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踏雪追暗贼
大雪掩埋了很多痕迹，但同样，大雪也会保存许多证据。看着面前的一串脚印，荀柏知道自己找对了。
年轻人手一招，海风落在他的手臂上。尖锐的爪子让他有点疼，看来要找奇卡达雅做个护臂了。海风用尖尖的喙指了一个方向，荀柏就朝那处走去。
自从他从海牢中出来已经过了一个月，这一个月里，发生了好几起战士和平民之间的冲突，六人失踪，两人死于冲突。现在的北齐部落人心惶惶，有些小部族甚至有要离开的想法。
裂痕正在一步一步扩大，颇有要吞噬整个部落的意味。
这一个月里，荀柏都在调查这些，疑点越来越多。他不擅长陆上寻踪，加之对方隐藏踪迹的手段非常好，所以今天之前毫无进展。
系紧雪鞋戴好毡帽，把海风放飞，荀柏朝着雪原深处前进。
“大乌撒，我们的人在荒原上发现了蛮人，看起来他们好像很快就会集合新的大部队入侵了。”刚扎汇报这个情况的时候，唇角微不可查地露出一丝狞笑。
“时间确实也差不多，我会让人做好准备的。”
“但这次他们的队伍十分庞大，是前所未有的数量，恐怕不能按以前的来准备！”
柯米皱起眉头，问：“比起上一次如何？”
“恐怕有五倍。”刚扎低头说。
此话一出，一片哗然，这个数量任何一个部落都很难抵挡。
“安静！”柯米重重一拍扶手，“今天起进入战时戒备，所有物资和人员的调度都需要我过目！这是前所未有的危机，但现在的北齐部落早已今非昔比，相信我们能撑过去！”
柯米的发言振奋人心，大厅又恢复了秩序。
所有人做完汇报离开，柯米单独把安歌瓦留下了。
“哥哥，对于这次蛮人入侵有把握吗？”
安歌瓦摇摇头：“没有，如果刚扎叔叔的情报属实，这确实是不得了的危机。”
“如果我们把所有人都用上呢？”
“什么意思？”安歌瓦不解。
柯米道：“除了不能战斗的儿童和老人，其他所有人都投入战场！”
“你疯了？就凭那帮农夫？他们能做什么，只能是战场上的累赘！”安歌瓦突然拔高声音，他实在不明白妹妹为什么会有这样异想天开的想法。
柯米的话却没有动摇：“你错了，虽然他们确实无法拿起刀剑去和蛮人正面作战，但是如果我们选择固守而不是像从前那样主动出击的话他们就能起到作用！”
“哈？你的意思是让我们和那帮平民像胆小鬼一样龟缩在围墙内？”安歌瓦一脸‘你不可理喻’的表情看着柯米，“若是这样毫无战士的荣耀可言！”
柯米怒了：“愚不可及！我先问你，无论有没有这些平民，你们的职责是什么？”
“战斗，守护部落。”安歌瓦皱眉道，他不明白柯米问他的话有什么意义。
“面对这么多蛮人，你能保证正面获胜？”
安歌瓦一咂嘴：“我当然会竭尽全力取胜！”
“竭尽全力，呵，你尽没尽力我不管，我只要胜果，而且是尽量低损失的胜果！”柯米道，“你做得到吗？如果你这一战输了，北齐部落就不复存在了，那时候你的职责是不是就和现在的屁话一样？”
安歌瓦的拳头捏紧了又放松，额头上的青筋跳了又跳。“那你说该怎么办？”
柯米吐出一口浊气：“真希望以后不要骂过你之后才能好好说话。”
随后柯米把自己的防守设计和安歌瓦细细说明，还专门拿了张珍贵的羊皮纸画下来。
“去找大姐和刚扎叔叔商量一下，看看他们的想法，应该还能再改进一下，这些我也是从月来国的书里现学的可能还有疏漏。”
安歌瓦小心翼翼地把羊皮纸收好，他都不知道这么复杂的东西柯米是怎么学的。
虽然设计好了防守，但是柯米却一点也轻松不起来：“这次的事情……说不定我们要去请九星原上的苔地人来帮忙了。”
安歌瓦一愣，没想到妹妹这次居然这么没有信心：“犯不着！我们一定能平安度过的！”
“但愿如此吧。”柯米牵强地笑了笑。
跟随海风的指引和断断续续的踪迹，荀柏进入了大平原深处。在追踪了两天之后，他终于在山上看到了一个男人在雪地里行进。
