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唐孤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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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子剑 第80章 困惑

    茗儿慌忙过来给南九上药,她努力表现镇定,含着泪水不慌不忙处理伤口。

    南九已然力竭,不过见黑石盲将废肉割掉之时脸上的痛苦,顿时又有了些信心。任凭铜铁之躯,只怕也是强弩之末了。

    黑石盲知道南九看到自己的软肋,若无其事地割掉最后一块废肉。

    “小贼,你去下面把我的马牵过来。”

    “你自己怎么不去啊。”

    黑石盲说着就要抓刀,不过牵动伤口,半边脸略略紧了一下,转而怒喝道:“你不去,就砍了这娘们。”

    “我去,我这就去。”

    南九装着惶恐,却更加有底,朝茗儿微微点头。依着现在的情形看,黑石盲同意停手,可能因为伤势,现在让自己去牵马过来,是要继续疗伤;也可能是自己的胡说八道真起了些作用。

    好不容易找到黑石盲的马,后面的背囊装得挺紧。南九在背囊里面摸索一番,摸到几个瓶子。不知道哪个是治疗创伤的,算了,干脆每瓶都加点老古的料吧。

    他又摸到几个凉手的物件,扁圆的样子,掂量了一下,挺重的,好像是黄金。又在侧袋里摸了摸,那里装了好多通宝。这些东西加起来少说得百来斤,难怪黑石盲追不上自己的。

    南九牵马回到火堆边,茗儿被使唤着给黑石盲倒酒、切肉。南九暗骂:一会看你怎么死。

    黑石盲起身走到马儿边上,伸手在背囊里摸索了片刻,掏出一个细长瓶子,接着又掏出一个矮瓶子。他走回来坐下,打开两个瓶子闻了闻,然后递给茗儿那个矮瓶子,示意她为自己上药。

    南九心里一松,他没有闻出老古的麻药。

    茗儿有些迟疑,瞥了南九一眼,不动声色地给黑石盲上药。

    黑石盲打开细长瓶子,往嘴巴里倒了些东西,又和着酒吞了下去。不一会,扭动脖子好似僵尸复活一般咕噜几下,废了的右手又能小小地活动了。

    南九十分诧异,难道黑石盲就是靠这个药保持战斗力的?

    黑石盲吃下猛药恢复些力气,口气也足了,呵道:“小贼,说说你是如何认识那个女娃的。”

    南九不知道这麻药效果怎么样,何时有药效,只有与黑石盲虚与委蛇。

    “哎,说来话长,真是一言难尽呐…”

    黑石盲没有那么好心情听戏文,瞪起牛眼怒骂。

    “别他妈的啰啰嗦嗦,快说。”

    南九低头轻声叹道,捡起一根干树枝,在地上画着圈圈。

    “有一次吧,我在路上见了一个漂亮的姑娘。忍不住多看了她一眼,人潮人海中,我就多看了那么一眼,然后就彻底的…”

    “再他娘的啰啰嗦嗦,小心砍了你。”

    情绪刚刚到位,就这么被生生打断,泥菩萨也有三份脾性的。南九也怒了,摔下树枝走开。

    “你到底听还是不听,以为我怕你啊。”

    “不知死活的小贼。”黑石盲抓起刀朝南九冲上来。

    二人又斗到一起,黑石盲开始的几刀的确很有劲道,后来越打越慢,力气也慢慢不济了。

    南九不知他的底细,小心躲闪,并不与他硬碰硬。几招下来,南九卖了个破绽,突然使出一招横扫千军,将黑石盲的刀打飞出去。接着又是一招倒挑黑龙,枪尖直透他的左肩。追上前将其踢倒在地,枪指咽喉。

    黑石盲这才察觉再次上当,歇斯底里地怒吼。

    “卑鄙的小贼,你换了俺的神药!”

    “那又怎么样,你那个疗伤的药,我也给你换了。”

    “呜呜,卑鄙的唐人,卑鄙的小贼!长生天会惩罚你的。”黑石盲一边被绑着,一边哭着喋骂不休。

    南九绑好黑石盲,又找麻布套住他的脑袋,塞住他那喋骂不休的臭嘴。觉得还是不放心,让茗儿做了一个跟崔七郎一样的陷阱。只是目标是黑石盲自己,只要他试图挣脱绳索,机关就开启,下场可想而知。

    黑石盲终于安静了,也不敢挣脱过猛,担心机关掉下来砸穿自己的脑袋,变成刺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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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秋之际的雨,说来就来。很快暴雨袭来,淋灭了火堆,外面一片漆黑。一番折腾下来,南九已经浑身无力,沉沉睡去。

    睡梦中,他好似又回到了前世。宿舍里,陈sir搂着宋惠坐在床边你侬我侬。章九僙与胖子两个好似不觉得当了半日电灯泡,一旁斗嘴寻开心。

    章九僙得意道:「胖子,再过两个月,你我各奔南北,到时候千万不要想我啊。」

    胖子不屑道:「切,当自己是咔哇奇了。」不过想到即将分别,他感叹道:「哎呀,我们三个怎么都凑不到一起呢。我留在bj,你去了gz,陈sir又去了sh,往后喝酒都找不到人。」

