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正面冲突
随着晨曦初露，暴雨转小雨，最后在远处的山巅上竟露出朝霞来。昨夜的大雨仿佛掩盖了恶魔的罪行，县城仍旧是它平淡的模样。
一行六个学生来到县城里比较有名的早餐店。门口摆着油锅和蒸笼。油条，麻球，包粉丝的大煎饺，还有肉包，花卷，馒头等等冒着热腾腾的气息。店里坐了不少人。
他们找了一张空位坐下，尹凡和粟茵熏并排坐着。吴刚坐在对面，他肥胖的身体占了两人的位置。申梓楸，陆客和杰西卡站在店门外。
店老板把刚才他们点好的早点送了过来，他四十出头，穿一件深棕色的短袖，身上挂着一个被污染了的白色围裙，勒住了半球形的啤酒肚。他一眼就认出了吴刚，是那个卖肉的吴六的独子。吴刚也认识他的，以往他有给店老板送过猪肉。
“叔叔。”吴刚礼貌的接过老板手里的稀饭和小笼包。
“这是你朋友啊？好像是德胜高中的嘛。”
“额，是她的同学。”吴刚指向粟茵熏。
粟茵熏看了下尹凡的脸色，不做应答，低下头，马尾从肩头滑到了胸前。
“哦，今天早上我还去跟你爸爸买肉了。”
“是吗？”吴刚好像显得有些尴尬。被深度催眠后，在宾馆醒来，他很疑惑，可头脑昏沉，思维混乱，他的烦心事已经够多了。粟茵熏跟他说，是大家同学一起来的宾馆，他也就信了。
“哎，虽然你爸最近性情大变，但是猪肉还是挺新鲜的，跟他做了这么多年生意了，也不知道他这是中了什么邪！”说完，店老板走开去忙了。
尹凡第一次在这种地方吃早点，他把自己紧张得端坐着。似乎是周围的狭窄和拥挤裹挟着他，让他有点呼吸困难。
他不算有洁癖，但是他确实不喜欢油腻的饭桌，装着残羹剩余的垃圾桶就放在饭桌旁边。粘腻的地板也让他难以落脚。至于食品卫生，他倒是不担心。
“你吃的惯吗？”粟茵熏用一种关心小朋友的眼神看着尹凡。
“我说过，我喜欢尝试任何食物。”
“哦。对。”粟茵熏的单眼皮不安的压低，她还有好多事情想问他，可是只能等到把吴刚送回去以后。
尹凡只吃了几口而已。粟茵熏见他走出去了，便吃得更快。她把早饭钱付了，催着吴刚动作快一点。
“吴刚，你快一点。等下我送你到市场后还要去医院看我奶奶。”
于是，吴刚刨完了最后几口稀饭。
“尹凡，我要送他去市场，他爸爸那里。昨晚他没回家，我担心他爸爸会打他。他爸爸现在精神不正常，有些暴力。你会跟我一起去吗？”
要去见吴六，粟茵熏其实希望他们能一起去。她心里也害怕，人多胆子大。
尹凡还没说话，杰西卡走过来，对尹凡说：“小凡，她未婚妻的身份已经告诉杰克了。不需要担心她的安危。”
“未婚妻？粟茵熏你和他在谈恋爱吗？我还以为我昨晚在风雨桥上听错了。”正巧走出来的吴刚听到了杰西卡的话。
“没有。想什么呢？谈什么恋爱？”粟茵熏无奈的低下头，接着说：“算了。反正不是你想的那样。别到处去乱说呀。”
“喔，也是。怎么可能。那我们走吧。等下帮我跟我爸解释下。”
粟茵熏最后问一句：“所以，你们现在回学校了是吗？”
她心里明白，杰西卡肯定看见了她心里的害怕和希望。可是杰西卡还是说了不用担心她的安危。而自己之前一直又拜托尹凡不要纠缠，现在实在拉不下脸面来求他。
果然，尹凡没有理会她，和杰西卡一起走了。申梓楸走到粟茵熏面前，说：“星期一见。小巫女。”现在对他来说，她可是他的研究中不可或缺的元素。
粟茵熏对他不置可否的笑笑。
然后，路客走了过来，说了一句出乎所有人意料的话：“难得下山。我跟你们一起去逛一逛，可以吗？”他的声音很富磁性，竟管脸上没有多余的表情，但却让粟茵熏十分满足。
那三人都有一刻停下了脚步。杰西卡转过身对路客警告：“别忘了杰克的话。”
尹凡冷漠的说：“那你送她回学校。天黑之前，必须人在龙宫。”说罢，三人便更快速的离开了街道。
