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夜半尖叫
“靓女，靓仔，要开房么？”
一个黑黑矮矮的约六十岁左右的老头操着广东话，站在旅馆门口迎客。那个带客的中年妇女没走到门口就折转回去了。那老头见陈翠萍和冯石开一时没回答，用就广式普通话再说了一遍。
“是的，有房么？”冯石开不经大脑地回答了，陈翠萍在边上用胳膊肘碰了一下他。
“我们是来找工作的，你这最便宜的床位是多少钱？”陈翠萍想了一下问那老头。
“很便宜的，十块钱一晚啊，”老头说着眯着眼睛看了陈翠萍一下，话锋一转，“不过，只剩一个单间了。”
陈翠萍看了一下冯石开，准备往外走，当然是想到别的地方看看。
“你们想要什么样的房啊？”老头上前一步说。
“一男一女两个床位，不在一个房间。”陈翠萍提高了声音说。冯石开在边上点点头。
“刚说了，这个十块钱的床位没有了。要不单间便宜一点给你们？”老头继续说。
“不行，那怎么住啊。”陈翠萍坚定地说着，伸手去拉行李箱。
“好啦啦，你住单间，我再给他找个员工床位住一晚，明天再调整。”老头儿说着笑起来，露出几分狡诈。
“多少钱？”陈翠萍考虑了一下，觉得这样还可以，就接着问。
“平常卖六十的，就收你们五十了。出门找工作也不容易。”老头这句话倒是说到他们心上了。
“能再少点么？”陈翠萍接着讲价。
“不能再少了。平常要收六十，再加个床位就七十了，收你们五十已经很亏得了。”老头说着，看了他们一眼，又说，“这么便宜你们不住也没办法啊。”
“好啊。”陈翠萍说着走进旅馆，冯石开跟在后面。
“房费五十，押金五十，一起交一百吧。”老头完就等着收钱。
冯石开见陈翠萍没说什么，就打开背包，在那个信封里抽出一百块。老头接过钱，就带他们上楼。
“不给我们打个押金条么？”陈翠萍问。
“不用这么复杂，我记得。”老头边上楼梯边说，“我眼睛不好，字也认得不多，就认得人。”
“那好吧。”陈翠萍说着，回头看了一眼提着行李箱上楼梯的冯石开。
上到四楼，老头儿说：“单间在这里，床位呢在楼上，你们谁住单间？”
“那还用问，她住单间，我住楼上。”冯石开一边喘气一边说，同时看了一眼陈翠萍。
陈翠萍没有说话，等着老头开门。门一开，就跟着老头儿进去，冯石开连忙把行李箱交给她，自己站楼梯间等。没一会儿，老头儿就关上门出来，带着冯石开上楼。
上了半层楼梯时，那老头突然问冯石开：“这美女不是你女朋友啊？”
冯石开没有立即回答，上了两步，想起了电视上的一句话，就回答道：“嗯，我表妹。”
老头儿没再说什么。上到五楼，把冯石开安排在右边套房的客厅中架子床住下，就下去继续做他的生意了。冯石开把背包往上铺一甩，脸也没洗就爬上去，仰面躺倒就睡着了。
陈翠萍对所住的这个小单间还是有点满意。虽然不宽敞，但是有个袖珍卫生间。灯光也比较舒适，空调吹着也舒服。她一关上房门就赶紧打开行李箱找衣服冲凉。坐了这么长时间的火车，又在湿热的街道走那么久，她觉得浑身难受极了。
反复冲洗几遍之后，感觉舒服多了。又把脏衣服洗了洗，挂在空调下面吹，然后就关灯睡觉。
不知是冲澡冲舒服了还是怎么地，疲惫的身躯反倒有些兴奋起来，躺下去不知过了多久才睡着。
走进这家旅馆时那老头以为她和冯石开是夫妻或情侣的话语，突然又冒了出来。当然老头也有可能以为他们是什么别的关系，露水夫妻、浮萍一夜的事儿在大城市不是很新潮的么。说话的当时还有点不好意思，现在想想还觉得有点意思。这次回老家除了父母之外，不少亲友也都问她什么时候出嫁，想嫁个什么样的人之类的。关于这个时间她自己一个人是没法把握的，但关于嫁个什么样的人则一直有自己的想法。
这时她又一次想到了几个曾经追求的大学同学，其中那个叫方志远的同学是她最欣赏的，其他的她看不上眼。在学校时接触方志远的机会并不多，但就那一两次的偶然相遇让她的好感油然而生，一直保留到现在。毕业生，她参加了工作，而方志远去美国读研究生了，她和他的距离就一下子拉大了，联系也基本没有了。当然，她来到广东这边工作之初也换了几个单位，地址变动多了，跟同学们的联系也就越来越少了。
