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我签订契约救世执行任务否则抹杀_0009丶姗姗来迟
严冬中某日小山村里的气氛突然莫名欢快起来。琪莉卡听了几耳朵，得了个关键字'过年'。
过年啊。……嗯？不是前阵子刚过年麽？怎麽又多了个年要过！
哦，之前那个是阳历年，现在小山村过的是阴历年。难怪琪莉卡之前觉得不太对劲，明明各地都有过年习俗，这小山村里倒是平静得很。
当晚，晚餐还是咸菜腌萝卜，几条还不太乾的风乾龙修。
小妖精夜神皱着脸儿叉起一条往嘴边送，咀嚼几下苦咽了，突然悲从中来，叉子一扔就往餐桌中间一仆，哭号着打起滚来：「我不要吃这个丶我不要再吃这个了啦！难吃死了，我吃腻了！人是铁饭是钢，吃不饱肚子怎麽拯救世界！」
伊伦叹了口气：「别闹，妳又不是三岁小儿。」
琪莉卡掩嘴别过脸，肩膀轻轻地颤抖。三岁小儿表示真不知怎麽戳到的她的笑点。
小夜哀怨地缓缓回头，杂乱的发丝下三白眼狠毒地望着伊伦：
「－－年·夜·饭！别想瞒过我，听说你们这儿习俗，明天晚上应该吃大餐，我要吃这个这个丶年夜饭！团子！s丶o丶s,团员丶吃丶团子！我要吃上次那个珍什麽团子！」
先知哄她说：「好吧，材料好像都有。明天弄给妳吃就是，那我还是借一会儿厨房，妳来打下手。」
琪莉卡和华焄绢都默许出借厨房。虽然人人都有颗吃货的心，无奈两女对烹饪都既无天份也没兴趣。
至少琪莉卡这麽认为。不料第二天过午有人送席面来，因为伊伦在厨房忙活，琪莉卡自己出来接，付清尾款并讶异着：云先客栈？
这鸟不生蛋的山村里有－－客栈？
也难怪她惊讶。就算大冬天的，也不能阻挡农工朋友饭後小酌的热情。因此白天的茶栈算是副业，云先客栈主要的收入是晚上的小酒馆。
不过最近都歇业，因为村民们有了一个更好的去处－－
老史密斯那儿。
他接了大单子'铁栏杆'，就算大冬天的没事也要打上几支呢，这打铁岂不是就要生火，一生火岂不就暖了？冬夜蹭点儿鼓风熔炉的暖，喝点儿小酒，可知多惬意。
厨房里的伊伦听见这熟悉的名字，动作顿了顿：碧盖儿婶子治的席面？呃。以她的手艺，经营客栈的附属餐厅，炒几样家常菜或提供简餐勉强了，治席面不觉得为难麽。
不过碧盖儿的手艺怎麽也不能勾起男孩多少怀念－－他还是更念着她的女儿。虽有些出神，伊伦手里拍着肉馅不停，显得相当熟练，彷佛已做了好几辈子；但小夜还是察觉有异，回头望他一眼。
席面摆开，小夜兴奋地在上头飞了好几圈：「哇！呼噢！嗷！看起来真是太棒了，谢谢小华！」贴在女祭司的脸蛋儿上就是一吻。
伊伦正端出刚蒸好的两大盘珍珠丸子，见状垂涎不已，
口水都要滴下来。
小夜窃笑：「好啦好啦，特别大服务也给你个。」对男孩也是一吻。
不料男孩嫌弃地把口水擦掉，手还在抹布上狠很多搓了几下：「谁要妳呢！」把小妖精腮帮子都气鼓了。
华焄绢眨了眨眼，失笑着来到男孩身边，捻起侧发低头：「是这个吗？那你也来一个。」
伊伦喜笑颜开，照那水嫩的鹅蛋儿'吧唧'大啃一口。
女祭司见猎心喜，捧起男孩的嫩脸儿也回吻几下。
看得琪莉卡居然有些不好意思，见女神妖精虎视眈眈地望着自己似想找补，连忙双手遮脸掩护。
桌边坐定，两神官得先祷告，身为尊重宗教自由人士，伊伦也一同低头默念'观自在菩萨……色不异空空不异色'。祷告完毕一声开动，两人一虫瞬间找好目标筷叉齐出激烈交锋丶战成一团。
因着人不多，说是席面其实只有五菜一汤；但也不能少了鸡猪鱼三牲。
鸡是白斩，琪莉卡尝了一块，连声赞道：「好吃！」伊伦也吃，心中暗叫浪费了放山鸡的好肉质。