离农贸市场越近，人就越多。空手进去，满载而归的爷爷奶奶是最早来采买的。而他们也是这个小县城中谣言和八卦的最佳传播媒介。
“你居然还敢去吴六家买肉。你胆子好大哟。”
“怕什么？大白天的，还怕鬼作怪啊？他家瘦肉多，又新鲜，还便宜两块钱。”
“咦~我可不敢。我走过他家摊位，看见他的眼睛就怕。像杀红了眼样的。”
“你们在说吴六呀？你们说他到底怎么了？看着好瘆得慌。”
“我听说他吃生肉。腥得要死，没中邪，哪个吃的下去嘛！”
……
路人从他们身边经过，每个人脸上都写着忐忑和好奇。熙熙朗朗的声音一波掩埋了一波。路客完全听不懂他们的侗话，只能看见繁荣的早市生活。
卖菜的大娘们穿一身或黑色或深蓝色的侗衣，头上包着一块白麻布，银制的耳环和手镯略微的笨重。她们的竹簸箕放在地上摆成一排，里面装着新鲜的蔬菜。一根发黑了的扁担靠在墙上。大娘们不吆喝，看上她家菜的人自然会主动上门询价。
但路客是不敢靠近她们的，碰一下那些银的饰品就能让吸血鬼皮开肉绽。他跟着粟茵熏和吴刚，走在她的一侧，表情拘束。粟茵熏看出来了，便问道：“路客，你怎么了？”
“什么？”
“你看起来，不太轻松。”
“没事。可能有些过敏。”说着，他用眼睛扫了一遍周围大娘身上戴的银饰品。粟茵熏马上就明白了他的意思。
“放心。吴刚他爸就在那边。我们很快就能离开这里。”她用手指着市场对面一角。
一个四十岁左右的男人留着八字须，大眼和吴刚有几分相似。生意惨淡，他磨起了杀猪刀。气温升高，腥臭味越发浓重，可是冰冷的刀锋，阴森的眼神，看一眼都能打个寒颤。
“爸。”吴刚做了无数的心里建设才鼓足勇气唤起眼前陌生的恶人。
吴六缓缓的抬起头来，冷冽的瞟了他们一眼。
吴刚又忙解释：“昨天有同学叫我一起去地马村玩。没赶上最后的班车，所以没回家。”
吴六的沉默在延续，好像暴风雨前的宁静，让孩子更加害怕。
路客站在他们身后，出众的样貌，吸引了市场里的人。他们慢慢的围观过来，细声讨论着他身上的校服，还有磨刀的吴六。
“叔叔，吴刚昨晚和我们几个同学在一起。”粟茵熏说完，就轻声对吴刚说：“那我们先走了。如果他打你，你就跑。”
“恩。”
“你奶奶住院了。”吴六终于开口了。他放下锋利的杀猪刀，生硬的吐词，让听者不寒而栗。
“对。”粟茵熏能感觉到眼前这位确实不是吴刚他爸。
“你回去告诉她，不要多管闲事，也许还能多活两年。”
“叔叔，你什么意思？威胁我吗？”
粟茵熏握紧拳头，鼓足力气往前走了一步。她很小父亲就不在身边，家里没有男人，遇到事情难免会遭人落井下石。她最痛恨的就是家人被外人欺负。
吴六当即抓起杀猪刀，一抬手，“啪”的声坎在一大块猪肋骨肉上。这一刀下去，直接剁成了两半。在场的围观群众都不由得往后退了退。粟茵熏吓得一哆嗦，心脏在胸腔内不安的怦怦跳。
一直没有动静的路客走上来，把手搭在粟茵熏的肩膀上，低头到她耳边，说：“不怕。”
然后抬起头来，盯住吴六的眼睛。他强大的气场，迅速压制了吴六。他眼中的黑色琥珀似千年寒冰，直抵吴六。
吴六很快服软，他蹲了下去。原来是他看出了路客的身份，于是用矿泉水瓶子装了满满一瓶的猪血。
路客的鼻头抽动，他已经非常受不了这里的血腥味。
吴六站起来，将手里的一瓶猪血递出去，看着路客，暗阴阴的笑，说：“给你的。”
粟茵熏已被眼前的这一幕吓傻，因为她懂这背后的意思。
路客皱起深深的眉头，嘴唇用力，那股强大的力量在唇齿间蠢蠢欲动。
粟茵熏立刻抓住路客的手臂，非常小声的对他说：“冷静下来。”
而事实是，她的紧张多余了。路客反过来握住她的手，安慰她道：“这不算什么！别紧张！”
只见路客的眼中发出最原始兽性的寒光，死擒住吴六。接着，他手一挥，将猪血瓶子打了出去。围观群众纷纷躲避出一块空地。炸裂的矿泉水瓶子里不断的涌出血水。
