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唐孤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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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子剑 第16章 又来祸事

    章九僙惶恐一夜,左右猜测昨夜神秘人的身份,若这人是凯特或其一伙的,应该通过南九离奇之事早就察觉自己了,看来是凯特她们的可能性很小。

    但是那两团红光怎么解释呢?

    鬼神之说,章九僙自然不信,费特能用二指将自己传送过来,世间定然有不为人所知的神奇科技,保不齐这也是一个穿越者,而且还带了更高的文明。

    突然他的脑中闪过一个念头,这人在此时此地出现,难不成就是费特要自己寻着之人?是了,自己与那个假宋惠厮混之事,费特都能知晓,神秘人如何会察觉不到自己呢。而且此事已经过了快一个月了,他还逗留在此地,不来杀自己,肯定就是等机会与自己相见。

    想到这里,章九僙又魂归南九,不安稍稍放下,不知不觉睡了过去。

    第二日一早,二婶把南九从塌上揪起来,黑着脸问他,昨夜是不是和喇子他们一起去了双林村。

    南九看到躲在二婶身后的小妹给自己打手势,忙说不知此事。

    二婶冷笑道,一早菊香爹跑到喇子家门口骂街,说要退婚。村邻好说歹说,才把老头劝走,此刻喇子娘正气倒在塌上。

    二婶又狠狠拧住他的耳朵,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恨恨道:“你还是早些随你阿兄去罢,奴家也管不了你了。”说着眼泪就要下来。

    南九慌了,忙道:“二婶,我知错了,你莫赶我走。”

    二婶看着南九这副乖巧模样,又生不出气,无奈摇头:“二婶知道你与喇子交好,若打打架帮他出头也就罢了,但是昨夜你不但不劝阻二人私会,还与水强为其把风。你就没想过喇子、菊香二人的声誉?即便二人往后成婚,此事还是会让人当着笑话说一辈子,还有他们子女亦是要遭人讥讽。”

    礼字当头,是做人的根本!喇子与菊香已经通了婚书,更要严守礼法,成亲之前不能再私下见面。南九何曾顾及这些,思维习惯还停在后世。转而明白为何二婶坚持不肯让裴道长为其做道场,若让人知晓自己曾经被鬼附身过,谁还敢与他交往?

    南九虽说无奈这些规矩,但是亦不得不低头认错。这番话虽是教训南九,听在惠娘耳里,心中却是万分难受,紧紧低垂脑袋,恨不得钻地缝逃了。

    二婶好似看出小妹的异样,缓和语气道:“此事就算了,往后好生记得,行事要再三思虑,不能冲动,更要顾及朋友,你可明白了。”

    正在南九虚心受教时,门外传来水强的声音,“九叔,不好了,不好了。”

    定是菊香的爹打上门了,南九哎呦一声,捂住胸口躺回床榻装病。惠娘也是没了主意,跟着盖了薄被在他身上。

    二婶看着二人如此,轻叹一声:“躲有何用,还不随奴家去与人家赔礼道歉

    。”

    很快,水强气喘吁吁跑进来,紧张道:“九叔,不好了。下塘村刘家铁铺被查封了,说他私铸通宝犯事了,县里的不良人正押着他往这里赶,要到你家追查赃物呢。”

    南九呆愣片刻,忽然一骨碌爬起来,忙从柜子里翻出小木箱子塞到水强手中,嘱咐道:“你快些带回去藏好,千万记住了不可让人知晓这东西。”

    昨夜的那神秘人让他心有余悸,虽说判断这人是友非敌的可能性很大,但是也不能大意,若这人是敌人,通过这些东西发现自己,指不定会如何对付自己与…

    南九不敢想下去,打发水强快走。

    二婶自然不晓得南九的心思,喊住水强,问道:“他们追查私铸通宝之事,你如何晓得的?”

    “菊香爹打到喇子家,俺娘赶俺去码头。刚刚到下塘村就看到几个不良人抓了刘大,俺就回来报信了。”

    二婶赞许地点点头,吩咐道:“回去把东西藏好,千万莫让人察觉。你娘亲若问你何故回来,就说二婆要押你去双林村赔礼道歉。”

    水强重重点头,提了小木箱走了。

    二婶回头安抚紧张不安的南九,冷静道:“九哥儿,莫急,二婶自然不信此事。你与小妹好生把屋里收拾干净,万事有二婶!”说罢出门而去。

    南九与惠娘反复检查屋内是否有遗落的小铜丝,还好南九做东西之时生怕旁人知晓,把多余的短铜丝等物件都收好扔到河沟去了。再三确认一番,不安稍稍平息下来,二人耐心等待接下来的风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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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很快一队皂衣半臂闯到了家中,为首一黑袍汉子,正是何永何都捕;后面跟着一瘸一拐的曹四,看样子甚是洋洋得意;随后就是五花大绑的刘大。

    南九下意识地将惠娘推到自己身后,问道:“你们是何人?”

