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赤血染白霜
“你一定很奇怪，我们为什么要给盟友安排这样一场试炼。”匹列瓦松笑嘻嘻地说，“对吧，明明是盟友，直接帮忙不就完了！”
荀柏眼角抽了两下，这家伙的话实在是太多了，从出发到现在根本就没停过。他没有接话，因为匹列瓦松肯定自己会继续说下去。
果不其然，他继续说道：“当初我也不理解，直到村长跟我说过之后我才明白的，你知道是为啥吗？”
“我们苔地人少，每一个战士都弥足珍贵。这场试炼主要就是为了看看我们的盟友是否诚心求援，若是遭遇背叛很可能就是我们的灭顶之灾。我们在乎盟友，但更在乎自己的延续！”
匹列瓦松惟妙惟肖地模仿着老村长的语气。不得不说村长的话确有其道理，也许正是这样的处世哲学让苔地人这个与世无争又人口稀少的小部落的至今屹立在大平原上吧。
深夜里，大雪落下，但是荀柏没有停止攀登，据说冰镜藤就生长在这个山顶上。
匹列瓦松说这个山顶每天晚上都会下冰雨，这些雨滴比冰还要寒冷，但是正是这些冰冷的水滴才能催生出冰镜藤。而荀柏要拿到的是是最早舒展开的那一株，这就意味着他必须忍受雨水的洗礼，不过这也是试炼的一部分。
山顶台地，令人惊奇的是这里居然没有被冰雪所覆盖，而是笼罩在一片冰凉湿润的云雾中。
荀柏吸进一口凉气，他被脚下缠绕上来的植物吓了一跳，他从未见过会动的植物。
“哈哈，不用害怕，它们只是贪恋你身上的温度而已，毕竟这里实在是太冷了。”匹列瓦松笑着说。
苔地人把荀柏带到一个岩缝中，寒雾飘不进来，比外面要温暖不少。
“在这里休息一下，等雨水落下你就出发。”
滴答、滴答，水滴从洞顶的裂隙滴落。
“你去吧，我会在这里等你。”匹列瓦松递给荀柏一件雨蓑，和松油火把，“把武器留在这，冰镜藤只能用手折下来。”
穿上雨蓑，荀柏便冲进冰雨中，他的时间不多，如果在雨停之前还没有摘下来他就失败了。
冰雨刺骨寒，即便穿着苔地人精心缝制的雨蓑，这股寒意依旧从裸露的地方透进来。他几乎每一块骨头和肌肉都在颤抖，他看到周围的植物在这冰雨中都缩了起来，只为在这雨中保留自己的温暖。
冰镜藤生长在台地正中的小丘上，它是唯一在这样雨中还能完整展开的。正如匹列瓦松所说：你看到它就知道哪个是冰镜藤了，它太显眼，根本不需要特别指认。
每片叶子都像是透亮的冰晶，它们折射火把的光，散射成梦幻迷离的光幻景象。
深吸了一口气，荀柏毫不犹豫地踏进了藤蔓丛中。一瞬间，冰镜藤便蜷曲着缠住了他，几乎把他整个人都包裹在里面。
“嘶——”荀柏不断吸气试图保留体温，这简直比待在海牢里还要痛苦。这些藤蔓没有伤害他也没有延缓他的脚步，但是每片镜面都会夺走他身上的一缕温度。
火把熄灭了，只有冰冷的雨水落在镜叶上发出淅淅沥沥的声音。
“啊——！”一只手从藤蔓中伸出，握住了最顶端的冰镜藤。感受到灼热的温度，冰镜藤在一瞬间展开，像是冰花生长，在最黑暗冰冷的夜里展现绝美的身姿。
荀柏折下它，其余的冰镜藤平静下来，脱离了他的身体，既像是斗败也像是满足。
年轻人握着透亮的藤蔓在地上跪了一会，直到温度再次回归身体，他才站起身。
