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唐孤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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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子剑 第94章 两枚佳人

    南九现在正式变成了李九,带着李晟的家书往西而去。这一路上不用牵着马了,也听不到哗啦哗啦的响声了,心情好了许多。黑子好似有些不高兴了,因为主人把的同伴随随便便就送人。

    李晟牵驴送出五里地,忽然山边下来两个黒胡汉子,其中一人背了个包裹,二人默不作声走过来,与李晟打了个照面,放下包裹又摸上山,很快消失在密林中。

    麻袋似乎扭动了一下,南九看到李晟不怀好意的笑,明白过来,很快整个人不好起来。

    原来麻袋里面的人正是商达口中行侠仗义之人,李晟不想此人误事就顺手抓了来,秘密关在山顶的烽火台上。李晟倒是不客气,说这人口口声声说要寻雌雄双煞的晦气,正好交由南九处理,大大咧咧地把包裹放到毛驴身上,哈哈一笑告辞而去。

    南九彻底无语了!

    往前走了几里路,南九寻了片林子将麻袋扔下。一个脑袋钻出来,是个蓬头垢面的少年郎,一脸的稚气。他好一会才适应白日的眼光,盯着南九嚷嚷道:“喂,是你救的俺?”

    南九甚觉奇怪,按道理崔家应该不会派人寻自己晦气了,这人是谁家派来的,怎么还是一个十五六岁的毛头小子。

    “是谁派你来的?”

    少年挠挠头,眼珠转了几下,反问他:“你可见过雌雄双煞那对贼婆娘?”

    南九的小脸一黑,冷冷问道:“你连山中豪客都打不过,居然敢单枪匹马来抓他们。”

    少年不屑道:“俺不过一时失手,再说了那个豪客骑马,并不于俺比剑。喂,你是他们一伙的,还是救俺的英雄?”他有此疑惑也不奇怪,若是救他之人,为何一路上没有听到打斗之声呢?

    看样子这少年还不晓得李晟的底细,南九扔过他的宝剑,淡淡道:“好了,此地甚是凶险,你快些回家去。”

    少年捡起长剑,指着南九喝问道:“说,你到底是何人?”

    南九再次无语,这愣小子到底是什么鬼。

    “哪里来的无名鼠辈,再要聒噪,小心你好看!”

    少年呸了一声,骂道:“行不更名,坐不改姓,俺便是魏府柏良器是也!喂,你是何人?”

    “哦?魏府来的,崔家还是吉家,亦或是方家?”

    少年昂然道:“哼,突厥奸细在魏府做歹,俺自然不能袖手旁观,何来要人指使!”

    南九略感诧异,负手在他面前踱步,忽然伸手夺了他的宝剑,冷笑道:“有赤子之心虽好,但亦要量力而行!”再次扔还宝剑,说道:“你且回去好生修练武艺,小心莫要丢了性命。”说罢翻身上马,扬长而去。

    少年被兀地夺了长剑,呆若木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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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晟说此趣潞州还有一百里山路,四五十里官道,估计要走个五六日。不过出了马踏关,再往西的山路要好走多了。在野陀山还有一处驿站,走两三日便到。要是南九能勤快些,八月十五之前能赶到潞州。

    往前走了一日,到了白蛟谷,离野陀驿不远了。两岸的高山,在这里夹成一道曲折的山谷,漳水顺着山谷缓缓蛇行;此时日

    头西斜,水面的反光,被山谷的雾气折射出彩光,正好似一条带着光环的白龙,在山谷间游动。

    见此地风景甚好,南九索性在这里宿营,明日一早再赶路。

    山坡比较平缓,上面稀稀拉拉长了几棵树,再往上就是密林了。南九放黑子去草地上撒欢,自己则去边上的小山泉洗漱一番。他蹲下去捧水洗脸,一张英俊消瘦的脸庞浮现在水面上,这还是第一次认真地看到自己的模样。南九想到了茗儿,要是此时两人拥在一起,真是神仙美眷,羡煞旁人!

    南九呆呆地想了一会茗儿,轻轻叹了一句:「衣带渐宽终不悔,为伊消得人憔悴!」

    身后有人轻声喝彩,一个女子道:“好一个「为伊消得人憔悴」!”

    南九忙回头去看,一白衣女子正笑盈盈地看着自己,她身后又有一个绿衣女子背着长弓冷着俏脸,手里拿着一个红葫芦。南九脑子一片迷茫,怎么忽然多了两个女子,而且个个都是绝色之姿。忙拱手道:“不敢当娘子如此夸赞。”

    白衣女子盈盈上前,冲南九一福,柔声道:“林儿见过郎君,适才不想惊扰了郎君的阡陌之雅,愿郎君恕罪,但不知此佳作唤着何名,请不吝赐教。”

    这是要索求全篇诗文,南九忙说这是别人的诗词,刚才不过有感而发。

    白衣女子似不信此言,一双美眸热切地盯着南九,等候他吟诵全文。

    绿衣女子冷哼一声,“深处险境,还有心诗文!”挤开南九,拉了白衣走到泉边。

    白衣女子淡淡一笑,坐到石头上,纤纤玉手撩了一下泉水,若无其事地问南九:“郎君,你口中的伊人是何人?”

