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鸟的娃音_101 堕（2）
“韶栀，换做是你，你会怎么做？”
在空无一人的房间里面，我几近虚脱地轻声呢喃着。
“你一定会……不顾一切地去报复吧。”
*
*
“你说，苏薏见到了顾叶是真的吗？”
我急匆匆地跟在了阿歆的身后，追问着他。
有点不敢相信，这几天顾叶不应该是维持着低迷的状态待在家里的吗？怎么可能会擅自出来呢？而且还是在没有人陪同的情况下自己一个人出来的……
那……顾依呢？
不禁浮现出这个疑问。
顾依是不可能会抛弃顾叶的。这是我坚信的底线。
所以，顾依在哪里呢？这种时候……
我有着不好的预感。
“嗯。在步行街那边。”
阿歆奔跑着，回复了我。
难能一见的，阿歆脸上出现了一丝焦虑的神色。
大概是担心顾叶的情况、或者是担心苏薏会跟这种事情有所关联吧。他跑步的速度我渐渐有些跟不上了。
真是盼妻心切呢。
我咬紧牙关跟上了他。
希望不要出什么事就好。无论是顾叶还是顾依，亦或者是苏薏。
*
*
几分钟后。
事实证明，我想多了。
当我看到了马路上围在一起的人群，以及被人群围住的、已经失去了知觉的女孩的时候，我之前几乎一切的幻想都消失不见了——
倒在柏油路上的女孩子……
是苏薏。
阿歆冷峻的脸上浮现出我只见过一次的铁青色。上一次见，应该是在不久前的医院天台上吧？那时候跟他父亲黎宸对峙，阿歆就是用这种不可思议的强大气势支撑着自己的呢。
那么，现在，就我所见的一切，事件变得更加的诡变了起来。
扪心而言，如果……我是说，如果，倒在马路中央的人，是顾叶，也许事情并不会变得有多么复杂。甚至，如果可以的话，我真的希望倒在那里的是我。
然而，事实上却是，苏薏——一个基本跟我们所新认识的世界没有关联的一个人——倒在了那里，那么，就足以证明了我们所遇到的“顾叶的那件事情”并没有结束；甚至是，可以影响到普通人的生活的程度。
这就很严重了呢。
至于为什么苏薏会认识顾叶……貌似是在不久前，我没有注意到的时候，因为偷偷摸摸的事情而出来见面的阿歆跟苏薏两个人在大街上遇到了顾叶；再据说，苏薏貌似还挺喜欢顾叶来着，萝莉控吗？
不过，现在的那个萝莉控，正倒在了地上。
阿歆挤进了人堆里面，蹲在了苏薏的旁边，用手指探了探她的鼻息，松了一口气。在一旁进行着紧急救治的、看起来三四十岁样子的、穿着便服的女性跟阿歆说明着情况：
“你是她的朋友吗？我是护士，已经呼叫了救护车过来。这个女孩被车撞到了，身上，比如胳膊、膝盖处都出现了一定程度的擦伤，现在昏迷不
醒可能是头部受到了冲击，到时候应该要仔细检查一下。希望不会留下什么后遗症吧。”
那个自称是护士的女子这么跟阿歆解释道。她可能是在工作外的时间遇到这样的事情吧？刚好就给她遇上了。真是个值得庆幸的事情。站在一旁的那个大叔模样的人应该就是肇事司机吧？惴惴不安的样子，是在为即将到来的处罚和高昂的医疗费担心吗？不过这种事情也不是我应该管的，既然这里有阿歆坐镇，一切都没有问题了吧。
如果说，苏薏真的只是因为被车撞了受伤，那可能还好接受一点；但是，问题是平常好好的女孩子，为什么在见到了顾叶的时候就会被车撞到了呢？怎么想，这其中一定有问题的吧。
那么……
我绕过了人群，站在马路旁边观察着现在的现场的情况。
撞伤苏薏的那辆车就停在马路旁，是一辆小轿车——车牌号我也悄悄地记下了——然后就是围观的吃瓜群众，指指点点，似乎是对这种事情感到新奇。阿歆没有接着找那个司机理论——当然也不怕司机逃窜，毕竟无论从理还是从力上，他都没有逃脱的可能——阿歆只是维持着蹲伏的姿势，注视着苏薏，并跟一直陪护在一旁的护士说着话。
周围的店铺也因为这里发生的事情而被引发了一些小骚动，不停地有人从店里出来站在门口远远地观望着。
马路的状况也是有些麻烦，一条双向的马路硬生生被人堆挤成了单向；而且就算是可以通过一辆车的位置，也没有车辆敢轻易地从这边通过吧？毕竟这里是一个交叉的路口处，想要变道也是很方便的事情。没有司机会想着来赶这趟风险的。