“你成功了！我就知道你能行的，快来暖暖！”匹列瓦松露出笑意，海风扑上来用身体温暖荀柏。
苔地人熟练地把冰镜藤装好，封存在特制的袋子里。
次日天亮
，蛮人又一次发动了进攻。
经过了一夜的修整，北齐部落今天仍是以全盛的姿态面对潮水般的蛮人大军。不过敌人的数量丝毫不减昨日甚至犹有过之，但士气正旺的北齐人上下皆没有露出丝毫胆怯。
接下来的日子里，他们拼尽全力防守，蛮人至始至终没有踏进村子半步。但是面对数倍于他们的敌人每天毫不衰减的进攻，北齐部落依旧显露出了颓势。
“安歌瓦统领，弩箭损坏的数量太多，我们不得不造新的，制造已经跟不上了！”工匠过来汇报情况。
若是放在平时安歌瓦必然会对这些平民大发雷霆，但是看到来者脸上无法掩饰的倦意，他就知道他们已经尽力了。
“弩箭尽可能制造吧，先把将士们的甲胄收拾好。辛苦你们了！”安歌瓦说。
工匠一愣，没想到安歌瓦居然会安慰他们，然后笑道：“统领，我们今晚不睡，明天应该能满足弩箭的供应！”
“不行，这样后面的战斗会越来越难打。”安歌瓦驳回了工匠的提议，然后问，“如果你们今晚只造弩箭，跟得上吗？”
“当然可以，但战士们怎么办？”
“这不用你来担心，我明天早上要看到规定数量的弩箭！”
“明白！”
不只是安歌瓦这边，博尔米也遇到了问题。
陷坑里的蛮人尸体实在是太多了。
“真是……可怕的东西……”博尔米看着蛮人尸体堆成的小山，敌人的进攻给她造成了不小的冲击。
蛮人进攻的时候根本不会在乎前面同类的死活，如果死了就踏着尸体继续冲，仅此而已。
“统领，右侧的两个陷坑已经完全不能使用了，里面的尸体清理不掉！”一个村民道。
博尔米来到村民所说的右侧陷坑，看到的是蛮人的尸体穿在陷坑底下的尖刺上，鲜血早就冻结成冰。村民们想尽办法清理这些尸体，但奈何数量实在是太多了。
女战士伸手握住一根尖刺，手上发力，硬生生把地刺拔了出来。若是没有这些设计精巧的陷坑，他们可能连第一天都未必撑得下来，博尔米想。
“把没受伤的战士们都召集过来，”博尔米命令副手，然后对村民说，“今晚你们加把劲把这些坑弄好，不然明天恐怕很难熬了！”
为了明天的战斗，北齐人一直忙到深夜。
乌容萨满向万灵祈祷治愈战士们的伤口、抚慰他们的疲惫。
柯米统筹着部落的各项运转，今天伤员激增，每个关口都出现了缺人的情况。受了轻伤的人简单包扎之后又再次返回战场，平民们也被派到前线支援战斗。
饶是如此，人手依旧不够用。
击退蛮人之后，刚扎极有可能趁火打劫。到那个时候……他们能撑住吗？
她转着手里的炭笔，默默计算着部落还能坚持多长时间，撑下来之后还能保存多少力量。要是荀柏不能把苔地人请来……她不敢想。
“荀柏，我们的未来真的在你身上了，请一定要成功回来啊！”柯米做出祈祷的动作，“冰雪的神灵啊，请护佑那个外乡的战士！冰雪的神灵啊，请护佑我们北齐部落！”
从山崖上艰难爬下来，寒风花赫然在手，年轻人的手臂上多了几道紫色的冻伤痕迹。
“荀，看你的样子，不是北齐部落的人吧？”匹列瓦松一边保存寒风花一边问，“为什么要这样拼命帮助他们呢？”
“他们救了我一命。” 荀柏拍掉帽子上的雪，把来到这里的事情粗略说了一遍。
