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章 喜闻乐见
听完赵水清一席话，林夏沉默了，也懂了。
连他都能看透的问题，赵水清如何不知道？
说好听点叫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嗯，这应该是好话吧？
或者说是明知不可为而必须为之。
神虎卫确实重要，可相对于整个漠北郡来说，那个更重要不言而喻。
林夏沉思许久，问道：“为什么不派步兵出战？”
赵水清看着林夏笑了笑，笑得十分无奈，“夫君，骑兵夜袭还有可能回来，步兵回不来的。”
林夏一愣，略一琢磨明白了缘由。
所谓夜袭，要得便是突然性。
步兵出城，人数少了起不了作用，毕竟你想要对方连守夜的巡逻兵都没有那显然有些异想天开，估计步兵还没摸到对方眼皮子底下就被发现了。
可若是步兵一多，那就等于直接开战了，而且是野战。
明明有近乎于天险的城池在还派步兵出去野战，那真的是脑子被驴踢了。
可骑兵就不一样了。
骑兵夜袭，一两里的距离不过片刻之事，就是对方惊醒也完全来不及设防。
当然了这些都是建立在对方毫无准备的情况下。
说白了，赵水清赌得就是对方的设防时间。
有句话叫只有千日做贼，没有千日防贼。
就算对方将领再有准备，就算他每日晚上都有防备，可一连十天的设防就算将领警惕依旧，可士兵们不会还有那么高的防备之心，有所松懈是必然之事。
再说透彻点，这就是赵水清的一场博弈。
若对方毫无防备，那自然是皆大欢喜。一万精锐骑兵骤然杀进去，简直跟切菜似的，绝对能杀得对方丢盔弃甲。
若对方一直有防备，却有所松懈，骑兵撤回来也问题不大。
若还有第三种情况，那这骑兵就等于羊入虎口了。
在这种收益明显大于风险的情况下，赵水清选择了冒险一试。
究其原因，还是因为粮草不足……
相处月余，林夏头一次感受到赵水清的冷漠，那种视人命如草莽的冷漠，那种为将者必须有的冷漠。
有道是一将功成万骨枯。
若非拥有这种冷漠，赵水清也没资格在北疆城挂帅，朱雀王赵霖也不可能给与赵水清这么大的权利。
赵水清并非没有怜悯之心，要不然之前她也不可能冒着生命危险管贺巫山那完全与她不相干的事。
可她更懂得取舍。
换句话说，赵水清太理智了点，理智的有些过头了。
林夏看着赵水清轻叹了一口气。
心情有些五味杂全，惋惜、心疼不一而足。
他没有继续开口，因为赵水清说得很明白了，现在无论他怎么劝都是多余的，骑兵夜袭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多说无益。
两人就这么静静地看着远方蛮夷大营，相顾无言。
过了许久，一袭红装的红儿气喘吁吁的跑了过来，见林夏在此，可谓是长松了口气，拍着胸脯埋怨道：“郡马，你可吓死我了，你怎么能一声不吭就跑了呢！”
林夏笑着捏了捏红儿的小脸蛋，“咋的，我一个郡马上哪还需要跟你商量？”
红儿下意识的摇摇头，嘴里又道：“郡主让我看着你的……”
“行了，走吧。”
林夏摆了摆手，当先离去。
“郡马……”
红儿有些无语，看了赵水清两眼，跟在了林夏身后。
赵水清看着离去的二人缓缓收回了目光，嘴里低声呢喃道：“希望天佑我漠北……”
有了决策的事情处理起来自然极快。
接下来的时间里，所有人都忙碌了起来。
嗯，忙着休息。
晚上的夜袭很有可能会演变成一场大战，所以养精蓄锐是必须之事。
这种十分特殊的忙碌持续到了傍晚。
天色一黑，除了骑兵还在休息之外，其他士兵都已经起身游蹿于各处，有点临阵磨枪的味道。
休息了大半天的林夏也爬了起来，随意抹了把脸大步朝外走去。
