冢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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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严家

    昏暗密闭的房间里,严己顾睁了开眼睛,他说。

    “这是哪里!?”

    在早上的时候,他收到了父亲送来的家族急召信,在和儿子,去上班的妻子分别后,自己开车准备回族里,然后……

    他狠狠的拍打自己的脑袋试图回忆起什么。

    “该死!我没办法思考!头好痛!我完全想不起来!”

    “我得想办法离开这里。”

    他这么说着,从他躺着的平面上起身,四周漆黑一片,他不知道自己在哪里,只好摸索着下地,但是身体上的不适和阵阵抽痛的脑子让他两腿发软,不得不扶着他刚才躺着的地方慢慢蹲下。

    空气里有一股今人不舒服阴冷。

    “好冷。”

    严己顾裹紧身上的风衣,搓了搓手臂,试图将自己的体温提高一些。

    他蹲了一会,站起身来,摸索着直走摸到了门把手一样的东西,他使劲将把手往下压,拉不开。

    锁上了,他这么想着。他转身,已经适应了黑暗的眼睛敏锐的捕捉到了光亮。

    “有光!”

    有什么一闪闪的亮光在他身后。

    他循着光走近,发现是在自己躺着的东西的下面

    ,他双膝着地的跪在地上,努力伸长了手去够那亮光。

    “小灵通?这里怎么会有一部手机?”

    严己顾看着自己拿到手里的红色手机,有些奇怪

    ,他没有在意,现在先确保自己能活着出去再说吧。他拿着手机凭着手机的微弱光亮看到了自己先前躺着的地方。

    “病床?不,更像是,手术台?”

    他怎么在手术台上!?

    还不等他细想,手里的手机响了起来,有些刺耳的手机铃声在这空荡荡的房间里回响,严己顾吓了一跳,他抬手一看,是一通来电,他急忙将手机的来电挂断,但是,还没等他放下心来,手机再次响了起来,还是一通来电,严己顾皱起眉,狠狠地挂断了电话,将手机的音量调到静音。

    这次,手机没有再响起,而是在屏幕上显示了一封短信。

    [严己顾,如果你想活着回去,就接这个电话。

    ——严己方。]

    “严己方!?”

    严家,已经有几百年单代单传的历史了。

    所以,这一代的己字辈只有他。

    这人是谁?

    电话再次打进这部手机,严己顾看着电话上显示未知的乱码号码最终还是接了。

    他调高音量,丝毫不给对方反应的机会抛出一个个问题

    “你到底谁!?”

    “你怎么知道我的!?”

    “你和严家有什么关系!?是你绑架我的!?”

    “冷静下来。”

    电话那头是个男人的声音,有些沙哑,和不自然

    ,像是很少讲话。

    “告诉我!”

    男人压低了声音斥责他,

    “闭嘴!你想死吗!?冷静下来!”

    严己顾捏紧了拳头强迫自己深呼吸,等他再次睁开眼睛时情绪已经好了很多,他说。

    “现在可以说了吧!”

    “我说过了,我是严己方。”

    “我想要知道你很容易。在这里,没有人不知道你。”

    “我和你们严家没有关系。不是我绑架你的。”

    严己顾听完,虽然不能对他放下警惕,但也暂时对他和缓了语气,顺便为自己刚才的歇斯底里道歉。

    “抱歉,你要知道,任何一个人遇到这种情况都难免会暴躁一些。那你的目的是什么?”

    严己方没有立即回答他,而是沉默了一会,他说

    。

    “你和他真是像。”

    “什么?谁!?”

    严己顾刚问出声,就听见严己方接了一句。

    “世家的虚伪。”

    “你!”

    严己顾低吼了一声,刚想嘲讽他,严己方又说。

    “你现在是不是想嘲讽我。”

    “是又如何!”

    严己方并没有接话,他低声说了一句

    “真是像。”

    “你到底在说谁!?”

    “保持冷静!这不是现在的你该知道的。我的目的是帮你活下来。”

    严己顾这回没再多说,冷着一张脸干脆的应了下来。

    “你现在的状态很好,很有可能活下来。”

    “你一直要我冷静下来,为什么?”

    “因为你要是情绪波动太大,心脏跳动太快,你的心脏就会在你的身体里面炸开。”

    “我没有心脏病!”

