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章 通知
天界，灵昊殿门口。
“感谢你的配合，北斗，带他去回天宫。”古特刚把邓先和死去的魔天一并放置在灵昊殿的门槛前，门窗紧闭的灵昊殿里就立刻有命令传出。
“遵旨。”站在台阶下的北斗神朝大殿行了一礼，恭敬的对古特请道，“古特使，请吧。”
古特愣了一下，有一阵子没听到这个称呼了，这一下突然再次听到还真有点不习惯，他笑了笑，也向北斗神颔首请道：“有劳神官带路。”
待北斗神与古特出了外殿，灵昊殿紧闭的正门突然打开，内墙周围隐形的十七位斗神尽皆显形，燎吾也在其列。
一位金发白翼的女神随一道升腾的白气化出身形，女神的身后立起一道紫影，从紫影中现出一位妖艳的紫发美女，正是仛嬴，仛嬴与金发女神相互欠身行礼后，殿内再次传出了声音。
“仛嬴，你可进来了。”
仛嬴莞尔一笑，伸出两根发丝分别缠住邓先和魔天将二者一起拖入殿内，三魔一入殿，殿门迅速关闭，将斗神们和金发女神都留在门外。
“诸位辛苦了，陛下有旨，待吾妹进殿，此次护卫工作即宣告结束，可以退下了。”金发女神微笑着向众斗神躬身道。
与此同时，灵昊殿内。
“天帝陛下，您这又是带了什么宝贝要给奴家看？”一进殿仛嬴就看到了摆在机械柱前的案台和置于其上的一个圆罐。
“余所有的关于魔天和‘他’的半身血肉都在这里了，看看还有没有缺少的。”天帝无机质的声音
“单刀直入，奴家喜欢。”仛嬴嘴角微微上扬，牵引发丝将邓先和魔天扔到案台前，闭目以心眼魔法扫描之。
“呼……不出陛下所料，缺了。”睁开眼，仛嬴的神情变得有些严肃，“就算加上奴家这里的，依然缺了。”
“坐镇神域的可是真身？”天帝问道。
仛嬴摇头，以确信无误的眼神回答了天帝。
“余已命光神、山神众及游神众一同搜寻凡间，未获消息。”
“陛下，那和尚会不会藏身于‘黑穴’之内？那里有入无出，众神也难以靠近。”仛嬴思索片刻后提出疑问。
“他无此本事，何况游神众亦观遍凡间‘黑穴’，并未寻得他的踪迹。”天帝很肯定，“必是搜寻有所疏漏。”
“他能绕过陛下的耳目，还是不要小瞧他为好哦。”仛嬴建议道，“总之，先将范围缩小到众神难近的地域吧。”
天帝与仛嬴正在思索，殿外突然传来了急促的风声。
“启奏陛下！臣知道他在哪里了！”来者是光神波仁，从他上气不接下气的声音里可以听出他十分焦急。
而就在他的声音传至殿内的一瞬，天帝和仛嬴同时想到了一个尚不为众神所牢记、同时符合前述所有条件的地方。
“邓先的伴生星！”
业灭，那颗被翻腾不休的业火和足以杀伤森罗万象的灵子辐射圈包裹的“死星”，唯二能够免疫其伤害的存在就是邓先和魔天，而持有魔天部分肉身的魔僧，或许……
“波仁！余命你设法召回神域天军！叫传令通知斗神众、星神众与游神众前往此星辐射圈应变！”
“遵旨！”波仁奉旨即去。
“陛下！现在可要尽快让这小哥醒过来才行了呢。”仛嬴瞄了一眼昏死的邓先。
似乎无视了这个问题，天帝突然切换成活体之声，问了一个古怪的问题。
“若不借助他的力量，只凭那枪，还有此罐，足够应付之后可能发生的一切事态吗？”
“陛下？”仛嬴眉头微蹙，她突然升起一种不好的预感。
“足够吗？”天帝重复了一遍问题。
“……若是足够，陛下欲如何？”仛嬴疑道。
天帝依然没有回答，只是突然提起一件旧事。
“仛嬴，你的家人都死于魔天之手，对否？”天帝的声音突忽然充满了诱惑。
仛嬴一愣，随即柳眉倒竖，声色俱厉：“奴家的父母兄长，死于天兵之手。”
“呵呵……”天帝发笑，似是在嘲笑，又似是在同情。
仛嬴森然道：“陛下，这个玩笑可能并没有您想象中那么有趣。”
“看来是如此呢。”天帝止笑，切换回无机质的声音，“仛嬴，他们就交给你处置了。”
