冢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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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严宅

    多年后,

    抱着资料的辅导员敲响办公室的门。

    “严教授。严教授?”

    严以安回神,抵住太阳穴按压试图让自己清醒一点。

    “啊,有什么事吗?”

    “校警室说有一封信从您老家寄过来。”

    严以安微微对辅导员笑了笑。

    “好的,多谢了。”

    辅导员也同样回以微笑。

    “不谢,我还有事先走了教授。”

    “好的,再见。”

    “再见。”

    目送辅导员离开,严以安从皮椅上起身伸了个腰,离开办公室,慢步走在校道上,偶尔有步履匆忙的学生从校门口跑过来经过他身旁赶去上课,或是向他打招呼或闲聊几句。

    叶文华找到严以安的时候他正在和一个学生聊天,他拍了拍严以安的肩,严以安看到是他,快速的和学生结束了对话。叶文华看着学生离开,递给他一个信封,上面俨然是严家的龙云纹族徽。

    “以安,这是给你的。”

    “好,你这是从校警室拿的?”

    严以安说着接过信封直接拆开来看信,在他低头看信的时候也错过了叶文华一瞬间的怔愣。

    “恩。取包裹,顺便帮你拿了。”

    叶文华说着,问他。

    “上面说了什么?”

    严以安皱起眉

    “我爷爷中风了,要我回去一趟。”

    “老人家身体重要,要我帮你请假吗?”

    叶文华将鼻梁上的眼睛框往上推。

    “多谢了,文华,请一个月的假就好了。”

    严以安随手把信纸放回信封里,塞进外套口袋里。

    “行。”

    “那我就先走了。”

    严以安说着打开手机看日期。

    “今天是星期三,下午没有课,趁现在去买个行李箱,明天就能走了。”

    “恩,下个月见,记得带特产回来。”

    叶文华也不多说什么,简单的和他告别。

    “我家那里有什么特产。”

    严以安笑,他摆摆手往学校后门走了。

    “再见。”

    叶文华站在原地等严以安走远后走去了学校前门。

    这时的严以安已经开着他的二手越野买好行李箱,定好了机票,回家收拾行李去了。

    路上,他发小王佳琳还给他打了个电话,在告诉他自己要回老家y省后,被粘上了。严以安叹气

    ,最终只能同意他的同行,但不包机票。

    第二天,他醒来,厨房就被炸了。

    “王佳琳!你他娘的又动老子的厨房!”

    严以安咆哮着从床上翻身而起,拖鞋都没穿的奔到厨房,就看见他的厨房冒出了滚滚浓烟,他新买的不沾锅里乌漆麻黑的,而锅里面的东西,他同样也很眼熟,在昨天晚上,他才刚洗好挂在了阳台。

    严以安掐住他发小的脖子左右摇晃,脸上悲痛交加,这外套很贵的!

    “****妹的!那是老子刚买的锅和外套!”

    王佳琳死命扒拉着严以安掐住自己脖子的手,一边装死翻白眼。

    “要死人了!咳咳,咳!”

    “掐死你算了。”

    严以安说着,还是放开了手。

    “咳,咳,真没良心。亏我还煮了粥给你。”

    王佳琳摸着自己的脖子心有余悸。

    “哦?这到是挺稀奇的,你煮了什么粥?”

    严以安挑眉看他。

    王佳琳自信满满的说

    “紫薯粥!”

    “拿来我看看。”

    “喏。”王佳琳端起他抢救出来的放在碗里的粥。

    “……这是什么鬼东西!?”

    严以安拿着碗看这碗泛着诡异色彩的粥愕然。

    “粥啊。”

    王佳琳嬉皮笑脸的说。

    “你家粥有这种荧光紫!?”严以安放下碗,打电话给钟点工。

    很快,人就来了,过了一会,乌漆麻黑的厨房才终于恢复了正常的样子,那荧光紫的粥以及严以安报废的外套也拿出去了。

    “走走走。”

    他换了身衣服,拿着行李箱赶人。

    王佳琳扒住门不想出去

    “喂喂,我还不想走!明天行不行?”

    “我管你。”

    严以安拉开他,关门,下楼,五分钟后就站在公寓了门口等出租车。

    “你不厚道啊!兄弟!”