而且在这几年的工作环境中她跟男生单独接触的机会很少，单独进出的时候基本没有，导致她在婚姻这件事情上对男生的心理也没有认识，更别说有什么把握了。
今晚跟冯石开这个萍水相逢的人一起进出，还“开房”，真是她平生破天荒的事，想想就有些搞笑。老天爷有时候真是让人意外，竟然这么安排。当然，说不定这也不是什么坏事儿，也许还桩浪漫姻缘的开始也说不准啊。
想到冯石开这个家伙，真是天真单纯得可笑，从一个山不山水不水的地方跑到这个国际大都市，像一张白纸漂在海面上，不知东也不知西，不知上也不知下。而这里又满是五湖四海的人，有白猫黑猫也有黄鼠黑鼠，他连自己都保护不了，怎么保护如花似玉的老婆呢。她自己都想找个人保护，找个人依靠，就算靠不上也至少能找个人能一起奋斗。结婚、买房、买车、生小孩、父母养老……这些问题是她一个人很难解决的，必须有个合适的人，也必须是形象不差的人和她一起。
论冯石开的形象也还不错，就是缺心眼儿……
一路上冯石开也确实没想那么多，甚至没有认真地看过陈翠萍，更没想过关于她怎么看他的。他只是高兴找工作的路上有个伴儿，在这陌生城市有个向导。他现在的愿望就是想找到写那张纸条上的人和他以为的“家”，当然首先得找工作，他觉得火车上那几个人的建议还是很对。此刻他当然什么都不用想，可以睡得很死。
冯石开不清楚是什么时候，感觉被一阵一阵的振动摇醒了一下，迷迷糊糊中他觉得是下铺有动静，还有女人的声音。因为太累了也没在意这些，也没心思理这些。但当他翻过身侧对墙壁时那床铺又不摇晃了，就安心睡觉吧。而当他快要再次睡着时，突然里边房间中却传来几声尖叫。他拿衣服盖住了脑袋，心想：这地方打工的夫妻也真造孽……
而楼下的陈翠萍却是一阵一阵的紧张，有人在敲她的房门。敲了一会儿，陈翠萍只好开门，闪进了一个人。
一个黑黑矮矮的约六十岁左右的老头操着广东话，站在旅馆门口迎客。那个带客的中年妇女没走到门口就折转回去了。那老头见陈翠萍和冯石开一时没回答，用就广式普通话再说了一遍。
“是的，有房么？”冯石开不经大脑地回答了，陈翠萍在边上用胳膊肘碰了一下他。
“我们是来找工作的，你这最便宜的床位是多少钱？”陈翠萍想了一下问那老头。
“很便宜的，十块钱一晚啊，”老头说着眯着眼睛看了陈翠萍一下，话锋一转，“不过，只剩一个单间了。”
陈翠萍看了一下冯石开，准备往外走，当然是想到别的地方看看。
“你们想要什么样的房啊？”老头上前一步说。
“一男一女两个床位，不在一个房间。”陈翠萍提高了声音说。冯石开在边上点点头。
“刚说了，这个十块钱的床位没有了。要不单间便宜一点给你们？”老头继续说。
“不行，那怎么住啊。”陈翠萍坚定地说着，伸手去拉行李箱。
“好啦啦，你住单间，我再给他找个员工床位住一晚，明天再调整。”老头儿说着笑起来，露出几分狡诈。
“多少钱？”陈翠萍考虑了一下，觉得这样还可以，就接着问。
“平常卖六十的，就收你们五十了。出门找工作也不容易。”老头这句话倒是说到他们心上了。
“能再少点么？”陈翠萍接着讲价。
“不能再少了。平常要收六十，再加个床位就七十了，收你们五十已经很亏得了。”老头说着，看了他们一眼，又说，“这么便宜你们不住也没办法啊。”
“好啊。”陈翠萍说着走进旅馆，冯石开跟在后面。
“房费五十，押金五十，一起交一百吧。”老头完就等着收钱。
冯石开见陈翠萍没说什么，就打开背包，在那个信封里抽出一百块。老头接过钱，就带他们上楼。
“不给我们打个押金条么？”陈翠萍问。
“不用这么复杂，我记得。”老头边上楼梯边说，“我眼睛不好，字也认得不多，就认得人。”
“那好吧。”陈翠萍说着，回头看了一眼提着行李箱上楼梯的冯石开。
上到四楼，老头儿说：“单间在这里，床位呢在楼上，你们谁住单间？”
