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可能救了假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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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盗亦无道_0142、盖巴若主教座堂

    一行五人……两人两亚人一神,被客气地引入候见室。一般豪宅并没有区分候见室和谒见室,统一只有一个客厅,而主人待客时就是自己到客厅来;主教大人这种身分则是在谒见室会客,所以候见室才布置得比较像客厅,就是许多长条沙发加上茶几。至於谒见室或说会客室里,则一般只有主教猊下自己有一张主教座,访客当然是站着──或者你想弓着跪着也没啥不行;如果访客比较尊贵那麽主教猊下就会很亲民的离座来见;仅有极少数更尊贵的访客,才有可能临时被在主教座边加张椅子,俗称'看座'。

    不过这些也都以是老掉牙的传统,近年越来越多高位者的谒见、会客室也越来越像普通人家的客厅,也是几张沙发、几张茶几,形成外头大客厅里头小客厅这样相对好笑的布置。

    主教大人们的私生活姑且不论,神职人员对外形象很简朴,所以五人虽是贵客也没有什麽好酒好菜,只有薄茶和粗点心。但是这一等就是近两时辰,访客们多少有些不耐了、无心享用了。

    姗姗戳了戳差点儿又打起盹的伊伦:「你怎麽这麽从容,我的法师预感警铃大作了呢!」

    伊伦'惊醒'过来,白了她一眼:「法师预感什麽鬼,妳没发现有什麽不对劲儿?」

    姗姗语塞。

    「有什麽不对劲儿?」朱纹塔问。

    人鱼姑娘正想开口答,伊伦阻止了她,双眼望向阿辰。阿辰犹豫了一下,低声答说:

    「教堂很大,人少冷清。」『咦咦!?』姗姗和朱纹塔四下张望,好像现在才意识到这件事。

    ……朱纹塔姑且不论,姗姗肯定是装的就是了。

    姗姗追问伊伦:「我是说,她们说什麽主教大人不在但应该快回来了招待我们等一下,又说主教猊下耽搁了所以请我们再等一下什麽的、太别脚了吧,正常哪有让我们在这教堂深处贵客用的候见室一待两个时辰的,到底在玩什麽花样,你心里有底吧?」

    伊伦恨不成器地回瞪着姗姗:当然是要给教堂里奸细联络的时间、纠集人手的时间、围杀我们,这麽简单的事还要我来说?

    但他没开口,蓦然一个胖大身影全无主教仪态地卷了进房中。全无主教仪态但穿着主教袍。神情紧张地眯着眼扫过起身的五人,最後停留在十岁男孩身上。

    「你就是伊伦?」

    「您是范伦堤讷主教大人?」男孩欠了欠身。

    「吼。坐坐坐都坐。」主教大人挑了张方便谈话的沙发坐了下来,抚着额头说:「说来挺没面子,最近人手短缺,新顶上位子的执事办起事真是不怎麽牢靠,让各位等这麽久,不好意思。」

    ──这位主教大人则是第三种情况:反正只需要客厅。那就把候见室直接当客厅用吧。反正名字叫作候见室、一般也不会有这麽多人排队等

    主教大人传见。毕竟也不是谁都有那面子面谒主教猊下。

    主教又说:「华姐妹跟我提过你的事,重点表扬过你在恶魔入侵事件的反应迅速和机智、避免了魔灾扩大。一般眼高於顶的兵佣之流论起恶魔入侵,也不秤自己几两就光高谈阔论怎麽击退,哪有人会先想到去阻止秽化蔓延,搞不好还觉得事情闹大些、自己参与其中才更有面子呢,哪有想到一畦畦庄稼、一头头牲口背後都牵着人命!」

    「不敢当。」伊伦起立肃容回礼。

    另外四人也顿时就对这位范伦堤讷先生改观了。不管他只是惯做表面功夫也好,表面功夫做到这程度也会深深浸入骨髓。主教先生挥着手让男孩坐,又皱着眉头望着:「这位是姗萝丝法师姑娘……?」

    「您好,我和伊伦同年级,刚从霍华兹休学想回乡。」姗姗恭敬回答。

    「霍华兹……啊、是那个战争休学规则。同年级?不、应该说妳还没毕业已经授蓝袍了?有才华啊!是本国之幸,幸会幸会。理论上这时候。我好像该跟伊伦寒暄几句华姐妹的近况,很遗憾,哈哈,这方面我也所知有限。五位来这儿是?」

    伊伦条理解释:「我们是来盖巴若办私事;求见主教大人则是有两件事,一个是在我们出发前卡温杰城主府才公表的大事──」

    主教先生听了十凶兽的详细悬赏情报,神情严肃道:「当为主为民铲此国害。」说完却又叹口气。

    估计是因为觉得自己有心无力。伊伦趁机说:「第二件事相对小事,如果主教大人不嫌我冒昧,我们坐在这儿也等了很久,想来主教大人一定有非常烦心的事情在忙碌,而且……

    「今日大教堂里好像……非同以往地特别清静?」

    主教先生面色一沉:「你们一定是进了城直往我这儿来的;其实这倒也是好事,如果从别人那儿听到真假难辨的消息也并不好。是这样的,看我刚刚在外头忙得焦头烂额,其实我对事态的掌握程度一点也没什麽增加,目前只知道的事实是:郊外的盖巴若旧教堂遗址那儿,发生了一起惨重凶案,死者接近30。」