匹列瓦松恍然，然后对刚扎的背叛表现出同仇敌忾的神态：“难怪你要帮助他们，那个叛徒确实是太可恶了，等拿到雷犼角就去攻打滋姆萨，把那家伙抓起来
！”
说完话，两人便朝着下一个地区进发。
雷犼生活在九星原低地平原上，这种独居的野兽危险又狂暴，会运用雷电。它们的角可以吸收闪电的力量，在关键时刻可以将之爆发出来直接击毙敌人。
平原上空雷云翻滚，这里的雷霆似乎永远也不会停歇。
离他们不远处就有一只雷犼正在悠然散步，它的身姿就像骏马，头上长着雄鹿一样又大又雄伟的角，正骄傲地巡视自己的地盘。
匹列瓦松递给荀柏三根铁钉，嘱咐道：“雷犼会射出三道闪电，你只要看到它的角亮起电光就把这个朝它扔过去闪电就会被引到这上面。”
“只有三发？”
“对，我们都只用三根钉子，你放心好了，这么多年还没遇到能射出更多闪电的雷犼呢！”匹列瓦松信誓旦旦地说。
荀柏接下铁钉，放在方便拿取的地方，海风从天空中落下降在肩头，他们将要面对最后的试炼。
长枪在手，刀光反射着电光，荀柏直接朝雷犼冲去。海风长啸一声，展翅跟在身后。
雷犼的领地意识极强，注意到荀柏之后立刻摆开警告威慑的姿态，黄色的花纹在黑色的毛皮上一开一合。
见人类没有丝毫退却的意思，雷犼怒了，撒开蹄子化为一道黑色电光冲向荀柏。
一声兽吼，一声清脆的碰撞声。雷犼身上出现一道伤痕，荀柏稳稳落在雪地上。
“轰隆——！”天空乍起雷声。
身上的伤让雷犼愤怒不已，一扭身就要再找荀柏的麻烦。猎鱼少年面无表情，他眼中只有雷犼的命和它脑袋上的角。
双方很快厮打起来，雷犼的角既坚硬又锋利，强健有力的四足每次重踏都会溅起泥土。
雷犼的确是危险的猛兽，但是荀柏多年的狩猎经历又岂是盖的？哪怕是陆地上的怪物在猎人眼中也只有弱点和习惯而已。
在海风的空中骚扰下，荀柏凭借手中的长枪和利刃很快就占据了上风，雷犼身上的伤痕越来越多，步履也不如开始那般轻快。
终于，雷犼大叫一声退后，双角上闪烁出耀眼的电光，那闪电在两角之间汇聚劈啪作响。
荀柏见状立刻掏出铁钉朝着雷犼掷出。
闪电从双角之间激射而出，直直朝着荀柏射过来，却在半途被铁钉所吸引，落在地上炸出一个焦坑。
“呼！”荀柏吹了个口哨，这威力真是吓人，不过直到对抗的方法之后便不足为惧了！
雷犼见一次电击没有奏效，紧接着又是一道雷电射来。荀柏如法炮制，安然无恙。
最后的一道雷落空之后，雷犼便知道自己无法战胜面前这个人类。不做犹豫扭头撒开蹄子就跑，但是荀柏又岂会给它逃跑的机会？
海风直接飞到雷犼身前，用爪子和喙不断干扰它的步伐。很快荀柏就追了上来，投出长枪直接洞穿雷犼的后退。
“真是厉害！”站在远处的匹列瓦松看完了战斗全程，知道荀柏已经胜券在握，于是朝那边赶过去。
谁料此时，变故陡生！
天空突然劈下一道闪电，不偏不倚正命中雷犼。常年生存在雷电环境中的巨兽自然不害怕雷电，甚至天雷还能助长它的力量。
只见它的双角再次亮起电光，雷犼扭身，目光仇恨而愤怒直视朝它冲过来的荀柏。
“糟了！荀，快躲开！”匹列瓦松远远地呼喊。
但人的速度又如何能快过闪电？耀眼的闪电直直朝着荀柏射过来。
就在他万念俱灰之时，一个影子挡在了他身前。雷霆闪烁中，是海风痛苦的鸣叫。