    “谁叫你不光炸了我家的厨房!还毁了我的锅和外套!”严以安抵住他的脸推开他,转身拉开车门进了出租车。

    “等等,师傅,我也要坐!”王佳琳拍窗说。

    “别理他,师傅,开车去机场。”

    “好咧。”司机挂了档,脚下一踩油门,七拐八拐的超近的小路到了机场。

    进入机场,严以安找到自己航班的d大厅,去自动出票机上拿了机票,拖着行李箱在在托运行李处排队。

    排队的时候,等待永远是一件令人烦躁的事情,严以安忍不住的观察四周,一转眼就和一双眼睛对上,

    他瞳孔紧缩,

    这是怎样奇怪的眼睛,

    瞳孔是无机质的灰色,

    有两条明显的红线各自从两个眼睛的眼角横过眼球,到达眼尾。

    直叫人觉得怪异。

    只是还不等严以安细看,机场人员就叫他,

    “先生?先生?”

    严以安回过神,看向他。

    “啊,什么事。”

    机场人员好脾气的说

    “您的身份证。”

    “好。”

    等他拿出身份证递给机场人员再转头看时,早不见那双眼睛了。

    严以安也没多想,他登上飞机。

    在经过一小时几十分钟的航程后,飞机在y省下降,严以安在中转时遇到了王佳琳,两人一齐到达j市,然后坐公交一路颠簸,来到了j市的偏郊。

    王佳琳背着个旅行包毫无节操的揉自己的屁股,和严以安抱怨

    “你老家好远啊!老子屁股都坐痛了!”

    “谁叫你要跟来的。”

    王佳琳翻了个白眼,不满的说

    “那个公交车司机开得像要飞一样!靠!老子第一次坐这么快的公交!他要赶去投胎啊!开那么快!?”

    严以安一边拖着行李箱就走,一边和他解释

    “不开那么快赶不上下一班车点,来这里的只有两辆车,11路和14路,每小时来一辆,还要准点,不开快,赶不上时间。”

    王佳琳跟在他身后问

    “啊!?这么麻烦啊?”

    严以安白他一眼,嘲讽他

    “你以为我家那么好来?呵呵。”

    “……操!”

    “别抱怨了,还要爬山。”

    “爬山!?你家不是大宅子么!?”

    “恩,是大宅子没错。”

    “那?爬什么山!?”

    “在山上的。”

    “你们这些可恶的有钱人!简直有病!”

    两人又走了一会,王佳琳问他

    “还有多远啊!?”

    “你已经问了很多遍了,保守估计再走半小时就到了。”

    “还要走那么久啊!你家不是有钱吗!?为什么不叫人来接啊!?”

    “首先,是我爷爷有钱,我父亲并没有继承家主的位置,所以严家的财产是我爷爷的,我父亲和母亲留给我的财产早就在花我上高中,买房和那辆陆虎上了,现在主要靠我自己的工资过的,好不好。其次,没叫人来接是因为我和爷爷那里没有联系方式,各自都只知道居住地址,叫不了人。”

    王佳琳看着严以安的背影,有些愧疚,每当和严以安说起关于他父母的事,他总是不知道该说什么好。最终他只能这样说。

    “哦,这样啊。”

    严以安停下步伐转身看他,说

    “你以为我还在意?我早就不在意了。”

    他说完,也不管他信不信,又转过身继续走

    下午五点,精疲力尽的两人终于延着修在山上的盘山路爬到半山腰。

    王佳琳瘫倒在地上,一边喘气一边发誓。

    “累死老子了!老子下次再来你老家!我,我就是狗!”

    “呼,咳,咳。你发的誓哪次管用过。”严以安用手撑着膝盖深呼吸,他咳嗽几声说。

    “我哪次反悔过!”

    “多了去了。”

    “好吧,汪!行了吧!反正老子再也不会来这里了!老子发誓!”

    “你发五我都不信。”严以安平复了呼吸拧开水喝了一口。

    “我也要!丢给我!”