因为这里是路口，所以监控摄像头自然也是会有的。确保了这一点，那么真相就可以很轻易地被挖掘出来了吧。
天色晴朗，本应是让心情阳光明媚的时间吧。然而在这个世界上，隐匿在这片阳光映射出的阴影之中，又有多少人在承受着痛苦。
还有……
在确认完这些东西之后，我快步地行走着，在湍急的人流之中张目寻觅。
就算一样的是在阴影之中，也会有同样的人希望能够不受外界打扰、发自内心里面拒绝阳光的吧。
……我的脚步慢了下来。
因为我的惊扰而四散翻飞的鸟雀看起来有些惶恐。
我是不速之客吗？
我苦笑了下，来到了她的身旁。
在这个几乎没有人注意到的行道树的角落旁坐着一名少女，一个人坐在阴影之中……
抽噎着。
瘦弱的肩膀彷徨无助，颤抖着的娇小身躯让人看着无比地心疼。
可能，有一天我也会有那么真切的感情吧。
“陆哥……”
许久没有听见的声音，再度地出现在了这个世界上。即便夹杂着细微的喘息、即便带着哭腔、即便这个时候听起
来是那么的可怜、弱小、即便在她的心灵上发生了巨大的变化……我也能够认得出来。
女孩松散的头发随着她头颅仰起的角度在瘦小的肩背处与细腻的白色衣料抚擦着，发出了窸窣的声音。
红着眼眶、任由鼻涕眼泪抹了一脸的女孩哭着问我：
“我该怎么办啊……？”
声音弱小得几乎一阵风都可以吹走，可是，我听得真切。
女孩的精致脸蛋早已被涕泪凌乱，看起来甚至有一些滑稽。然而，我能感受得到那彷徨着的灵魂撕心裂肺的声音。
我蹲了下去，把两只手绕到了女孩的后脑勺处，然后……
不顾一切、狠狠地把她被涕泪湿濡了的脸按在了我的胸口、抱住了她。
“有我在，”
我沉声地在她的耳畔开口说道，
“叶子。”
（本章完）
在空无一人的房间里面，我几近虚脱地轻声呢喃着。
“你一定会……不顾一切地去报复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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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苏薏见到了顾叶是真的吗？”
我急匆匆地跟在了阿歆的身后，追问着他。
有点不敢相信，这几天顾叶不应该是维持着低迷的状态待在家里的吗？怎么可能会擅自出来呢？而且还是在没有人陪同的情况下自己一个人出来的……
那……顾依呢？
不禁浮现出这个疑问。
顾依是不可能会抛弃顾叶的。这是我坚信的底线。
所以，顾依在哪里呢？这种时候……
我有着不好的预感。
“嗯。在步行街那边。”
阿歆奔跑着，回复了我。
难能一见的，阿歆脸上出现了一丝焦虑的神色。
大概是担心顾叶的情况、或者是担心苏薏会跟这种事情有所关联吧。他跑步的速度我渐渐有些跟不上了。
真是盼妻心切呢。
我咬紧牙关跟上了他。
希望不要出什么事就好。无论是顾叶还是顾依，亦或者是苏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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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分钟后。
事实证明，我想多了。
当我看到了马路上围在一起的人群，以及被人群围住的、已经失去了知觉的女孩的时候，我之前几乎一切的幻想都消失不见了——
倒在柏油路上的女孩子……
是苏薏。
阿歆冷峻的脸上浮现出我只见过一次的铁青色。上一次见，应该是在不久前的医院天台上吧？那时候跟他父亲黎宸对峙，阿歆就是用这种不可思议的强大气势支撑着自己的呢。
那么，现在，就我所见的一切，事件变得更加的诡变了起来。
扪心而言，如果……我是说，如果，倒在马路中央的人，是顾叶，也许事情并不会变得有多么复杂。甚至，如果可以的话，我真的希望倒在那里的是我。
