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锁阳阵
刘会计躺在担架上，全凭胸间一口气吊着，嘴里大口大口吐着血，含糊不清的说道：“张……张富疯了，他……到处杀……”
还没说完，就彻底死掉了。
村长急急忙忙赶过来，旁边几个年轻力壮的村民张皇失措指了指小树林的方向，老村长还没问具体情况，又有好几个村民被抬了过来，每个人都受了很重的伤，有的三根手指都被咬掉了，有的脸上被撕下来很大一块皮肉，还有一个人硬生生被吓成了傻子，窜到猪圈里疯狂捡猪粪吃。
老村长抓住一个受伤最轻的人，无比焦急地问道：“快说，到底怎么回事？！”
那个人平复下心情，心惊胆战地回答说：“是张富，在小树林那边见人就咬。”
“去把他抓回来！”
村长发了话，其他好几个龙精虎猛的壮汉拿上了柴刀和粪叉，一窝蜂往树林方向赶过去。
我环视四周，发现牛翠翠也藏在人群里闪闪躲躲，我从后面猛地拍了一下她的肩膀上，吓得她啊的一声尖叫跳了起来，看到是我以后拍拍胸脯，心有余悸地娇喝道：“醒哥你要死啊，干嘛吓我？”
我看到刘会计的老婆孩子都趴在尸体上面痛哭，就问翠翠：“哎，昨天你佬没揍你啊？”
她和我一块去抓水獭子，事情败露了肯定少不了一顿皮鞭伺候。
牛翠翠撇了撇嘴：“俺姥才舍不得打俺咧，她就是告诉俺这几天少出门，不然肯定会像张富叔那样，被母水獭附了阳魂，连做鬼都做不成了。”
听她这么说，我感觉有点不对，她姥姥是怎么知道张富会被母水獭附体，我正要继续往下问，牛翠翠意识到自己好像说了不该说的话，无论我怎么威逼利诱，她死活也不愿意继续往下说。
奶奶把我撇在家里，她和其他人共同赶往后山水洞。
我怎么可能会老老实实听她的话，偷偷摸摸跟在人群后面，到了后山土坡，就听见有人高声喊道：“我看见他了，就在水洞里面！”
“那还愣着干什么，快进去抓住他！”
老村长年事已高，走了那么长的山路，气喘吁吁地说到。
刚才还群情激奋的几个村民一下子蔫了，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谁也不愿意第一个冲进水洞里面，要知道往年多少人葬身水洞，尸骨无存，他们可不想为了抓一个张富就赔掉了性命。
看到没人主动，村长急了：“有自告奋勇的，村里奖励五袋白面，再加一千块钱！”
白面在铜源可是个稀罕玩意，村里面一天三顿都吃玉米面馍馍，整整五袋白面，拿到县里的集市上最起码能卖六百块钱。
重赏之下必有勇夫，一个擅长水性的黝黑小伙站了出来，在腰里拴上一根长长的麻绳，水洞里杀机四伏，暗流和漩涡特别多，有这样一根绳子拴着，性命就多了一份保障。
水洞洞口水比较浅，仅仅没过膝盖，那个青年攥紧手里的尖刀，慢慢往深处走，逐渐消失在黑暗之中。
可还没过五分钟，就听见一声无比凄厉的惨叫从洞里传来，那根麻绳瞬间拉紧，负责抓绳子的两个村民猝不及防，狠狠摔了个狗啃屎，其他人赶紧上前帮忙，也不知道绳子另一端发生了什么事，足足六个壮小伙儿才能把麻绳拉动，拼命拽了出来。
那个黝黑青年出来以后不停嚎叫，左脸不知被什么东西挠了一下，伤口深可见骨，他瘫倒在地上，指着水洞深处无比惊惧地吼道：“怪物，那里边有怪物！”
说完便晕死过去，其他人看到他变成这幅惨样，无论老村长开出什么条件，再也不愿意前往。
刘神婆被请了过来，在水洞附近转悠一圈后说道：“此处有鬼啊！”
她说完，周围看热闹的村民都炸开了锅，村长吼了两声把场面稳定下来，问刘神婆说：“白天哪来的鬼？”
“当然有鬼！”刘神婆颇为肯定地继续说：“此处为水煞之地，阴气极重，再加上上游漂过来的尸气，就极容易成为脏东西聚集的地方，张富之所以发疯，恐怕是被脏物上了身。”
“那该怎么办？”
“神婆你神通广大，一定能收服这些鬼物。”
村民又开始叽叽喳喳起来，村长叹了口气说道：“你有办法吗？”
“我可是刘神婆，当然有这个本事，但我要这个价。”