猪是东坡……这边没这称呼只算是普通的卤烧。琪莉卡又赞：「甜咸不腻！」伊伦：「火侯不够……」
鱼……更让来自吃货国的伊伦想掉泪，一面焦一面生，皮还黏锅扯破；香草下不够也罢丶不但没爆香还太早扔进去一起蒸了！只是看琪莉卡依然吃得津津有味。
既然如此也不能不尝先知大人亲手捏的团子，琪莉卡做好心理建设，不管放进嘴里什麽味儿一定不能露在脸上，还要赞两声，再三说服自己後，她才一口咬下－－
……什麽心理建设根本瞬间土崩瓦解。
原来－－原来吃到好吃的东西，嘴里多啧啧几下，接着没口赞扬？什麽鬼反应！根本是－－反人类。
吃到好东西谁还记得要笑丶要夸奖！当然是吃吃吃啊！
琪莉卡三口并两口吃完团子，才想起什麽：刚才祭司大人第一匙就是挖了这个团子去啊！怎麽……怎麽她当时的反应会是－－是什麽？怎麽自己一点印象都没有？
琪莉卡又惊又疑地望向祭司大人，这次换华焄绢掩嘴别过脸丶双肩微微颤抖。
女圣卫这还不知道中计了？祭司大人故意忍着不动声色，等现在看自己出糗哪！刚才吃一道菜就赞几声那样……像小丑……啊啊……糗得好想找洞钻……
小夜双叉齐出，将另一盘比较大的丸子从中剖开，仔细观察了一会儿，昂起小脸向伊伦抗议：「你们吃的这盘的馅料不太一样！」「做给妳吃的丸子那麽小颗不好捏啊。」男孩耐着性子解释。……
第二天，大年初一，照例该走亲戚。这山村里走毛亲戚，老街坊搬张椅子出门丶树下摆着就聊天了。
孩童们追逐嬉闹，身上奼紫嫣红，鲜艳的颜色为这严冬缀添上不少生气。伊伦早就准
备好了爆竹：丰富经验的他早知道村附近哪种竹最会爆丶最响亮，连最合适的粗细都纤毫不差。本着小心火烛的常识他也预挖了坑，现在只消在坑里生火，然後放竹子。
不过因为想着某个人，有点儿出神。片刻一咬牙想：「等会儿她过来了再说；要是没过来我这辈子就不管她的事。」蹲身一放手，大捧竹子纷纷滚落火坑。
「放～炮～了～」乒乒乓乓！哗啦哗啦哗啦……整村孩童们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聚集而来，平常吓人的铁栏杆也再阻挡不了，绕沟穿墙刷刷地一同加入围观行列。
孩子王自然挺身代表发言：「炮？这什麽炮！」
「爆竹啊？你们这儿不放的？」「不放！放这干麽？吓死人了！吵死人了！」「就是要吓要吵啊！我爹娘说，大年夜的老是有凶兽丶摸进村里拖走牲畜，所以要放这炮仗，狠狠把它们炸死炸残！……可是昨晚祭司姐姐不准我放，说会吵到你们守夜；我只能现在放啊？」
伊伦一边解释一边近乡情怯地在孩子们间轮流扫视一圈。
……哎，没来呀！太好了，不管她了。
孩子王怒驳：「什麽凶兽你神经病！这村里附近哪来还有凶兽啊，早被猎团全捉杀了！还有凶兽的话我们小孩子谁能去山里玩！」他爹就是猎团头子呢。
男孩闻言有一瞬间居然想解释，但又觉自己是不是傻，跟小孩解释什麽传统习俗文化保存？这也不是三岁儿的台词！於是怯生生的使卖萌眼神，控诉似地抱起另一捧竹子望着孩子王：「那……那就不能再放？」
有孩子王，就有想踩他上位的二头目，见孩子王自己也面露挣扎，立刻排众而出：「放！怎麽不放！超好玩的！你们说放不放？」转向群众寻求支持。
和他一夥儿的连忙附和：放！放！放！不明究里的围观群众，自然顺从心意跟着呼喊：放！放！放！
伊伦小心翼翼望了天人挣扎的孩子王一眼，松手马上向後退开。孩子最从众，自然也跟着从火坑旁躲开，登时又响起一串爆竹声，乐得他们又叫又跳。「我也要放！」二头目作势要抢竹子，见伊伦点头，也抱了捧竹子就往火里丢。
