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鸟的娃音_111 月夜（2）
夜色将满。
同时随着夜色变化的，还有逐渐降低的室外温度。
与瑟瑟发抖的叶片一样，我也抱着胳膊发着抖。
真的是……太冷了。
眯缝着眼，让干涩的眼球躲避一下刺骨的寒风，稍微让它们能够温暖一些。
外面的景色跟好几天前比起来，似乎模糊了许多。
来来往往的车辆，打着模糊的前灯，在光影中穿梭着。
五颜六色。
模糊的光景。
揉了揉疲惫得发涩、甚至差点就能够挤出眼泪来的眼球。
近视达到1200度的眼球。
我不知道近视到了什么程度才会瞎掉，但是就目前的情况看来，我就跟瞎子没有什么太大的区别——前提是闭上我那颗视力完好的右眼。
不过即使是有健康的右眼帮忙，在平常不戴眼镜的情况下，我的视力还是会受到极大的影响。而且……每天的左右眼视线调整的适应期更长了。希望不会出现走路视线调节不好的头晕现象吧……而且换一副眼镜也贵死了，直到现在我还在心疼我的钱包呢。
当然，这件事情在我苏醒过来的时候就意识到了。
更加模糊更加阴暗的世界。
即便是孤独的个人主义者，作为群居种族，我还是难免会感到有些茫然无措。
只是接受的速度稍微快了一些而已。
“近视稍微变得严重了一些，不是什么大事啦……”
感觉顾依似乎还在等着我的回答，我只好斟酌了一下，稍微回应了下她的问话。
“呐。我试过哦，把你的视力恢复，在你睡觉的时候。”
“……睡觉的时候？”
说的是我昏迷的那段时间吧？
“嗯。结果当然是失败了。”
顾依当然清楚我知道结果了，所以就毫不犹豫地把答案告诉了我，并且继续补充道：
“不过我不知道原因。”
……不知道原因的意思就是，束手无策吧？
如果，有那么容易搞得定就好了喽。
这只眼睛肯定隐藏着什么更深的秘密吧……更加让我远远不可接触得到的秘密和真相。就连韶栀也说不清楚的东西，现在的我就更加弄不清楚状况啦。
只是没有想到代价会这么大而已。
再下一次，可能直接就会瞎了吧。
永远的黑暗。
嗯……不过在那之前，韶栀一定会把我的眼球给拿走的——毕竟没有人希望拿到个坏掉的东西。而且这也是我跟韶栀的约定。
等到约定落成了，我大概就可以不用再接近这种奇奇怪怪的东西了吧。
“先别说我了……你现在怎么样？”
当话说出口的时候才觉得有些别扭。这是我第一次真实地跟她问话吧？想想也真是奇怪，我和她的关系在此之前一直维持着很微妙的角度，彼此提防戒备着，就算是到了拯救顾叶的时候也是这样。两人之间，即便是关于作战的交流也是少之又少，能够用眼神解决的问题就
绝对不会去用语言。该说这是两个聪明人之间相处的坏处吗？
“怎么样？得到完全的自由，所以非常高兴。”
顾依想了想，笑着回答了我。
“完全看不出来……”
“真的哦。真的很开心呢。”
顾依仰起头看向清冷的月亮，同样清冷的声音传了过来：
“我一直在想，自己在什么时候会死掉，在什么时候会从这个世界上完成使命，然后消失。”
残缺的月亮，在夜云的遮掩下显得那么的不起眼。
“我很想要自己去看下这个世界的山和海，一个人。在没有所谓的“使命”的束缚下去看，一定会有着不一样的感觉吧。”
可即使是残缺得只剩牙角的月亮，也是这片早已被现代化都市污染得不能再阴沉的夜空中最明亮的那一抹残光。
“呐。所以我很感谢你能够救下我哦。”
嘴角上扬，她这个时候的笑容犹如天边的那抹月。
“陆羽蓟。”
……
“很抱歉在你这么抒情的时候打断你，但是，可不可以让我回去拿件衣服呢？不不不，索性就不要在外面说话了，这该要多欠揍才想着要在外面吹风啊……”
