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天生启玄
他强忍着吃了那碗浆糊。然后出了门。
雯雯没有问他去哪里，她并不感兴趣他要去做的事，只是甜甜笑着叮嘱他说，中午早点回家，我熬八宝粥，多加红枣，给你补补气血。
他回头看着门口屋内那双欣喜期盼的眼神，不由得毛骨悚然，她现在的心思和热情似乎都投入到了那本《黄阿婆厨房秘诀》上，学着做饮食里面去了。
但她明明最不需要的就是吃其他东西呀，不是只有喝自己的血才能解决她的饥渴么？
难道她是想把自己养得气血充足，下次好多喝些？
他瞬间想明白了，这个可怕的雌性生物。
萧月亮中午自然没有回去，早上可以把面煮成粥，中午她会把粥做成什么样？
他有些担心，自己会补不了身子，反而吃坏了肚子。
到凡界十六年，在前去苏府赴宴之前，他虽从未沾染过人间烟火，但却见识过不少人间佳肴美味的模样应该如何。
执剑宗极有名的寒泉宴，长风殿的朝仙会，甚至西皇宫的国宴，他都曾作为座上贵宾参加过，当然，他并没有动筷子。
他缓步去了街上，问了几处街坊，找到了苏冷家。
到了他才知道，苏冷并没有家，所谓的苏冷家，其实便是他寄身的那户苏屠夫的肉铺。
店里很多小镇上的居民在买肉。
苏屠夫四十多岁，是个鳏夫，很胖，一双眼睛大得像铜铃，眼神锋利得又像屠刀，本来应当凶神恶煞的面孔，但他却时常笑脸待人。
萧月亮到他铺子上时，正好撞到他收拾着东西准备出门，胖子笑着问萧月亮要买些什么，少年指了指那边正拿着割刀给客人割肉的苏冷。
“找他。”
屠夫堆着笑，指着一边的凳子道：“你坐这里等，他正在忙，早上，刚开集，客人多。”
萧月亮点头坐下。
那边苏冷看了这边一眼，点头打个招呼，并没有过来。
“我出去了，过两天才回来，记得把肉卖完，天气热，别剩着又臭了，圈里那两头猪，如果苏家酒楼没有预订，明天就别全杀了，一天杀一头足够了，宁愿少卖些也别剩下，这几天的天气，大意不得。”
苏屠夫认真吩咐，萧月亮注意到，他对苏冷说话时，没有笑，露出了他凶神恶煞的本来面目。
苏冷应一声知道，一丝不苟的模样。
等到快到晌午时分，客人终于散尽，案板上只剩下了些大棒骨，少年终于坐下，长舒口气。提起角落的茶壶，却发现已经没水了。
“早上家里没茶喝，你这茶好喝，实在不好意思。”
萧月亮笑着抱歉。
“昨天你那个丫鬟来店铺找过我，但却没说什么就走了，我猜今天你来找我不会只是为了喝茶。”
苏冷失笑，毫不避讳的把萧月亮面前茶杯里剩下的大半杯一口喝尽。
喝完他长长吁气，如释重负的模样，然后拿起旁边的毛巾擦拭手上的油脂和血迹。
“苏漠呢？”萧月亮问。
“原来你是来找他的。他早上出去捡蝉壳去了，已经中午，应该马上就回来了。”
“捡蝉壳干什么？”
“蝉壳可以入药，医馆的萧老医生要收购。”
“这么小的孩子就知道挣钱了。”
萧月亮若有所思。
“他九岁了啊。”
苏冷说这话时，目光望向门外长街，小镇的街道并不怎么宽，青石铺地，烈阳高照，人也渐渐稀少了。
“刚才那是老板达叔。不是我爹。”苏冷忽然解释道。
“我知道。”
“你怎么知道？”
“我早上过来的时候问过那边街口的香油铺老板你家在哪里，他说起过。”
“那么你该知道我和苏漠是无父无母的孤儿。”
“我甚至都不知道自己有没有父母。”
萧月亮不明白苏冷为什么要对他解释这件事，他对此其实毫不关心，但苏冷说这话时，他却察觉到了对方语气里的尴尬，虽然很少。
苏冷不解的看着萧月亮：“是人都有的，你怎么可能没有。”
“苏漠回来了。”萧月亮看着门外道。
苏冷诧异，萧月亮竟然比自己更先留意到自己弟弟回家，他一直都在留心苏漠？