“什么？”仛嬴怀疑自己的耳朵出问题了，她不敢相信天帝居然如此轻易地把这些危险的东西交给一个外人。
“余要休息了，最近特别紧张，需要经常静一静。”殿门大开，天帝下逐客令了。
用发丝捆住魔天的尸身和邓先，套来罐子，仛嬴跃出殿门，朝守候在外的金发女神欠身道了句“有劳姐姐”便带着魔天与邓先倏地钻入她打开的影中门里消失无踪。
“仛瑜，你也下去吧。”随着这一声命令的传出，殿门再度紧闭，天帝进入了节能模式。
“是。”金发女神温和地应了一声，化白气飘散。
神域的战场。
神殿群已经不复存在，除了天军的落脚点，战场上只有大小形状各不相同的坑洞，原本气势惊人的魔物群现在连残肢断臂都没剩下，还活着而且没来得及自爆的魔将们一个接一个的被俘，到现在除了披甲魔等少数几个还在顽强反抗以外，就只剩下正在空中与工程用机动装甲搏斗的魔僧了。
什么叫绝望，就是当己方只能靠并不无限的数量堆积，对方却掏出了弹药充足的暗物质大炮、实数过滤伞、维度开关、引力遥控机、空间调试器、大件物质投影仪（有研究员建议改名天体投影仪）等一大堆闻所未闻的“试验装备”把战场蹂躏来复原去，还能顺手点两串五千响的核子鞭炮炒炒气氛的时候。
五所的咒骂声响彻神域，因为他们总是被六所和七所的试验品效果波及，尽管“神威系列”的自动警戒系统里安装了次元跳跃程序和力场增幅器，他们不需要担心自己和机体的安危，但这种时不时中断的试验非常令人不爽。好在现在只剩下个位数的敌人了，六所和七所的家伙们早就打道回府，没人会干扰接下来的实验。
魔僧有如一只笼中的困兽，佛光血光神雷真火黄风尽出都不能对开启了过滤程序的神威机造成半点影响，无数次的左冲右突也毫无效果，还不时挨一记铁拳，饶是他有金刚之身，也经不起天界神钢的捶打，罗汉们遥望着在天上几乎被当成猴耍的魔僧，心里都有一种说不出的尴尬。
就在披甲魔成功自爆却被维度开关调成一个点的时候，天兵们发现有人从已经没有了黑云之壁的后方冲向战场，在确认那是友方之后，他们高举手中的灌装玉液以示战况顺利。
“六十万天军和五所的研究员们听令！天帝有旨，请诸位速速前往凡间乙九位柒肆肆贰肆地区！大敌在凡间！”波仁光速传声，在说完后又重复了一遍，确保在场每一个人都能听得清楚。
“只有五十九万了。”某位天将低声叹道。
“哼……暴露了吗……可惜，迟了！”魔僧急速运行法力，浑身精血在元神的操控下暴动起来，幻化之术自行破开，显露出本来面目——人间呼禅寺失踪多时的“神僧”空木。此时他双眼紧闭，后脑勺嵌着一只赤金毒蝎，空木肉身开始升华，整个战场空间剧烈震荡，眼看就要引发大爆炸。
五所的研究员们心照不宣，彼此掐准时间扩张力场，成为毒蝎尸傀的空木正要爆炸，全方位无死角的灵性力场抢先一步将他的精气神一同挤成不可名状的废渣。
“诸位莫急！且看五所小施神威！”没了破界门，五所还有其他办法瞬间移动，这里又没有天宫的那些强力且复杂的禁制，穿个异次元异空间还不简单。
穿维弹安排上，坐标锚插好，虚数隧道接起，物质离散器打开，一条规模足够大的天人二界定点通道就这么完成了。
波仁目瞪口呆。
“我们五所以和为贵，心胸宽广，之前不抢眼是不跟六所七所的小顽皮抢风头。诸位，大路已开，请吧？”站在队伍最前列的平头研究员用一口标准的天界语，带着五所的神威小队走在最前方领路。
“一群怪胎……”之前曾对五所发飙的天将小声嘀咕。
黑天白地，邓先又一次来到了这个世界。
他想起前几次自己来到这个世界的情景，一开始是和被自己剥离的“恶魂”在斗，后来随着魔天意识的渐渐苏醒，灵识中出现了一黑一白两具“化身”，现在想来，黑的那个或许是掺杂了魔天意识的那一半，而白的那个……大概就是掺杂了那位尚未堕落为魔的神将的意识？
说起来，碰见‘他’也是在这里。