    “给。”严以安把瓶子丟给王佳琳。

    自己上前几步打量许久不见的老家宅子,

    屋顶翘角有震慑妖魔,清除灾祸的龙子嘲风,

    镇宅的却是,好腥杀的睚眦……

    这栋古宅存在的年限已经不可考证,但它外表的沧桑感足以证明它所经历过的漫长岁月。

    严以安叩响门上的铜狮子叩环,

    没过一会,就听见门后有脚步响起,古旧的大门随着刺耳的吱呀声打开。

    开门的是一个穿着长衫的老人。

    严以安看着他说。

    “您好,我是严以安。现任家主是我爷爷,听说他生病了,我回来看望他。”

    老人愣了一会,弯腰向他行礼说。

    “老奴姓何,您唤老奴老何就行!”

    严以安没有避开,身为父亲独子的他自然是受得这一礼的,他礼貌的晗首对老何微笑,问他。

    “好,老何,爷爷怎么样了?”

    老人笑皱了一张满是皱纹的脸,拍手叫好。

    “哎!少族长您有这份心!家主肯定会高兴的!”

    严以安神情诧异的说。

    “我不是什么少族长!”

    老人以为他不清楚,于是解释说。

    “少族长,您爷爷是族长,您不是少族长是什么?”

    “可是以前都没有这个称呼?”

    “之前是您还不到年纪,当然不会这么称呼您啦!更何况,您不是回来继承家主的吗?”

    严以安说着就想拿信出来看一看,却突然想起信放在外套里,被钟点工拿出去扔了,只好作罢。

    “继承家主!?信里没说。”

    老何这下也奇怪了,他问。

    “您不知道?”

    “不知道。”

    老何见他神情不做伪,也没有当回事。

    “那可能是递信的没写清楚!唉,先不说这个了!看老奴糊涂的!居然让少族长在门外站着!快进来!快进来!”

    严以安不作声色的跨过小腿高的门槛,刚要对老何说还有同伴,就听见王佳琳看他似是要关上大门,急忙坐起来喊。

    “等等!还有我!还有我!”

    老何这才注意到他,看向严以安,问道。

    “少族长,这是?”

    严以安跨出门槛拉王佳琳站起来说。

    “这是我朋友,王佳琳。”

    老何两手作辑,对王佳琳行了一礼。

    “哦!是少族长的朋友啊!王少爷你好!方才没看到您真是对不住啊!”

    “没事!没事!”王佳琳摆摆手撑起身,他悄悄移到严以安身边小声说。

    “哎,安子!托你福,我居然也有被人叫少爷的一天!”

    严以安只问他。

    “开心不开心?”

    王佳琳点头。

    “开心!”

    于是他说。

    “好,安静。”

    “好!”

    两人跨过小腿高的门槛,跟在老何走进宅子,

    远远的就看到一副巨大的画像。

    挂像上一位盖着红盖头穿着红嫁衣的新娘,她端身而坐,背景同样也是一片惨烈的红色。

    配合着这栋阴暗的古宅,让人不寒而栗。

    王佳琳靠着严以安悄声说。

    “靠!安子!你家太******恐怖了!”

    严以安推开他,拍了拍肩膀。

    “是吗?我觉得还好。”

    王佳琳指着严以安控诉。

    “你嫌弃我!”

    “是啊,你在地上躺了那么久,都是灰!”

    严以安直白的说。

    “也是哦!”王佳琳说着脱下自己的外套拍打。

    他拍了一会,又小声说。

    “哎!你就不担心晚上有女鬼找你啊!”

    “我感觉,这是我的家人。是不会伤害我的。不过……”严以安抬头看画像,说着突然转头看王佳琳。

    “不过,你可就不一定了,呵呵呵呵”

    “操!你他娘的吓唬我!”王佳琳翻白眼,手伸过去打他肩膀。

    “我可没骗你,毕竟老宅子嘛,年份久了难免会有些东西。”严以安避开说。

    “擦!吹吧你!”王佳琳比了个中指。

    走到大堂,三人就看见有个穿着长衫的青年,坐在大堂正中的红木椅上端着一杯茶细酌。

    “少族长,王少爷,请坐。”

    等严以安和王佳琳两人落座。

    老何走到青年身旁躬身对严以安说。

    “少族长,这是堂少爷。”

    “严以安是吧,我是你小姑的女儿的儿子,我叫严荣。”青年头也没抬,他用茶盖捋了捋茶叶。

    “你好。”严以安也没动,他点头示意。

    “你这家伙……唔!”王佳琳听到严荣连名带姓的直呼严以安姓名,口气还很不好,张口就想骂他,被严以安一把捂住嘴。

    “他没什么恶意的。爷爷在哪里?我想先去看看他。”