她伸出五根手指，也就是要五千块钱，可我们这个村穷得很，五千块钱不知道多少户人家才能凑出来，村长面露难色，刘神婆看到他犹豫的样子接着说：“要是不把这里的邪祟除掉，恐怕以后会有越来越多的人被上身，到时候你要再想请高人解决这件事，五千块可远远不够喽。”
老村长和后面的村民商量了一会儿，咬咬牙说：“你干吧，只要村里边太平，你要多少钱都给！”
刘神婆从村里的男人里找了五个属牛的和十个属狗的，每个人腰上都缠着红布条，头上戴着柳条围成的帽子，赤条条地走进水洞，她说这是一种纯阳阵，牛狗属相最能克制邪秽，再加上红腰带和柳枝的加持，不管什么鬼东西都能一网打尽。
可整整一个小时过去了，洞里一点声响都没有，郑爷拿着手里的罗盘四下摆弄一番，脸色大变：
“快救人！”
别人没听懂他的意思，郑爷来不及多做解释，扯掉身上的衣衫，就穿着一条脏底裤，噗通一声跳进了水里。
奶奶焦急万分地说：“乃们别愣着了，救人要紧，要是耽误了时辰，十五条人命就没了！”
还没等村民行动，就听见洞里传来一串咕咚水声，郑爷冒出湿漉漉的头，手里攥住一个小伙子的胳膊，费力往前拽，村民见状赶紧上前帮忙。
只见十五个青年面色铁青，腹大如鼓，已经是进的气少出的气多了，要不是郑爷把他们腰上缠的红布牢牢拴在一起，恐怕此时凶多吉少。
郑爷毕竟岁数大了，一只眼还瞎了，把这么多人捞上来已经体力透支，他坐在石头上上气不接下气地说道：“这里根本不是水煞之地，而是一座锁阳阵。”
“什么是锁阳阵？”
有人问到。
郑爷缓了口气继续说：“一种小阵法而已，这里临近黄河，黄河口倒灌过来的阴气已经改变了这里的地势和五行。寻常人进来还不会有问题，可要是阳气浓烈的男人冒然深入的话，一身阳气都会被牢牢锁死，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被阴风袭体，直到被冻死。”
十五个青年全部神志不清，脸上甚至还结了一层冰霜，看样子被冻得不轻。
有人提议在周围点一堆火，好让他们取暖，却被郑爷厉声喝止：“这些后生是被阴气伤了阳魂，你要是用阳火烘烤的话，非但没有半点作用，还会加重阴气的侵蚀。”
“那该怎么办？！”
有一个年轻姑娘急得都快哭了出来，她正和其中一个小年轻谈对象。
郑爷想了会儿，对着人群说：“找几个六月出生的黄花姑娘，尿一盆尿，切记来例假的不可。”
姑娘们都羞红了脸，乡下女孩脸皮薄的很，但救人要紧，符合条件的几个姑娘跑到土坡后面，用小木盆接了满满当当的一盆热尿。
郑爷接了过来，往每个青年的身上都泼了一些，没一会儿他们身上就开始冒着腾腾热气，咕噜咕噜连放好几个响屁，肚子也逐渐消了下去。
忙完以后，郑爷对村长说道：“张富把水獭子的老窝都端了，这是赶尽杀绝的罪孽，再加上他干了那么多年的屠夫，不知有多少活物的性命葬在他手里。日子长了，这人的阳魂就弱得很，母水獭最记仇，刘神婆收了小水獭的阴魂，它自然而然就找到张富身上。”
“那该怎么办？”
接二连三险些出了人命，村长也慌了神。
“好不算太晚，只要刘神婆把小水獭的阴魂交出来，再在这里摆上一场法事，应该就能解除了。”
可我往四周看了看，刘神婆早已不见了踪影。‘
恐怕是看到自己差点把人害死了，心虚逃跑了。
没有办法，郑爷先叫村长让村民统统离开，沉声说道：“现在最要紧的是先把张富找出来，可咱们村子里条件太差，水洞里面暗流汹涌，阴气深重，为今之计就是赶快报警，让警察带着专门的设备过来，把水洞里的水抽出来一部分，这样阴气消散，就能把张富抓住。”
村长沉思片刻，摇摇头说：“不行，不能报警，村里的丑事不能让外人知道。”
郑爷急了：“老村长，你要是再犹豫的话，一旦张富逃了出来，咱全村几百条人名可就要遭难了啊！”
村长无奈，只好给县城里的派出所打了个电话，但肯定不能说村里闹鬼，只说有杀人犯躲了起来。