在屋外小憩的红儿连忙起身，目光十分警惕，“郡马，你去干嘛呢？”
林夏捏了捏红儿头上的包包头，笑道：“睡醒了有点无所事事，走吧，咱们到处逛逛。”
红儿嘟着嘴想说些什么，想了半天好像赵水清并没有下禁足令，所以只能老老实实的跟在林夏身后。
街道上所有士兵都行色匆匆各自忙碌。
此时已经完全看不见一个平民，想必是因为战事将近，于是让这些百姓都老老实实回家呆着了吧。
事实上要是城破，待在家里好像也不是什么安全的选择。
不过北疆城的百姓基本上都是士兵的家属，每一个士兵都是家里的顶梁柱，所以就连逃难都不是他们该有的选择……
走着走着，林夏忽然停步转身，背后有些走神的红儿顿时撞在了林夏的怀中。
“哎哟。”
红儿惊叫一声，揉着脑袋埋怨道：“郡马，你干嘛呀！”
林夏笑道：“红儿，想什么想得这么入迷呢？”
“不告诉你！”
红儿嘟着嘴傲娇的转过头。
林夏伸手揽住了红儿的肩头，“是不是在担心北疆城？”
红儿一怔，有些意外的看着林夏，“郡马，你怎么知道的？”
林夏笑道：“身处于北疆城能担心的也无非这点事了。”
红儿犹豫片刻，“郡马，我觉得你一直听聪明的，依你看咱们能守得住北疆城吗？”
“听真话还是假话？”
红儿不假思索道：“当然是听真话。”
林夏缓缓道：“想守住北疆城，难，很难，非常难。”
红儿一脸惊愕，没想到林夏的评价这么低，心头顿时不悦，噘着嘴说道：“郡马，你怎么能对郡主这么没信心呢……”
林夏摇了摇头，“不是怀疑娘子的能力，而是大环境所致。如今外患就在眼前，随时可能攻进城来，而咱们漠北郡的条件也就这样了，缺粮的问题尤为严重。如今半月已过，京都方面不论粮草还是援兵压根一点消息都没有，就算是需要再多时间讨论，半个月也应该有个结果了。
如今没有结果，那只能说明远在京都的皇帝只想做个黄雀吧。我甚至在想，若是北疆城破，京都方面会不会喜闻乐见？”
连他都能看透的问题，赵水清如何不知道？
说好听点叫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嗯，这应该是好话吧？
或者说是明知不可为而必须为之。
神虎卫确实重要，可相对于整个漠北郡来说，那个更重要不言而喻。
林夏沉思许久，问道：“为什么不派步兵出战？”
赵水清看着林夏笑了笑，笑得十分无奈，“夫君，骑兵夜袭还有可能回来，步兵回不来的。”
林夏一愣，略一琢磨明白了缘由。
所谓夜袭，要得便是突然性。
步兵出城，人数少了起不了作用，毕竟你想要对方连守夜的巡逻兵都没有那显然有些异想天开，估计步兵还没摸到对方眼皮子底下就被发现了。
可若是步兵一多，那就等于直接开战了，而且是野战。
明明有近乎于天险的城池在还派步兵出去野战，那真的是脑子被驴踢了。
可骑兵就不一样了。
骑兵夜袭，一两里的距离不过片刻之事，就是对方惊醒也完全来不及设防。
当然了这些都是建立在对方毫无准备的情况下。
说白了，赵水清赌得就是对方的设防时间。
有句话叫只有千日做贼，没有千日防贼。
就算对方将领再有准备，就算他每日晚上都有防备，可一连十天的设防就算将领警惕依旧，可士兵们不会还有那么高的防备之心，有所松懈是必然之事。
再说透彻点，这就是赵水清的一场博弈。
若对方毫无防备，那自然是皆大欢喜。一万精锐骑兵骤然杀进去，简直跟切菜似的，绝对能杀得对方丢盔弃甲。
若对方一直有防备，却有所松懈，骑兵撤回来也问题不大。
若还有第三种情况，那这骑兵就等于羊入虎口了。
在这种收益明显大于风险的情况下，赵水清选择了冒险一试。
究其原因，还是因为粮草不足……
相处月余，林夏头一次感受到赵水清的冷漠，那种视人命如草莽的冷漠，那种为将者必须有的冷漠。
