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可能救了假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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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鐵胸邦哈特……的故事_0035丶慷慨解囊

    鬼才介意哩,打跑了龙兽,漏腥贼不过是土鸡瓦狗,两位大人又说了些感谢的场面话,这才奉上实质报酬,伊伦拿神识一扫哎唷可还不算少,60金元。

    对小民而言'大人'的行程显然比路过的传说英雄身上的盔甲丶再闪一百倍还更闪,一下子小半内城的人都知道,有个自称传说英雄领军的冒险队伍痛击了漏腥贼,纷纷额手称快。

    贵客离去後,琪莉卡伸手往钱袋子里抓了一把,数出六枚金币交给帕卡鲁,才把钱袋交给华焄绢。

    帕卡鲁表情很奇怪,但动作毫不迟滞伸了手就接下。

    华焄绢和伊伦也用奇怪的表情对望一眼。

    琪莉卡完全没发现有什麽不对劲,开心地说:「这套房还有小灶,我们来场庆功宴吧!今天心情正好,我来让你们尝尝我的拿手菜:啤酒烤猪肋,看能不能一雪厨艺白痴的印象!」

    除了伊伦表示还有进步空间,其他夥伴们吃了自是赞不绝口。这个夜里,独占主卧大床的帕卡鲁突然全无徵兆地飘然起身,接着俐落地收拾起行李,麻溜地简直像是在梦游,更惊人的是居然没吵醒琪莉卡。

    中年男子拎起行李悄然无息地移动到外间,正想出玄关,却见玄关里伊伦已堵在那儿。

    男孩无奈表示:「我都那样警告你了你还是要去?」

    帕卡鲁耸耸肩道:「买凶杀人之类的琐末事我才懒得理会,就算扶持贼寨或恐怖份子我也管不过来。但动手的若是一方大员丶贵族王侯之流又另当别论了,这触及我的底线。我去查查状况再说。」

    两人的说话声竟皆随风入夜丶润物细无。

    至於两人的话题--

    '野生'龙兽根本不能飞丶不能喷火。所以'喷火龙(兽)'这个词儿听起来才会这麽突兀。既然不是野生的那麽就是人养的,人教的。但套句之前小夜用过的句式:哪来的狠脚色能在泛两城领地丶或说整个天沛领,谁能对在众目睽睽下养条龙兽丶还训练它学会施展魔法?

    纳乌溪卡养条王虫都要躲躲藏藏。遍地都是妄想着降妖伏魔丶伸张正义一战成名的卫道士丶准超级英雄,虽说魔宠这种非法玩意儿丶民不举官不究,养偌大一条龙兽未免太招眼。

    再来,都不用说人见人嫌的漏腥亚人去哪找到黑市商人换得源源不绝的给养;什麽投石索绊马索丶飞矛丶角弓,就算再劣化五成,若交给年年冬训的乡勇使用,也不能让一人一骑进出如无人之寨。说白话,这种东西连穷点儿的旅商团留着自卫用都不够,哪里的疯子会拿出来卖给八流恐怖份子。

    一切线索都指向一个推论:

    有大势力在背後暗地支持漏腥贼。

    这烂污事揭开来看了简直人神共愤,都不说被劫杀或俘虏丶奴役的百姓和货郎们何其无辜;那些漏腥亚人本来也有机会学字知义

    丶亲师习礼,现在却只能被它们的父兄裹挟,整天作着杀光万恶的'异族'夺回'本来就是被赐与漏腥族的'世界的白日梦,朝不保夕,明天就可能为族身殉丶幻想能去天堂过梦中的好日子。

    可恨却也可怜。

    伊伦当然也不能觉得把这种人渣揪出来教训有啥不好,只得耸耸肩道:「你硬要去我当然也没法子。不过你答应我一件事。」说完招了招手丶掌心向上。

    帕卡鲁盯着男孩的手心。

    那儿当然什麽也没有。

    伊伦不耐地又用力大幅挥舞着手臂招了好几次手,再度摊上手心。

    帕卡鲁盯着男孩的手心。

    那儿当然还是什麽也没有。

    伊伦怒极掏出纸笔,刷刷刷写下'妳这时犯什麽傲娇快点给我滚出来'几个大字,然後一扬手把纸弄消失--其实就是塞进了虹玉庄。小夜见不能再装傻,只好百般不情愿地扮成普通的妖精,摇摇晃晃地飞进来,停在男孩的手心。

    伊伦把他的'妖精朋友'递给帕卡鲁说:「带上,动手前让她回来通知我们一声,让我们能及时应对。」

    帕卡鲁点头,任小夜飞上他肩头攀着,精灵族(?)中年男子便徐然出了套间,继续踩着不快不慢的无声步伐直到走出了饭店。途中不免和几个侍应生擦肩而过;事後他们记得有个客人深夜里离开了,但是从哪一间出来丶长得怎样,却一点也回想不起。