苏漠自然也很诧异，抬头看到店铺的第一眼就见到萧月亮坐在店里带着笑看着自己进屋，似乎他就一直在那里等自己。
那一瞬间他忽然觉得有些尴尬窘迫。
“萧哥哥？你是因为昨晚上的事来找我们？”苏漠的语气里带着犯错后的愧疚，他以为萧月亮发现了昨晚他和哥哥苏冷去他家院子外偷窥了他。
“昨晚什么事？”萧月亮不明所以。
苏冷赶紧对苏漠暗暗摇头示意，不要胡说。然后解释道：“他是说，昨晚月亮河里出现了怪象。”
苏漠很聪明，接话道：“没错，你不知道么？我以为你也看见了，河水里有一条硕大的黑影，就像传说里的魔种蛟龙！”
萧月亮一脸疑惑，凝眉细思，然后问道：“魔种蛟龙？果真？还有谁看见了？”
苏漠仰着小脸，用发誓的眼神强调到：“我从不说谎！可是只有我看见了，我让我哥哥看的时候，那黑影好像被我的叫声吓到躲起来了。”
苏冷道：“我没看见苏漠所说的那像蛟龙一样的黑影，但却看到桥侧悬挂着的黑铁锁链仿佛凭空被什么东西撞得颤动了一下。你该知道，即使是风，也很难吹动那古桥上的巨大锁链。”
萧月亮道：“没错，那黑铁链是当年九州魔道蛟鸣山的魔族入侵落月大陆时，执剑宗的时任掌门修名真人锻造出来束缚蛟龙的困魔锁，战役胜利后返回西峰，又适逢有恶妖趁着魔族入侵的混乱而为祸人间，当时修名真人在这小镇上亲手除掉了一条从西峰险岭里沿着河水而来的蟒妖，为防再有妖物沿着河水循找村落，便将那困魔锁挂在了桥上，阻止恶妖。”
“所以说，昨晚那锁链摇晃，确实是被什么妖怪触碰到了？”苏冷瞪大了眼，难以置信的表情。
“那月亮河里的是蛟龙还是蟒妖？”苏漠好奇追问。
“蛟龙不可能会出现在西峰的，甚至是整个落月大陆都不可能，魔族从未上到过大陆来，至于你昨晚看到的黑影无论是什么，不出我所料，三日内，执剑宗必定会有人来处理。果真有妖物出现在凡世小镇为祸的话，剑宗一定会首先察觉到。”
苏漠咂吧咂吧嘴，感觉有些惊恐，但一想到几天内会有执剑宗的剑师来小镇除妖，又不觉的感到兴奋，他这么大，除了每隔几年会看到负剑的剑宗门人来小镇收徒外，从未见过修行者施展神通时是何场面。
他放下手里的两只竹篮，提起茶壶想倒水喝。
“没水了，去烧水吧。”苏冷道。
苏漠进了后院。
萧月亮揭开那两只竹篮，一只篮子里是蝉壳，一只篮子里是一堆爬动着的未脱壳的幼蝉。
“这些蝉还是活得，抓回来干什么？”萧月亮乍然看到同类，有些莫名的亲切感。
“吃呀，油炸金蝉，很好吃的，你没吃过吧，中午留下来一起吃吧。”苏冷说。
萧月亮听得背脊发凉，心想自己幸好不是落
入凡界的普通金蝉，否则遇上了这两兄弟，免不了被油炸吃了的下场。
“我去找苏漠。”他说。
萧月亮进去时，苏漠正在后院的水井旁提着小木桶从水井里打水。
“今下午本来准备和哥哥去河里抓鱼的，听你这么一说，加上昨晚我看见的那一幕，都不敢去了。”
“其实只要你足够强大，便没有你不能去的地方，你想想，如果你像西峰里执剑宗那些能御剑破空，挥剑断虹，斩剑屠妖的剑师一样，还会怕那河水里的怪物吗？”萧月亮说得意味深长，颇有引诱的意思，但苏漠尚且年幼，丝毫听不出他的用意何在。
“你是说做一个修行者吧？苏小牛说，今年秋天剑宗来镇上选弟子，他爹爹会送他去试一试。”苏漠成功的被萧月亮的话引入了修行的话题。
“你不想去试一试？”他问。
“我哥去，我才去。”
说着时，九岁的小男孩已经把小木桶从水井里提了上来。
“我来帮你测试一下好不好？”萧月亮忽然提议。
“测试什么？”苏漠瞪大了眼睛问。
“我以前在云岭黑铁军里时，队长是个修行者，他曾在执剑宗外门四海筑待过两年，他说剑宗四海筑的外门弟子每天必须练习抱水桶静站一个时辰。我们先来试一试，你能抱这水桶多久，看看你有不有进入外门的资质。”