有道是一将功成万骨枯。
若非拥有这种冷漠，赵水清也没资格在北疆城挂帅，朱雀王赵霖也不可能给与赵水清这么大的权利。
赵水清并非没有怜悯之心，要不然之前她也不可能冒着生命危险管贺巫山那完全与她不相干的事。
可她更懂得取舍。
换句话说，赵水清太理智了点，理智的有些过头了。
林夏看着赵水清轻叹了一口气。
心情有些五味杂全，惋惜、心疼不一而足。
他没有继续开口，因为赵水清说得很明白了，现在无论他怎么劝都是多余的，骑兵夜袭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多说无益。
两人就这么静静地看着远方蛮夷大营，相顾无言。
过了许久，一袭红装的红儿气喘吁吁的跑了过来，见林夏在此，可谓是长松了口气，拍着胸脯埋怨道：“郡马，你可吓死我了，你怎么能一声不吭就跑了呢！”
林夏笑着捏了捏红儿的小脸蛋，“咋的，我一个郡马上哪还需要跟你商量？”
红儿下意识的摇摇头，嘴里又道：“郡主让我看着你的……”
“行了，走吧。”
林夏摆了摆手，当先离去。
“郡马……”
红儿有些无语，看了赵水清两眼，跟在了林夏身后。
赵水清看着离去的二人缓缓收回了目光，嘴里低声呢喃道：“希望天佑我漠北……”
有了决策的事情处理起来自然极快。
接下来的时间里，所有人都忙碌了起来。
嗯，忙着休息。
晚上的夜袭很有可能会演变成一场大战，所以养精蓄锐是必须之事。
这种十分特殊的忙碌持续到了傍晚。
天色一黑，除了骑兵还在休息之外，其他士兵都已经起身游蹿于各处，有点临阵磨枪的味道。
休息了大半天的林夏也爬了起来，随意抹了把脸大步朝外走去。
在屋外小憩的红儿连忙起身，目光十分警惕，“郡马，你去干嘛呢？”
林夏捏了捏红儿头上的包包头，笑道：“睡醒了有点无所事事，走吧，咱们到处逛逛。”
红儿嘟着嘴想说些什么，想了半天好像赵水清并没有下禁足令，所以只能老老实实的跟在林夏身后。
街道上所有士兵都行色匆匆各自忙碌。
此时已经完全看不见一个平民，想必是因为战事将近，于是让这些百姓都老老实实回家呆着了吧。
事实上要是城破，待在家里好像也不是什么安全的选择。
不过北疆城的百姓基本上都是士兵的家属，每一个士兵都是家里的顶梁柱，所以就连逃难都不是他们该有的选择……
走着走着，林夏忽然停步转身，背后有些走神的红儿顿时撞在了林夏的怀中。
“哎哟。”
红儿惊叫一声，揉着脑袋埋怨道：“郡马，你干嘛呀！”
林夏笑道：“红儿，想什么想得这么入迷呢？”
“不告诉你！”
红儿嘟着嘴傲娇的转过头。
林夏伸手揽住了红儿的肩头，“是不是在担心北疆城？”
红儿一怔，有些意外的看着林夏，“郡马，你怎么知道的？”
林夏笑道：“身处于北疆城能担心的也无非这点事了。”
红儿犹豫片刻，“郡马，我觉得你一直听聪明的，依你看咱们能守得住北疆城吗？”
“听真话还是假话？”
红儿不假思索道：“当然是听真话。”
林夏缓缓道：“想守住北疆城，难，很难，非常难。”
红儿一脸惊愕，没想到林夏的评价这么低，心头顿时不悦，噘着嘴说道：“郡马，你怎么能对郡主这么没信心呢……”
林夏摇了摇头，“不是怀疑娘子的能力，而是大环境所致。如今外患就在眼前，随时可能攻进城来，而咱们漠北郡的条件也就这样了，缺粮的问题尤为严重。如今半月已过，京都方面不论粮草还是援兵压根一点消息都没有，就算是需要再多时间讨论，半个月也应该有个结果了。
如今没有结果，那只能说明远在京都的皇帝只想做个黄雀吧。我甚至在想，若是北疆城破，京都方面会不会喜闻乐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