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九天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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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阴谋

    标准的捕猎阵势啊,我心里冷笑着。

    对于那个中年人的微笑,我咧了咧嘴。双手慢慢在大裤衩上擦着,看着中年人,对猴子招了招手:“猴子,站那干嘛?去我屋里搬几个马扎,这两位看来是很贵很贵的客人。咱虽然穷,招呼人的凳子还是有的。”

    两个陌生人进来后,我就知道这俩是警察。我以前挺尊敬警察,不知道怎么了,建成的事情以后,看见警察,我就有些心里不是味。是他们没有把谋害建成的凶手绳之以法,而产生的失望怨怼的情绪么?我有点搞不清楚,也不想搞清楚,反正就是心里不爽。

    警察上门,哪有好事情?不知道是锁龙井的事情,还是贩卖文物的事情。对我来说,两件事是一件事。我心里琢磨着他们会怎么问,我要怎么回答的时候,那个中年人呵呵一笑,递给我一支烟:“我叫熊阔山,她是我的同事关晓敏,都是甘肃省公安厅的,你是林峰吧?小兄弟先抽支烟。”

    “不会吸,贵客临门,可我这穷家实在不是招待贵人的地方,不知二位‘神探’有何贵干。”我平时绝不会这样跟人说话,可是一张口就由不得我了,冒出的全是浓浓的怨气。

    “你怎么说话你?睁眼说瞎话么?不会吸?你看看你双手的食指中指,都黄成什么样子?还不会吸?装什么装!”门口的关晓敏,嘟着嘴鄙视地瞪着我说道。

    “呦,观察很细致嘛,我就是会吸,也不会吸你们的烟!怎么啦?不吸你们的烟犯法?你信不信我现在赶你们出去?”我没来由的有些恼了,接着说道:“跨地域执法、擅闯民宅,你以为我是山里人就不懂法?一天到晚不干正事,罪犯抓完了?闲的没事来山里溜达消食么?”

    建成的死、自己即将死亡的那一丝悲哀和惶恐、凶手不能绳之以法的憋屈和怨恨,一起爆发了出来。

    熊阔山连忙拿出工作证,对关晓敏说道:“小关,你的工作证给我,按程序来。”

    接过熊阔山递过来的两份工作证,我翻看了一下递回去:“熊阔山和关晓敏同志,你们没带搜查证和逮捕证?那你们来干嘛?”

    关晓敏张了张嘴,见熊阔山看着她,又闭上了嘴。

    “小同志,我们过来只是想问几个问题,请你配合。”熊阔山收起和蔼的模样,一脸严肃地说道。

    我看着他没说话,意思就是你问吧,我不一定回答。

    “梁鑫,成县工商局的梁鑫,你认识不?”熊阔山问道,旁边的关晓敏不知道从哪里掏出个本子开始记录。

    “认识。”

    “你和他最后一次见面在什么地方?什么时候?”

    “前天,前天下午三、四点,在县城工商局南边的巷口。”

    “你们都说了什么?”

    “我没说什么,都是建成…张建成和他在说话,我离他俩有一段距离,听不见他们说什么。”提起建城,我的情绪有点低落。

    “齐家豪认识不?”中年警察看我情绪低落的低下头,猛然问了个陌生的名字。

    我下意识地回答:“不认识,他是谁?”回答完后,我抬起头看着熊阔海又问道:“齐家豪是谁?”

    “这你别多问,你昨晚在什么地方?和谁在一起?”

    “我昨晚一个人在屋里。”我指了指我的房间。

    “有没有人证明?”

    “如果枕头能说话的话,它可以证明。”

    我的话音刚落,旁边的关晓敏一拍她手中的本子:“你不要嚣张!说的什么话?”

    “我嚣张?你的工作证是三年前发的,按你的生辰你今年二十一岁,十八岁进公安厅刑侦处,你的背后是大宅门还是通天路?我能有你嚣张?”

    “你……”关晓敏脸色煞白,指着我说不出话。

    熊阔山笑着拉了拉关晓敏:“别说什么了,看来今天不是问事儿的日子,主要问题已经问了,走吧。”

    “光着身子和人说话,没教养!”关晓敏临出门嘟囔了一句。

    “哈,我在我家想怎样怎样,我就是光着屁股又怎么了?”我看着就要出门的关晓敏挑衅地说道。

    关晓敏涨红了脸,指着我说:“你……流氓!”