“一个时辰？那么久？我肯定抱不到那么久的。”
小男孩大声的道，目瞪口呆，一脸不自信，但说着时，双手已经尝试着抱起了地上的水桶。
“你闭上眼睛，放平呼吸，脑袋里只想一件事，除了你抱着的水桶之外的任何事。”萧月亮指导他。
“想什么呢？我现在就想烧水喝茶。”苏漠闭眼道。
“就想想你闭眼时，心里的天地是何模样。”萧月亮一步步引导着苏漠，他的眼睛一直注视着孩子抱着的水桶里面。
水面渐渐平静。
“我心里的天地？”苏漠凝着眉头思考。
“天很高，地很大，阳光是热的，有风吹过来。风在我身边环绕。”
苏漠说着有风吹来时，萧月亮看向院子里的香樟树，树叶静止一动不动，哪里有风？
但那水桶里却荡漾起了一圈波纹！
当他说到风在他身边环绕时，那圈波纹开始旋转螺旋，越来越快！仿若车轮！
那不是风，那是天地灵气！
被苏漠无意间感应到的天地灵气！
“果真是天生启玄之体！”萧月亮在心里惊呼。
“嘭！”
木桶摔落在了地上，苏漠一屁股坐在井沿旁，擦着汗，气喘吁吁。
“我就说吧，我抱不了多长时间的，苏小牛很胖，力气大，他估计能抱这水桶一个时辰，今年秋天说不定他能被执剑宗选中。”他的语气里充满了羡慕。
萧月亮弯腰帮他拾起水桶。
“你哥哥力气也大，他肯定也行，你可以让你哥哥也去试一试。”他把小水桶交到苏漠手里，这样建议。
苏漠提着小木桶，若有所思的样子。
萧月亮看穿了他的心思。
“你知道你哥哥力气很大，他说不定能抱这水桶两个时辰，他去试的话，到时候肯定会被剑宗选走，但是如果你没被选上的话，就不得不和你哥哥分开了。”
苏漠一脸惆怅。
“这样吧，这几天，你每天傍晚来我家，我帮你训练，保证你到时候一定被选上。你不想和你哥哥分开的，是吧？”
苏漠抬起头，看着萧月亮，肯定的点头。
（本章完）
雯雯没有问他去哪里，她并不感兴趣他要去做的事，只是甜甜笑着叮嘱他说，中午早点回家，我熬八宝粥，多加红枣，给你补补气血。
他回头看着门口屋内那双欣喜期盼的眼神，不由得毛骨悚然，她现在的心思和热情似乎都投入到了那本《黄阿婆厨房秘诀》上，学着做饮食里面去了。
但她明明最不需要的就是吃其他东西呀，不是只有喝自己的血才能解决她的饥渴么？
难道她是想把自己养得气血充足，下次好多喝些？
他瞬间想明白了，这个可怕的雌性生物。
萧月亮中午自然没有回去，早上可以把面煮成粥，中午她会把粥做成什么样？
他有些担心，自己会补不了身子，反而吃坏了肚子。
到凡界十六年，在前去苏府赴宴之前，他虽从未沾染过人间烟火，但却见识过不少人间佳肴美味的模样应该如何。
执剑宗极有名的寒泉宴，长风殿的朝仙会，甚至西皇宫的国宴，他都曾作为座上贵宾参加过，当然，他并没有动筷子。
他缓步去了街上，问了几处街坊，找到了苏冷家。
到了他才知道，苏冷并没有家，所谓的苏冷家，其实便是他寄身的那户苏屠夫的肉铺。
店里很多小镇上的居民在买肉。
苏屠夫四十多岁，是个鳏夫，很胖，一双眼睛大得像铜铃，眼神锋利得又像屠刀，本来应当凶神恶煞的面孔，但他却时常笑脸待人。
萧月亮到他铺子上时，正好撞到他收拾着东西准备出门，胖子笑着问萧月亮要买些什么，少年指了指那边正拿着割刀给客人割肉的苏冷。
“找他。”
屠夫堆着笑，指着一边的凳子道：“你坐这里等，他正在忙，早上，刚开集，客人多。”
萧月亮点头坐下。
那边苏冷看了这边一眼，点头打个招呼，并没有过来。
“我出去了，过两天才回来，记得把肉卖完，天气热，别剩着又臭了，圈里那两头猪，如果苏家酒楼没有预订，明天就别全杀了，一天杀一头足够了，宁愿少卖些也别剩下，这几天的天气，大意不得。”
