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梦魇
也许是过分疲惫的原因，也许是药效发挥作用的原因，那一晚张一帆昏昏沉沉地睡了十二个小时，第二天早上开会他都没有参加。
张一帆感觉自己被一块巨大的石头沉沉地压在了一个很深的坑里，他想翻身，却感觉浑身无力，只要稍微动弹一下，他的脖子、肩膀、后背、胳膊、大腿都争先抢后地疼痛起来。
刚开始，张一帆觉得自己一定被扔在了荒山野外，呼啸的北风从他的身上吹过，他冷的浑身颤抖。他下意识地想裹紧被子，发现他的周围除了稀稀疏疏的荒草，没有一点能够取暖的东西。
张一帆有些心灰意冷，他害怕自己会被冻死在这里，路过的狼群和觅食的老虎会将他的尸体碎尸万段，到最后，除了山坡上留下一堆晶莹剔透的白骨，连一丝生命的气息都找不到了。
“怎么办？”张一帆想到父母将失去儿子，刘莉将失去丈夫，芊芊将失去父亲，想到家人因为找不到他而变得焦虑和慌乱，一种苦涩的感觉从他的心底渐渐地漫延到他的嗓子眼，又沿着上颚一直爬进了他的鼻腔里，然后像火苗一样串进了他的眼睛里，最后变成了酸楚的泪水从眼角流了出来。
就在张一帆无可奈何地躺在冰冷的山坡上等死的时候，突然一个模糊的影子悄悄地走到了他的身边，脱下自己的衣衫盖在了他的身上。
张一帆觉得温暖极了，从来没有像这一刻一样幸福过。他睁开眼睛，努力地想辨认出影子的形象，影子却迅速地转过身，“咻”地一下不见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张一帆突然从一堆麦秆中爬了出了，他闻到了浓烈的烟味，刚刚站起来，就看到离自己不到十米的地方燃烧着熊熊火焰，一堆又一堆的柴草被肆虐的大火吞进了嘴了。
火越来越大，火焰的热量朝着张一帆迅猛地逼近，他感觉到非常热，豆大的汗珠顺着他的脸颊一颗接一颗地滚了下来。张一帆想逃跑，可是用尽了全身力气，他才发现他的两只脚被死死地绑在了一个水泥桩子上。又一次，除了等死，他无能为力了。
张一帆期待着那个影子的再度降临，心里不由自主地祈祷着：“好心的神仙，既然你已经救了我一次，求求你再救我一次吧！”
“一帆，我不是神仙。”张一帆虔诚的祈祷似乎真的感动了上天，影子终于出现了，可是他却说他不是神仙。
“你不是神仙？那你是谁？”张一帆惊愕地问道。
“我是秦羽呀，你不认识我啦？”秦羽说着伸出舌头调皮地笑了一下。
“秦羽？你怎么在这儿？”
“我听见你喊救命，就跑来救你了啊！”
“秦羽，你能不能先绑我解开脚下的绳子？火马上就要烧过来了。”张一帆的眼睛已经装满了熊熊燃烧的火焰，那壮观的火焰让他惊恐万分。
“好，你别动！”秦羽说着蹲在张一帆脚下开始解绳子，可绳子是用铁丝做成的，赤手空拳的秦羽根本解不开。
“怎么办？我解不开。”秦羽开始变得垂头丧气。
“秦羽，别着急，你看看周围有没有石头之类的东西。”
秦羽急的像热锅上的蚂蚁，一边跑一边捡起各种东西试图解开绳子。可是她捡到的只有树枝、土块、干草、玻璃碎片、塑料盒子，不管哪一种东西都无法解开像咒语一样捆绑在张一帆脚上的绳子。
“一帆，怎么办？火已经烧过来了。”秦羽扔掉手中的树枝，站在原地哭了起来。
