腹向远处奔去。

    老夫妇都被领头骑兵的话惊住了,他们不自觉看向陈启,即使陈启冲他们露出和善的微笑,但他们仍只敢轻瞥一眼。其余的骑兵跟着领头的马向回处赶,老妇人顾不上陈启,眼疾手快一把抓住一位骑兵的马鞍,哀求道,“你们要带她去哪?”

    骑兵厌弃的用脚一踢将妇人的手踢开,催马上前不耐烦道,“两天后,镇上的法庭。”锐雯双手被绑,只能跟在马后跑。老夫妇不忍直视,偷偷用粗布衣擦拭着双眼。

    “别害怕,女儿!”妇人嗓音洪亮,只不过相交之前少了焦急,却带上了哭腔。骑兵们很快消失在众人的视野里,妇人回头,“噗通”跪在了陈启的面前,痛哭道,“求你,救救我女儿。”

    陈启一惊,连忙将老妇人扶起,轻声道,“就算饭钱吧。”老妇人还没听清,陈启已追寻着马蹄印向前疾驰而去“求你,救救我女儿。”老妇人又说了一遍,颤抖着的声音穿透了杂乱的农田。

    疾驰中的陈启笑笑,心中竟有些羡慕锐雯。陈启本不该管这闲事,他依旧做了,得了人家的恩惠,就要还,正如老话所说,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或许还有些别的原因,关于锐雯的原因,但陈启不愿承认。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