苏屠夫认真吩咐，萧月亮注意到，他对苏冷说话时，没有笑，露出了他凶神恶煞的本来面目。
苏冷应一声知道，一丝不苟的模样。
等到快到晌午时分，客人终于散尽，案板上只剩下了些大棒骨，少年终于坐下，长舒口气。提起角落的茶壶，却发现已经没水了。
“早上家里没茶喝，你这茶好喝，实在不好意思。”
萧月亮笑着抱歉。
“昨天你那个丫鬟来店铺找过我，但却没说什么就走了，我猜今天你来找我不会只是为了喝茶。”
苏冷失笑，毫不避讳的把萧月亮面前茶杯里剩下的大半杯一口喝尽。
喝完他长长吁气，如释重负的模样，然后拿起旁边的毛巾擦拭手上的油脂和血迹。
“苏漠呢？”萧月亮问。
“原来你是来找他的。他早上出去捡蝉壳去了，已经中午，应该马上就回来了。”
“捡蝉壳干什么？”
“蝉壳可以入药，医馆的萧老医生要收购。”
“这么小的孩子就知道挣钱了。”
萧月亮若有所思。
“他九岁了啊。”
苏冷说这话时，目光望向门外长街，小镇的街道并不怎么宽，青石铺地，烈阳高照，人也渐渐稀少了。
“刚才那是老板达叔。不是我爹。”苏冷忽然解释道。
“我知道。”
“你怎么知道？”
“我早上过来的时候问过那边街口的香油铺老板你家在哪里，他说起过。”
“那么你该知道我和苏漠是无父无母的孤儿。”
“我甚至都不知道自己有没有父母。”
萧月亮不明白苏冷为什么要对他解释这件事，他对此其实毫不关心，但苏冷说这话时，他却察觉到了对方语气里的尴尬，虽然很少。
苏冷不解的看着萧月亮：“是人都有的，你怎么可能没有。”
“苏漠回来了。”萧月亮看着门外道。
苏冷诧异，萧月亮竟然比自己更先留意到自己弟弟回家，他一直都在留心苏漠？
苏漠自然也很诧异，抬头看到店铺的第一眼就见到萧月亮坐在店里带着笑看着自己进屋，似乎他就一直在那里等自己。
那一瞬间他忽然觉得有些尴尬窘迫。
“萧哥哥？你是因为昨晚上的事来找我们？”苏漠的语气里带着犯错后的愧疚，他以为萧月亮发现了昨晚他和哥哥苏冷去他家院子外偷窥了他。
“昨晚什么事？”萧月亮不明所以。
苏冷赶紧对苏漠暗暗摇头示意，不要胡说。然后解释道：“他是说，昨晚月亮河里出现了怪象。”
苏漠很聪明，接话道：“没错，你不知道么？我以为你也看见了，河水里有一条硕大的黑影，就像传说里的魔种蛟龙！”
萧月亮一脸疑惑，凝眉细思，然后问道：“魔种蛟龙？果真？还有谁看见了？”
苏漠仰着小脸，用发誓的眼神强调到：“我从不说谎！可是只有我看见了，我让我哥哥看的时候，那黑影好像被我的叫声吓到躲起来了。”
苏冷道：“我没看见苏漠所说的那像蛟龙一样的黑影，但却看到桥侧悬挂着的黑铁锁链仿佛凭空被什么东西撞得颤动了一下。你该知道，即使是风，也很难吹动那古桥上的巨大锁链。”
萧月亮道：“没错，那黑铁链是当年九州魔道蛟鸣山的魔族入侵落月大陆时，执剑宗的时任掌门修名真人锻造出来束缚蛟龙的困魔锁，战役胜利后返回西峰，又适逢有恶妖趁着魔族入侵的混乱而为祸人间，当时修名真人在这小镇上亲手除掉了一条从西峰险岭里沿着河水而来的蟒妖，为防再有妖物沿着河水循找村落，便将那困魔锁挂在了桥上，阻止恶妖。”
“所以说，昨晚那锁链摇晃，确实是被什么妖怪触碰到了？”苏冷瞪大了眼，难以置信的表情。
“那月亮河里的是蛟龙还是蟒妖？”苏漠好奇追问。
“蛟龙不可能会出现在西峰的，甚至是整个落月大陆都不可能，魔族从未上到过大陆来，至于你昨晚看到的黑影无论是什么，不出我所料，三日内，执剑宗必定会有人来处理。果真有妖物出现在凡世小镇为祸的话，剑宗一定会首先察觉到。”