火焰像万马奔腾的军队，浓烟滚滚地朝着张一帆和秦羽逼近，他俩感觉自己马上就要被火焰烧焦了，融化了。
“死就死吧！”张一帆像赶赴沙场的壮士一样，突然间充满了万丈豪情。他安慰自己：“死有什么可怕，二十年后又是一条好汉。”
一束火苗张牙舞爪地朝着张一帆英俊帅气的脸庞扑了过来，在那千钧一发的时刻，张一帆紧紧地闭上了眼睛。
“砰”地一声，张一帆被疯狂的火苗撞倒在了地上，他感觉自己的身体慢慢地凉了下来。
“难道这就是死亡的滋味吗？一个人不管以哪种方式死去，就算在火焰里化成灰烬，原来身体依然会越来越凉。”张一帆平静地感受着死亡的滋味，在临终前的最后一瞬间，他总结出了一个伟大的结论——死亡是冰冷的。如果仅仅是因为身体的温度逐渐下降就算死去的话，那么，死并非是一件可怕的事情。
“一帆，快跑！”正当张一帆沉醉在对死亡的幻想中飘飘然的时候，秦羽突然冲着他大声喊了起来。
张一帆一惊，才记起秦羽还在自己身边，连忙睁开眼睛从地上爬了起来。可是，他看到浑身散发着火焰的秦羽，正站在大火中冲着他安详地微笑，那种笑容就像是从天而降的仙女，路过人间，不经意间洒落的花瓣，轻柔，缥缈，超脱。
“秦羽——，我来救你！”
“你快跑吧！我已经帮你把脚上的绳子解开了。”秦羽说着，在火焰中幻化成一堆五颜六色的花瓣，一阵微风吹来，花瓣随风飞舞起来，像一场彩色的大雪，沸沸扬扬地从天空中飘了下来。
“秦羽——，秦羽——。”看着秦羽在自己的眼前死去，张一帆的胸口像被锤子砸开了一个大坑，隐藏在里面的懊恼、悔恨、痛苦、绝望统统流了出来。他第一次感觉到撕心裂肺的疼痛，正是这种疼痛把他从无休无止的梦境中拽了出来。
张一帆感觉自己被一块巨大的石头沉沉地压在了一个很深的坑里，他想翻身，却感觉浑身无力，只要稍微动弹一下，他的脖子、肩膀、后背、胳膊、大腿都争先抢后地疼痛起来。
刚开始，张一帆觉得自己一定被扔在了荒山野外，呼啸的北风从他的身上吹过，他冷的浑身颤抖。他下意识地想裹紧被子，发现他的周围除了稀稀疏疏的荒草，没有一点能够取暖的东西。
张一帆有些心灰意冷，他害怕自己会被冻死在这里，路过的狼群和觅食的老虎会将他的尸体碎尸万段，到最后，除了山坡上留下一堆晶莹剔透的白骨，连一丝生命的气息都找不到了。
“怎么办？”张一帆想到父母将失去儿子，刘莉将失去丈夫，芊芊将失去父亲，想到家人因为找不到他而变得焦虑和慌乱，一种苦涩的感觉从他的心底渐渐地漫延到他的嗓子眼，又沿着上颚一直爬进了他的鼻腔里，然后像火苗一样串进了他的眼睛里，最后变成了酸楚的泪水从眼角流了出来。
就在张一帆无可奈何地躺在冰冷的山坡上等死的时候，突然一个模糊的影子悄悄地走到了他的身边，脱下自己的衣衫盖在了他的身上。
张一帆觉得温暖极了，从来没有像这一刻一样幸福过。他睁开眼睛，努力地想辨认出影子的形象，影子却迅速地转过身，“咻”地一下不见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张一帆突然从一堆麦秆中爬了出了，他闻到了浓烈的烟味，刚刚站起来，就看到离自己不到十米的地方燃烧着熊熊火焰，一堆又一堆的柴草被肆虐的大火吞进了嘴了。