    「盖巴若……旧教堂?」姗姗的疑问不令主教大人意外,众所皆知雄伟的盖巴若大教堂,从没听说还有座旧教堂,再加遗址两字肯定古老得很。范伦堤讷点头:

    「法师姑娘想得没有错。说遗址可能都好听了,以城内标准来说简直是危楼。而且我不久前才知道有教众在那里定期集会,凶案一起死伤如此惨重,聚会规模估计不小。给各位笑话了,虽说本教一直有内部派系之争,本座一向极力避免卷入,不知这座座区教堂是哪里容不下以其他派系自居的教中弟兄姐妹,令他们必须另觅危楼来私下聚会呢。」主教先生显得又怒又愁苦。随即又展眉:「

    我也不怕丑:坊间很多小道消息传说是教皇系的教众亲自或雇人将他们杀害,所以此前我们做了次清查,还没查清楚的都暂停执职了,教堂里才这麽冷清。当然,其他流言也不少,本座也担心着城主府、城卫军又来搞出胡乱抓人顶罪这一套。但我保证目前本座对到底是谁或哪方势力行凶,仍毫无头绪,连一点可跟各位分享的线索都没有。」

    朱纹塔好奇插嘴问:「难道不可能是那十凶兽?」

    主教先生苦笑:「如果是的话……我也仍是要怀疑有人指使或引导它们行凶。在不该有聚会不该出现凶案的时间地点,出现了,真能整得我焦头烂额。」

    伊伦不给朱纹塔再乱插嘴的机会:「第二件事是我们在卡温杰听到关於盖巴若疫情的流言。虽说您可能心底笑我们不自量力,我们总是希望有帮得上忙的地方。」

    「疫情?哦……是那个……对。」主教先生抚额:「我觉得还没有到可以称为疫情那麽严重。但是,的确是有种怪病在小范围内传播。所以教堂这边也遣出不少治疗师,教堂里显冷清、这也是一方面。不过恕我直言,伊伦问起这个有点冒昧了吧?」

    男孩欣然解释:「有两点;一点是这位人鱼姑娘是位治疗师,希望她能帮得上忙。」

    人鱼姑娘马上递了身分证明,主教大人扫一眼便随手又还给了她,盯着伊伦继续问:「当然,治疗师永远不够的,在哪里都是人手极短缺。所以?」

    「第二点,我刚好在曾在某本古医书上看过这个症状,对症的药材是铁筷子草。」

    主教大人霍然站起身。想起华姐妹的信物,他又微笑着坐下来:

    「小兄弟呀,铁筷子草在传统魔草药学中也算一味药材;但目前一般认为铁筷子草可是有毒的。」

    伊伦肯定地点头:「是,而且这不是以毒攻毒,所以君臣佐使要非常小心。所以主教大人可以体会我希望有相熟的治疗师女士看着试验药效的心情吧?」

    范伦堤讷颔首:「我很理解。」

    还能问什麽?问是哪一本古医书上看来的?乾脆让人把医书找出来送你得了。

    他按下了叫人铃──乍看是这样。实际它兼具通话法器机能:「让玛夏莲祭司姐妹来一趟,我需要她代行主教职务。」

    四名女性闻言顿时震惊了。玛夏莲这名字……怎麽听起来是女的?可能有人会怀疑,是女的又怎样?主神教某些个更叛道离经的派系,甚至早就有女主教了。

    但教廷基本上还一直是严守传统的,女性只能当祭司,顶多高阶祭司,像主教甚或红衣主教这种重要教务基本不授女性,比方说,华焄绢严格说起来并非枢机主教,只是击退阿塔妲功劳太大封个名誉枢机。

    毕竟还没有大到能够活着封圣。

    虽说天高教廷远,范伦堤讷这样光

    明正大地让女祭司代行主教职务,可说是心大得很。

    主教先生找来玛夏莲细细对她说明情况:这名冒险者公会登记在案的人鱼治疗师带来一个据说可对症骚躁症的秘方:铁筷子草。以代主教身分带她去集中治疗处,找些愿意尝试新疗法的重症患者或家属签下切结,给她找两个打下手的,隔离并秘密进行试验……

    人鱼姑娘听这话风越来越不对,一脸惶然地转向伊伦:「小、小老板?」

    小老板却会错意,扯她低下身子,附耳对她说:「从二两开始试。二两应该就能有明显效果,但二两铁筷子草的毒性对人体绝对不至於有明显危害。」

    人鱼姑娘凝视了伊伦一会儿,想起迭拉阔的黑鐧和番生到处逢人就炫耀的一剑一枪,伊伦对忠心办事的雇员一向是这麽照顾,并不是独厚自己。这是不想自己的名字在盖巴若的怪病上出现了,要把功劳推给自己。便不再犹豫,肃容向小老板点头。但她的谢意并没有传达到。

    目送玛夏莲领着人鱼姑娘笑语宴宴离去,伊伦冷笑:妳这'趟'又怎麽打算?想动手就快点,我可不会一直呆呆地在这儿帮忙拖时间等妳。无论她怎麽打算,人鱼治疗师这一去就转危为安,毕竟玛夏莲从来不曾选择让自己已投靠帕西诺的事、在这时间点曝光。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