    伊伦坐客厅沙发上打了一盹,就想再回房睡;岂料上床时华焄绢揉着眼睛醒了(演技很假),发呆片刻,焦急地把琪莉卡也摇醒。

    「对不起我马上起来守……」琪莉卡揉着惺忪睡眼:「不用吧,这饭店保全还不错啊。」

    「不是,帕卡鲁……我说那个苏丶苏揆亚先生连夜跑掉了。」

    少女圣卫登时被吓醒:「为丶为什麽,他为什麽!」

    华焄绢和伊伦无语望着她。

    琪莉卡委屈地扁嘴:「我真不明白,我丶我觉得我们相处得还不错!」

    华焄绢委婉解释:「我们答应给他的後谢只有三枚金币,还漫遥无期不知能否拿到;妳一下就给他两倍丶六枚金币的分红,傻子才不跑哩!」

    女圣卫又气又悔又有点茫然无措,说到底她只是忘失雇主的自觉,把'苏揆亚'当成夥伴了。

    「後悔又无济於事,我们也快跑吧。」伊伦强打起精神说。

    琪莉卡哑然片刻才说:「可是丶接下来我们该怎办,我丶我把事情弄砸了。」

    伊伦不耐地说:「小夜连夜出发赶去盯搜温城主府了,希望那倒霉城主若出事丶她来得及通知我们吧!快点收拾!我还要在路上补眠呢。」琪莉卡隐约觉得什麽事不太对头,城主府是什麽样地方,一个几乎神力全失的夜神大人,能去盯守城主安危?真这麽简单,当初便采行此计不就好了。不过她无暇细想而是专心

    打包,以连夜逃跑。

    第二天一整房消失的贵客以及被送还柜台的钥匙,没引起饭店方面任何骚动,因为房里好端端摆着房钱和充足的小费。难道还不许传说英雄大人来个神龙首尾玩消失了?

    而卸妆变回修女们和养子的装甲马车一行,转而投宿外城一间中价位旅店。女侍卫还不经意自言自语地痛骂几句:才逃跑不久的'男仆'倒没卷走什麽贵重财物,包括整套闪瞎人眼盔甲--但他牵走了那头俊骡!一头骡子也不便宜啊!

    戴帷帽的修女要她小声些,免得吵醒昼寝的养子不提。

    苏揆亚牵着骡子到了外城依然毫不停顿,赶在天亮前近了城门排队,打算一开门就出去。他不知几时已换了双假耳,手往脸上一抹就变成一名普通中年汉子,扔进人堆里再找不出来的不起眼那种。出城後他独自赶路自然比上一趟去的时候快得多,天黑前就觅了处与贼寨距离最近的(幸存)庄子,付了几吊钱表示希望暂寄骡子和行李,庄子主人饱受漏腥贼打扰已损失不少财物,见外快便兴高采烈丶满口答应。

    千恩万谢地离了庄子,苏揆亚远离人烟,张口迅速念了段高压缩的咒语,突然一阵劲风拂来,将他像落叶般举重若轻地卷了走,声势没有一般飞行法术惊人,速度却过之而无不及。

    即使速度快逾奔马,当劲风把苏揆亚在寨外放下时,天色也已经完全暗了下来,只见寨中一片愁云惨雾,士气低迷,无论贼汉还是妇孺,都惶然不安丶彷佛大难不是已过丶而是才要临头。

    苏揆亚并没有特别做什麽隐蔽身形--他只要如常呼吸,就会和周围花草树木融为一体,就像所有高明的猎人。反而他找了个舒服位置以舒服的姿势坐下,眯起眼精神识一放,垄罩全寨进行监视……才怪。

    苏揆亚哪来的强大神识,更遑论放大范围进行监视。他是施展了一种类似的天赋魔法,但--这明明应该是(纯)精灵族的天赋法术,偏偏他不是精灵族,这到底怎麽回事?他自己也不清楚。

    中年男子就这样静静坐着不动,一天,两天,三天……期间也有漏腥亚人的巡哨经过他的近处,连小夜都紧张了一下赶紧确认自己有躲好,苏揆亚却全无反应,而那些巡卒也视而不见地就这样走过。

    监视了三天半,终於被苏揆亚发现了可疑动静。虽然寨里寨外肯定有其他势力的眼线,但他们未必能发现,为漏腥贼和'黑市商人'交易的根本不是他们族人,混迹於俘虏奴隶当中。

    这时见那几个人趁东方未明摸黑出了寨,一阵风便再度将中年男子卷走丶这次将他卷得高了些,远远丶高高地缀在那几个人後头。远到以苏揆亚的视力看那几人也不过几个小点;那些人就算回头盯着天空瞧看丶估计也啥都

    不能看明白了。

    正因离得够远,苏揆亚很快发现另一件小有意思的事:这几个黑市商人的接头人,就算瞒得过奸细耳目,大抵也瞒不过寨里其它二把手丶副头目小头目之流;显然寨里有另一个势力,遣了十来个凶人也'远远'吊在那几个接头人後,说不定是夹带着什麽私货,要大礼送给黑市商人,打算另辟蹊径来点儿私下的交流。

    一但远离村寨它们登时变脸,收敛了凶狠行迹化身成了可怜兮兮的漏腥族难民,憔悴的形容写满受迫害的委顿,都不知多麽熟练。不过显然没任何百姓商旅上当,一见它们都像逃瘟似的远远避开;不过它们本来也想避人耳目,这是两厢情愿乐得永不碰面。

    行走路线画了个神奇的弧线远远绕过了雪雪庄丶也半绕半穿过了深不侧沼泽,一前一後两组人马赶了三丶四天的路终於来到搜温谷,徒劳无功地再三确认没被人盯梢之後,接头人闪身躲进了深藏山腹的隐密栈道。

    苏揆亚也不去理会那些发现'又'跟丢了人丶气得跳脚的漏腥贼,超感法术一探入,栈道何来何往便无所遁形,他嫌那几个接头人动作太慢,直接飞到尽头处,发现这个通向搜温城郊一幢半荒废的大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