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爱迷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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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1 摆不平的梅森

    我装作不经意的把花递了回去,当然卡片被我正面朝下压在桌子上。

    “拿出去,把花插在你的桌子上。”我命令道。

    秘书瞪大眼睛,继而一脸了然的表情,接过那花来,把鼻子埋进花里,然后让自己作了一个饱满的深呼吸,她转身离开了我的办公室。

    我按下电话的内线,叫来销售部的头儿。

    “销售部这些人,”我对阿东说,“你该管管了,控制一下业务预算,什么客户啊?竟然这么高规格的招待。我们不差钱,但是也不能乱花钱,这样铺张的风气蔓延下去可不好。”

    “好!”阿东说,“销售部绝对不会再有这种情况发生。”但我们都知道他的眼睛紧紧盯着那张随花一起送过来的卡片,他一定是在猜测,一定非常想知道那张卡片上到底都写了些什么,但我并不懂他为什么要执着于这些细节。

    那张卡片成了我的烫手山芋,因为阿东的目光几乎跟它粘在了一起,以致于销售部的头儿进来都没能让他挪开目光,他训他也就简单的一句话,“这个客户我知道,需不需要这个规格你清楚,再有下次你滚蛋。”

    那人脸色都变了,然后用最快的速度让自己消失在阿东和我面前,这办公室里气氛又开始紧张,最重要梅森似乎是有点饿了,他哭了,刀条脸抱起他来怎么哄都不顶用。

    “梅森哭了,他可能想妈妈了。”

    阿东说,但是我知道只要我一走开,他就会跟着扑过来,然后明目张胆的拿起我桌子上那张卡片来仔细看清楚。

    我低下头,将那张卡片收进自己皮包里,无视阿东那张越来越难看的脸,我不在乎自己再遇见什么样的男人,也不在乎什么样的男人对我感兴趣,男人们的品味往往无法琢磨,但是我介意自己有可能的发.骚发.浪的样子在一个年轻的雄性晚辈面前暴露无遗。

    我起身,走向梅森。

    阿东把刀条脸支走了,然后他从我怀里接过孩子。我知道他有一肚子的问题需要问我,我看得出来他正在跟自己内心的某个想法近身相博,但到最后他什么也没说,梅森安静下来,他回了自己办公室。

    但是那天晚上回到家,他把梅森重新推回到我的房间里。

    “不管怎样,孩子都应该更多的跟妈妈在一起。”

    我站在床头,沉默的看着他把这一切都安顿好,然后沉默的看他拍拍手,说我回去睡觉了,你也早点儿休息。

    “这他妈的还让我怎么好好休息?”我想骂他虚伪,但后来忍住了,他本来就没有责任或者义务整天将自己捆绑在梅森身上,他早晚要过自己的生活,这也是我一直期待出现的场景,我应该及早适应这种状况,但我有理由相信这家伙打的算盘是把

    我累残,然后并没有任何时间和精力跟别的男人去风花雪夜。

    我想告诉他,我并没有作过那样的打算。

    但直到他的身影从我门口消失,我也没有喊住他。

    那天晚上,确实足够我手忙脚乱,我根本不知道梅森晚上的作息:他几点钟会饿,睡到什么时候应该给他换尿布了,没完全睡着之前他不喜欢关灯,但是也不喜欢灯光太过明亮啊,等等等等,我总是刚刚睡下他就扎着小手似醒非醒,我只好瞪着眼睛看着他,我以为他睡着了,可是没想到,我困意袭来,刚刚进入深度睡眠,他一噪子就把我吵了起来。

    我太困了,迷迷瞪瞪的起床,迷迷瞪瞪的给他冲好奶粉,但是他并没有饿,他只是渴了,喂完了奶、喂完了水以后我要拍嗝,直到他排出胃里的空气,打了几个响亮而悠长的嗝,我才敢再一次把他平放在那张小床上,但是他瞪着眼睛,看着夜晚里对他来说有点儿陌生的面孔,开始撕心裂肺的哭。

    阿东一定听见了,因为我听见他的脚步声不止一次的徘徊在我门口,然后静静的在那里驻足,有好几次我都想扑到门口,然后大力的拉开门,问他这就是他想看到的?或者干脆低三下四的请他进来,让他帮我安抚好梅森。

    但我两样都没有做,梅森是我儿子,有些事儿也许一开始就错了。

    好不容易捱到第二天天亮,我面色憔悴,梅森对我昨天晚上的表现似乎也并不满意,他很焦虑,常常哭个不停,阿东好像也并没有睡得多舒服。我看见他眼睛里布满细密的红血丝。

    佣人准备好饭菜,刀条脸奇怪于昨天晚上梅森下塌的地方,然后问我他是否习惯。

    我点点头,违心的跟她说还好,但是鬼知道我们三个都糟糕极了,尤其是我跟梅森。

    “他需要一点儿时间适应,我觉得再过一周,他就会适应。”

    我说这话心里并没多少底气,不知道刀条脸能不能听得出来,我不是在征求她的意见,也不是在给她陈述一个事实,我只是想侧面的征求一下她的经验。她有经验,这种情况她没遇见过也该听说过,所以应该能给我一个相对客观的答案。