    “是啊,我流氓,我就喜欢对你流氓!”我忽然觉得,郁闷的时候,调戏调戏小姑娘,装一把地痞混混,感觉也是不错的。

    猴子没走,被我留下了。

    “峰哥,我……”

    “没什么,配合警察公务么,我怎么会怨你。坐吧,你说说梁鑫和那什么齐家豪怎么回事?”

    “峰哥,你不知道啊,太惨了,我可是亲眼见的。那叫齐家豪的,据说是港商,通过梁鑫在县里收古董,昨晚上十一点多死的。因为他住的僻静,周围没几个邻居。十一点多,邻居听见他院里的惨叫声,就报了警。一来一回,警察到了事发地点的时候,都过了半小时。”

    猴子喝了几口水,接着说道:“我家离的不远,听见警笛响,我就跟着过去看热闹。现场乱哄哄的,好多人看后都吐了。那港商被开膛刨肚,场子流了一地!头也被拽了下来,四肢扭曲着软塌塌的,估计骨头都碎了。屋里收的古董都被砸成了碎片,还有俩保镖也死了,钱洒得满屋子都是。”

    我听猴子说完,看了一眼盆子里的床单,又问道:“那梁鑫怎么回事?”

    “梁鑫完了,那家伙袭警。警察找他只是想问话,没想到警察刚一开口,他二话不说,就直接动手,把县里的一个警察的头,都打的塌了下去了,最后跑的不见影了。没想到梁鑫瘦个锒铛的,看着风一吹就倒,怎么会有那么大的劲,一拳头能把脑袋打塌。”

    说完以后,猴子一口气喝完杯子里的水,用袖子猴子擦了擦嘴,看着我。

    没什么好问的了,看来事情都结束了,我忽然感到有些落寞。

    昨晚…看来建成是自己报的仇,剩下没了的事情,就是他的父母,还有媛媛。我叹口气,万一瞎子说的是真的,我也没几天活头。媛媛治病的钱已经有了,可是建成的父母,我可能孝敬不了几天了,孝敬几天是几天吧,想来建成也不会怪我。

    把猴子送到村口,我回家的路上,总觉得好像错过了什么,有什么地方很不对味。进了家门,看这猴子做过的凳子,用过的水杯,忽然想起猴子说过的话。

    ‘没想到梁鑫瘦个锒铛的,看着风一吹就倒,怎么会有那么大的劲,一拳头能把脑袋打塌。’

    就是这句话!

    我和建成都被骗了!都被梁鑫骗了!他生病去不了锁龙井,给他基石的那天,他脸色苍白,拉架子车都显得很吃力,这些都是装的!

    阴谋!

    这阴谋是专门针对我们哥仨,还是我们哥仨命不好,偶尔碰上的?

    媛媛得病,麻子找梁鑫借钱,梁鑫生病委托建成和麻子挖基石赚钱,不仅挖出了基石,还意外得到玉佩……

    我快速回忆着所有事情,想来想去,只能肯定交易基石那天半夜,梁鑫肯定不知道还有玉佩。如果他知道,必然会提出购买玉佩的要求,而不会等到建成去找他。

    医生那里我也问过,为什么和媛媛一起被马蜂蜇的七八个同学,别人都没事儿,只有媛媛得了肾中毒?医生当时说的很清楚,他说之所以别人都没事情,是因为媛媛身体的底子差,从小就营养不良,脏腑的发育不在最好状态,所以比别人更容易引起肾中毒。

    想来也是,媛媛从小生活环境不好,虽说在梁鑫家没受到什么明显的虐待,但看看梁鑫那狗屁样子,他父母也不是什么善人,虽然不会故意饿着媛媛,但绝对不会关心媛媛的身体。

    寄人篱下,媛媛是真的可怜!

    无论这阴谋是不是专门针对我们哥仨,已经不是关键。关键是梁鑫为什么这样做?以他表现出来的力量,自己一个人就能挖出基石,何苦还要花钱雇人?基石挖出来,不着急抢基石,反而急着杀人灭口?这些才是关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