“那还用问，她住单间，我住楼上。”冯石开一边喘气一边说，同时看了一眼陈翠萍。
陈翠萍没有说话，等着老头开门。门一开，就跟着老头儿进去，冯石开连忙把行李箱交给她，自己站楼梯间等。没一会儿，老头儿就关上门出来，带着冯石开上楼。
上了半层楼梯时，那老头突然问冯石开：“这美女不是你女朋友啊？”
冯石开没有立即回答，上了两步，想起了电视上的一句话，就回答道：“嗯，我表妹。”
老头儿没再说什么。上到五楼，把冯石开安排在右边套房的客厅中架子床住下，就下去继续做他的生意了。冯石开把背包往上铺一甩，脸也没洗就爬上去，仰面躺倒就睡着了。
陈翠萍对所住的这个小单间还是有点满意。虽然不宽敞，但是有个袖珍卫生间。灯光也比较舒适，空调吹着也舒服。她一关上房门就赶紧打开行李箱找衣服冲凉。坐了这么长时间的火车，又在湿热的街道走那么久，她觉得浑身难受极了。
反复冲洗几遍之后，感觉舒服多了。又把脏衣服洗了洗，挂在空调下面吹，然后就关灯睡觉。
不知是冲澡冲舒服了还是怎么地，疲惫的身躯反倒有些兴奋起来，躺下去不知过了多久才睡着。
走进这家旅馆时那老头以为她和冯石开是夫妻或情侣的话语，突然又冒了出来。当然老头也有可能以为他们是什么别的关系，露水夫妻、浮萍一夜的事儿在大城市不是很新潮的么。说话的当时还有点不好意思，现在想想还觉得有点意思。这次回老家除了父母之外，不少亲友也都问她什么时候出嫁，想嫁个什么样的人之类的。关于这个时间她自己一个人是没法把握的，但关于嫁个什么样的人则一直有自己的想法。
这时她又一次想到了几个曾经追求的大学同学，其中那个叫方志远的同学是她最欣赏的，其他的她看不上眼。在学校时接触方志远的机会并不多，但就那一两次的偶然相遇让她的好感油然而生，一直保留到现在。毕业生，她参加了工作，而方志远去美国读研究生了，她和他的距离就一下子拉大了，联系也基本没有了。当然，她来到广东这边工作之初也换了几个单位，地址变动多了，跟同学们的联系也就越来越少了。
而且在这几年的工作环境中她跟男生单独接触的机会很少，单独进出的时候基本没有，导致她在婚姻这件事情上对男生的心理也没有认识，更别说有什么把握了。
今晚跟冯石开这个萍水相逢的人一起进出，还“开房”，真是她平生破天荒的事，想想就有些搞笑。老天爷有时候真是让人意外，竟然这么安排。当然，说不定这也不是什么坏事儿，也许还桩浪漫姻缘的开始也说不准啊。
想到冯石开这个家伙，真是天真单纯得可笑，从一个山不山水不水的地方跑到这个国际大都市，像一张白纸漂在海面上，不知东也不知西，不知上也不知下。而这里又满是五湖四海的人，有白猫黑猫也有黄鼠黑鼠，他连自己都保护不了，怎么保护如花似玉的老婆呢。她自己都想找个人保护，找个人依靠，就算靠不上也至少能找个人能一起奋斗。结婚、买房、买车、生小孩、父母养老……这些问题是她一个人很难解决的，必须有个合适的人，也必须是形象不差的人和她一起。
论冯石开的形象也还不错，就是缺心眼儿……
一路上冯石开也确实没想那么多，甚至没有认真地看过陈翠萍，更没想过关于她怎么看他的。他只是高兴找工作的路上有个伴儿，在这陌生城市有个向导。他现在的愿望就是想找到写那张纸条上的人和他以为的“家”，当然首先得找工作，他觉得火车上那几个人的建议还是很对。此刻他当然什么都不用想，可以睡得很死。
冯石开不清楚是什么时候，感觉被一阵一阵的振动摇醒了一下，迷迷糊糊中他觉得是下铺有动静，还有女人的声音。因为太累了也没在意这些，也没心思理这些。但当他翻过身侧对墙壁时那床铺又不摇晃了，就安心睡觉吧。而当他快要再次睡着时，突然里边房间中却传来几声尖叫。他拿衣服盖住了脑袋，心想：这地方打工的夫妻也真造孽……
而楼下的陈翠萍却是一阵一阵的紧张，有人在敲她的房门。敲了一会儿，陈翠萍只好开门，闪进了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