过了一天，六个身穿蓝色制服的年轻警察，坐着吉普车，带着专门的抽水设备，真枪实弹地赶了过来。
还没说完，就彻底死掉了。
村长急急忙忙赶过来，旁边几个年轻力壮的村民张皇失措指了指小树林的方向，老村长还没问具体情况，又有好几个村民被抬了过来，每个人都受了很重的伤，有的三根手指都被咬掉了，有的脸上被撕下来很大一块皮肉，还有一个人硬生生被吓成了傻子，窜到猪圈里疯狂捡猪粪吃。
老村长抓住一个受伤最轻的人，无比焦急地问道：“快说，到底怎么回事？！”
那个人平复下心情，心惊胆战地回答说：“是张富，在小树林那边见人就咬。”
“去把他抓回来！”
村长发了话，其他好几个龙精虎猛的壮汉拿上了柴刀和粪叉，一窝蜂往树林方向赶过去。
我环视四周，发现牛翠翠也藏在人群里闪闪躲躲，我从后面猛地拍了一下她的肩膀上，吓得她啊的一声尖叫跳了起来，看到是我以后拍拍胸脯，心有余悸地娇喝道：“醒哥你要死啊，干嘛吓我？”
我看到刘会计的老婆孩子都趴在尸体上面痛哭，就问翠翠：“哎，昨天你佬没揍你啊？”
她和我一块去抓水獭子，事情败露了肯定少不了一顿皮鞭伺候。
牛翠翠撇了撇嘴：“俺姥才舍不得打俺咧，她就是告诉俺这几天少出门，不然肯定会像张富叔那样，被母水獭附了阳魂，连做鬼都做不成了。”
听她这么说，我感觉有点不对，她姥姥是怎么知道张富会被母水獭附体，我正要继续往下问，牛翠翠意识到自己好像说了不该说的话，无论我怎么威逼利诱，她死活也不愿意继续往下说。
奶奶把我撇在家里，她和其他人共同赶往后山水洞。
我怎么可能会老老实实听她的话，偷偷摸摸跟在人群后面，到了后山土坡，就听见有人高声喊道：“我看见他了，就在水洞里面！”
“那还愣着干什么，快进去抓住他！”
老村长年事已高，走了那么长的山路，气喘吁吁地说到。
刚才还群情激奋的几个村民一下子蔫了，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谁也不愿意第一个冲进水洞里面，要知道往年多少人葬身水洞，尸骨无存，他们可不想为了抓一个张富就赔掉了性命。
看到没人主动，村长急了：“有自告奋勇的，村里奖励五袋白面，再加一千块钱！”
白面在铜源可是个稀罕玩意，村里面一天三顿都吃玉米面馍馍，整整五袋白面，拿到县里的集市上最起码能卖六百块钱。
重赏之下必有勇夫，一个擅长水性的黝黑小伙站了出来，在腰里拴上一根长长的麻绳，水洞里杀机四伏，暗流和漩涡特别多，有这样一根绳子拴着，性命就多了一份保障。
水洞洞口水比较浅，仅仅没过膝盖，那个青年攥紧手里的尖刀，慢慢往深处走，逐渐消失在黑暗之中。
可还没过五分钟，就听见一声无比凄厉的惨叫从洞里传来，那根麻绳瞬间拉紧，负责抓绳子的两个村民猝不及防，狠狠摔了个狗啃屎，其他人赶紧上前帮忙，也不知道绳子另一端发生了什么事，足足六个壮小伙儿才能把麻绳拉动，拼命拽了出来。
那个黝黑青年出来以后不停嚎叫，左脸不知被什么东西挠了一下，伤口深可见骨，他瘫倒在地上，指着水洞深处无比惊惧地吼道：“怪物，那里边有怪物！”
说完便晕死过去，其他人看到他变成这幅惨样，无论老村长开出什么条件，再也不愿意前往。
刘神婆被请了过来，在水洞附近转悠一圈后说道：“此处有鬼啊！”
她说完，周围看热闹的村民都炸开了锅，村长吼了两声把场面稳定下来，问刘神婆说：“白天哪来的鬼？”
“当然有鬼！”刘神婆颇为肯定地继续说：“此处为水煞之地，阴气极重，再加上上游漂过来的尸气，就极容易成为脏东西聚集的地方，张富之所以发疯，恐怕是被脏物上了身。”
“那该怎么办？”
“神婆你神通广大，一定能收服这些鬼物。”
村民又开始叽叽喳喳起来，村长叹了口气说道：“你有办法吗？”
“我可是刘神婆，当然有这个本事，但我要这个价。”
她伸出五根手指，也就是要五千块钱，可我们这个村穷得很，五千块钱不知道多少户人家才能凑出来，村长面露难色，刘神婆看到他犹豫的样子接着说：“要是不把这里的邪祟除掉，恐怕以后会有越来越多的人被上身，到时候你要再想请高人解决这件事，五千块可远远不够喽。”
