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鸟的娃音_107 挽（5）
人都是利己的生物。
我也不会例外。
从小到大，我都只会从自己着想；即便偶尔会考虑一下其它人，最终也会回归到我身上的这个点上来。对此我也不会有任何的其它想法，更不会有着歉意。因为我非常清楚我是什么样的一个人，并且从来没有怀疑过。
……直到现在。
在一片漆黑中，我独自思考着。
绞尽脑汁地思考着。
思考自己到现在的所作所为到底是为了什么。
明明只需要用一句“探索未知的知识”就可以搪塞过去的问题，可我就是没办法这么糊弄过去。或许，在这一点上我反而是相当清醒的吧？
我漫无目的地环顾着四周。
我想要弄清楚什么呢？
——渐渐地，我连自己所思考的东西、自己的目的都丢失了。
没有任何的预兆，我直接迷失在了这片黑暗之中。
这就是所谓的不可抗力，或者应该说是，顺应了我的本心吧。
顺从着，不愿意继续思考的我闭上了眼，让黑暗将我所剩的所有意识吞食。
*
*
好重——？
什么东西压着我？
不知道过了多久，我的大脑逐渐找回了意识，只是身上似乎压着些什么东西，让我觉得有些难受。
我尝试着动了动自己的手指关节，但是并没有得到身体的回应。
大概是自己并没有真正意义上苏醒过来吧？我这么安慰着自己，希望能够压抑住自己心里萌芽出的那么一丝慌张。
不过，四周静悄悄地没有任何声音——当然，也有可能只是因为我的耳朵并没有给大脑传达这些信号——所以这个时候也许更加适合我思考吧？人总是要有一定的时间来活动活动自己的大脑，这样才不会丧失最基本的思考能力。至少我是得要时刻保持着思考的啦——如果排除掉我思考的那些类似于“这个小姐姐好可爱”、“那个女孩穿短裤肯定很漂亮”之类的无聊想法的话。
那么，现在第一时间涌入我大脑中的想法是……
我在迷茫着什么。
第一次对自己产生了怀疑，第一次看不清楚自己的作为，第一次意识到自己目标的模糊，第一次觉得无措。
似乎所有的一切都被打乱了一样。
我觉得我已经走失了，丢失了原本打算行进的道路。
原本的我，想要做什么呢？
——我不禁疑惑起来。
暂且抛开这个问题不想，就目前来看，我也是茫然的——我做的这些，又是为什么？
哦，我渐渐想起了在意识模糊中我反复思考着的问题了。
我在思考着，
我是为了什么，才做出这些看起来非常鲁莽的举动的？
别人的死活，与我无关吧？
别人的别离，与我无关吧？
别人的一切痛苦，与我无关吧？
那么，既然不是为了自己，当初的我又是为了什么而做出了这些举措呢。
是为了……
突然，一
直按压在我左腹部周围的那股力道离开了我的身上。然后——
狠狠地撞击在了我的肺部。
“呕噗——！”
毫无形象的，我痛苦出声，并且从我躺着的地方弹了起来。
好痛——！
一瞬间，恢复了行动能力的我挣扎着打开了眼帘。
刺眼的阳光把我的视线蒙蔽了大半。我只能抬起僵硬的手臂遮住——
然而我的右手手臂也没办法抬起来。
不是因为我还没办法控制住我的肢体，而是因为，有另外的一股力道按在了上面。
左右两只手……都动不了。
无奈，我只能够眯上眼睛，适应着这强烈的日光。
这么做的话视野有些模糊，但是近距离分辨也是办得到的——于是乎我能勉强地看到，我左右两边趴着的两个少女。
右边的是韶栀，左边的是顾叶。
两个人坐在床的两侧，趴在床上——准确地说，应该是趴在我的手臂以及一小部分的躯体上，正呼呼大睡着。