经此一役男孩瞬间就打入村里的低龄社交圈。孩子王不忿想挽回一点颜面，指着伊伦：「你怎麽没穿新衣新鞋？哈！你们看，他没新衣新鞋！」
远远看着担任监护人的琪莉卡心中一紧：糟了！这里有这种习俗？没人注意到该为先知大人添新装？
男孩登时收获众儿瞩目。几个年龄较大的孩子却隐约觉得不对，虽然孩子不懂事，其实很多方面却比大人敏感，光是从成年人们看铁栏杆的眼神，就能判断出这户人家－－超·有·钱！
穷人家孩子没新衣固然可取笑；富人家孩子过年却没新衣，这－－这好像不是
孩子们该嘴的事。
不料伊伦慢条斯理地回答：「祭司姐姐要带我买新衣，我拒绝了！我说我不要信教丶不要花教会的钱！」
孩子们面面相觑，男孩心中一紧：这个藉口太难懂了吗？幸好孩子们当中有机灵点的，不懂就追问：「所以你不信教？」「不信的啦！难道你信？」「我信灶王神！」「我信……我姓史密斯！」孩子们登时笑闹成一团，是啊！反正他们本来也都不信教，伊伦自然也不信，果然咱们同一国的嘛！
这就是伊伦的目的了。孩子们不懂；可是当村人们听说男孩公然宣称不信教，修女姑娘却无异色丶一点也不介意继续养在身边，那麽这孩子的身分已呼之欲出。
伊伦看今天的炮竹外交成果圆满，心情好转，精神抖擞地扮演三岁男孩跟大哥哥姐姐们玩闹；不料眼角一瞥，却见个熟悉的瘦小身影才刚跃过深沟，在栏杆後头躲躲闪闪。
心中不由揪紧：我都已经决心不管妳了，妳才姗姗来迟做什麽！
题外话。
琪莉卡不会注意这个；但华焄绢此前真有打算要带伊伦去镇上订制新衣。伊伦当然不能用这藉口拒绝－－什麽教会的钱，至少有小部分钱是他自己赚的。
伊伦拒绝的藉口是：「我身上这套打算穿到穿不下为止，横竖支持不了几个月。这可是我娘缝给我的！」
有身为绑架共犯自觉的祭司姐姐，苦笑着还能说什麽？
（本章完）
过年啊。……嗯？不是前阵子刚过年麽？怎麽又多了个年要过！
哦，之前那个是阳历年，现在小山村过的是阴历年。难怪琪莉卡之前觉得不太对劲，明明各地都有过年习俗，这小山村里倒是平静得很。
当晚，晚餐还是咸菜腌萝卜，几条还不太乾的风乾龙修。
小妖精夜神皱着脸儿叉起一条往嘴边送，咀嚼几下苦咽了，突然悲从中来，叉子一扔就往餐桌中间一仆，哭号着打起滚来：「我不要吃这个丶我不要再吃这个了啦！难吃死了，我吃腻了！人是铁饭是钢，吃不饱肚子怎麽拯救世界！」
伊伦叹了口气：「别闹，妳又不是三岁小儿。」
琪莉卡掩嘴别过脸，肩膀轻轻地颤抖。三岁小儿表示真不知怎麽戳到的她的笑点。
小夜哀怨地缓缓回头，杂乱的发丝下三白眼狠毒地望着伊伦：
「－－年·夜·饭！别想瞒过我，听说你们这儿习俗，明天晚上应该吃大餐，我要吃这个这个丶年夜饭！团子！s丶o丶s,团员丶吃丶团子！我要吃上次那个珍什麽团子！」
先知哄她说：「好吧，材料好像都有。明天弄给妳吃就是，那我还是借一会儿厨房，妳来打下手。」
琪莉卡和华焄绢都默许出借厨房。虽然人人都有颗吃货的心，无奈两女对烹饪都既无天份也没兴趣。
至少琪莉卡这麽认为。不料第二天过午有人送席面来，因为伊伦在厨房忙活，琪莉卡自己出来接，付清尾款并讶异着：云先客栈？
这鸟不生蛋的山村里有－－客栈？
也难怪她惊讶。就算大冬天的，也不能阻挡农工朋友饭後小酌的热情。因此白天的茶栈算是副业，云先客栈主要的收入是晚上的小酒馆。
不过最近都歇业，因为村民们有了一个更好的去处－－
老史密斯那儿。
他接了大单子'铁栏杆'，就算大冬天的没事也要打上几支呢，这打铁岂不是就要生火，一生火岂不就暖了？冬夜蹭点儿鼓风熔炉的暖，喝点儿小酒，可知多惬意。
