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五章 沉默的五分钟·续
五分钟能用来做什么？
岩里丁彦可以在五分钟之内记忆一千多位无序数字，又或者是五分钟之内睡一觉然后高强度工作一整天。
你呢？
是发一个呆？还是刷一道题？
“请稍等五分钟，我们必须和经理讨论后，才能决定您是否被录用。”
“您乘坐的航班五分钟后开始登机。为了尽快登机，请准备好您的机票~谢谢！”
“距离考试结束还有五分钟。”
“先生，剖腹产手术只需要五分钟。”
短短的五分钟承载了太多、太多。
五分钟，五分钟，五分钟，五分钟，五分钟。
如果只剩下了最后的五分钟。
你是在沉默中爆发？还是在沉默中灭亡？
◇
死寂，死寂，死寂。
岩里丁彦闭上了眼睛。
淅淅沥沥……
滴滴答答的小雨打在脸上，男人靠着墙壁，一动也不动。
……
18:01
“岩里前辈，这个怎么会是炸弹呢？红蓝双线……显示器，这一定是别人在开玩笑……对吧？”
众人沉默了很久，白纯里绪站了出来。
“对，是开玩笑……所以那个女人故意把炸弹设计成这个样子。”
睁开了眼睛，岩里丁彦面无表情。
咔—咔—咔——
他凝视着雨中的少年们，脸上的三十多块肌肉不自觉地动了起来，露出了宛如活尸般的微笑。
犹如一盆冰水从上到下冲遍全身，五个人如坠冰窟，那两个女人甚至没有在意男人提到的————别的女人。
大致几秒钟的空白。
“把炸弹扔到楼下！我们肯定能活下去！！！”
学人宛如热锅上的蚂蚁，手舞足蹈着，做着临死前最后的挣扎。
唰！
浅蓝色的身影行动了，她踩着木屐疾跑着，看样子是要依学人所言把炸弹扔到楼下。
“你这个白痴！！！”
有栖川咲夜怒喝一声，瞬间闪到了炸弹的旁边，一脚把两仪式踹飞了出去。
轰！
露天花园的另一个角落，烟尘弥漫，似乎有一枚炮弹刚刚落下。
×3
哪怕再怎么否定，种种不可思议的怪事接连发生，三个高中生终于彻底承认了————
这个世界并不是那么的简单。
呼~呼~呼~~
有栖川咲夜在喘息，刚刚宛如开大招的瞬间爆发，其实并不容易。
！！！
突然，她双目一凝。
某个远处的女人虽然受伤了，但依然顽强地爬了起来，像是从地狱走出来的恶鬼。
两仪式解开了自身的限制器，令人胆寒的杀气一浪高过一浪。
“这个女人……”
没有犹豫，有栖川咲夜一步步走向了两仪式，她身后的虚空出现了若隐若现的光轮，不知道是什么东西。
一根根金色的线条从背后的虚空蔓延而出，它们缠绕住了有栖川咲夜的身体，钻入了皮肤、刺入了肌肉，并没有什么所谓的换装特效，但是女人身上的气息越发的恐怖。
光轮似乎是一枚镜子，在所有的金色线条消失之后，立刻破碎了，化为了一道璀璨的不落之光同样冲入了女人的身体。
咔嚓咔嚓咔嚓……
地面在颤抖，虚空在震荡，整个第五十层像是迎来了白昼。
有栖川咲夜的眼睛完完全全地变成了纯金色，她目光所及的夜空好似有一轮大日的虚影。
此刻的女人简直是神灵降世。
有多强？没人知道！这是有栖川咲夜遭遇那个女人以来，种种负面情绪的全部爆发。
她充满神性的双眸看了一眼这具异常强大的肉体，似乎十分的讨厌，但很快女人就把全部的注意力，放在了同样走来的两仪式身上。
不需要再次说明了。
杀！杀！杀！
……
轰！轰！轰！
每一击都宛如刚才的爆炸……？当然不可能！不过两个女人确实如母暴龙般徒手拆着第五十层，这已经是血肉之躯的人类所无法想像的事情了。