    南九的咧嘴一笑,并不接这话头。

    绿衣女子冷脸盯着南九,轻呵道:“你还呆着作甚,莫不是要看女儿家洗漱?”

    南九耸耸肩,只得走开。

    那个自称林儿的白衣女子痴痴地看着南九的背影,自言自语道:“「衣带渐宽终不悔,为伊消得人憔悴!」,其中几多迷离,几多痴情,他到底是何人?”

    绿衣女子冷冰冰道:“你还是操心自己,哼,娘亲不杀你,我可没耐心,你还是不肯说到此有何目的?”

    林娘子收回目光,淡淡道:“奴家早说了,你又不信,何必又来问?”

    绿衣又问:“既然你们是朋友,为何她舍弃你?”

    “反正你们也不会杀了奴家,救与不救有何区别。”林娘子掬了一捧水,轻轻拍打面庞,说道:“好啦,你们送奴家到前方驿站便好,奴家自行离去。”

    绿衣白了她一眼,说道:“要去自己去,我可没功夫送。”

    林娘子回头笑道:“妹妹,那姐姐只有在叨扰几日了。”

    绿衣咬着银牙,恨恨道:“谁是你妹妹!”

    林娘子格格笑了一声,从香囊里掏了一方丝帕递过去。绿衣楞了片刻,抢了帕子坐到泉边洗漱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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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到山坡,黑子边上多了一头驴,行李边坐了一人在无聊地拔草,正是那个少年,柏良器不知何时居然也跟了上来。

    南九指着马

    踏关的方向,说道:“柏良器是吧,魏郡在那头。”

    柏良器扔掉手中的青草,嘟囔道:“俺晓得。”

    “那你跟着在下意欲何为?”

    柏良器说道:“没抓到雌雄双煞,俺不能回去。”

    “呵呵,那你去抓啊,怎么却坐在此地不走了?”

    柏良器的眼珠子转了几下,起身拱手道:“俺一人抓不住,俺看你武艺不弱,不如与俺一起如何?”

    南九看到自己的行李并未曾被翻开,完好如初,对这少年生出好意,笑道:“我就是雌雄双煞。”

    柏良器怔了一下,转而哈哈一笑:“哪能呢,呃,俺呢此次到太行山呢,呃,一则为了抓捕雌雄双煞,二则么,也想江湖仗剑,寻访高人拜师。呃,那个你晓得俺的意思不?”

    南九戏谑道:“你的意思是,我就是高人?”

    柏良器忙凑上来,说道:“当得,当得,还有那个蒙面的汉子亦当得。不过俺不喜欢他,此人虽说武艺了得,但却是个豪客。”

    南九懒得理会他,自顾去砍柴伐木,准备搭棚子。柏良器看了一阵,倒是自觉上来帮忙。不过他手中不闲着,嘴巴也不肯停歇,叽里呱啦说个没完,说蒙面人绑了自己,倒是人不坏,一日三餐供应及时。又说此番抓了雌雄双煞回去,定要让同伴好友看看。

    听他自言自语好半日,南九大概摸清此人的来历,原来他爹刚刚当了嘉获县县令,本来也是要带他一起去河内郡的,不过他嫌那里不好玩,就称病不能随行。

    过了一会,柏良器悄悄搡了一下南九,小声道:“喂,有两个小娘子呢。”

    回头看到刚刚泉边的两个美女,南九忙丢下手中的活计,拱手道:“二位有礼了。”

    林娘子喜道:“郎君这是要在此住下?”

    南九道:“在下见此地景致甚好,想在此逗留一晚。”

    林娘子看到柏良器,笑道:“还以为郎君孤身一人呢。”

    柏良器咧嘴一笑:“俺叫柏良器,是这位高人,呃,是他是的弟子。咳咳,两位娘子好漂亮啊。”

    南九的小脸一红,哪里有这般明火执仗夸赞女儿的,正要辩解不认得这个愣头青。

    林娘子浅浅一笑,问柏良器:“小郎君可是与尊师学的诗词歌赋?”

    柏良器的笑僵住了,讷讷道:“啊?这个,这个还不曾学过。”

    绿衣冷哼一声:“当师傅的不知礼数,当弟子的亦是孟浪。”说罢就拉林娘子往上走。

    柏良器怒道:“喂,你说清楚了,谁孟浪了?”

    南九叫苦不迭,忙拉住柏良器,要与绿衣赔罪,可是二人早已往密林而去。

    南九抱怨道:“此刻天色尚早,你速速离去。”心道,你江湖仗剑可以,千万莫耽误我:红尘贪恋。

    柏良器却笑道:“喂,你如此紧张,莫不是喜欢上那两位?哈哈,俺看那白衣娘子对你倒是有心,这绿衣么…咳咳。”说着跑去搭屋子去了。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上面密林里升起袅袅炊烟。南九二人也忙得差不多了,准备吃晚餐。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