吴刚吓得不轻，忙拿起桶来接了水走过去冲洗。嘴里胆怯的嘟囔：“别这样，好吓人。大家都看着呢！你们~哎~我去冲干净。”
吴六见状，全身的汗毛都炸开了。因为看出眼前人没有灵魂，推断出他就是活死人。既然都不是人，本想奉上动物的鲜血，息事宁人，没想到他却不识好歹。
“年轻人，敬酒不吃吃罚酒！”话音未落，吴六已经跑得没了影。
“哎，这下好了。我还要留下来帮他看摊子。”吴刚走到摊位后面将铁桶放好。
路客：“刚才那个人不是你爸爸！”
吴刚低着眼睛，抄起竹条扫起苍蝇，说：“我知道。就是我发现的。可是，如果连她奶奶都没办法救我爸。我也只能过一天是一天了。”
路客：“你奶奶？”他的手从粟茵熏肩头拿开，看到她还在紧张的咬住下嘴唇。
粟茵熏：“不对！”
吴刚：“什么不对？”
粟茵熏：“路客，快跟我去医院。我阿奶有危险。”
在人群前需要伪装身份的路客只能抱起粟茵熏，以正常人最快的速度朝县人民医院狂奔而去。
围观的人也渐渐散了。三两个一伙的走开，还依依不舍的议论着。
路人甲：“动手的那个是德胜高中的学生。”
路人乙：“所以吴六都没敢还手。那所学校的学生非富即贵呀！我们乡下人可得罪不起。”
路人甲：“哼~有什么了不起的！还不是求着我们县政府把山给他们修学校。新闻都说了，大城市有雾霾，有钱人家都想把孩子送到山里。又瞧不上我们的学校，就干脆自己建了一所。”
路人丙：“话也不能这么说。毕竟人是拿钱给我们买的地。”
路人甲：“钱到你手上了吗？还不是让当官的给吃了。”
路人乙：“算了算了。毕竟因为德胜高中，我们县都开发了好几处房地产了。一到周末，学生家长就来住一天。平时就跟鬼村一样的。我媳妇就在那里面做钟点工，每个星期去打扫三次。一个月3500呢。我再卖点杂货，夫妻都不用外出打工。”
路人丙：“散了吧~人都走了~还要做生意呢。”
(本章完)
一行六个学生来到县城里比较有名的早餐店。门口摆着油锅和蒸笼。油条，麻球，包粉丝的大煎饺，还有肉包，花卷，馒头等等冒着热腾腾的气息。店里坐了不少人。
他们找了一张空位坐下，尹凡和粟茵熏并排坐着。吴刚坐在对面，他肥胖的身体占了两人的位置。申梓楸，陆客和杰西卡站在店门外。
店老板把刚才他们点好的早点送了过来，他四十出头，穿一件深棕色的短袖，身上挂着一个被污染了的白色围裙，勒住了半球形的啤酒肚。他一眼就认出了吴刚，是那个卖肉的吴六的独子。吴刚也认识他的，以往他有给店老板送过猪肉。
“叔叔。”吴刚礼貌的接过老板手里的稀饭和小笼包。
“这是你朋友啊？好像是德胜高中的嘛。”
“额，是她的同学。”吴刚指向粟茵熏。
粟茵熏看了下尹凡的脸色，不做应答，低下头，马尾从肩头滑到了胸前。
“哦，今天早上我还去跟你爸爸买肉了。”
“是吗？”吴刚好像显得有些尴尬。被深度催眠后，在宾馆醒来，他很疑惑，可头脑昏沉，思维混乱，他的烦心事已经够多了。粟茵熏跟他说，是大家同学一起来的宾馆，他也就信了。
“哎，虽然你爸最近性情大变，但是猪肉还是挺新鲜的，跟他做了这么多年生意了，也不知道他这是中了什么邪！”说完，店老板走开去忙了。
尹凡第一次在这种地方吃早点，他把自己紧张得端坐着。似乎是周围的狭窄和拥挤裹挟着他，让他有点呼吸困难。
他不算有洁癖，但是他确实不喜欢油腻的饭桌，装着残羹剩余的垃圾桶就放在饭桌旁边。粘腻的地板也让他难以落脚。至于食品卫生，他倒是不担心。
“你吃的惯吗？”粟茵熏用一种关心小朋友的眼神看着尹凡。
“我说过，我喜欢尝试任何食物。”
“哦。对。”粟茵熏的单眼皮不安的压低，她还有好多事情想问他，可是只能等到把吴刚送回去以后。