能在雪地里追一个北齐人毫无疑问困难至极，他们早已熟悉这里的一切，能追上这个人真是全靠海风的协助。荀柏给它奖励了一大块肉，然后全力朝那个男人的方向奔去。
遵从指示挑起事端之后，沃拉努就被统领的副手悄悄送出了北齐部落，手里拿着狼牙信物，他要前往位于安达波尔格山更北边的滋姆萨部落。
在大平原上独自行走很危险，但是统领许诺他的美好生活更让他向往。而且北齐部落很快就要出事，与其待在那里不如早早逃命。
“接我的人怎么还没来？”沃拉努蹲在刻有狼头的树下自言自语，这是早已约定好的见面地点。
另一边，滋姆萨部落的使者遇到了麻烦，还未进入树林一只青色的鸟突然朝他发起了袭击。这只鸟就像是在玩弄他一样，没有发动致命一击只是不断骚扰他、划破他的衣服、拽下他的帽子，弄得他灰头土脸的。
“真该死！给我滚开啊你这蠢鸟！”使者实在是忍受不了了，抱着脑袋钻进满是灌木的树丛。
他觉得今天简直是倒霉透了，不仅被派来干这种累活，还要被这只怪鸟袭击。赶紧完活赶紧回去吧！
荀柏悄悄走到沃拉努的身后，直接一棒子把他敲晕，这家伙连一声惨叫都发不出来。整理一下痕迹之后，藏到了远处的石缝中。
过了一会，使者来到了刻着狼头的树下，看那狼狈的样子荀柏低声嗤笑。
“操，那家伙是死路上了吧！”太阳逐渐向西沉，使者逐渐失去耐心，终于转身离去。
见使者离开，荀柏拖着昏迷的沃拉努也踏上返程的路。夜晚，他找了处避风的山坡，点燃一堆火准备渡夜。
“这……哪？”沃拉努醒来，只看见一堆熊熊
燃烧的篝火和在一旁不知道看着什么的年轻人。看清楚了他的脸之后，他露出惊恐的神色，“你、你是、那个外乡人！我怎么会……？这是哪？放开我！”
他下意识想要逃脱，却发现自己的手脚都被绑住动弹不得。
荀柏收起彩光琥珀，冷笑道：“这里是大平原，可你去不了你想去的地方了。”
“你知道我是谁吗？快放开我，我是沃拉努，刚扎统领不会放过你的！”
“果然是刚扎统领。”
沃拉努自知失言，闭上嘴不敢多说，只是恶狠狠地盯着这个外乡的年轻人。
荀柏抽出刀，在沃拉努的脖颈上比划两下，吓得后者缩脖子发抖。“我不管你是谁，都要把你带回部落，怎么处置就不是我的事了。”
“别把我带回去，回去我就死定了！”
“那你就死这里吧。”荀柏故意把刀往下移了几寸。
“别杀我、别杀我！”沃拉努惨叫道。
荀柏冷冷看了他一眼，收回刀，说：“不要有什么小动作，不然你可别想完整回去！”
“是、是……”
很快荀柏就睡着了，他这几天也累了，接下来还要带着这人走老远，必须养精蓄锐。
沃拉努却怎么也睡不着，一晚上都在思考着出路。
第二天一早，荀柏熄灭篝火，准备启程。
“外乡的大人，您看这样行不，”沃拉努突然谄媚地说，“您干脆跟我一起去滋姆萨，那边有好吃好喝的还有女人，您就算要回去他们也一定能帮您，总比待在北齐强，是吧。”
荀柏没有说话，用力系紧绳子。
见他不说话，沃拉努以为成了，于是凑近了些。谁料荀柏直接一拳狠狠砸在他的鼻梁上，鲜血喷溅而出。
“我很想现在就把你宰了，你这种人，渣滓，真是恶心！”荀柏怒道，“如果你想少遭点罪完整的回去，最好闭上嘴！”
两天后，海风飞回了部落，落到博尔米处。
博尔米见到海风，知道是荀柏要回来了，立刻起身跟着青凤枭悄然前往部落外。
荀柏拴着沃拉努缓缓靠近北齐部落，这一路上沃拉努再也不敢说出策反荀柏这类的话了。
远处走来一个身影，是博尔米。见到这位女战士的瞬间，沃拉努面如死灰——自己是在劫难逃了。
“荀！”博尔米摘下兜帽，给荀柏递上一壶暖酒。
他喝下酒，一股暖意涌上来，他把拴着沃拉努的绳子交给女战士：“这家伙要叛逃。”
然后他压低声音道：“是刚扎统领的人，这些是他的东西，你们看看，他就交给你了！”
博尔米打开包，看到一个画着花纹的狼牙，眼睛一瞪，强忍着杀人的欲望，道：“我会把他交给乌撒，辛苦你了！你先走，我从另一条路回去，免得引起怀疑！”
青凤枭从营地飞往乌容萨满的屋子，清澈的鸣叫声远近可闻。