    章九僙笑道:「哈哈,这样不更好,三点一线,以后去哪个城市都有点。不过呢,你放心,只要你用了我们公司的产品,就可以「自由自在,畅想世界」了,说不定也有醉酒的效果。」

    「一边去,不过让你去实习而已,犯得着到处给他们做广告?怕是三个月没到就被人赶了回来。」

    「得了,得了,我比不得你啊,哼,居然还有个这么利害的亲戚。喂,我说徐主任,到时候街道盖章之类的事情你可得费心了。」

    胖子过去掐住章九僙的脖子,笑骂道:「还说,想死了是不是?」

    二人正闹着,这时门外进来一个女孩子,是胡嘉迎。她推开胖子,一头扑到章九僙的怀里,粉拳打了几下,娇嗔道:「你写给人家的歌,怎么放到广播里唱啊,也不提前告诉人家一声,害得全院的同学都在笑话我,都喊我咖啡娘子呢。」

    胖子赶紧做了个恶心的样子,躲开二人,肉麻道:「提前告诉你还算是惊喜吗。」

    宋惠甚是好奇,问是什么歌。胡嘉迎一脸委屈,他说是「无名歌」。

    宋惠装着威胁的模样,问章九僙:「大师,你这样用一首没有名字的歌,就想把我们胡嘉迎骗到手,不行,快说名字叫什么。」

    章九僙挠挠头,说忘记了。

    胖子不在乎道:「哎呀,名字随便从歌词里面拉一个,不是一大把嘛。对了,反正马上要毕业

    了,我看你们两对干脆领证算了。」

    陈sir笑道:「大师,我们一起办婚礼吧。还就去阴山怎么样,顺便把蜜月也过了。」

    章九僙说听胡嘉迎的。

    宋惠笑盈盈道:「狐狸你就别装了,快把婚纱照拿出来给我们看看。」

    几人上前围住胡嘉迎,去翻她手机,果然见到章九僙与胡嘉迎的婚纱照。

    胖子看了一会,歪到床上:「哎,我说大师,你这照片照的有问题啊,感觉你怪怪的。」

    胡嘉骂他,死胖子,能说点好话吗?宋惠打趣道:「胖子,你什么时候也找一个,要不我也帮你介绍。」

    胡嘉迎朝宋惠诡秘一笑:「对了,二班的不是…」宋惠会意,说怕是人家看不上胖子呢。

    胖子受了奚落,一旁嘟囔:「我才不稀罕呢,你们两个啊,都一个一个的入了牢笼,只有俺山人自在悠闲。」说罢躺回床上悠闲地哼着小曲。

    看着眼前熟悉而有陌生的场景,一旁的南九完全成了陌生人,眼泪不自不觉流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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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日,天已大亮,鸟儿在树上欢快地叫着,林中的小草好似突然张高了不少,青葱之中偶尔探出几朵不知名的花。南九靠在树上呼吸新鲜空气,一夜休息,觉得神清气爽,好似重生一般,

    茗儿从小山泉打来清水,小心地给他洗净伤口。箭射得很干脆,伤口没有留下其他东西。昨夜没有发热,看来伤口没有感染。

    茗儿又采了新鲜草药换上,等抹开药渣,她惊讶不已,昨日南九的胸口被透出好大一个窟窿,今日居然愈合了许多。

    南九也暗自神奇,隐隐察觉这些与印记有关。

    黑石盲还如昨夜的样子绑在那里,只是一双仇恨的眼睛直愣愣盯着这边。南九心下骇然,猛然察觉异常,忙护了茗儿在身后,拿起长枪上前查探。

    机关已经被破坏,麻袋被扔到边上草丛上。黑石盲一双通红的牛眼睁得更大,嗓子已经哑了,只能对仇人发出嘶噎的叫喊。

    沿着四周探查一番,暴雨下了一夜,早已没有任何踪迹可寻。回到屁护所,黑石盲的马和刀还在。想到昨夜死睡,对此一无所知,南九登觉一阵恶寒。

    到底是什么人这么变态,让人感觉如此恐怖!

    本来想休息一两日,就转回黎阳与张巡他们碰头,现在看来要改变计划了。

    慢慢冷静下来,细细整理前前后后发生的事情。从种种迹象分析,结合燕三哥的话,南九怀疑这事与阿兄要办的事情脱不了干系。

    张巡他们现在没有危险,也不必急着去黎阳。南九准备继续往山里跑,看看神秘人到底是何方神圣。

    当下与茗儿商量了一下,决定穿过太行山去潞州。反正昨夜那人要杀自己,易如反掌,现在不必躲躲藏藏的了。

    机关也没必有布了,二人就在山口处住下来养伤。南九的伤恢复得很快,可是茗儿坚持不让他动弹,怕又是牵动伤口。每日都是猎来食物,烤好了喂他吃。南九也乐得如此快活,任由茗儿摆布。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