厨房里的伊伦听见这熟悉的名字，动作顿了顿：碧盖儿婶子治的席面？呃。以她的手艺，经营客栈的附属餐厅，炒几样家常菜或提供简餐勉强了，治席面不觉得为难麽。
不过碧盖儿的手艺怎麽也不能勾起男孩多少怀念－－他还是更念着她的女儿。虽有些出神，伊伦手里拍着肉馅不停，显得相当熟练，彷佛已做了好几辈子；但小夜还是察觉有异，回头望他一眼。
席面摆开，小夜兴奋地在上头飞了好几圈：「哇！呼噢！嗷！看起来真是太棒了，谢谢小华！」贴在女祭司的脸蛋儿上就是一吻。
伊伦正端出刚蒸好的两大盘珍珠丸子，见状垂涎不已，
口水都要滴下来。
小夜窃笑：「好啦好啦，特别大服务也给你个。」对男孩也是一吻。
不料男孩嫌弃地把口水擦掉，手还在抹布上狠很多搓了几下：「谁要妳呢！」把小妖精腮帮子都气鼓了。
华焄绢眨了眨眼，失笑着来到男孩身边，捻起侧发低头：「是这个吗？那你也来一个。」
伊伦喜笑颜开，照那水嫩的鹅蛋儿'吧唧'大啃一口。
女祭司见猎心喜，捧起男孩的嫩脸儿也回吻几下。
看得琪莉卡居然有些不好意思，见女神妖精虎视眈眈地望着自己似想找补，连忙双手遮脸掩护。
桌边坐定，两神官得先祷告，身为尊重宗教自由人士，伊伦也一同低头默念'观自在菩萨……色不异空空不异色'。祷告完毕一声开动，两人一虫瞬间找好目标筷叉齐出激烈交锋丶战成一团。
因着人不多，说是席面其实只有五菜一汤；但也不能少了鸡猪鱼三牲。
鸡是白斩，琪莉卡尝了一块，连声赞道：「好吃！」伊伦也吃，心中暗叫浪费了放山鸡的好肉质。
猪是东坡……这边没这称呼只算是普通的卤烧。琪莉卡又赞：「甜咸不腻！」伊伦：「火侯不够……」
鱼……更让来自吃货国的伊伦想掉泪，一面焦一面生，皮还黏锅扯破；香草下不够也罢丶不但没爆香还太早扔进去一起蒸了！只是看琪莉卡依然吃得津津有味。
既然如此也不能不尝先知大人亲手捏的团子，琪莉卡做好心理建设，不管放进嘴里什麽味儿一定不能露在脸上，还要赞两声，再三说服自己後，她才一口咬下－－
……什麽心理建设根本瞬间土崩瓦解。
原来－－原来吃到好吃的东西，嘴里多啧啧几下，接着没口赞扬？什麽鬼反应！根本是－－反人类。
吃到好东西谁还记得要笑丶要夸奖！当然是吃吃吃啊！
琪莉卡三口并两口吃完团子，才想起什麽：刚才祭司大人第一匙就是挖了这个团子去啊！怎麽……怎麽她当时的反应会是－－是什麽？怎麽自己一点印象都没有？
琪莉卡又惊又疑地望向祭司大人，这次换华焄绢掩嘴别过脸丶双肩微微颤抖。
女圣卫这还不知道中计了？祭司大人故意忍着不动声色，等现在看自己出糗哪！刚才吃一道菜就赞几声那样……像小丑……啊啊……糗得好想找洞钻……
小夜双叉齐出，将另一盘比较大的丸子从中剖开，仔细观察了一会儿，昂起小脸向伊伦抗议：「你们吃的这盘的馅料不太一样！」「做给妳吃的丸子那麽小颗不好捏啊。」男孩耐着性子解释。……
第二天，大年初一，照例该走亲戚。这山村里走毛亲戚，老街坊搬张椅子出门丶树下摆着就聊天了。
孩童们追逐嬉闹，身上奼紫嫣红，鲜艳的颜色为这严冬缀添上不少生气。伊伦早就准
备好了爆竹：丰富经验的他早知道村附近哪种竹最会爆丶最响亮，连最合适的粗细都纤毫不差。本着小心火烛的常识他也预挖了坑，现在只消在坑里生火，然後放竹子。
不过因为想着某个人，有点儿出神。片刻一咬牙想：「等会儿她过来了再说；要是没过来我这辈子就不管她的事。」蹲身一放手，大捧竹子纷纷滚落火坑。