    我想有个底,想知道这样的日子我得持续多久,虽然不管多久我都会坚持到底,但我还是想知道个期限,那样,至少心里是有个盼头。

    “那可没准儿,”刀条脸说,“有的孩子不用一周就可以重新适应,但有的孩子,你给他几个月他也可能仍旧在跟你闹别扭。”

    我神情一垮,昨天晚上没睡好,也让我觉得有些头重脚轻,眼皮也沉,挑不开,为此我化了点儿淡妆,还涂了点儿淡淡的口红,就是为了让自己看起来并没有那样憔悴。

    我十分生气,

    我想告诉阿东,没有他,我一个人也可以!

    阿东默默的吃着早餐,吃完了早餐以后他依例载我们上班,车上气氛并不同于往天,往天我们会说说笑笑到公司,但是现在我和阿东各自心怀芥蒂,谁也不跟谁说话,说话也客套、僵硬而冷淡,而刀条脸明显嗅到了我们之间的火药味儿,她十分明智的保持中立,选择明哲保身。

    一整天阿东都在忙,一整天他都没进我的办公室里来看梅森一眼,康生又送花来,这让情况变得更加复杂,我不胜其烦,梅森哭的频率明显比从前多。我抱起他来,心里恶狠狠的,“别哭了,难道没有他你不能好好的生活?要独立,哈,要独立,不能对任何人产生依赖。”

    刀条脸翻起眼皮来看着我,说“你现在跟他说这些?他能听懂?”

    我同样翻起眼皮来拿目光把她怼了回去。

    “如果我是你我就闭嘴。”

    刀条脸耸耸肩,不置可否的摊摊手,梅森哭得我头都大了,整个办公室里都是他的哭声。

    “他是不是不舒服?”

    刀条脸问。

    “继续这样哭下去他嗓子会哑吧。”

    我焦头烂额,看了一眼桌子上的花,更觉得那花扎眼。

    “把它扔掉。”我冲刀条脸说,刀条脸缓缓起身,把那束花拿起来。

    “你来。”我叫过她来,然后把梅森塞进她怀里,自己则冲到宽大的办公桌前,把那花拿起来,开开门,然后冲秘书喊,“以后再有人来送这鬼东西,直接扔到垃圾房。”我凶恶的把那花摔到地上,有几支花瓣从花茎上掉下来,安静的平躺在地板上。

    我大力的关上门,然后又走回办公桌前,把那写满一个男人对一个女人倾慕的情话撕得粉碎,扔进垃圾桶。

    做完这一切,我心里好过一点儿,虽然我明知道并不是康生或者花儿的问题,是我自己急需一个出口来排遣自己的郁闷。

    梅森仍旧在哭,我们给他量了体温,39度多。

    “他发烧了。”我面色苍白。

    “我去叫阿东。”刀条脸说。

    “用不着,”我倔强的拉住她,我不相信我们娘俩儿没了他不能生活得列好。还是那句话,他早晚会离开,他早晚要离开。我早就应该自己担负起抚养梅森的责任来。

    让秘书把司机叫来,我们带梅森去了医院。

    没一会儿有人推门进来,我以为是司机,那时我和刀条脸已经把梅森打点好,梅森似乎哭累了,他睡着了,但睡得极不安稳,有时会突然之间扎开两支小手,似乎在寻找某种能给他带来安全感的东西。

    然后,他的安全感就来了,阿东站在小床前,问我,“多少度?”

    “39.2度。”

    “别急着去医院,这种情况我

    心里有数,有一次梅森晚上也是这种症状,我喂给他吃了点儿降温药,大量喝水,然后物理降温,他第二天清早就又活蹦乱跳了,你把他折腾进医院也就是输液,那对孩子的身体发育和健康都不好,而且现在是感冒多发季,交叉感染有可能让他的情况变得更加糟糕。”

    我抱起梅森,说不用你管。

    他身体一动,横着身体挡在我面前。

    而刀条脸脚下纹丝不动,她说她同意阿东刚才说的。可以观察一天,如果情况并没有好转,再上医院。

    但是我阴沉着脸,“起开。”我对阿东说。

    阿东没有要闪开的意思,他伸手试图从我怀里抱过梅森。

    我偏过身体,无声的告诉他我们并不像他想像般需要他,并没有非他不可。

    阿东并没有放弃,他的两条胳膊尴尬的放在半空,他并有将它们抽回,反倒变得更加的执着。

    “你可以生气,你可以生我气,你可以打我骂我,怎么都行,但现在你让我照顾他,如果他不好,你再跟我制气,如果我不能照顾好他,我滚蛋,我再也不回来。”

    他低声下气的。梅森的小脸蛋上有两枚高原红。

    “把孩子给我,如果转成肺炎就糟了,你想怎么惩罚我,怎么惩罚都行,但不是现在,好吗?”

    他哀哀的祈求,几乎忘记这屋子里还有个外人,我哭了,眼泪“叭嗒”掉在梅森身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