火越来越大，火焰的热量朝着张一帆迅猛地逼近，他感觉到非常热，豆大的汗珠顺着他的脸颊一颗接一颗地滚了下来。张一帆想逃跑，可是用尽了全身力气，他才发现他的两只脚被死死地绑在了一个水泥桩子上。又一次，除了等死，他无能为力了。
张一帆期待着那个影子的再度降临，心里不由自主地祈祷着：“好心的神仙，既然你已经救了我一次，求求你再救我一次吧！”
“一帆，我不是神仙。”张一帆虔诚的祈祷似乎真的感动了上天，影子终于出现了，可是他却说他不是神仙。
“你不是神仙？那你是谁？”张一帆惊愕地问道。
“我是秦羽呀，你不认识我啦？”秦羽说着伸出舌头调皮地笑了一下。
“秦羽？你怎么在这儿？”
“我听见你喊救命，就跑来救你了啊！”
“秦羽，你能不能先绑我解开脚下的绳子？火马上就要烧过来了。”张一帆的眼睛已经装满了熊熊燃烧的火焰，那壮观的火焰让他惊恐万分。
“好，你别动！”秦羽说着蹲在张一帆脚下开始解绳子，可绳子是用铁丝做成的，赤手空拳的秦羽根本解不开。
“怎么办？我解不开。”秦羽开始变得垂头丧气。
“秦羽，别着急，你看看周围有没有石头之类的东西。”
秦羽急的像热锅上的蚂蚁，一边跑一边捡起各种东西试图解开绳子。可是她捡到的只有树枝、土块、干草、玻璃碎片、塑料盒子，不管哪一种东西都无法解开像咒语一样捆绑在张一帆脚上的绳子。
“一帆，怎么办？火已经烧过来了。”秦羽扔掉手中的树枝，站在原地哭了起来。
火焰像万马奔腾的军队，浓烟滚滚地朝着张一帆和秦羽逼近，他俩感觉自己马上就要被火焰烧焦了，融化了。
“死就死吧！”张一帆像赶赴沙场的壮士一样，突然间充满了万丈豪情。他安慰自己：“死有什么可怕，二十年后又是一条好汉。”
一束火苗张牙舞爪地朝着张一帆英俊帅气的脸庞扑了过来，在那千钧一发的时刻，张一帆紧紧地闭上了眼睛。
“砰”地一声，张一帆被疯狂的火苗撞倒在了地上，他感觉自己的身体慢慢地凉了下来。
“难道这就是死亡的滋味吗？一个人不管以哪种方式死去，就算在火焰里化成灰烬，原来身体依然会越来越凉。”张一帆平静地感受着死亡的滋味，在临终前的最后一瞬间，他总结出了一个伟大的结论——死亡是冰冷的。如果仅仅是因为身体的温度逐渐下降就算死去的话，那么，死并非是一件可怕的事情。
“一帆，快跑！”正当张一帆沉醉在对死亡的幻想中飘飘然的时候，秦羽突然冲着他大声喊了起来。
张一帆一惊，才记起秦羽还在自己身边，连忙睁开眼睛从地上爬了起来。可是，他看到浑身散发着火焰的秦羽，正站在大火中冲着他安详地微笑，那种笑容就像是从天而降的仙女，路过人间，不经意间洒落的花瓣，轻柔，缥缈，超脱。
“秦羽——，我来救你！”
“你快跑吧！我已经帮你把脚上的绳子解开了。”秦羽说着，在火焰中幻化成一堆五颜六色的花瓣，一阵微风吹来，花瓣随风飞舞起来，像一场彩色的大雪，沸沸扬扬地从天空中飘了下来。
“秦羽——，秦羽——。”看着秦羽在自己的眼前死去，张一帆的胸口像被锤子砸开了一个大坑，隐藏在里面的懊恼、悔恨、痛苦、绝望统统流了出来。他第一次感觉到撕心裂肺的疼痛，正是这种疼痛把他从无休无止的梦境中拽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