    “这不是心脏病。”

    “你干的!?”

    “是。”

    “为什么!?”

    “这不是害你。冷静,会没事的,你会活下来的几率很大。”

    “我要的是一定!”

    “你要知道,他们可没有你这么好运。”

    “他们?听你的语气,我并不是第一个!?”

    “这之前发生过。”

    “发生过?你的意思是你也对严家其他人的心脏动过手脚!?”

    “这倒不是,你是第一个。”

    “那我应该很荣幸了。”

    严己顾这么说着,但是谁听到都不会认为他觉得有半点的荣幸。

    “你不用讽刺我。你很快就会知道他们都经历过什么的,如果没有意外的话”

    严己方说到这,停了下来,然后他说,

    “你的车在外面。”

    然后他挂断了电话,这就是最后了。

    严己顾试着再回拨这个电话,手机里传来的空号让他狠狠摔烂了这个手机。

    “该死!”

    “这个疯子!”

    严己顾捏紧胸口,心脏的刺痛让不他不冷静下来

    ,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试图平复自己的情绪。

    现在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严己顾走向刚才打不开的大门,意料之中的,轻轻一压门把手门就开了。

    那个严己方,他到底是什么人?

    严己顾眯起眼睛看门外的阳光,最终只能先放下

    ,上了车开向族里。

    没过多久,他就到达了目的地,他停下车。

    没有人出来接他,严己顾也不奇怪,今天是中秋节,严家其他人都回去分家那里过节了。

    他推开门,冷冷清清的,平时只有父亲和分家的旁系在就很空旷,现在只有父亲,更现出这宅子的空旷,可惜严家的传统让他不得接父亲下山。

    严家有一个传统,每一代都会选出嫡系,也就是最纯的那脉的长子,守山。不得远出,不得沾荤腥。不过从数百年前开始,单代单传的嫡系一脉,只能由每代家主去。现在轮到父亲了。

    他走进大堂,看见一只很少见的白色,纯白的猫卧在他平时坐的位置上。

    “族里什么时候有白猫了?”

    “不是都是黑猫么?”

    他走上前,作出驱赶的手势,只是那只白猫并没有理会他,它懒散的看了一眼严己顾继续悠闲自在的晃着尾巴。

    “不怕人啊,是谁养的吧。”

    严己顾没在多管,他走进父亲居住的北院,但是他没有找到他。

    “去哪里了?”

    “父亲腿脚不便应该走不远。”

    严己顾这么说着,循着北院一路找了过去,走了十来分钟后,他在一处偏僻的小别院找到了父亲

    ,他站在一处转角处,他刚想走过去,一道声音在他耳边,不!更清楚!是在他脑子里。

    [别过去!]

    严己顾压低了自己的惊惶,低吼出声

    “你是谁!?”

    [严己方。]

    “该死!你是在我的脑子里是吧!从我的脑子里滚出去!”

    [冷静下来!你想死吗!]

    “对!你他娘的会让我的心脏像烟花一样炸开!”

    [冷静下来,对,很好,你的脉搏恢复正常了。]

    “还能怎么不正常!”

    [200的脉搏。]

    “什么!?”

    [在你激动的时候,你的脉搏会飙升到200。]

    “那我怎么还没死!?”

    [因为我在你的脑子里。]

    “要是你不对我的心脏动手脚,我也没必要靠你维持这条命!”

    [冷静。安静一下,别靠近,探头出去看看你的父亲在做什么。]

    “我为什么要听你的!”

    [如果你不想死的话。]

    “你行!”

    我会让你知道严家不是好惹的!

    严己顾想着光明正大的站出了转角。

    [回来!]

    “干什么!”

    严己顾后退回转角,不满出声

    [你不能让你父亲发现你!不然……]

    “不然什么!?让我的心脏炸开!?知道了!”

    [算了,你不会明白的。]

    “你算什么。”

    严己顾对他嗤之以鼻。

    [现在,看看你父亲在干什么。]

    “知道了。”

    严己顾探出头,用一只眼睛看向别院。

    吱……

    “父亲推开了别院的门。”

    老旧木门被推开,发出吱呀的刺耳声,有灰尘徐徐落下。

    “他进去了。”

    “咳……咳……咳咳……”杵着拐杖的老人以手捂住口鼻,沉闷的咳嗽出声,他继续费力的推开厚重的木门,直到露出一人可过的空隙,方才往里面走去。

    “现在要干什么?”