「放～炮～了～」乒乒乓乓！哗啦哗啦哗啦……整村孩童们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聚集而来，平常吓人的铁栏杆也再阻挡不了，绕沟穿墙刷刷地一同加入围观行列。
孩子王自然挺身代表发言：「炮？这什麽炮！」
「爆竹啊？你们这儿不放的？」「不放！放这干麽？吓死人了！吵死人了！」「就是要吓要吵啊！我爹娘说，大年夜的老是有凶兽丶摸进村里拖走牲畜，所以要放这炮仗，狠狠把它们炸死炸残！……可是昨晚祭司姐姐不准我放，说会吵到你们守夜；我只能现在放啊？」
伊伦一边解释一边近乡情怯地在孩子们间轮流扫视一圈。
……哎，没来呀！太好了，不管她了。
孩子王怒驳：「什麽凶兽你神经病！这村里附近哪来还有凶兽啊，早被猎团全捉杀了！还有凶兽的话我们小孩子谁能去山里玩！」他爹就是猎团头子呢。
男孩闻言有一瞬间居然想解释，但又觉自己是不是傻，跟小孩解释什麽传统习俗文化保存？这也不是三岁儿的台词！於是怯生生的使卖萌眼神，控诉似地抱起另一捧竹子望着孩子王：「那……那就不能再放？」
有孩子王，就有想踩他上位的二头目，见孩子王自己也面露挣扎，立刻排众而出：「放！怎麽不放！超好玩的！你们说放不放？」转向群众寻求支持。
和他一夥儿的连忙附和：放！放！放！不明究里的围观群众，自然顺从心意跟着呼喊：放！放！放！
伊伦小心翼翼望了天人挣扎的孩子王一眼，松手马上向後退开。孩子最从众，自然也跟着从火坑旁躲开，登时又响起一串爆竹声，乐得他们又叫又跳。「我也要放！」二头目作势要抢竹子，见伊伦点头，也抱了捧竹子就往火里丢。
经此一役男孩瞬间就打入村里的低龄社交圈。孩子王不忿想挽回一点颜面，指着伊伦：「你怎麽没穿新衣新鞋？哈！你们看，他没新衣新鞋！」
远远看着担任监护人的琪莉卡心中一紧：糟了！这里有这种习俗？没人注意到该为先知大人添新装？
男孩登时收获众儿瞩目。几个年龄较大的孩子却隐约觉得不对，虽然孩子不懂事，其实很多方面却比大人敏感，光是从成年人们看铁栏杆的眼神，就能判断出这户人家－－超·有·钱！
穷人家孩子没新衣固然可取笑；富人家孩子过年却没新衣，这－－这好像不是
孩子们该嘴的事。
不料伊伦慢条斯理地回答：「祭司姐姐要带我买新衣，我拒绝了！我说我不要信教丶不要花教会的钱！」
孩子们面面相觑，男孩心中一紧：这个藉口太难懂了吗？幸好孩子们当中有机灵点的，不懂就追问：「所以你不信教？」「不信的啦！难道你信？」「我信灶王神！」「我信……我姓史密斯！」孩子们登时笑闹成一团，是啊！反正他们本来也都不信教，伊伦自然也不信，果然咱们同一国的嘛！
这就是伊伦的目的了。孩子们不懂；可是当村人们听说男孩公然宣称不信教，修女姑娘却无异色丶一点也不介意继续养在身边，那麽这孩子的身分已呼之欲出。
伊伦看今天的炮竹外交成果圆满，心情好转，精神抖擞地扮演三岁男孩跟大哥哥姐姐们玩闹；不料眼角一瞥，却见个熟悉的瘦小身影才刚跃过深沟，在栏杆後头躲躲闪闪。
心中不由揪紧：我都已经决心不管妳了，妳才姗姗来迟做什麽！
题外话。
琪莉卡不会注意这个；但华焄绢此前真有打算要带伊伦去镇上订制新衣。伊伦当然不能用这藉口拒绝－－什麽教会的钱，至少有小部分钱是他自己赚的。
伊伦拒绝的藉口是：「我身上这套打算穿到穿不下为止，横竖支持不了几个月。这可是我娘缝给我的！」
有身为绑架共犯自觉的祭司姐姐，苦笑着还能说什麽？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