看着眼前的景象，简直比上次两仪家的内战还要恐怖数倍，岩里丁彦扯了扯嘴角，无奈地摇了摇头，他没想到两个人第一次的真正厮杀，就是如此的惨烈。
“咳咳~咳咳呵~~”
休息了一会儿，岩里丁彦感觉好了很多，他站了起来，注视着眼前二百五十层的游乐大楼。
毛毛细雨、滚滚黑烟、熊熊火焰……这些东西占满了视野，身处与世隔绝的楼顶宛如身处异界的战场，可惜……他们这几个幸存的人注定要随这片废墟一起葬送。
“岩里前辈？”×3
三个高中生愣楞地看着远方，许久才反应了过来，两个女人的战斗宛如神话降临现实，确实是让人无法自拔。
“她们没事的。”
“等会儿‘砰’的爆炸了，就什么都结束了……一直战斗到最后，也是一种幸福吧？”
语毕，岩里丁彦在第五十层找了一个剪子，并把之前丢在地上的手机捡了回来。
嘟————
“摩西摩西？秋巳，我找到炸弹了。”
电话那头没人回应。
“可惜我不是什么拆弹专家，应该是要剪掉红蓝两根线中的一条。”
“威力？”
“祇洹会多一个七八百米半径的坑吧？两公里的人，应该会因为辐射立刻死亡？嗯……看这个高度、还有风……整个祇洹应该会遍布放射性的微粒，这块地区会受到严重的污染。”
男人一本正经地说着，似乎此次的爆炸与他无关。
“我也要告诉你一个坏消息。”
“云梯和气垫别想了！现在还剩四分钟？哦！没有四分钟……一切来已经来不及准备了，还有那两个大小姐的直升飞机应该也赶不过来。”
“哈哈~哈哈哈~~”
岩里丁彦笑了，笑得很放肆。
“你是在吓我吗？后路什么的……我早就知道没有了！！！”
大致五秒钟的空白。
啪哒！
电话那头的人点了一根烟。
“我以为你很怕死呢。”
“咳咳~咳咳呵~~”
“是啊，我很怕死，尤其是现在越接近死，我越能体会到生的美好。”
岩里丁彦在炸弹面前坐了下来，他左手拿着剪子，盯着红蓝双线思索着。
“那就把炸弹拆了。”
“呃……”
岩里丁彦有些无语，你当拆炸弹和上厕所一个性质，说拆就拆。
“一根生，一根死，不止是十万人的生命，数以亿计人的命运都掌握在你的手中。”
“18:05后见。”
秋巳大辅应该要挂电话了。
“等等！你要和黑桐通话吗？”
“……不用了。”
嘀！
岩里丁彦呆呆地看着手里的电话，觉得有些好笑。
他什么时候变成这种拯救世界的角色了？呵呵呵呵呵，一定是剧情需要吧。
男人看了一眼手机，弗里曼、砚木秋隆、有栖川木月……短短几分钟，就有很多个未接来电。
他摇了摇头，把手机关机收了起来。
拿着剪子，岩里丁彦抬起了脑袋，他看着三个坐在身前，脸色有些灰暗的高中生，耸了耸肩。
“你们听到了吧？只要我能剪对正确的线，大家都能活下去。”
“前辈，你肯定能剪对真确的线的！这个炸弹的位置是你推理出来的吧？我们相信你！”
很快，白纯里绪再次站了出来，鼓舞着众人。
“对！对！对！我们有救了！”
看着山口学人的灿烂笑颜，岩里丁彦点头微笑。
“咳咳~咳咳呵~~”
“黑桐君，你怎么了？”
黑桐干也依然很颓废，他凝视着岩里丁彦，说话小心翼翼的。
“岩里前辈，其实你没有把握————”
砰！
黑桐干也话还没说完，岩里丁彦就被某个人撞飞了出去。
轰！
烟雾弥漫，岩里丁彦和身上的女人飞到了一个角落，砸到了地上。
“……噗”
后背的猛烈撞击，让岩里丁彦吐了一口血。
感叹着人类如此脆弱，不打算做人的男人，看着身上几乎没了衣服的两仪式，感慨着。
“登徒子！！！”
身上的女人呵斥着，岩里丁彦知道那是两仪织。
“我没乱摸！我看你全身｜.光光的，准备推开，把自己身上的风衣给你。”