    [确定他进去了?]

    “确定。”

    [好,小心的离开这里。]

    “你到底要干什么!?”

    [你会知道的。]

    [往后山走。]

    四周生长着高大的乔木,看似杂乱无章却隐隐让人觉得井然有序。

    树林?

    这里好冷,

    有些熟悉的阴冷,和他刚才被绑架的地方一样,甚至更冷。

    严己顾想着,抬头看向头顶处。

    繁茂的树叶挡住了阳光,只有细碎几些漏下,增加了光亮。

    是我多想了吧,估计是树叶挡住了阳光。

    然后他说

    “我到后山了。”

    [好,现在看看周围,有没有一棵红色的树。]

    “你在开玩笑!?这世界上怎么可能会有这样的树!?”

    [会有的,仔细看。]

    严己顾站在原地,看了看周围,那里有什么红色的树,但他脑子的疯子相信有,而这个疯子手里握着自己的命。

    他往前直走,走了大概几分钟后,严己方的声音再次在他脑子里响起

    [你先找到它。]

    “麻烦。”

    严己顾说着,记起刚才好像路过了

    他转身走了几步看着眼前两颗树的树冠和树根都分别相互缠绕在一起,但是中间却空了一个一人高的空洞的并生树,说

    “找到了,然后。”

    [穿过那个洞。]

    严己顾豪不留情的嘲笑他

    “哈!你以为这是什么魔法传输洞吗!?你听妈妈讲的童话故事太多了吧?”

    [它就是。]

    “果真是听太多童话故事了吧?妈妈的宝宝?”

    [穿过它。]

    “知道了。”

    严己顾看他不接话,也没有再多说什么,他抬腿跨进那个洞里,当他整个身体都穿过那个洞时,他抬起了头,一眼就正对上了一棵树

    全红色的树,

    红色的树身,枝干,树叶,

    奇怪的令人发指。

    “还真是魔法传输洞?”

    严己顾皱起眉,为自己刚才的出言不逊

    [现在,蹲下身。]

    严己顾这次没有再和他反抗,他蹲下身来说

    “好了,然后。”

    [找找树前面的地面,有一节铁链,使劲拉。]

    他仔细摸索着地面,半响他说

    “你为什么……”

    [不回击你?没有那个必要。]

    严己顾沉默,然后说了一句

    “找到了。”

    严己顾提起一节锁链,

    咔,

    咔啦,

    双手拉住它用力一拔,然后,他摔了下去,下面是一处洞穴,至少有几米高,没人帮忙他根本不可能上去,但是他是自己一个人来的,没人能帮他。

    更何况,而唯一的出口在他刚摔下去的时候关上了。

    他动了动腿,他的小腿钻心的疼。

    现在好了,自己都靠不住了,他只能很慢的移动自己。

    “嘶,估计骨折了。”

    [真弱。]

    “你现在才来回击是不是太晚了?”

    [这不是回击。]

    “不是回击!那是什么!?”

    [事实。]

    “你!”

    [你的脉搏在上升。]

    严己顾捏紧拳头,他咬牙切齿说

    “知道了。”

    [你现在冷静的很快,这很好。还有时间,但是你同样也要抓紧,时间可以很多也可以马上就结束。]

    “什么意思?”

    [意思是你一旦被发现就死定了。]

    “被谁?我父亲?”

    严己方低笑,然后他说

    [你父亲?呵,不,那个人,不是你父亲。]

    严己顾说

    “那是谁现在我族里只有我父亲。”

    [不只他,还有其他的存在。]

    “你到底还知道些什么!?”

    [你能知道的只有现在这些了。聊天结束,你手上有没有血?]

    “你会告诉我全部的。我手上有血,刚才不知道刮到什么了。”

    [好,把你流血的那只手放到地面。]

    “干什么?”

    严己顾说着将手放在了地面。

    [开灯。]

    严己方说完,

    忽的一下,

    火光在这黑暗里亮起。

    严己顾看着这些墙壁上的灯盏,他问严己方。

    “这是谁设计的?真精妙!是用血液启动的吗?”

    [我不知道。他们很少有人能下来这里。]

    “为什么?”