电光熄灭，青凤枭直直坠落在地，刺眼的鲜红洒落在雪白的地上。
（本章完）
荀柏眼角抽了两下，这家伙的话实在是太多了，从出发到现在根本就没停过。他没有接话，因为匹列瓦松肯定自己会继续说下去。
果不其然，他继续说道：“当初我也不理解，直到村长跟我说过之后我才明白的，你知道是为啥吗？”
“我们苔地人少，每一个战士都弥足珍贵。这场试炼主要就是为了看看我们的盟友是否诚心求援，若是遭遇背叛很可能就是我们的灭顶之灾。我们在乎盟友，但更在乎自己的延续！”
匹列瓦松惟妙惟肖地模仿着老村长的语气。不得不说村长的话确有其道理，也许正是这样的处世哲学让苔地人这个与世无争又人口稀少的小部落的至今屹立在大平原上吧。
深夜里，大雪落下，但是荀柏没有停止攀登，据说冰镜藤就生长在这个山顶上。
匹列瓦松说这个山顶每天晚上都会下冰雨，这些雨滴比冰还要寒冷，但是正是这些冰冷的水滴才能催生出冰镜藤。而荀柏要拿到的是是最早舒展开的那一株，这就意味着他必须忍受雨水的洗礼，不过这也是试炼的一部分。
山顶台地，令人惊奇的是这里居然没有被冰雪所覆盖，而是笼罩在一片冰凉湿润的云雾中。
荀柏吸进一口凉气，他被脚下缠绕上来的植物吓了一跳，他从未见过会动的植物。
“哈哈，不用害怕，它们只是贪恋你身上的温度而已，毕竟这里实在是太冷了。”匹列瓦松笑着说。
苔地人把荀柏带到一个岩缝中，寒雾飘不进来，比外面要温暖不少。
“在这里休息一下，等雨水落下你就出发。”
滴答、滴答，水滴从洞顶的裂隙滴落。
“你去吧，我会在这里等你。”匹列瓦松递给荀柏一件雨蓑，和松油火把，“把武器留在这，冰镜藤只能用手折下来。”
穿上雨蓑，荀柏便冲进冰雨中，他的时间不多，如果在雨停之前还没有摘下来他就失败了。
冰雨刺骨寒，即便穿着苔地人精心缝制的雨蓑，这股寒意依旧从裸露的地方透进来。他几乎每一块骨头和肌肉都在颤抖，他看到周围的植物在这冰雨中都缩了起来，只为在这雨中保留自己的温暖。
冰镜藤生长在台地正中的小丘上，它是唯一在这样雨中还能完整展开的。正如匹列瓦松所说：你看到它就知道哪个是冰镜藤了，它太显眼，根本不需要特别指认。
每片叶子都像是透亮的冰晶，它们折射火把的光，散射成梦幻迷离的光幻景象。
深吸了一口气，荀柏毫不犹豫地踏进了藤蔓丛中。一瞬间，冰镜藤便蜷曲着缠住了他，几乎把他整个人都包裹在里面。
“嘶——”荀柏不断吸气试图保留体温，这简直比待在海牢里还要痛苦。这些藤蔓没有伤害他也没有延缓他的脚步，但是每片镜面都会夺走他身上的一缕温度。
火把熄灭了，只有冰冷的雨水落在镜叶上发出淅淅沥沥的声音。
“啊——！”一只手从藤蔓中伸出，握住了最顶端的冰镜藤。感受到灼热的温度，冰镜藤在一瞬间展开，像是冰花生长，在最黑暗冰冷的夜里展现绝美的身姿。
荀柏折下它，其余的冰镜藤平静下来，脱离了他的身体，既像是斗败也像是满足。
年轻人握着透亮的藤蔓在地上跪了一会，直到温度再次回归身体，他才站起身。
“你成功了！我就知道你能行的，快来暖暖！”匹列瓦松露出笑意，海风扑上来用身体温暖荀柏。
苔地人熟练地把冰镜藤装好，封存在特制的袋子里。
次日天亮
，蛮人又一次发动了进攻。