“周围的烟雾快散了，还是快点吧。”
岩里丁彦这个伟正光的存在，怎么可能乱摸？好吧，因为反正快死了的原因，他刚刚闭着眼睛随便乱抓了一把，绝对不超过两秒。
就像是电视上演的那样，万般无奈的两仪织只能听从了男人的提议。
一阵窸窸窣窣。
看着正穿着男式风衣的完美存在，岩里丁彦大饱眼福，简直挪不开眼。他觉得自己很正常，一个男人看另一个男人换衣服……这没什么大不了的吧？
……
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
似乎过了很久，在这段漫长的时间里，两仪织被他看的脸色发红。
“你要看到什么时候？”
“再等等！！！”
咔—咔—咔——
岩里丁彦转过了头。
不出男人所料，一位打着领带的黑长直少女正站在他的身后。
那女人穿的比较多，布料还算完好，并没有春光外泄。
岩里丁彦觉得自己一只脚已经踏入bad end。
嘀嗒嘀嗒嘀嗒……
时间流逝着。
一直面无表情的女人有了变化。
就像是引擎熄灭，有栖川咲夜身上的光芒黯淡了下去，她的背后再次出现了一个镜子般的虚无光轮，回收了女人身上的力量。
就像是身上的神性都被后面的东西吸走了，面前的人再次变成了岩里丁彦所熟悉的有栖川咲夜。
女人上下打量着男人，岩里丁彦被她看得发毛。
踏踏踏踏踏……
所幸，有栖川咲夜并没有刁难某人，在观察了岩里丁彦的伤势后，快速地离开了。
呃？应该是有些心虚吧？！
“呼————”
“走吧，两仪小姐。”
看了一眼后面内心纠结、少女心都要溢出的两仪式，岩里丁彦索然无味，没了兴趣。
他领着男装丽人，回到了炸弹处。
两个女人没了厮杀的兴致，彼此间乱七八糟的问题也被暂时放下，一行人席地而坐，紧盯着前方的炸弹。
除了一些隐秘的事情，比如和自己接触的风信子是个女人外，岩里丁彦把知道的都讲了出来。
既然快死了，那么每个人都有资格了解一切。
“咳咳~咳咳咳~~”
岩里丁彦拿起了地上的剪子，又咳出了几口鲜血，越发地感到人类的脆弱。
“岩里前辈！”×3
“好啦！这次事件结束后我会去医院的，只是看起来很严重罢了，其实没什么大不了的。”
男人用衬衫的衣袖擦干了嘴角的血渍。
“前辈，你怎么还不剪啊？”
学人真的把岩里丁彦当成了完美超人，嗯……对于超人来说，一个超级呼吸不就能搞定炸弹吗？
“我还不太确定。”
完美的男人露出了完美的微笑，众人都放松了下来。
应该没什么问题吧？
“别骗人了！！！”
某人在呐喊。
“岩里前辈你只是个骗子！你从之前到现在一直在咳嗽，是因为紧张吧？”
“明明自己完全没有把握！为什么要骗我们？？！！！”
众人震惊，然后看向了声源————
竟然是黑桐干也？
啪嗒！
剪子摔在了地上。
啪啪啪啪啪……
“真是的……不愧是黑桐君。”
岩里丁彦在鼓掌。
“没想到人在死前连自己的情绪都控制不住，两仪小姐其实是个温柔的人，她之前的那下打在身上并不重，咳嗽什么的确实都是假的，哈哈~牛顿如果还在世界上，对于那一拳肯定会大喊不科学。”
“哼！”某人傲娇地偏过了头。
“咳咳~咳咳咳~~”
岩里丁彦看着两仪式的样子有些好笑，他又转头望向了有栖川咲夜。
“不过刚刚某人让我飞出去的那击，确实是把我打吐血了，现在有点内伤。”
有栖川咲夜不敢和某人对视，她移过了头，哼起了小曲。
“最后！”
“那个炸弹，我确实一点把握都没有。”
呼————
夹杂着雨水的冷风吹过众人，整个第五十层陷入了死一般的沉寂。