    [因为他们很多人不相信我,有一些相信我的还来不及来这里就被杀死了。能来这里人很少。]

    “他们到底是不谁!?”

    [你严家的人。]

    “严家的人?严家这几百年来没有一个是死于非命的!”

    [你不信,我也无话可说。]

    “我相信,你能说?”

    严己方没有回答他,而是转了话题。

    [穿过这条暗道。]

    “怕是你自己也不知道吧?”

    严己顾说着扶着墙挪动这自己的腿向前走,走了几步,他停下来摸着墙上的壁画,他问严己方。

    “墙上这些,是什么!?”

    [严家的历史。]

    “严家以前,是皇家!?”

    [有过那么一段时间吧。]

    “那你还说你不是严家的人!?”

    严己方像是被他激怒了,他冷笑着说。

    [呵,我?我可不是!]

    “那你……”

    [这和你无关。]

    “说得我好像很想知道似的!”

    严己顾也恼了,他不再和严己方说话,他穿过暗道。

    到了一个他从未来过的地方。

    [在你左边,有一个是严家的龙云纹族纹,把血滴上去。接下来你能不能活下来,就要靠你自己了,我不能再和你联系了。]

    “喂!严己方!该死的混蛋!”

    严己顾喊他,却再没有回音,他低咒了一声,找到严己方说的族纹,把手放到了上面,机括声响起,那一面的墙壁滑开,有阶梯砌垒而下,

    他踌躇几下,进了墙壁里,

    慢步踏着阶梯而下,没过多久。

    严己顾到了楼梯的底端。

    他安静的站在原地等待眼睛适应这里的黑暗,几秒过后,他睁大眼,小心移动着步伐靠近视线中模糊的轮廓,是一个案台,祭祀用的吗?

    有点点红色的暗光在他附近,严己顾向亮光摸去被烫得缩回手来,香?他这时才闻见了空气中的檀香味。

    三长一,不,两短?

    真不吉利,

    严己顾皱起眉,避开还在燃着的香,随手拿了案台上的长牌,这是……牌位?

    严……

    字形的复杂让严己顾放弃了继续对这块牌位的分辨,另拿了一块。

    严,以,非,不知道是那一辈的祖宗了……

    严阵,

    严重,

    严格,

    这是旁系的血亲吧?这名字也是够简单了。

    严己顾有些无言,摸索着着牌位的摆放位置拿了最后一个牌位,

    严,己,……顾!?

    是自己!?

    站在原地的严己顾冷汗直流,呼吸声在这安静黑暗的空间里起伏不定,他抖着手将手里的牌位放下,像是想证明什么似的拿了这个牌位一旁的另一个牌位,也就是倒数第二个牌位,细细摸索

    严,律,德

    父亲!?

    慌乱之下严己顾无意识的拿着手中的牌位离开了这里。

    脚下不知道踩到了什么,

    等他冷静下来,却发现自己已经离开了严宅,到了大门口。

    正准备走回去,就听到了一阵像是东西碰撞发出来的脆响,他刚转过身,看见了阳光下刺眼的银白,接着,就失去了意识。

    “嘻嘻嘻。”

    来人发出怪异的笑,说,

    “去死吧。”

    “是。”

    严己顾应声,他打开车门,解锁,踩下油门,车子发动一头撞上了另一座山的山腰,然后轰然坠落。

    那人冷眼看着车坠落至底,才满意的离开。

    山脚下,严律德杵着拐杖,蹒跚的踏过散乱碎石和车零件,到了严己顾被埋的地方,他丢下拐杖

    ,用手一点一点掰开石头,想把里面的严己顾挖出来,即使手被划开了口子,也没有停下,翻找许久,终于看见了一只鞋子,他努力的扒开上面的石头,却发现,这只不过是严己顾的一条断腿

    严律德看着手中的断腿气红了眼,他转头,狠狠地瞪着暗处的影子。

    “这就是你们答应的!”

    “嘘,赌局还没结束!”

    暗处的影子这么说着带着诡笑,往后退了一步,消失在黑暗处。

    严律德叹了一口气,放下手中还在流着血的断腿,像刚来时那样蹒跚着离开。

    除此以外,没有人知道,这里刚刚发生了什么。

    终于写完了第一章,改了很多设定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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