刚扎看着海风，没来由心里一阵烦躁。要不，找个机会把这鸟射下来？
（本章完）
年轻人手一招，海风落在他的手臂上。尖锐的爪子让他有点疼，看来要找奇卡达雅做个护臂了。海风用尖尖的喙指了一个方向，荀柏就朝那处走去。
自从他从海牢中出来已经过了一个月，这一个月里，发生了好几起战士和平民之间的冲突，六人失踪，两人死于冲突。现在的北齐部落人心惶惶，有些小部族甚至有要离开的想法。
裂痕正在一步一步扩大，颇有要吞噬整个部落的意味。
这一个月里，荀柏都在调查这些，疑点越来越多。他不擅长陆上寻踪，加之对方隐藏踪迹的手段非常好，所以今天之前毫无进展。
系紧雪鞋戴好毡帽，把海风放飞，荀柏朝着雪原深处前进。
“大乌撒，我们的人在荒原上发现了蛮人，看起来他们好像很快就会集合新的大部队入侵了。”刚扎汇报这个情况的时候，唇角微不可查地露出一丝狞笑。
“时间确实也差不多，我会让人做好准备的。”
“但这次他们的队伍十分庞大，是前所未有的数量，恐怕不能按以前的来准备！”
柯米皱起眉头，问：“比起上一次如何？”
“恐怕有五倍。”刚扎低头说。
此话一出，一片哗然，这个数量任何一个部落都很难抵挡。
“安静！”柯米重重一拍扶手，“今天起进入战时戒备，所有物资和人员的调度都需要我过目！这是前所未有的危机，但现在的北齐部落早已今非昔比，相信我们能撑过去！”
柯米的发言振奋人心，大厅又恢复了秩序。
所有人做完汇报离开，柯米单独把安歌瓦留下了。
“哥哥，对于这次蛮人入侵有把握吗？”
安歌瓦摇摇头：“没有，如果刚扎叔叔的情报属实，这确实是不得了的危机。”
“如果我们把所有人都用上呢？”
“什么意思？”安歌瓦不解。
柯米道：“除了不能战斗的儿童和老人，其他所有人都投入战场！”
“你疯了？就凭那帮农夫？他们能做什么，只能是战场上的累赘！”安歌瓦突然拔高声音，他实在不明白妹妹为什么会有这样异想天开的想法。
柯米的话却没有动摇：“你错了，虽然他们确实无法拿起刀剑去和蛮人正面作战，但是如果我们选择固守而不是像从前那样主动出击的话他们就能起到作用！”
“哈？你的意思是让我们和那帮平民像胆小鬼一样龟缩在围墙内？”安歌瓦一脸‘你不可理喻’的表情看着柯米，“若是这样毫无战士的荣耀可言！”
柯米怒了：“愚不可及！我先问你，无论有没有这些平民，你们的职责是什么？”
“战斗，守护部落。”安歌瓦皱眉道，他不明白柯米问他的话有什么意义。
“面对这么多蛮人，你能保证正面获胜？”
安歌瓦一咂嘴：“我当然会竭尽全力取胜！”
“竭尽全力，呵，你尽没尽力我不管，我只要胜果，而且是尽量低损失的胜果！”柯米道，“你做得到吗？如果你这一战输了，北齐部落就不复存在了，那时候你的职责是不是就和现在的屁话一样？”
安歌瓦的拳头捏紧了又放松，额头上的青筋跳了又跳。“那你说该怎么办？”
柯米吐出一口浊气：“真希望以后不要骂过你之后才能好好说话。”
随后柯米把自己的防守设计和安歌瓦细细说明，还专门拿了张珍贵的羊皮纸画下来。
“去找大姐和刚扎叔叔商量一下，看看他们的想法，应该还能再改进一下，这些我也是从月来国的书里现学的可能还有疏漏。”
安歌瓦小心翼翼地把羊皮纸收好，他都不知道这么复杂的东西柯米是怎么学的。
虽然设计好了防守，但是柯米却一点也轻松不起来：“这次的事情……说不定我们要去请九星原上的苔地人来帮忙了。”
安歌瓦一愣，没想到妹妹这次居然这么没有信心：“犯不着！我们一定能平安度过的！”
“但愿如此吧。”柯米牵强地笑了笑。
跟随海风的指引和断断续续的踪迹，荀柏进入了大平原深处。在追踪了两天之后，他终于在山上看到了一个男人在雪地里行进。
能在雪地里追一个北齐人毫无疑问困难至极，他们早已熟悉这里的一切，能追上这个人真是全靠海风的协助。荀柏给它奖励了一大块肉，然后全力朝那个男人的方向奔去。