明媚的阳光下，房间中充斥着因为丁达尔效应所产生的道道光柱。在光柱中，两位少女精致的睡颜、粉嫩的脸颊显得更加的神圣、澄洁。
弥散着的和平气息让我稍微有点不适应。
不过，居然没有因为我适才下意识的过激举动而被惊醒，这两个家伙还真的是很能睡啊……还是说，她们都太累了呢？
我顺手把顾叶那因为我的行为掉落在床沿的纤细手臂放在了对她而言比较舒服的地方。
适应了刺激的光照，已经坐起来我环顾了下四周的环境。
大概是在医院……而且还是独立病房。这些家伙哪来的钱？朴素洁净的病房中没有过多的装饰，我躺着的应该也只是一张普通的病床。在床头……嗯，不出意料的连朵花都没有，只有一个空荡荡的花瓶在那里，更不用说果盘之类的高级操作了。
大概没有什么其它东西了吧？除了这两个还趴在这里、哈喇子都快掉在这干净的病床上的女孩子，这里所有的一切都是相当正常的吧？或许对于一个刚刚苏醒过来的病人而言，也是很不错的一个地方呢。
还有外面送进来的微风、阳光、和鸟鸣……
欸？
天蓝色的羽、额前的白绒、晶莹的喙……而且还在盯着我，侧着脑袋观察着。
……顾依？
我迟疑了一下，看着那只落在打开的窗楣上，似乎有些不可思议，又似乎有些可以理解——我记得，貌似、应该、好像、在我失去意识前做了些什么。
额，真的没想到能够成功呢，恭喜恭喜。
虽然的确是意料之中啦。
嗯，现在我的左眼也没有继续发作它的无理取闹、让我痛不欲生的特性，应该说是非常值得庆幸的一件事情呢。不过说实在话的，我再一次对他们这种怪有了新的了解——就算是身体的构造被破坏得差不多了，也能够在短时间之内恢复过来，真是让人羡慕。
在我感慨的时候，一直停留在窗楣上的天蓝色雀儿——顾依飞了进来，轻巧地扑棱着翅膀，停在了顾叶的肩膀上，看向我。
……
也许，从她们身上，我能够找到此行的意义吧。
我想。
（本章完）
我也不会例外。
从小到大，我都只会从自己着想；即便偶尔会考虑一下其它人，最终也会回归到我身上的这个点上来。对此我也不会有任何的其它想法，更不会有着歉意。因为我非常清楚我是什么样的一个人，并且从来没有怀疑过。
……直到现在。
在一片漆黑中，我独自思考着。
绞尽脑汁地思考着。
思考自己到现在的所作所为到底是为了什么。
明明只需要用一句“探索未知的知识”就可以搪塞过去的问题，可我就是没办法这么糊弄过去。或许，在这一点上我反而是相当清醒的吧？
我漫无目的地环顾着四周。
我想要弄清楚什么呢？
——渐渐地，我连自己所思考的东西、自己的目的都丢失了。
没有任何的预兆，我直接迷失在了这片黑暗之中。
这就是所谓的不可抗力，或者应该说是，顺应了我的本心吧。
顺从着，不愿意继续思考的我闭上了眼，让黑暗将我所剩的所有意识吞食。
*
*
好重——？
什么东西压着我？
不知道过了多久，我的大脑逐渐找回了意识，只是身上似乎压着些什么东西，让我觉得有些难受。
我尝试着动了动自己的手指关节，但是并没有得到身体的回应。
大概是自己并没有真正意义上苏醒过来吧？我这么安慰着自己，希望能够压抑住自己心里萌芽出的那么一丝慌张。
不过，四周静悄悄地没有任何声音——当然，也有可能只是因为我的耳朵并没有给大脑传达这些信号——所以这个时候也许更加适合我思考吧？人总是要有一定的时间来活动活动自己的大脑，这样才不会丧失最基本的思考能力。至少我是得要时刻保持着思考的啦——如果排除掉我思考的那些类似于“这个小姐姐好可爱”、“那个女孩穿短裤肯定很漂亮”之类的无聊想法的话。
那么，现在第一时间涌入我大脑中的想法是……
我在迷茫着什么。