“对了，这是在我的精神世界里吧？”邓先突然回过神来，他现在已经明白了自己体内之所以会有这么个“交流平台”是因为自己并不完全，意识和身体都存在残缺。
“……”
脑海中响起一段杂音，但是邓先却能够读取其中所蕴含的信息。
是‘他’，或者说，是‘祂’，那个黑影又一次出现在黑白的交界线上，这一次，‘祂’的身影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清晰。
一半机械，一半血肉，左右半身边缘的棱角和线条的差异分明。
这个仅仅是黑影都透露出异常的存在，既不能称之为活着，也无法被定义为死去，但邓先能够模糊的感觉到在自己和‘祂’之间，存在某种联系。
刚才，他向自己传达的是“你确实还不完全”。
被他者在自己的精神世界里读取了想法，某种意义上真是别扭。
“你左边那一半不应该被撕下来了吗？”邓先记起天帝讲过这个，虽然没法验证真实性，但邓先觉得天帝没有必要在这一点上花多余的心思来欺瞒自己。
“是的，但仍然是完全的。”黑影如此回答。
省略了对自己的称呼，但并不是邓先要关心的，他还有更想提出的问题。
“决定好融合的时机了吗？”
但他在提出问题之前先被提问了。
“啊？啊……融合之后，我会怎样？”邓先有点想回避这个问题。
“会知晓一切。”
“……一切？”邓先皱起眉，“这个‘一切’的范围是什么？”
“这个宇宙，和己身。”
这个宇宙？还有自己？邓先一下有点发呆，但嘴角忍不住往上一翘。
这可真是……一口气就能弄明白我是谁和我在哪两个终极问题，真是有吸引力。
但是。
“那就等我问出一切后再融合吧。”邓先呵呵的笑了起来，就这么突然知道一切的话，总有种变成童话里“被外力解救的囚徒”的怪异感，比起这个身份他还是想当个“靠自己越狱的囚徒”。
“那就去问吧，最后一次了。”
正如祂突兀的出现，话音未落，遥远边界上的黑影已消失得无影无踪。
（本章完）
“感谢你的配合，北斗，带他去回天宫。”古特刚把邓先和死去的魔天一并放置在灵昊殿的门槛前，门窗紧闭的灵昊殿里就立刻有命令传出。
“遵旨。”站在台阶下的北斗神朝大殿行了一礼，恭敬的对古特请道，“古特使，请吧。”
古特愣了一下，有一阵子没听到这个称呼了，这一下突然再次听到还真有点不习惯，他笑了笑，也向北斗神颔首请道：“有劳神官带路。”
待北斗神与古特出了外殿，灵昊殿紧闭的正门突然打开，内墙周围隐形的十七位斗神尽皆显形，燎吾也在其列。
一位金发白翼的女神随一道升腾的白气化出身形，女神的身后立起一道紫影，从紫影中现出一位妖艳的紫发美女，正是仛嬴，仛嬴与金发女神相互欠身行礼后，殿内再次传出了声音。
“仛嬴，你可进来了。”
仛嬴莞尔一笑，伸出两根发丝分别缠住邓先和魔天将二者一起拖入殿内，三魔一入殿，殿门迅速关闭，将斗神们和金发女神都留在门外。
“诸位辛苦了，陛下有旨，待吾妹进殿，此次护卫工作即宣告结束，可以退下了。”金发女神微笑着向众斗神躬身道。
与此同时，灵昊殿内。
“天帝陛下，您这又是带了什么宝贝要给奴家看？”一进殿仛嬴就看到了摆在机械柱前的案台和置于其上的一个圆罐。
“余所有的关于魔天和‘他’的半身血肉都在这里了，看看还有没有缺少的。”天帝无机质的声音
“单刀直入，奴家喜欢。”仛嬴嘴角微微上扬，牵引发丝将邓先和魔天扔到案台前，闭目以心眼魔法扫描之。
“呼……不出陛下所料，缺了。”睁开眼，仛嬴的神情变得有些严肃，“就算加上奴家这里的，依然缺了。”
“坐镇神域的可是真身？”天帝问道。
仛嬴摇头，以确信无误的眼神回答了天帝。
“余已命光神、山神众及游神众一同搜寻凡间，未获消息。”
“陛下，那和尚会不会藏身于‘黑穴’之内？那里有入无出，众神也难以靠近。”仛嬴思索片刻后提出疑问。