遵从指示挑起事端之后，沃拉努就被统领的副手悄悄送出了北齐部落，手里拿着狼牙信物，他要前往位于安达波尔格山更北边的滋姆萨部落。
在大平原上独自行走很危险，但是统领许诺他的美好生活更让他向往。而且北齐部落很快就要出事，与其待在那里不如早早逃命。
“接我的人怎么还没来？”沃拉努蹲在刻有狼头的树下自言自语，这是早已约定好的见面地点。
另一边，滋姆萨部落的使者遇到了麻烦，还未进入树林一只青色的鸟突然朝他发起了袭击。这只鸟就像是在玩弄他一样，没有发动致命一击只是不断骚扰他、划破他的衣服、拽下他的帽子，弄得他灰头土脸的。
“真该死！给我滚开啊你这蠢鸟！”使者实在是忍受不了了，抱着脑袋钻进满是灌木的树丛。
他觉得今天简直是倒霉透了，不仅被派来干这种累活，还要被这只怪鸟袭击。赶紧完活赶紧回去吧！
荀柏悄悄走到沃拉努的身后，直接一棒子把他敲晕，这家伙连一声惨叫都发不出来。整理一下痕迹之后，藏到了远处的石缝中。
过了一会，使者来到了刻着狼头的树下，看那狼狈的样子荀柏低声嗤笑。
“操，那家伙是死路上了吧！”太阳逐渐向西沉，使者逐渐失去耐心，终于转身离去。
见使者离开，荀柏拖着昏迷的沃拉努也踏上返程的路。夜晚，他找了处避风的山坡，点燃一堆火准备渡夜。
“这……哪？”沃拉努醒来，只看见一堆熊熊
燃烧的篝火和在一旁不知道看着什么的年轻人。看清楚了他的脸之后，他露出惊恐的神色，“你、你是、那个外乡人！我怎么会……？这是哪？放开我！”
他下意识想要逃脱，却发现自己的手脚都被绑住动弹不得。
荀柏收起彩光琥珀，冷笑道：“这里是大平原，可你去不了你想去的地方了。”
“你知道我是谁吗？快放开我，我是沃拉努，刚扎统领不会放过你的！”
“果然是刚扎统领。”
沃拉努自知失言，闭上嘴不敢多说，只是恶狠狠地盯着这个外乡的年轻人。
荀柏抽出刀，在沃拉努的脖颈上比划两下，吓得后者缩脖子发抖。“我不管你是谁，都要把你带回部落，怎么处置就不是我的事了。”
“别把我带回去，回去我就死定了！”
“那你就死这里吧。”荀柏故意把刀往下移了几寸。
“别杀我、别杀我！”沃拉努惨叫道。
荀柏冷冷看了他一眼，收回刀，说：“不要有什么小动作，不然你可别想完整回去！”
“是、是……”
很快荀柏就睡着了，他这几天也累了，接下来还要带着这人走老远，必须养精蓄锐。
沃拉努却怎么也睡不着，一晚上都在思考着出路。
第二天一早，荀柏熄灭篝火，准备启程。
“外乡的大人，您看这样行不，”沃拉努突然谄媚地说，“您干脆跟我一起去滋姆萨，那边有好吃好喝的还有女人，您就算要回去他们也一定能帮您，总比待在北齐强，是吧。”
荀柏没有说话，用力系紧绳子。
见他不说话，沃拉努以为成了，于是凑近了些。谁料荀柏直接一拳狠狠砸在他的鼻梁上，鲜血喷溅而出。
“我很想现在就把你宰了，你这种人，渣滓，真是恶心！”荀柏怒道，“如果你想少遭点罪完整的回去，最好闭上嘴！”
两天后，海风飞回了部落，落到博尔米处。
博尔米见到海风，知道是荀柏要回来了，立刻起身跟着青凤枭悄然前往部落外。
荀柏拴着沃拉努缓缓靠近北齐部落，这一路上沃拉努再也不敢说出策反荀柏这类的话了。
远处走来一个身影，是博尔米。见到这位女战士的瞬间，沃拉努面如死灰——自己是在劫难逃了。
“荀！”博尔米摘下兜帽，给荀柏递上一壶暖酒。
他喝下酒，一股暖意涌上来，他把拴着沃拉努的绳子交给女战士：“这家伙要叛逃。”
然后他压低声音道：“是刚扎统领的人，这些是他的东西，你们看看，他就交给你了！”
博尔米打开包，看到一个画着花纹的狼牙，眼睛一瞪，强忍着杀人的欲望，道：“我会把他交给乌撒，辛苦你了！你先走，我从另一条路回去，免得引起怀疑！”
青凤枭从营地飞往乌容萨满的屋子，清澈的鸣叫声远近可闻。
刚扎看着海风，没来由心里一阵烦躁。要不，找个机会把这鸟射下来？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