尹凡只吃了几口而已。粟茵熏见他走出去了，便吃得更快。她把早饭钱付了，催着吴刚动作快一点。
“吴刚，你快一点。等下我送你到市场后还要去医院看我奶奶。”
于是，吴刚刨完了最后几口稀饭。
“尹凡，我要送他去市场，他爸爸那里。昨晚他没回家，我担心他爸爸会打他。他爸爸现在精神不正常，有些暴力。你会跟我一起去吗？”
要去见吴六，粟茵熏其实希望他们能一起去。她心里也害怕，人多胆子大。
尹凡还没说话，杰西卡走过来，对尹凡说：“小凡，她未婚妻的身份已经告诉杰克了。不需要担心她的安危。”
“未婚妻？粟茵熏你和他在谈恋爱吗？我还以为我昨晚在风雨桥上听错了。”正巧走出来的吴刚听到了杰西卡的话。
“没有。想什么呢？谈什么恋爱？”粟茵熏无奈的低下头，接着说：“算了。反正不是你想的那样。别到处去乱说呀。”
“喔，也是。怎么可能。那我们走吧。等下帮我跟我爸解释下。”
粟茵熏最后问一句：“所以，你们现在回学校了是吗？”
她心里明白，杰西卡肯定看见了她心里的害怕和希望。可是杰西卡还是说了不用担心她的安危。而自己之前一直又拜托尹凡不要纠缠，现在实在拉不下脸面来求他。
果然，尹凡没有理会她，和杰西卡一起走了。申梓楸走到粟茵熏面前，说：“星期一见。小巫女。”现在对他来说，她可是他的研究中不可或缺的元素。
粟茵熏对他不置可否的笑笑。
然后，路客走了过来，说了一句出乎所有人意料的话：“难得下山。我跟你们一起去逛一逛，可以吗？”他的声音很富磁性，竟管脸上没有多余的表情，但却让粟茵熏十分满足。
那三人都有一刻停下了脚步。杰西卡转过身对路客警告：“别忘了杰克的话。”
尹凡冷漠的说：“那你送她回学校。天黑之前，必须人在龙宫。”说罢，三人便更快速的离开了街道。
离农贸市场越近，人就越多。空手进去，满载而归的爷爷奶奶是最早来采买的。而他们也是这个小县城中谣言和八卦的最佳传播媒介。
“你居然还敢去吴六家买肉。你胆子好大哟。”
“怕什么？大白天的，还怕鬼作怪啊？他家瘦肉多，又新鲜，还便宜两块钱。”
“咦~我可不敢。我走过他家摊位，看见他的眼睛就怕。像杀红了眼样的。”
“你们在说吴六呀？你们说他到底怎么了？看着好瘆得慌。”
“我听说他吃生肉。腥得要死，没中邪，哪个吃的下去嘛！”
……
路人从他们身边经过，每个人脸上都写着忐忑和好奇。熙熙朗朗的声音一波掩埋了一波。路客完全听不懂他们的侗话，只能看见繁荣的早市生活。
卖菜的大娘们穿一身或黑色或深蓝色的侗衣，头上包着一块白麻布，银制的耳环和手镯略微的笨重。她们的竹簸箕放在地上摆成一排，里面装着新鲜的蔬菜。一根发黑了的扁担靠在墙上。大娘们不吆喝，看上她家菜的人自然会主动上门询价。
但路客是不敢靠近她们的，碰一下那些银的饰品就能让吸血鬼皮开肉绽。他跟着粟茵熏和吴刚，走在她的一侧，表情拘束。粟茵熏看出来了，便问道：“路客，你怎么了？”
“什么？”
“你看起来，不太轻松。”
“没事。可能有些过敏。”说着，他用眼睛扫了一遍周围大娘身上戴的银饰品。粟茵熏马上就明白了他的意思。
“放心。吴刚他爸就在那边。我们很快就能离开这里。”她用手指着市场对面一角。
一个四十岁左右的男人留着八字须，大眼和吴刚有几分相似。生意惨淡，他磨起了杀猪刀。气温升高，腥臭味越发浓重，可是冰冷的刀锋，阴森的眼神，看一眼都能打个寒颤。
“爸。”吴刚做了无数的心里建设才鼓足勇气唤起眼前陌生的恶人。
吴六缓缓的抬起头来，冷冽的瞟了他们一眼。
吴刚又忙解释：“昨天有同学叫我一起去地马村玩。没赶上最后的班车，所以没回家。”
吴六的沉默在延续，好像暴风雨前的宁静，让孩子更加害怕。
路客站在他们身后，出众的样貌，吸引了市场里的人。他们慢慢的围观过来，细声讨论着他身上的校服，还有磨刀的吴六。