我哆嗦着，抱起胳膊就从护栏上溜了下来，准备回房。
“呐。”
身后传来了温暖的感觉，同时传来的，还有一如既往的夏日清香。
我的胳膊被温柔的触感给……抓住了。
就算知道我随时都要逃跑也不要抓这么紧啦！会痛的！会痛的！
还没有来得及嚷嚷，我就被一把抓了过去、踉跄了几步，却又被顾依给扶稳了——说是扶其实也不是很准确，而是顾依整个人倚在了准备仰倒的我的背上，双手紧紧地抱在了我的腰际。背后传来的柔软触感让我一时没有办法集中注意力，还吓得我倒吸了一口凉气。
感觉像是把整张脸埋在了我的背后一样，她的声音闷闷的。
“可是啊，在你睡着的时候，我去看了山，看了海，看了一切我之前想要看的东西，最后却又回到了这里。回到了顾叶的身边，回到了你的身边。而我，却完全不明白，这是为什么。这是……为什么呢？”
同样的，她的话也带上了难得的不可思议的疑问口吻。对于她来说，如此迷茫的事情、如此彷徨的时候，也是第一次发生吧？
感受着身后传来的温度和柔软的触感，我站在了阳台上，没有动弹，更没有想要说话的意思。
这就是相拥时产生的温度吗？
好温暖……温暖得我都快睡着了。
可能，如果我闭上眼睛就可以立马地入梦吧，在这个时候。
真是怠惰的和平想法呢。
迎着夜风，我们两人就这么站着，一动不动。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月亮已经全部隐没在了云层之中难以看到踪迹的时候，顾依松开抓紧了我的手，往身后退了两步。没有月光的夜下，可视度更低了。
即便如此，我还是可以非常清楚地看到，她脸上绽放着的笑容，和失落。
“谢谢。多多指教。”
留下了这句话，她隐入了夜幕之中，留下了满怀歉意的我伫立在晚风之中。
（本章完）
同时随着夜色变化的，还有逐渐降低的室外温度。
与瑟瑟发抖的叶片一样，我也抱着胳膊发着抖。
真的是……太冷了。
眯缝着眼，让干涩的眼球躲避一下刺骨的寒风，稍微让它们能够温暖一些。
外面的景色跟好几天前比起来，似乎模糊了许多。
来来往往的车辆，打着模糊的前灯，在光影中穿梭着。
五颜六色。
模糊的光景。
揉了揉疲惫得发涩、甚至差点就能够挤出眼泪来的眼球。
近视达到1200度的眼球。
我不知道近视到了什么程度才会瞎掉，但是就目前的情况看来，我就跟瞎子没有什么太大的区别——前提是闭上我那颗视力完好的右眼。
不过即使是有健康的右眼帮忙，在平常不戴眼镜的情况下，我的视力还是会受到极大的影响。而且……每天的左右眼视线调整的适应期更长了。希望不会出现走路视线调节不好的头晕现象吧……而且换一副眼镜也贵死了，直到现在我还在心疼我的钱包呢。
当然，这件事情在我苏醒过来的时候就意识到了。
更加模糊更加阴暗的世界。
即便是孤独的个人主义者，作为群居种族，我还是难免会感到有些茫然无措。
只是接受的速度稍微快了一些而已。
“近视稍微变得严重了一些，不是什么大事啦……”
感觉顾依似乎还在等着我的回答，我只好斟酌了一下，稍微回应了下她的问话。
“呐。我试过哦，把你的视力恢复，在你睡觉的时候。”
“……睡觉的时候？”
说的是我昏迷的那段时间吧？
“嗯。结果当然是失败了。”
顾依当然清楚我知道结果了，所以就毫不犹豫地把答案告诉了我，并且继续补充道：
“不过我不知道原因。”
……不知道原因的意思就是，束手无策吧？
如果，有那么容易搞得定就好了喽。
这只眼睛肯定隐藏着什么更深的秘密吧……更加让我远远不可接触得到的秘密和真相。就连韶栀也说不清楚的东西，现在的我就更加弄不清楚状况啦。
