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可能救了假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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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假日整天勤于偷懒_0083、为了节操忍痛略去了失禁描写

    虽然骡姆人是招摇撞骗的祖宗,但也难免培养出了些鉴别真正奇人异士的眼光,马上有副头领级人物端正态度近前、延请伊伦治疗奇病患者。

    人谓晚来风疾,带着咸味儿的海风初尝倒是新鲜;但被吹久了便令人感到有些不适。虽说骡姆人擅长把他们的珍宝藏在最不容易被识破的车厢,但也仅限於外观和在队伍中的地位,一但试着入内,车厢究竟是简陋或坚固便无所遁形。伊伦在他指出的车厢内见到了那奄奄一息的病患:

    是个顶多只比他大一两岁的女孩儿,看轮廓倒是个美人胚子,却偏偏瘦得只剩一把骨头。奇怪的是,身上完全没有自小发育不良的迹象,乍看纯像是数周内几乎完全没进食才饿成这样。

    伊伦见了她便烦恼起来:现在自己该做些什麽才像个医生,或,至少像个蒙古大夫呢?

    烦恼下去也不是办法,他还是把脑中回想起来的诊察手段完全是了一遍:先翻开女孩的下眼睑瞧瞧,然後请她张嘴看了她的舌苔和舌头底下;又在仔细观察她的指甲之後,为她把脉。

    听诊器是个装大夫的好东西,可惜伊伦没有。

    患者显然不太乐意,不过她虚弱到这地步,已经没有反对和拒绝的力气了。

    '诊察'告一段落伊伦便低头苦思,随伴的副头目忍了好一会儿,终於还是忍不住问:

    「小大夫,少姑娘她……到底是什麽病?」

    「典型的厌食症,病因是五蕴炽盛。」伊伦斩钉截铁地说。

    「炽盛?可是她看起来……连生命之火都快要熄灭了呀。」不知怎麽,副头目虽是真心诚意地严肃脸反问,这句式听起来却有几分幽默感。

    伊伦点头肯定:「是啊,都把自己搞成这样了还在撑,这五蕴够旺盛的了。请为我准备30支金属制的缝衣针,全部都要经火烧消毒,越快越好,我要马上用这些针为她治疗。」

    副头目担心地追问一句:「请问小大夫要怎麽用这些针为她治疗?」

    「当然是把这些针插在她身上。」女孩闻言变呻吟了一声。

    「呃,斗胆冒昧请问,为什麽这麽做会对病情有帮助呢?」

    伊伦认真地思索了一会儿,才艰难地开口说:「因为……」「因为?」

    「因为我若是用手指戳戳她,就把她的病给治好,怕你们觉得这样太过轻易。所以我打算改用针戳,以便显得我医术高明。」

    若不是男孩的语气太严肃太正经,副头目快端不住自己的严肃表情了。

    「恳请您还是试着只用手指戳,来为少姑娘治疗吧!」

    「……你们不会觉得这样太过轻易,所以就低估我的医术吧?」「不会,绝对不会。」

    「也不会因此减少付给我的酬劳?」「不会,保证不会。」

    伊伦请家属(?)帮忙卷起女孩肚上的衣服,搓着双手暗运起《念择进舍

    诀》,接着十指齐出,柔和的真气化作十道细丝、不,绵软触手,穿过女孩的腹膜,按摩起她的肠道。

    很快地,女孩脸上就恢复了一些血色,胃肠也咕噜咕噜地一阵阵高鸣。

    家属们急忙连声呼唤:「少姑娘、少姑娘,妳好些了、要吃点东西了麽!稀粥一直为妳备着呢!」

    「吃……吃……」女孩结巴地咬牙切齿。

    「吃麽?愿意吃麽?」「吃、吃不下!一点都吃不下啦!」女孩说完忍不住大哭起来。

    胃肠也叫得更大声了。伊伦见状缩回了手,请家属把衣服放下,搔搔後脑:「这病真顽强呢。」

    副头目担心地说:「很难治麽?」但见女孩恢复了一些血色,倒是不怀疑伊伦医术。

    「也不难,那麽只好进行第二阶段疗程:脚底按摩。」

    女孩闻言登时又被吓回面无血色:「你敢?」可惜她的力气还是不够,家属连忙捉住她,把女孩双脚的固定住、袜子齐齐脱掉。

    「我我警告你喔,不准碰我的脚底嘻嘻呵呵哈哈住手啊哈哈嘿嘿嘻呵呵……」

    「治好了没?」伊伦回头盯着女孩问。

    「你在说什麽蠢话,你这混涨大嘻嘻呵呵哈哈住手啦哈哈嘿嘿嘻呵呵……治、治好了!治好了!」

    「现在喝得下粥?」伊伦回头盯着女孩问。

    女孩不甘心地咬了咬嘴唇,嗫嚅答:「喝得下。」「喝了也不会吐?」

    「别痒我!……不吐,保证不吐。」

    女孩默默地喝着粥,副头目有些难以置信地问伊伦:「所以这是……该不会是……少姑娘在装病?」

    女孩默默咽下一口才怒吼道:「对呀!我就装病怎麽了,连装病都看不出来,满大街都假大夫!」

    伊伦却一本正经地解释:

    「不,这就是典型的厌食症,病因是五蕴炽盛,蕴结於心,令少姑娘无法进食。」

    「呃……是是,一定,一定为您奉上丰厚的谢礼。」

    「你不是假大夫,你能治我爷爷的病!你去看看我爷爷!」女孩蛮横地说。

    副头目和'家属们'闻言一齐沉默。

    伊伦却没给他们太多难堪或感伤的时间,心平气和地回答她:「少姑娘,寿终正寝是不治之症,至少对人类来说,是。不过我可以试着为令祖父缓减衰老之苦。」

    女孩眼眶一红,抽抽答答地边吃边不住掉下泪来。

    副头目沉默片刻便颔首,对伊伦拱手:「那麽,请这边来。」

    那女孩口中的祖父,其实就是'原'马戏团的老团长。伊伦同样用真气进行治疗,却是为他镇压一些特难忍的作乱病灶。治疗效果也是显着的,本来已几乎整日昏沉的老团长,居然难得清醒过来。

    而且一醒来就紧紧捉着伊伦不放,双眼铜铃般地直盯着男孩。伊伦轻轻叹息,但没躲闪或拒绝。「我遣了……好几个人去……找你,没找着,你是故意躲着

    的吧?」老人声音沙哑问。

    副头目闻言震惊地侧目伊伦:「小少爷您……您就是那天送警告信、助我们避开灭族大祸的那位?」

    老人继续说:「可是你现在为什麽又……自己上门来了……我,我可以把族人托给你吧?」

    伊伦摇头:「我只能说,力有所及、报酬又合理的话,我自然也愿意给人一些微小的帮助!我没有,甚至很可能是谁也没有能力去拯救谁,拯救哪一族,或拯救世界。人只能自救!」

    老人表情不以为然地冷笑:「难道你想说我也有能力自救?」

    伊伦也冷笑:「你到底是不自救还是根本存心自杀,我们都很清楚就别装了吧。你信不信你就算把自己搞成这样我也有本事'救你'?不过人生父母养的两脚之躯就这个样,救了之後变怎样就不好说。」

    老人被话噎着了,胀红脸憋了会儿,才长长吐气:「滚!我有事儿跟自己人吩咐。」

    虽然没什麽好招待,骡姆人也尽可能为小神医备了丰盛的晚餐。吃完後换成是孙女被叫入老祖父休养的车厢,而她因为不信任蒙古大夫闹绝食的事情被骂得震天响、连车外都听得一清二楚。

    副头目有些尴尬地对贵客表示,没有适合招待贵客的空车厢,不知道贵客愿不愿意在他们最好的帐子里过一宿。伊伦听了瞪大眼睛:「想什麽呢?我自己有帐篷,不然这儿前不着村後不着店,难道我是飞来的麽。」便在空处将银蛋当众取了出来。

    次晨骡姆人按往例极早拔营,伊伦只好贪黑先起床做早操,早餐也只能乘着车摇晃着吃。既是青壮'贵为'副头目一样要驾车的,他便邀了伊伦坐他身边。

    「还没通过名姓呢,我叫梅绍里,小少爷。」

    「我叫伊伦。」

    「小少……伊伦少爷,老团长的意思是要把我族的命运托付给您。」

    「他老糊涂了。」

    「……团长也是这麽说。不过我们尊他一声老团长,老先生的年龄其实并不这麽大。」

    「不足60吧。我听说你们骡姆人结婚生育的早,若年龄太大,亲孙女的年纪就对不上了。」

    「……这麽说老人家为什麽会显得如此,小大夫您也」「嗯他乱用'异能'浪费在毫无意义的地方。」

    伊伦满肚子不爽地眯着眼。把自己找出来请来庇护骡姆人?什麽啊!真真奇思妙想、胡思乱想,骡姆人早灭族晚灭族几十年又怎麽样,世界灭亡了还不是一齐跟着完儿蛋。

    梅绍里沉默好久,才说:「人人都觉得老爷子只是胡思乱想,我能做什麽呢?但我也只能、也只有我能按老爷子的吩咐办了。」

    伊伦没答腔。

    「……能不能请伊伦少爷您……」「你都盘算好就算我拒绝也非要跟上来了,还多问一句干麽。」

    「可是伊伦少爷您就这麽突如其来的出现了,按情

    理我们也没立场阻你眨眼玩消失。」

    虽然老爷子说……「虽然老团长说我救治他孙女只是顺便,今天到了目的地就有转机。」

    梅绍里叹气:「伊伦少爷果然是卜族後裔,但我这种俗人就是不明白,伊伦少爷明着不想跟我们扯上关系,也知道今早开始同行这一程就再难摆脱了,为什麽就这样心平气和任凭发展了呢?」

    伊伦耸肩:「这有啥好想不通的?你说的那卜族异能,你冷静想想,究竟有啥用?比方说小山村里本来有个快乐的农夫,突然觉醒异能,预知子孙不肖、未来他老得下不了田了,将会一竹篓将他背去深山里扔掉,他能做什麽来改变这厄运?」

    「难道您的意思是他什麽也不能做?」

    「不,脑子清醒点的人马上就能想到,这个例子的意思是:他可以进城换一份工作,试着为自己谋取个更好未来,所以预卜能力有意义,未来不是注定的;但他若有这种眼界,一开始就不会预见那样的未来啊?常理来想这位先生应会因此深信棒下出孝子,有了子孙之後动辄严格责罚,结果自然是更坚定不移地朝那个既定未来前进。」

    梅绍里揉了几下额头,放弃理解。跟聪明人说话太费劲,他还是比较喜欢一根筋儿照做的单纯人生。

    以节省兽力的慢速摇晃着驶了半天,午时刚过不久,这支骡姆人车队便到达一个开阔的海岸空地,而在那儿已有许多其他相似篷车停放,乍看又是一次较小的聚会。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