“叔叔，吴刚昨晚和我们几个同学在一起。”粟茵熏说完，就轻声对吴刚说：“那我们先走了。如果他打你，你就跑。”
“恩。”
“你奶奶住院了。”吴六终于开口了。他放下锋利的杀猪刀，生硬的吐词，让听者不寒而栗。
“对。”粟茵熏能感觉到眼前这位确实不是吴刚他爸。
“你回去告诉她，不要多管闲事，也许还能多活两年。”
“叔叔，你什么意思？威胁我吗？”
粟茵熏握紧拳头，鼓足力气往前走了一步。她很小父亲就不在身边，家里没有男人，遇到事情难免会遭人落井下石。她最痛恨的就是家人被外人欺负。
吴六当即抓起杀猪刀，一抬手，“啪”的声坎在一大块猪肋骨肉上。这一刀下去，直接剁成了两半。在场的围观群众都不由得往后退了退。粟茵熏吓得一哆嗦，心脏在胸腔内不安的怦怦跳。
一直没有动静的路客走上来，把手搭在粟茵熏的肩膀上，低头到她耳边，说：“不怕。”
然后抬起头来，盯住吴六的眼睛。他强大的气场，迅速压制了吴六。他眼中的黑色琥珀似千年寒冰，直抵吴六。
吴六很快服软，他蹲了下去。原来是他看出了路客的身份，于是用矿泉水瓶子装了满满一瓶的猪血。
路客的鼻头抽动，他已经非常受不了这里的血腥味。
吴六站起来，将手里的一瓶猪血递出去，看着路客，暗阴阴的笑，说：“给你的。”
粟茵熏已被眼前的这一幕吓傻，因为她懂这背后的意思。
路客皱起深深的眉头，嘴唇用力，那股强大的力量在唇齿间蠢蠢欲动。
粟茵熏立刻抓住路客的手臂，非常小声的对他说：“冷静下来。”
而事实是，她的紧张多余了。路客反过来握住她的手，安慰她道：“这不算什么！别紧张！”
只见路客的眼中发出最原始兽性的寒光，死擒住吴六。接着，他手一挥，将猪血瓶子打了出去。围观群众纷纷躲避出一块空地。炸裂的矿泉水瓶子里不断的涌出血水。
吴刚吓得不轻，忙拿起桶来接了水走过去冲洗。嘴里胆怯的嘟囔：“别这样，好吓人。大家都看着呢！你们~哎~我去冲干净。”
吴六见状，全身的汗毛都炸开了。因为看出眼前人没有灵魂，推断出他就是活死人。既然都不是人，本想奉上动物的鲜血，息事宁人，没想到他却不识好歹。
“年轻人，敬酒不吃吃罚酒！”话音未落，吴六已经跑得没了影。
“哎，这下好了。我还要留下来帮他看摊子。”吴刚走到摊位后面将铁桶放好。
路客：“刚才那个人不是你爸爸！”
吴刚低着眼睛，抄起竹条扫起苍蝇，说：“我知道。就是我发现的。可是，如果连她奶奶都没办法救我爸。我也只能过一天是一天了。”
路客：“你奶奶？”他的手从粟茵熏肩头拿开，看到她还在紧张的咬住下嘴唇。
粟茵熏：“不对！”
吴刚：“什么不对？”
粟茵熏：“路客，快跟我去医院。我阿奶有危险。”
在人群前需要伪装身份的路客只能抱起粟茵熏，以正常人最快的速度朝县人民医院狂奔而去。
围观的人也渐渐散了。三两个一伙的走开，还依依不舍的议论着。
路人甲：“动手的那个是德胜高中的学生。”
路人乙：“所以吴六都没敢还手。那所学校的学生非富即贵呀！我们乡下人可得罪不起。”
路人甲：“哼~有什么了不起的！还不是求着我们县政府把山给他们修学校。新闻都说了，大城市有雾霾，有钱人家都想把孩子送到山里。又瞧不上我们的学校，就干脆自己建了一所。”
路人丙：“话也不能这么说。毕竟人是拿钱给我们买的地。”
路人甲：“钱到你手上了吗？还不是让当官的给吃了。”
路人乙：“算了算了。毕竟因为德胜高中，我们县都开发了好几处房地产了。一到周末，学生家长就来住一天。平时就跟鬼村一样的。我媳妇就在那里面做钟点工，每个星期去打扫三次。一个月3500呢。我再卖点杂货，夫妻都不用外出打工。”
路人丙：“散了吧~人都走了~还要做生意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