老村长和后面的村民商量了一会儿，咬咬牙说：“你干吧，只要村里边太平，你要多少钱都给！”
刘神婆从村里的男人里找了五个属牛的和十个属狗的，每个人腰上都缠着红布条，头上戴着柳条围成的帽子，赤条条地走进水洞，她说这是一种纯阳阵，牛狗属相最能克制邪秽，再加上红腰带和柳枝的加持，不管什么鬼东西都能一网打尽。
可整整一个小时过去了，洞里一点声响都没有，郑爷拿着手里的罗盘四下摆弄一番，脸色大变：
“快救人！”
别人没听懂他的意思，郑爷来不及多做解释，扯掉身上的衣衫，就穿着一条脏底裤，噗通一声跳进了水里。
奶奶焦急万分地说：“乃们别愣着了，救人要紧，要是耽误了时辰，十五条人命就没了！”
还没等村民行动，就听见洞里传来一串咕咚水声，郑爷冒出湿漉漉的头，手里攥住一个小伙子的胳膊，费力往前拽，村民见状赶紧上前帮忙。
只见十五个青年面色铁青，腹大如鼓，已经是进的气少出的气多了，要不是郑爷把他们腰上缠的红布牢牢拴在一起，恐怕此时凶多吉少。
郑爷毕竟岁数大了，一只眼还瞎了，把这么多人捞上来已经体力透支，他坐在石头上上气不接下气地说道：“这里根本不是水煞之地，而是一座锁阳阵。”
“什么是锁阳阵？”
有人问到。
郑爷缓了口气继续说：“一种小阵法而已，这里临近黄河，黄河口倒灌过来的阴气已经改变了这里的地势和五行。寻常人进来还不会有问题，可要是阳气浓烈的男人冒然深入的话，一身阳气都会被牢牢锁死，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被阴风袭体，直到被冻死。”
十五个青年全部神志不清，脸上甚至还结了一层冰霜，看样子被冻得不轻。
有人提议在周围点一堆火，好让他们取暖，却被郑爷厉声喝止：“这些后生是被阴气伤了阳魂，你要是用阳火烘烤的话，非但没有半点作用，还会加重阴气的侵蚀。”
“那该怎么办？！”
有一个年轻姑娘急得都快哭了出来，她正和其中一个小年轻谈对象。
郑爷想了会儿，对着人群说：“找几个六月出生的黄花姑娘，尿一盆尿，切记来例假的不可。”
姑娘们都羞红了脸，乡下女孩脸皮薄的很，但救人要紧，符合条件的几个姑娘跑到土坡后面，用小木盆接了满满当当的一盆热尿。
郑爷接了过来，往每个青年的身上都泼了一些，没一会儿他们身上就开始冒着腾腾热气，咕噜咕噜连放好几个响屁，肚子也逐渐消了下去。
忙完以后，郑爷对村长说道：“张富把水獭子的老窝都端了，这是赶尽杀绝的罪孽，再加上他干了那么多年的屠夫，不知有多少活物的性命葬在他手里。日子长了，这人的阳魂就弱得很，母水獭最记仇，刘神婆收了小水獭的阴魂，它自然而然就找到张富身上。”
“那该怎么办？”
接二连三险些出了人命，村长也慌了神。
“好不算太晚，只要刘神婆把小水獭的阴魂交出来，再在这里摆上一场法事，应该就能解除了。”
可我往四周看了看，刘神婆早已不见了踪影。‘
恐怕是看到自己差点把人害死了，心虚逃跑了。
没有办法，郑爷先叫村长让村民统统离开，沉声说道：“现在最要紧的是先把张富找出来，可咱们村子里条件太差，水洞里面暗流汹涌，阴气深重，为今之计就是赶快报警，让警察带着专门的设备过来，把水洞里的水抽出来一部分，这样阴气消散，就能把张富抓住。”
村长沉思片刻，摇摇头说：“不行，不能报警，村里的丑事不能让外人知道。”
郑爷急了：“老村长，你要是再犹豫的话，一旦张富逃了出来，咱全村几百条人名可就要遭难了啊！”
村长无奈，只好给县城里的派出所打了个电话，但肯定不能说村里闹鬼，只说有杀人犯躲了起来。
过了一天，六个身穿蓝色制服的年轻警察，坐着吉普车，带着专门的抽水设备，真枪实弹地赶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