岩里丁彦可以在五分钟之内记忆一千多位无序数字，又或者是五分钟之内睡一觉然后高强度工作一整天。
你呢？
是发一个呆？还是刷一道题？
“请稍等五分钟，我们必须和经理讨论后，才能决定您是否被录用。”
“您乘坐的航班五分钟后开始登机。为了尽快登机，请准备好您的机票~谢谢！”
“距离考试结束还有五分钟。”
“先生，剖腹产手术只需要五分钟。”
短短的五分钟承载了太多、太多。
五分钟，五分钟，五分钟，五分钟，五分钟。
如果只剩下了最后的五分钟。
你是在沉默中爆发？还是在沉默中灭亡？
◇
死寂，死寂，死寂。
岩里丁彦闭上了眼睛。
淅淅沥沥……
滴滴答答的小雨打在脸上，男人靠着墙壁，一动也不动。
……
18:01
“岩里前辈，这个怎么会是炸弹呢？红蓝双线……显示器，这一定是别人在开玩笑……对吧？”
众人沉默了很久，白纯里绪站了出来。
“对，是开玩笑……所以那个女人故意把炸弹设计成这个样子。”
睁开了眼睛，岩里丁彦面无表情。
咔—咔—咔——
他凝视着雨中的少年们，脸上的三十多块肌肉不自觉地动了起来，露出了宛如活尸般的微笑。
犹如一盆冰水从上到下冲遍全身，五个人如坠冰窟，那两个女人甚至没有在意男人提到的————别的女人。
大致几秒钟的空白。
“把炸弹扔到楼下！我们肯定能活下去！！！”
学人宛如热锅上的蚂蚁，手舞足蹈着，做着临死前最后的挣扎。
唰！
浅蓝色的身影行动了，她踩着木屐疾跑着，看样子是要依学人所言把炸弹扔到楼下。
“你这个白痴！！！”
有栖川咲夜怒喝一声，瞬间闪到了炸弹的旁边，一脚把两仪式踹飞了出去。
轰！
露天花园的另一个角落，烟尘弥漫，似乎有一枚炮弹刚刚落下。
×3
哪怕再怎么否定，种种不可思议的怪事接连发生，三个高中生终于彻底承认了————
这个世界并不是那么的简单。
呼~呼~呼~~
有栖川咲夜在喘息，刚刚宛如开大招的瞬间爆发，其实并不容易。
！！！
突然，她双目一凝。
某个远处的女人虽然受伤了，但依然顽强地爬了起来，像是从地狱走出来的恶鬼。
两仪式解开了自身的限制器，令人胆寒的杀气一浪高过一浪。
“这个女人……”
没有犹豫，有栖川咲夜一步步走向了两仪式，她身后的虚空出现了若隐若现的光轮，不知道是什么东西。
一根根金色的线条从背后的虚空蔓延而出，它们缠绕住了有栖川咲夜的身体，钻入了皮肤、刺入了肌肉，并没有什么所谓的换装特效，但是女人身上的气息越发的恐怖。
光轮似乎是一枚镜子，在所有的金色线条消失之后，立刻破碎了，化为了一道璀璨的不落之光同样冲入了女人的身体。
咔嚓咔嚓咔嚓……
地面在颤抖，虚空在震荡，整个第五十层像是迎来了白昼。
有栖川咲夜的眼睛完完全全地变成了纯金色，她目光所及的夜空好似有一轮大日的虚影。
此刻的女人简直是神灵降世。
有多强？没人知道！这是有栖川咲夜遭遇那个女人以来，种种负面情绪的全部爆发。
她充满神性的双眸看了一眼这具异常强大的肉体，似乎十分的讨厌，但很快女人就把全部的注意力，放在了同样走来的两仪式身上。
不需要再次说明了。
杀！杀！杀！
……
轰！轰！轰！
每一击都宛如刚才的爆炸……？当然不可能！不过两个女人确实如母暴龙般徒手拆着第五十层，这已经是血肉之躯的人类所无法想像的事情了。
看着眼前的景象，简直比上次两仪家的内战还要恐怖数倍，岩里丁彦扯了扯嘴角，无奈地摇了摇头，他没想到两个人第一次的真正厮杀，就是如此的惨烈。
“咳咳~咳咳呵~~”