    何永冷笑一声,大摇大摆进到屋子当众。

    曹四恶狠狠地瞥了南九一眼,凑到何永耳边小声道:“何都捕,就是这人。”

    何永嗯了一声,大手一挥,不良人如狼似虎,在南九家中四下搜寻。

    很快小屋被翻得乱七八糟,南九虽说心里不爽,但还是知晓分寸,不敢随意出手阻拦。

    何永负手走到刘大跟前,淡淡道:“你看仔细了,哪个让你毁钱炼器的?”

    刘大看了南九一眼,垂头不语。

    南九甚是奇怪,不是说自己与刘大合谋私铸通宝么,怎么又成了毁钱炼器?

    曹四蹦出来,指着南九叫道:“何都捕,就是此人。俺亲眼见到南九把一个铜碗交到刘大手中,刘大回去后,毁了好多通宝。”

    何都捕从不良人手中拿过一只铜碗,沉声道:“南九,你可认得此物?”

    南九接

    了铜碗来看,认出正是自己给刘大用来打造铜丝用的那只。转而他明白了,刘大定然稀罕这只铜碗,就留了下来,另外融化通宝打造铜丝,被人告发。

    “怎么,不行吗?”私铸通宝不管哪朝哪代都是大罪,这点常识南九自然晓得,只是不解,反着来也有罪?

    屋内众人鄂然,都说这南九受伤之后痴痴傻傻,莫非传言不假?

    何都捕冷冷一笑,踱步到书案拿起一本书,若无其事地翻看起来。

    “《道德经》,不错,可以当半年牢狱。南九,朝廷半年前早有敕令:严禁毁钱造器,违者以盗铸铜钱罪论。现在你可晓得了?”

    几片叶子被翻掉,飘落在地,南九忙上去捡,刚刚弯腰取了叶子在手,背部被人狠狠砸了一下。立刻几个不良人拔出横刀架在南九的脖子上。

    惠娘惊呼一声,忙抱住南九,用娇弱的身子护住南九。

    南九忍住酸疼,小心收好叶子,沉声道:“什么毁钱造器,毁钱是刘大的事,与我何干?”

    何永看见惠娘,眼中闪过一丝绿光,若无其事地挥退不良人,又拿了一本书看起来。

    “刘大,毁钱之事是你自己所为?”

    刘大吓得一哆嗦,结结巴巴道:“是,是这南九郎,让,让俺毁钱的。说若造了好铜丝就许俺这只铜碗…”

    南九气愤之极,指着何大怒道:“俺以为你不过贪些小便宜,想不到竟然如此歹毒。”

    刘大愧疚,低头不语。

    一旁的曹四得意道:“南九,俺劝你还是乖乖认罪。”

    南九大概看出些门道了,原来这家伙一直不曾忘记去年的过节,那日不过假意讨好自己,背地里给自己挖坑。唉,只恨自己太过大意,轻信旁人。

    这时几个不良人从二婶屋子里搜来那些铜碗铜杯,还有一面八卦铜镜,什么铜丝之类的却一无所获。

    曹四不敢相信一下子冒出这么多铜碗铜杯,慌忙去验看真伪,很快他傻眼了,这些铜器底部的铭文大致相同,都是雷大匠四十年前所作。刘大招供说这铜碗是正品无疑,曾经在方家见过一件,被视为珍宝收藏起来。如此说来,岂不是天降横财!顿时抑制不住心头狂喜,凑到何都捕耳边小声说此事。

    何都捕手中的书掉落在地,忽然转身对南九呵斥道:“来人,绑了这大胆贼子。这些铜器是物证,统统带回去!”

    几个不良人提着绳索要上来捆人,曹四的脸几乎要笑得变形,不顾嫌疑抢了一块床单,将铜器一股脑扫入包裹中。

    此时南九再也不能忍了,这些可是二婶留了多年的东西,这伙人竟然如此卑鄙要夺了去,当下不顾二婶的嘱咐,就要上去阻拦。

    这时门外一个声音道:“慢着!”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