    “说什么看看他……哈!”严荣说,脸上皮笑肉不笑。

    “我想去看他。”严以安眼睛盯着严荣,一字一顿的对他说道。

    “家主已经睡下了,晚上用饭时你自然见得到他。”严荣盯着严以安嗤笑一声,起身离开了。

    老何看着严荣的背影叹了一口气。

    “唉,少族长,别怪堂少爷,堂少爷小时由族长养大,现下家主病重堂少爷少不得会难过。”

    “我看可不像!看他那样!这哪……”

    “佳琳!少说几句!”严以安瞪他,转头对老何说

    “老何,我爷爷他现在到底病到什么地步了?”

    “啊!老奴这记性!方才少族长问老奴,老奴居然没有告诉少族长!该死!该死!”老何说着就扇了自己一耳光,还要再扇,被严以安拦住了。

    “好了,老何,说说吧。”

    “是,谢少族长仁慈!家主得了中风,身体越来越不好了,前些年还好,堂少爷搀着,还能走些路,近些年却是大不如前了,路都不能走了,老奴抗不动家主,衣食住行只能大多靠堂少爷帮衬着,唉……”老何说着又叹气,他拿衣袖擦了擦眼角。

    “真是辛苦堂少爷了……”

    严以安和王佳琳对视一眼,严以安开口对老何说

    “老何,先去给我们安排房间吧。”

    “哎!是是是!老奴年纪大了这脑子越发不好使了,老奴这就去给少族长和王少爷安排房间!”

    “老何!要连两人一起的啊!”

    老何停下脚步,看向严以安,等待他的吩咐。

    “这?少族长?”

    “就按他说的安排吧,他胆小。”

    “好,老奴知道了!老奴这就去安排!”

    看着老何走远,王佳琳瞪他。

    “你才胆小!”

    “嗯嗯嗯,我胆小!行了吧?”严以安无奈摊手。

    “这还差不多!”

    王佳琳环顾宅子,指了指在宅子里面的墙上,许多或大或小,或横或纵的字幅。

    “哎!这些上面写了什么啊?”

    “这是每一代家主留下的遗言。”

    “……你们严家真他妈变态。”

    “多谢夸奖。”

    严以安笑。

    两人说笑时,老何下了楼,走了过来。

    “少族长,房间给您弄好了。在楼上,东南方向第一间主房,这房里有两张床,里面的被子什么的都是真空的,老奴已经铺好了,房间是昨天老奴刚刚打扫过的。堂少爷和家主在北院也是第一间主房。您要是想沐浴的话,宅里的汤浴是常常清理的,直走在西北方向,备用衣物也放在房间里面了。”

    他恭敬的对严以安说完,又对王佳琳说。

    “只是是长衫,望王少爷不要怪。”

    王佳琳笑着摆手说。

    “啊,不见怪!不见怪!”

    “那就好。”

    老何说着,问严以安。

    “少族长和王少爷还有什么吩咐吗?”

    “吩咐到不至于,那个,这里有电吗?”

    “有是有,早些年家主叫人按了太阳能,插座每间主房都有,就是没什么信号。”

    “有电就好,那,不麻烦何叔了?”

    “好,那老奴就先退下了。您有事再吩咐老奴。老奴就在楼下。”

    “好。”

    严以安点头应声。

    王佳琳看老何走远,拍着胸口叹气。

    “哎呀妈呀!累死我了!不愧是大家族啊!啧啧啧!”

    “我还以为你不在意。”

    “哎呀,还是在意的。你没看我都站直了吗?”

    “没看出来。”

    王佳琳瞪他一眼,问他。

    “前面老何说的汤浴是温泉吧!?”

    两人说话间踏上了通往楼上的木制的楼梯,有红色细长径透明状的花在楼梯上蔓延,直到楼梯的最顶处。

    “哎,安子,这是什么花!?挺好看的!”王佳琳低头用脚点点楼梯。

    “不知道。没见过。”

    严以安低头看了一眼,拉他上楼。

    “走了,累了半天了。”

    修复了一些bug,重新发文。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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