休息了一会儿，岩里丁彦感觉好了很多，他站了起来，注视着眼前二百五十层的游乐大楼。
毛毛细雨、滚滚黑烟、熊熊火焰……这些东西占满了视野，身处与世隔绝的楼顶宛如身处异界的战场，可惜……他们这几个幸存的人注定要随这片废墟一起葬送。
“岩里前辈？”×3
三个高中生愣楞地看着远方，许久才反应了过来，两个女人的战斗宛如神话降临现实，确实是让人无法自拔。
“她们没事的。”
“等会儿‘砰’的爆炸了，就什么都结束了……一直战斗到最后，也是一种幸福吧？”
语毕，岩里丁彦在第五十层找了一个剪子，并把之前丢在地上的手机捡了回来。
嘟————
“摩西摩西？秋巳，我找到炸弹了。”
电话那头没人回应。
“可惜我不是什么拆弹专家，应该是要剪掉红蓝两根线中的一条。”
“威力？”
“祇洹会多一个七八百米半径的坑吧？两公里的人，应该会因为辐射立刻死亡？嗯……看这个高度、还有风……整个祇洹应该会遍布放射性的微粒，这块地区会受到严重的污染。”
男人一本正经地说着，似乎此次的爆炸与他无关。
“我也要告诉你一个坏消息。”
“云梯和气垫别想了！现在还剩四分钟？哦！没有四分钟……一切来已经来不及准备了，还有那两个大小姐的直升飞机应该也赶不过来。”
“哈哈~哈哈哈~~”
岩里丁彦笑了，笑得很放肆。
“你是在吓我吗？后路什么的……我早就知道没有了！！！”
大致五秒钟的空白。
啪哒！
电话那头的人点了一根烟。
“我以为你很怕死呢。”
“咳咳~咳咳呵~~”
“是啊，我很怕死，尤其是现在越接近死，我越能体会到生的美好。”
岩里丁彦在炸弹面前坐了下来，他左手拿着剪子，盯着红蓝双线思索着。
“那就把炸弹拆了。”
“呃……”
岩里丁彦有些无语，你当拆炸弹和上厕所一个性质，说拆就拆。
“一根生，一根死，不止是十万人的生命，数以亿计人的命运都掌握在你的手中。”
“18:05后见。”
秋巳大辅应该要挂电话了。
“等等！你要和黑桐通话吗？”
“……不用了。”
嘀！
岩里丁彦呆呆地看着手里的电话，觉得有些好笑。
他什么时候变成这种拯救世界的角色了？呵呵呵呵呵，一定是剧情需要吧。
男人看了一眼手机，弗里曼、砚木秋隆、有栖川木月……短短几分钟，就有很多个未接来电。
他摇了摇头，把手机关机收了起来。
拿着剪子，岩里丁彦抬起了脑袋，他看着三个坐在身前，脸色有些灰暗的高中生，耸了耸肩。
“你们听到了吧？只要我能剪对正确的线，大家都能活下去。”
“前辈，你肯定能剪对真确的线的！这个炸弹的位置是你推理出来的吧？我们相信你！”
很快，白纯里绪再次站了出来，鼓舞着众人。
“对！对！对！我们有救了！”
看着山口学人的灿烂笑颜，岩里丁彦点头微笑。
“咳咳~咳咳呵~~”
“黑桐君，你怎么了？”
黑桐干也依然很颓废，他凝视着岩里丁彦，说话小心翼翼的。
“岩里前辈，其实你没有把握————”
砰！
黑桐干也话还没说完，岩里丁彦就被某个人撞飞了出去。
轰！
烟雾弥漫，岩里丁彦和身上的女人飞到了一个角落，砸到了地上。
“……噗”
后背的猛烈撞击，让岩里丁彦吐了一口血。
感叹着人类如此脆弱，不打算做人的男人，看着身上几乎没了衣服的两仪式，感慨着。
“登徒子！！！”
身上的女人呵斥着，岩里丁彦知道那是两仪织。
“我没乱摸！我看你全身｜.光光的，准备推开，把自己身上的风衣给你。”
“周围的烟雾快散了，还是快点吧。”