苏漠咂吧咂吧嘴，感觉有些惊恐，但一想到几天内会有执剑宗的剑师来小镇除妖，又不觉的感到兴奋，他这么大，除了每隔几年会看到负剑的剑宗门人来小镇收徒外，从未见过修行者施展神通时是何场面。
他放下手里的两只竹篮，提起茶壶想倒水喝。
“没水了，去烧水吧。”苏冷道。
苏漠进了后院。
萧月亮揭开那两只竹篮，一只篮子里是蝉壳，一只篮子里是一堆爬动着的未脱壳的幼蝉。
“这些蝉还是活得，抓回来干什么？”萧月亮乍然看到同类，有些莫名的亲切感。
“吃呀，油炸金蝉，很好吃的，你没吃过吧，中午留下来一起吃吧。”苏冷说。
萧月亮听得背脊发凉，心想自己幸好不是落
入凡界的普通金蝉，否则遇上了这两兄弟，免不了被油炸吃了的下场。
“我去找苏漠。”他说。
萧月亮进去时，苏漠正在后院的水井旁提着小木桶从水井里打水。
“今下午本来准备和哥哥去河里抓鱼的，听你这么一说，加上昨晚我看见的那一幕，都不敢去了。”
“其实只要你足够强大，便没有你不能去的地方，你想想，如果你像西峰里执剑宗那些能御剑破空，挥剑断虹，斩剑屠妖的剑师一样，还会怕那河水里的怪物吗？”萧月亮说得意味深长，颇有引诱的意思，但苏漠尚且年幼，丝毫听不出他的用意何在。
“你是说做一个修行者吧？苏小牛说，今年秋天剑宗来镇上选弟子，他爹爹会送他去试一试。”苏漠成功的被萧月亮的话引入了修行的话题。
“你不想去试一试？”他问。
“我哥去，我才去。”
说着时，九岁的小男孩已经把小木桶从水井里提了上来。
“我来帮你测试一下好不好？”萧月亮忽然提议。
“测试什么？”苏漠瞪大了眼睛问。
“我以前在云岭黑铁军里时，队长是个修行者，他曾在执剑宗外门四海筑待过两年，他说剑宗四海筑的外门弟子每天必须练习抱水桶静站一个时辰。我们先来试一试，你能抱这水桶多久，看看你有不有进入外门的资质。”
“一个时辰？那么久？我肯定抱不到那么久的。”
小男孩大声的道，目瞪口呆，一脸不自信，但说着时，双手已经尝试着抱起了地上的水桶。
“你闭上眼睛，放平呼吸，脑袋里只想一件事，除了你抱着的水桶之外的任何事。”萧月亮指导他。
“想什么呢？我现在就想烧水喝茶。”苏漠闭眼道。
“就想想你闭眼时，心里的天地是何模样。”萧月亮一步步引导着苏漠，他的眼睛一直注视着孩子抱着的水桶里面。
水面渐渐平静。
“我心里的天地？”苏漠凝着眉头思考。
“天很高，地很大，阳光是热的，有风吹过来。风在我身边环绕。”
苏漠说着有风吹来时，萧月亮看向院子里的香樟树，树叶静止一动不动，哪里有风？
但那水桶里却荡漾起了一圈波纹！
当他说到风在他身边环绕时，那圈波纹开始旋转螺旋，越来越快！仿若车轮！
那不是风，那是天地灵气！
被苏漠无意间感应到的天地灵气！
“果真是天生启玄之体！”萧月亮在心里惊呼。
“嘭！”
木桶摔落在了地上，苏漠一屁股坐在井沿旁，擦着汗，气喘吁吁。
“我就说吧，我抱不了多长时间的，苏小牛很胖，力气大，他估计能抱这水桶一个时辰，今年秋天说不定他能被执剑宗选中。”他的语气里充满了羡慕。
萧月亮弯腰帮他拾起水桶。
“你哥哥力气也大，他肯定也行，你可以让你哥哥也去试一试。”他把小水桶交到苏漠手里，这样建议。
苏漠提着小木桶，若有所思的样子。
萧月亮看穿了他的心思。
“你知道你哥哥力气很大，他说不定能抱这水桶两个时辰，他去试的话，到时候肯定会被剑宗选走，但是如果你没被选上的话，就不得不和你哥哥分开了。”
苏漠一脸惆怅。
“这样吧，这几天，你每天傍晚来我家，我帮你训练，保证你到时候一定被选上。你不想和你哥哥分开的，是吧？”
苏漠抬起头，看着萧月亮，肯定的点头。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