然而，事实上却是，苏薏——一个基本跟我们所新认识的世界没有关联的一个人——倒在了那里，那么，就足以证明了我们所遇到的“顾叶的那件事情”并没有结束；甚至是，可以影响到普通人的生活的程度。
这就很严重了呢。
至于为什么苏薏会认识顾叶……貌似是在不久前，我没有注意到的时候，因为偷偷摸摸的事情而出来见面的阿歆跟苏薏两个人在大街上遇到了顾叶；再据说，苏薏貌似还挺喜欢顾叶来着，萝莉控吗？
不过，现在的那个萝莉控，正倒在了地上。
阿歆挤进了人堆里面，蹲在了苏薏的旁边，用手指探了探她的鼻息，松了一口气。在一旁进行着紧急救治的、看起来三四十岁样子的、穿着便服的女性跟阿歆说明着情况：
“你是她的朋友吗？我是护士，已经呼叫了救护车过来。这个女孩被车撞到了，身上，比如胳膊、膝盖处都出现了一定程度的擦伤，现在昏迷不
醒可能是头部受到了冲击，到时候应该要仔细检查一下。希望不会留下什么后遗症吧。”
那个自称是护士的女子这么跟阿歆解释道。她可能是在工作外的时间遇到这样的事情吧？刚好就给她遇上了。真是个值得庆幸的事情。站在一旁的那个大叔模样的人应该就是肇事司机吧？惴惴不安的样子，是在为即将到来的处罚和高昂的医疗费担心吗？不过这种事情也不是我应该管的，既然这里有阿歆坐镇，一切都没有问题了吧。
如果说，苏薏真的只是因为被车撞了受伤，那可能还好接受一点；但是，问题是平常好好的女孩子，为什么在见到了顾叶的时候就会被车撞到了呢？怎么想，这其中一定有问题的吧。
那么……
我绕过了人群，站在马路旁边观察着现在的现场的情况。
撞伤苏薏的那辆车就停在马路旁，是一辆小轿车——车牌号我也悄悄地记下了——然后就是围观的吃瓜群众，指指点点，似乎是对这种事情感到新奇。阿歆没有接着找那个司机理论——当然也不怕司机逃窜，毕竟无论从理还是从力上，他都没有逃脱的可能——阿歆只是维持着蹲伏的姿势，注视着苏薏，并跟一直陪护在一旁的护士说着话。
周围的店铺也因为这里发生的事情而被引发了一些小骚动，不停地有人从店里出来站在门口远远地观望着。
马路的状况也是有些麻烦，一条双向的马路硬生生被人堆挤成了单向；而且就算是可以通过一辆车的位置，也没有车辆敢轻易地从这边通过吧？毕竟这里是一个交叉的路口处，想要变道也是很方便的事情。没有司机会想着来赶这趟风险的。
因为这里是路口，所以监控摄像头自然也是会有的。确保了这一点，那么真相就可以很轻易地被挖掘出来了吧。
天色晴朗，本应是让心情阳光明媚的时间吧。然而在这个世界上，隐匿在这片阳光映射出的阴影之中，又有多少人在承受着痛苦。
还有……
在确认完这些东西之后，我快步地行走着，在湍急的人流之中张目寻觅。
就算一样的是在阴影之中，也会有同样的人希望能够不受外界打扰、发自内心里面拒绝阳光的吧。
……我的脚步慢了下来。
因为我的惊扰而四散翻飞的鸟雀看起来有些惶恐。
我是不速之客吗？
我苦笑了下，来到了她的身旁。
在这个几乎没有人注意到的行道树的角落旁坐着一名少女，一个人坐在阴影之中……
抽噎着。
瘦弱的肩膀彷徨无助，颤抖着的娇小身躯让人看着无比地心疼。
可能，有一天我也会有那么真切的感情吧。
“陆哥……”
许久没有听见的声音，再度地出现在了这个世界上。即便夹杂着细微的喘息、即便带着哭腔、即便这个时候听起
来是那么的可怜、弱小、即便在她的心灵上发生了巨大的变化……我也能够认得出来。
女孩松散的头发随着她头颅仰起的角度在瘦小的肩背处与细腻的白色衣料抚擦着，发出了窸窣的声音。
红着眼眶、任由鼻涕眼泪抹了一脸的女孩哭着问我：
“我该怎么办啊……？”
声音弱小得几乎一阵风都可以吹走，可是，我听得真切。
女孩的精致脸蛋早已被涕泪凌乱，看起来甚至有一些滑稽。然而，我能感受得到那彷徨着的灵魂撕心裂肺的声音。
我蹲了下去，把两只手绕到了女孩的后脑勺处，然后……
不顾一切、狠狠地把她被涕泪湿濡了的脸按在了我的胸口、抱住了她。
“有我在，”
我沉声地在她的耳畔开口说道，
“叶子。”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