经过了一夜的修整，北齐部落今天仍是以全盛的姿态面对潮水般的蛮人大军。不过敌人的数量丝毫不减昨日甚至犹有过之，但士气正旺的北齐人上下皆没有露出丝毫胆怯。
接下来的日子里，他们拼尽全力防守，蛮人至始至终没有踏进村子半步。但是面对数倍于他们的敌人每天毫不衰减的进攻，北齐部落依旧显露出了颓势。
“安歌瓦统领，弩箭损坏的数量太多，我们不得不造新的，制造已经跟不上了！”工匠过来汇报情况。
若是放在平时安歌瓦必然会对这些平民大发雷霆，但是看到来者脸上无法掩饰的倦意，他就知道他们已经尽力了。
“弩箭尽可能制造吧，先把将士们的甲胄收拾好。辛苦你们了！”安歌瓦说。
工匠一愣，没想到安歌瓦居然会安慰他们，然后笑道：“统领，我们今晚不睡，明天应该能满足弩箭的供应！”
“不行，这样后面的战斗会越来越难打。”安歌瓦驳回了工匠的提议，然后问，“如果你们今晚只造弩箭，跟得上吗？”
“当然可以，但战士们怎么办？”
“这不用你来担心，我明天早上要看到规定数量的弩箭！”
“明白！”
不只是安歌瓦这边，博尔米也遇到了问题。
陷坑里的蛮人尸体实在是太多了。
“真是……可怕的东西……”博尔米看着蛮人尸体堆成的小山，敌人的进攻给她造成了不小的冲击。
蛮人进攻的时候根本不会在乎前面同类的死活，如果死了就踏着尸体继续冲，仅此而已。
“统领，右侧的两个陷坑已经完全不能使用了，里面的尸体清理不掉！”一个村民道。
博尔米来到村民所说的右侧陷坑，看到的是蛮人的尸体穿在陷坑底下的尖刺上，鲜血早就冻结成冰。村民们想尽办法清理这些尸体，但奈何数量实在是太多了。
女战士伸手握住一根尖刺，手上发力，硬生生把地刺拔了出来。若是没有这些设计精巧的陷坑，他们可能连第一天都未必撑得下来，博尔米想。
“把没受伤的战士们都召集过来，”博尔米命令副手，然后对村民说，“今晚你们加把劲把这些坑弄好，不然明天恐怕很难熬了！”
为了明天的战斗，北齐人一直忙到深夜。
乌容萨满向万灵祈祷治愈战士们的伤口、抚慰他们的疲惫。
柯米统筹着部落的各项运转，今天伤员激增，每个关口都出现了缺人的情况。受了轻伤的人简单包扎之后又再次返回战场，平民们也被派到前线支援战斗。
饶是如此，人手依旧不够用。
击退蛮人之后，刚扎极有可能趁火打劫。到那个时候……他们能撑住吗？
她转着手里的炭笔，默默计算着部落还能坚持多长时间，撑下来之后还能保存多少力量。要是荀柏不能把苔地人请来……她不敢想。
“荀柏，我们的未来真的在你身上了，请一定要成功回来啊！”柯米做出祈祷的动作，“冰雪的神灵啊，请护佑那个外乡的战士！冰雪的神灵啊，请护佑我们北齐部落！”
从山崖上艰难爬下来，寒风花赫然在手，年轻人的手臂上多了几道紫色的冻伤痕迹。
“荀，看你的样子，不是北齐部落的人吧？”匹列瓦松一边保存寒风花一边问，“为什么要这样拼命帮助他们呢？”
“他们救了我一命。” 荀柏拍掉帽子上的雪，把来到这里的事情粗略说了一遍。
匹列瓦松恍然，然后对刚扎的背叛表现出同仇敌忾的神态：“难怪你要帮助他们，那个叛徒确实是太可恶了，等拿到雷犼角就去攻打滋姆萨，把那家伙抓起来
！”
说完话，两人便朝着下一个地区进发。