“他无此本事，何况游神众亦观遍凡间‘黑穴’，并未寻得他的踪迹。”天帝很肯定，“必是搜寻有所疏漏。”
“他能绕过陛下的耳目，还是不要小瞧他为好哦。”仛嬴建议道，“总之，先将范围缩小到众神难近的地域吧。”
天帝与仛嬴正在思索，殿外突然传来了急促的风声。
“启奏陛下！臣知道他在哪里了！”来者是光神波仁，从他上气不接下气的声音里可以听出他十分焦急。
而就在他的声音传至殿内的一瞬，天帝和仛嬴同时想到了一个尚不为众神所牢记、同时符合前述所有条件的地方。
“邓先的伴生星！”
业灭，那颗被翻腾不休的业火和足以杀伤森罗万象的灵子辐射圈包裹的“死星”，唯二能够免疫其伤害的存在就是邓先和魔天，而持有魔天部分肉身的魔僧，或许……
“波仁！余命你设法召回神域天军！叫传令通知斗神众、星神众与游神众前往此星辐射圈应变！”
“遵旨！”波仁奉旨即去。
“陛下！现在可要尽快让这小哥醒过来才行了呢。”仛嬴瞄了一眼昏死的邓先。
似乎无视了这个问题，天帝突然切换成活体之声，问了一个古怪的问题。
“若不借助他的力量，只凭那枪，还有此罐，足够应付之后可能发生的一切事态吗？”
“陛下？”仛嬴眉头微蹙，她突然升起一种不好的预感。
“足够吗？”天帝重复了一遍问题。
“……若是足够，陛下欲如何？”仛嬴疑道。
天帝依然没有回答，只是突然提起一件旧事。
“仛嬴，你的家人都死于魔天之手，对否？”天帝的声音突忽然充满了诱惑。
仛嬴一愣，随即柳眉倒竖，声色俱厉：“奴家的父母兄长，死于天兵之手。”
“呵呵……”天帝发笑，似是在嘲笑，又似是在同情。
仛嬴森然道：“陛下，这个玩笑可能并没有您想象中那么有趣。”
“看来是如此呢。”天帝止笑，切换回无机质的声音，“仛嬴，他们就交给你处置了。”
“什么？”仛嬴怀疑自己的耳朵出问题了，她不敢相信天帝居然如此轻易地把这些危险的东西交给一个外人。
“余要休息了，最近特别紧张，需要经常静一静。”殿门大开，天帝下逐客令了。
用发丝捆住魔天的尸身和邓先，套来罐子，仛嬴跃出殿门，朝守候在外的金发女神欠身道了句“有劳姐姐”便带着魔天与邓先倏地钻入她打开的影中门里消失无踪。
“仛瑜，你也下去吧。”随着这一声命令的传出，殿门再度紧闭，天帝进入了节能模式。
“是。”金发女神温和地应了一声，化白气飘散。
神域的战场。
神殿群已经不复存在，除了天军的落脚点，战场上只有大小形状各不相同的坑洞，原本气势惊人的魔物群现在连残肢断臂都没剩下，还活着而且没来得及自爆的魔将们一个接一个的被俘，到现在除了披甲魔等少数几个还在顽强反抗以外，就只剩下正在空中与工程用机动装甲搏斗的魔僧了。
什么叫绝望，就是当己方只能靠并不无限的数量堆积，对方却掏出了弹药充足的暗物质大炮、实数过滤伞、维度开关、引力遥控机、空间调试器、大件物质投影仪（有研究员建议改名天体投影仪）等一大堆闻所未闻的“试验装备”把战场蹂躏来复原去，还能顺手点两串五千响的核子鞭炮炒炒气氛的时候。
五所的咒骂声响彻神域，因为他们总是被六所和七所的试验品效果波及，尽管“神威系列”的自动警戒系统里安装了次元跳跃程序和力场增幅器，他们不需要担心自己和机体的安危，但这种时不时中断的试验非常令人不爽。好在现在只剩下个位数的敌人了，六所和七所的家伙们早就打道回府，没人会干扰接下来的实验。
魔僧有如一只笼中的困兽，佛光血光神雷真火黄风尽出都不能对开启了过滤程序的神威机造成半点影响，无数次的左冲右突也毫无效果，还不时挨一记铁拳，饶是他有金刚之身，也经不起天界神钢的捶打，罗汉们遥望着在天上几乎被当成猴耍的魔僧，心里都有一种说不出的尴尬。
就在披甲魔成功自爆却被维度开关调成一个点的时候，天兵们发现有人从已经没有了黑云之壁的后方冲向战场，在确认那是友方之后，他们高举手中的灌装玉液以示战况顺利。