第一次对自己产生了怀疑，第一次看不清楚自己的作为，第一次意识到自己目标的模糊，第一次觉得无措。
似乎所有的一切都被打乱了一样。
我觉得我已经走失了，丢失了原本打算行进的道路。
原本的我，想要做什么呢？
——我不禁疑惑起来。
暂且抛开这个问题不想，就目前来看，我也是茫然的——我做的这些，又是为什么？
哦，我渐渐想起了在意识模糊中我反复思考着的问题了。
我在思考着，
我是为了什么，才做出这些看起来非常鲁莽的举动的？
别人的死活，与我无关吧？
别人的别离，与我无关吧？
别人的一切痛苦，与我无关吧？
那么，既然不是为了自己，当初的我又是为了什么而做出了这些举措呢。
是为了……
突然，一
直按压在我左腹部周围的那股力道离开了我的身上。然后——
狠狠地撞击在了我的肺部。
“呕噗——！”
毫无形象的，我痛苦出声，并且从我躺着的地方弹了起来。
好痛——！
一瞬间，恢复了行动能力的我挣扎着打开了眼帘。
刺眼的阳光把我的视线蒙蔽了大半。我只能抬起僵硬的手臂遮住——
然而我的右手手臂也没办法抬起来。
不是因为我还没办法控制住我的肢体，而是因为，有另外的一股力道按在了上面。
左右两只手……都动不了。
无奈，我只能够眯上眼睛，适应着这强烈的日光。
这么做的话视野有些模糊，但是近距离分辨也是办得到的——于是乎我能勉强地看到，我左右两边趴着的两个少女。
右边的是韶栀，左边的是顾叶。
两个人坐在床的两侧，趴在床上——准确地说，应该是趴在我的手臂以及一小部分的躯体上，正呼呼大睡着。
明媚的阳光下，房间中充斥着因为丁达尔效应所产生的道道光柱。在光柱中，两位少女精致的睡颜、粉嫩的脸颊显得更加的神圣、澄洁。
弥散着的和平气息让我稍微有点不适应。
不过，居然没有因为我适才下意识的过激举动而被惊醒，这两个家伙还真的是很能睡啊……还是说，她们都太累了呢？
我顺手把顾叶那因为我的行为掉落在床沿的纤细手臂放在了对她而言比较舒服的地方。
适应了刺激的光照，已经坐起来我环顾了下四周的环境。
大概是在医院……而且还是独立病房。这些家伙哪来的钱？朴素洁净的病房中没有过多的装饰，我躺着的应该也只是一张普通的病床。在床头……嗯，不出意料的连朵花都没有，只有一个空荡荡的花瓶在那里，更不用说果盘之类的高级操作了。
大概没有什么其它东西了吧？除了这两个还趴在这里、哈喇子都快掉在这干净的病床上的女孩子，这里所有的一切都是相当正常的吧？或许对于一个刚刚苏醒过来的病人而言，也是很不错的一个地方呢。
还有外面送进来的微风、阳光、和鸟鸣……
欸？
天蓝色的羽、额前的白绒、晶莹的喙……而且还在盯着我，侧着脑袋观察着。
……顾依？
我迟疑了一下，看着那只落在打开的窗楣上，似乎有些不可思议，又似乎有些可以理解——我记得，貌似、应该、好像、在我失去意识前做了些什么。
额，真的没想到能够成功呢，恭喜恭喜。
虽然的确是意料之中啦。
嗯，现在我的左眼也没有继续发作它的无理取闹、让我痛不欲生的特性，应该说是非常值得庆幸的一件事情呢。不过说实在话的，我再一次对他们这种怪有了新的了解——就算是身体的构造被破坏得差不多了，也能够在短时间之内恢复过来，真是让人羡慕。
在我感慨的时候，一直停留在窗楣上的天蓝色雀儿——顾依飞了进来，轻巧地扑棱着翅膀，停在了顾叶的肩膀上，看向我。
……
也许，从她们身上，我能够找到此行的意义吧。
我想。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