雷犼生活在九星原低地平原上，这种独居的野兽危险又狂暴，会运用雷电。它们的角可以吸收闪电的力量，在关键时刻可以将之爆发出来直接击毙敌人。
平原上空雷云翻滚，这里的雷霆似乎永远也不会停歇。
离他们不远处就有一只雷犼正在悠然散步，它的身姿就像骏马，头上长着雄鹿一样又大又雄伟的角，正骄傲地巡视自己的地盘。
匹列瓦松递给荀柏三根铁钉，嘱咐道：“雷犼会射出三道闪电，你只要看到它的角亮起电光就把这个朝它扔过去闪电就会被引到这上面。”
“只有三发？”
“对，我们都只用三根钉子，你放心好了，这么多年还没遇到能射出更多闪电的雷犼呢！”匹列瓦松信誓旦旦地说。
荀柏接下铁钉，放在方便拿取的地方，海风从天空中落下降在肩头，他们将要面对最后的试炼。
长枪在手，刀光反射着电光，荀柏直接朝雷犼冲去。海风长啸一声，展翅跟在身后。
雷犼的领地意识极强，注意到荀柏之后立刻摆开警告威慑的姿态，黄色的花纹在黑色的毛皮上一开一合。
见人类没有丝毫退却的意思，雷犼怒了，撒开蹄子化为一道黑色电光冲向荀柏。
一声兽吼，一声清脆的碰撞声。雷犼身上出现一道伤痕，荀柏稳稳落在雪地上。
“轰隆——！”天空乍起雷声。
身上的伤让雷犼愤怒不已，一扭身就要再找荀柏的麻烦。猎鱼少年面无表情，他眼中只有雷犼的命和它脑袋上的角。
双方很快厮打起来，雷犼的角既坚硬又锋利，强健有力的四足每次重踏都会溅起泥土。
雷犼的确是危险的猛兽，但是荀柏多年的狩猎经历又岂是盖的？哪怕是陆地上的怪物在猎人眼中也只有弱点和习惯而已。
在海风的空中骚扰下，荀柏凭借手中的长枪和利刃很快就占据了上风，雷犼身上的伤痕越来越多，步履也不如开始那般轻快。
终于，雷犼大叫一声退后，双角上闪烁出耀眼的电光，那闪电在两角之间汇聚劈啪作响。
荀柏见状立刻掏出铁钉朝着雷犼掷出。
闪电从双角之间激射而出，直直朝着荀柏射过来，却在半途被铁钉所吸引，落在地上炸出一个焦坑。
“呼！”荀柏吹了个口哨，这威力真是吓人，不过直到对抗的方法之后便不足为惧了！
雷犼见一次电击没有奏效，紧接着又是一道雷电射来。荀柏如法炮制，安然无恙。
最后的一道雷落空之后，雷犼便知道自己无法战胜面前这个人类。不做犹豫扭头撒开蹄子就跑，但是荀柏又岂会给它逃跑的机会？
海风直接飞到雷犼身前，用爪子和喙不断干扰它的步伐。很快荀柏就追了上来，投出长枪直接洞穿雷犼的后退。
“真是厉害！”站在远处的匹列瓦松看完了战斗全程，知道荀柏已经胜券在握，于是朝那边赶过去。
谁料此时，变故陡生！
天空突然劈下一道闪电，不偏不倚正命中雷犼。常年生存在雷电环境中的巨兽自然不害怕雷电，甚至天雷还能助长它的力量。
只见它的双角再次亮起电光，雷犼扭身，目光仇恨而愤怒直视朝它冲过来的荀柏。
“糟了！荀，快躲开！”匹列瓦松远远地呼喊。
但人的速度又如何能快过闪电？耀眼的闪电直直朝着荀柏射过来。
就在他万念俱灰之时，一个影子挡在了他身前。雷霆闪烁中，是海风痛苦的鸣叫。
电光熄灭，青凤枭直直坠落在地，刺眼的鲜红洒落在雪白的地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