“六十万天军和五所的研究员们听令！天帝有旨，请诸位速速前往凡间乙九位柒肆肆贰肆地区！大敌在凡间！”波仁光速传声，在说完后又重复了一遍，确保在场每一个人都能听得清楚。
“只有五十九万了。”某位天将低声叹道。
“哼……暴露了吗……可惜，迟了！”魔僧急速运行法力，浑身精血在元神的操控下暴动起来，幻化之术自行破开，显露出本来面目——人间呼禅寺失踪多时的“神僧”空木。此时他双眼紧闭，后脑勺嵌着一只赤金毒蝎，空木肉身开始升华，整个战场空间剧烈震荡，眼看就要引发大爆炸。
五所的研究员们心照不宣，彼此掐准时间扩张力场，成为毒蝎尸傀的空木正要爆炸，全方位无死角的灵性力场抢先一步将他的精气神一同挤成不可名状的废渣。
“诸位莫急！且看五所小施神威！”没了破界门，五所还有其他办法瞬间移动，这里又没有天宫的那些强力且复杂的禁制，穿个异次元异空间还不简单。
穿维弹安排上，坐标锚插好，虚数隧道接起，物质离散器打开，一条规模足够大的天人二界定点通道就这么完成了。
波仁目瞪口呆。
“我们五所以和为贵，心胸宽广，之前不抢眼是不跟六所七所的小顽皮抢风头。诸位，大路已开，请吧？”站在队伍最前列的平头研究员用一口标准的天界语，带着五所的神威小队走在最前方领路。
“一群怪胎……”之前曾对五所发飙的天将小声嘀咕。
黑天白地，邓先又一次来到了这个世界。
他想起前几次自己来到这个世界的情景，一开始是和被自己剥离的“恶魂”在斗，后来随着魔天意识的渐渐苏醒，灵识中出现了一黑一白两具“化身”，现在想来，黑的那个或许是掺杂了魔天意识的那一半，而白的那个……大概就是掺杂了那位尚未堕落为魔的神将的意识？
说起来，碰见‘他’也是在这里。
“对了，这是在我的精神世界里吧？”邓先突然回过神来，他现在已经明白了自己体内之所以会有这么个“交流平台”是因为自己并不完全，意识和身体都存在残缺。
“……”
脑海中响起一段杂音，但是邓先却能够读取其中所蕴含的信息。
是‘他’，或者说，是‘祂’，那个黑影又一次出现在黑白的交界线上，这一次，‘祂’的身影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清晰。
一半机械，一半血肉，左右半身边缘的棱角和线条的差异分明。
这个仅仅是黑影都透露出异常的存在，既不能称之为活着，也无法被定义为死去，但邓先能够模糊的感觉到在自己和‘祂’之间，存在某种联系。
刚才，他向自己传达的是“你确实还不完全”。
被他者在自己的精神世界里读取了想法，某种意义上真是别扭。
“你左边那一半不应该被撕下来了吗？”邓先记起天帝讲过这个，虽然没法验证真实性，但邓先觉得天帝没有必要在这一点上花多余的心思来欺瞒自己。
“是的，但仍然是完全的。”黑影如此回答。
省略了对自己的称呼，但并不是邓先要关心的，他还有更想提出的问题。
“决定好融合的时机了吗？”
但他在提出问题之前先被提问了。
“啊？啊……融合之后，我会怎样？”邓先有点想回避这个问题。
“会知晓一切。”
“……一切？”邓先皱起眉，“这个‘一切’的范围是什么？”
“这个宇宙，和己身。”
这个宇宙？还有自己？邓先一下有点发呆，但嘴角忍不住往上一翘。
这可真是……一口气就能弄明白我是谁和我在哪两个终极问题，真是有吸引力。
但是。
“那就等我问出一切后再融合吧。”邓先呵呵的笑了起来，就这么突然知道一切的话，总有种变成童话里“被外力解救的囚徒”的怪异感，比起这个身份他还是想当个“靠自己越狱的囚徒”。
“那就去问吧，最后一次了。”
正如祂突兀的出现，话音未落，遥远边界上的黑影已消失得无影无踪。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