岩里丁彦这个伟正光的存在，怎么可能乱摸？好吧，因为反正快死了的原因，他刚刚闭着眼睛随便乱抓了一把，绝对不超过两秒。
就像是电视上演的那样，万般无奈的两仪织只能听从了男人的提议。
一阵窸窸窣窣。
看着正穿着男式风衣的完美存在，岩里丁彦大饱眼福，简直挪不开眼。他觉得自己很正常，一个男人看另一个男人换衣服……这没什么大不了的吧？
……
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
似乎过了很久，在这段漫长的时间里，两仪织被他看的脸色发红。
“你要看到什么时候？”
“再等等！！！”
咔—咔—咔——
岩里丁彦转过了头。
不出男人所料，一位打着领带的黑长直少女正站在他的身后。
那女人穿的比较多，布料还算完好，并没有春光外泄。
岩里丁彦觉得自己一只脚已经踏入bad end。
嘀嗒嘀嗒嘀嗒……
时间流逝着。
一直面无表情的女人有了变化。
就像是引擎熄灭，有栖川咲夜身上的光芒黯淡了下去，她的背后再次出现了一个镜子般的虚无光轮，回收了女人身上的力量。
就像是身上的神性都被后面的东西吸走了，面前的人再次变成了岩里丁彦所熟悉的有栖川咲夜。
女人上下打量着男人，岩里丁彦被她看得发毛。
踏踏踏踏踏……
所幸，有栖川咲夜并没有刁难某人，在观察了岩里丁彦的伤势后，快速地离开了。
呃？应该是有些心虚吧？！
“呼————”
“走吧，两仪小姐。”
看了一眼后面内心纠结、少女心都要溢出的两仪式，岩里丁彦索然无味，没了兴趣。
他领着男装丽人，回到了炸弹处。
两个女人没了厮杀的兴致，彼此间乱七八糟的问题也被暂时放下，一行人席地而坐，紧盯着前方的炸弹。
除了一些隐秘的事情，比如和自己接触的风信子是个女人外，岩里丁彦把知道的都讲了出来。
既然快死了，那么每个人都有资格了解一切。
“咳咳~咳咳咳~~”
岩里丁彦拿起了地上的剪子，又咳出了几口鲜血，越发地感到人类的脆弱。
“岩里前辈！”×3
“好啦！这次事件结束后我会去医院的，只是看起来很严重罢了，其实没什么大不了的。”
男人用衬衫的衣袖擦干了嘴角的血渍。
“前辈，你怎么还不剪啊？”
学人真的把岩里丁彦当成了完美超人，嗯……对于超人来说，一个超级呼吸不就能搞定炸弹吗？
“我还不太确定。”
完美的男人露出了完美的微笑，众人都放松了下来。
应该没什么问题吧？
“别骗人了！！！”
某人在呐喊。
“岩里前辈你只是个骗子！你从之前到现在一直在咳嗽，是因为紧张吧？”
“明明自己完全没有把握！为什么要骗我们？？！！！”
众人震惊，然后看向了声源————
竟然是黑桐干也？
啪嗒！
剪子摔在了地上。
啪啪啪啪啪……
“真是的……不愧是黑桐君。”
岩里丁彦在鼓掌。
“没想到人在死前连自己的情绪都控制不住，两仪小姐其实是个温柔的人，她之前的那下打在身上并不重，咳嗽什么的确实都是假的，哈哈~牛顿如果还在世界上，对于那一拳肯定会大喊不科学。”
“哼！”某人傲娇地偏过了头。
“咳咳~咳咳咳~~”
岩里丁彦看着两仪式的样子有些好笑，他又转头望向了有栖川咲夜。
“不过刚刚某人让我飞出去的那击，确实是把我打吐血了，现在有点内伤。”
有栖川咲夜不敢和某人对视，她移过了头，哼起了小曲。
“最后！”
“那个炸弹，我确实一点把握都没有。”
呼————
夹杂着雨水的冷风吹过众人，整个第五十层陷入了死一般的沉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