只是没有想到代价会这么大而已。
再下一次，可能直接就会瞎了吧。
永远的黑暗。
嗯……不过在那之前，韶栀一定会把我的眼球给拿走的——毕竟没有人希望拿到个坏掉的东西。而且这也是我跟韶栀的约定。
等到约定落成了，我大概就可以不用再接近这种奇奇怪怪的东西了吧。
“先别说我了……你现在怎么样？”
当话说出口的时候才觉得有些别扭。这是我第一次真实地跟她问话吧？想想也真是奇怪，我和她的关系在此之前一直维持着很微妙的角度，彼此提防戒备着，就算是到了拯救顾叶的时候也是这样。两人之间，即便是关于作战的交流也是少之又少，能够用眼神解决的问题就
绝对不会去用语言。该说这是两个聪明人之间相处的坏处吗？
“怎么样？得到完全的自由，所以非常高兴。”
顾依想了想，笑着回答了我。
“完全看不出来……”
“真的哦。真的很开心呢。”
顾依仰起头看向清冷的月亮，同样清冷的声音传了过来：
“我一直在想，自己在什么时候会死掉，在什么时候会从这个世界上完成使命，然后消失。”
残缺的月亮，在夜云的遮掩下显得那么的不起眼。
“我很想要自己去看下这个世界的山和海，一个人。在没有所谓的“使命”的束缚下去看，一定会有着不一样的感觉吧。”
可即使是残缺得只剩牙角的月亮，也是这片早已被现代化都市污染得不能再阴沉的夜空中最明亮的那一抹残光。
“呐。所以我很感谢你能够救下我哦。”
嘴角上扬，她这个时候的笑容犹如天边的那抹月。
“陆羽蓟。”
……
“很抱歉在你这么抒情的时候打断你，但是，可不可以让我回去拿件衣服呢？不不不，索性就不要在外面说话了，这该要多欠揍才想着要在外面吹风啊……”
我哆嗦着，抱起胳膊就从护栏上溜了下来，准备回房。
“呐。”
身后传来了温暖的感觉，同时传来的，还有一如既往的夏日清香。
我的胳膊被温柔的触感给……抓住了。
就算知道我随时都要逃跑也不要抓这么紧啦！会痛的！会痛的！
还没有来得及嚷嚷，我就被一把抓了过去、踉跄了几步，却又被顾依给扶稳了——说是扶其实也不是很准确，而是顾依整个人倚在了准备仰倒的我的背上，双手紧紧地抱在了我的腰际。背后传来的柔软触感让我一时没有办法集中注意力，还吓得我倒吸了一口凉气。
感觉像是把整张脸埋在了我的背后一样，她的声音闷闷的。
“可是啊，在你睡着的时候，我去看了山，看了海，看了一切我之前想要看的东西，最后却又回到了这里。回到了顾叶的身边，回到了你的身边。而我，却完全不明白，这是为什么。这是……为什么呢？”
同样的，她的话也带上了难得的不可思议的疑问口吻。对于她来说，如此迷茫的事情、如此彷徨的时候，也是第一次发生吧？
感受着身后传来的温度和柔软的触感，我站在了阳台上，没有动弹，更没有想要说话的意思。
这就是相拥时产生的温度吗？
好温暖……温暖得我都快睡着了。
可能，如果我闭上眼睛就可以立马地入梦吧，在这个时候。
真是怠惰的和平想法呢。
迎着夜风，我们两人就这么站着，一动不动。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月亮已经全部隐没在了云层之中难以看到踪迹的时候，顾依松开抓紧了我的手，往身后退了两步。没有月光的夜下，可视度更低了。
即便如此，我还是可以非常清楚地看到，她脸上绽放着的笑容，和失落。
“谢谢。多多指教。”
留下了这句话，她隐入了夜幕之中，留下了满怀歉意的我伫立在晚风之中。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