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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29)笔记

    课堂病例编号33

    病人姓名:谢丽尔·切尔茨

    病情描述:病人惯常性失衡摔倒。病人每次移动头部,都觉得周边的所有东西都在移动,无法辨别是自己还是身处的环境在动。病人觉得好像有个看不见的人不时残忍地推撞她,她就像站在悬崖边,随时坠入万丈深渊,这个深渊没有尽头,哪怕她已经摔倒在地,仍然觉得身体在持续往下掉。病人站立时,需两脚大角度叉开以稳住身体;走路时,头部晃摆严重,身体歪向一边,病人会不自觉地伸直手臂来平衡身体,就像一个无时无刻都走在钢索上的人。病人的眼睛难以追随移动的物体,觉得所看到的物品都像果冻一样颤动。

    诊断:因子宫切除术后发生细菌感染,过量服用抗生素庆大霉素,产生耳毒性副作用,造成内耳结构性损伤,负责身体平衡的前庭半规管丧失功能,平衡器官与视觉系统的联结受损。

    治疗:保罗·巴赫-利塔医生为切尔茨戴上一顶工地用的帽子,帽子两侧开了小洞,装有传感器;在切尔茨舌头放置一条上嵌144个微电级的塑料带,再将帽子和塑料带连接到电脑上。巴赫-利塔用这个仪器替代病人的前庭半规管,将平衡的信息从舌头送至大脑。当病人头部前倾、后仰或左右摆动时,舌头都会有微弱的电击感,并感受到口腔内像有液体在跟随头部的移动而流动。这种感觉信息传至大脑身体感觉皮质区处理触觉的地方,通过搭建一条新的神经回路,到达大脑处理平衡的地方,重新建构空间感知和平衡感知,并恢复平衡系统和视觉系统的联结。切尔茨通过佩戴“帽子”,摆脱失衡感,眼睛能够重新聚焦于移动的标的物上,脱下“帽子”后仍能维持数小时的残余效应,并通过训练,有效延长残余效应时间。

    课堂病例编号79

    病人姓名:本·威廉姆斯

    病情描述:病人声称自己被巨蟒恶灵缠身,每天白天全身长出蛇皮,直至夜晚才能蜕皮恢复人形。实际上,病人每天白天无论寒暑都要穿上一件蛇皮纹皮革大衣,入夜才肯脱掉。虽然病人家属烧毁了大衣,但病人的错觉依然没有消失。病人对自己变成“蛇人”表现得极度恐慌,常用利器“刮鳞”,导致手足长年受伤,后演变为疯狂收集猪皮并黏贴在自己身上以遮盖蛇皮体征。

    诊断:精神分裂症认知功能障碍。

    治疗:医生对病人进行药物、心理及电休克治疗失败后,施行了前额叶切除术,病人丧失感知、思维、情感能力(注:前额叶切除术已在二十世纪七十年代被逐渐弃用)。

    课堂病例编号126

    病人姓名:摩根·布兰切特

    病情描述:病人遭遇车祸,右手严重损伤,右手手肘以下被切除。约在进行截肢术4周后,病人觉得被切除的手重新长了出来,像往常一样正常活动,例如仍会参与穿脱衣物、拿餐具、接电话、打招呼等,而且还不时传来莫名的抽痛。

    诊断:病人产生幻肢及幻痛错觉。

    治疗:戴夫·科尔曼医生为摩根进行了3次手术,进一步切除截肢处的神经,但病人依然感觉到幻肢的存在,幻痛也愈发强烈。此后,拉玛钱德朗医生为病人进行了实验。拉玛用布蒙住摩根双眼,再用棉花棒轻触摩根脸颊,摩根报称脸颊和幻肢被碰触;拉玛再用棉花棒轻扫摩根上唇,摩根感到上唇及幻肢食指被抚触;拉玛让温水顺着摩根脸颊流下,摩根觉得有液体从脸部和幻肢手臂滑落。随后,拉玛医生用脑磁波仪(meg)扫描摩根大脑,脑造影结果显示原本处理摩根断肢触觉的大脑地图已经用于处理脸部的感觉。拉玛钱德朗医生证实了幻肢来自于大脑地图重组的理论,但他无法帮助摩根消除幻痛。病人因无法忍受幻肢及幻痛的折磨,在精神崩溃的情况下,用刀猛砍断肢处,导致失血过多死亡。

    课堂病例编号154

    病人姓名:米伦·考兹

    病情描述:病人是解剖学家,长期使用显微镜进行研究,由于用眼过度,她在年纪渐长后,眼睛出现黄斑病变,视力慢慢衰退直至完全丧失。在她全盲四年后的某一天,她醒来时发现家里的墙变成一扇扇相连的门,一群穿着白色长袍的人从不同的大门走了进来,聚集在她的家中,不管她走到哪里,这群人都会跟到哪里。他们面无表情,嘴里好像念念有词,但她完全听不到他们在说些什么,就像在观看一出无声电影。刚开始,他们的窃窃私语令她不安,总觉得他们在密谋着什么。但这群人每天都来,久而久之,她也渐渐习惯了他们的存在,把他们当成自己的室友,各自过着各自的生活,互不干涉,最重要的是,她享受这种又可以“看见”的感觉。直至有一天,她认真地端详他们的面容,发现当中有些人的脸部或身体是支离破碎的,例如只有半个脑袋、五官扭曲得像是毕加索的抽象画、身体中间开了个大洞等。米伦觉得非常害怕,才肯去医院接受治疗。医生观察了她的眼睛,发现当她声称看到这些人时,她的眼神非常专注,眼珠像追随着什么正在移动的物体转动,说明她所描述的情景不是她的幻想,而是她的幻觉。

    诊断:邦纳综合症幻视(患者心智正常,这是患者视神经受损后,大脑用存储画面填补空白点的一种过渡补偿)

    治疗:医生没有对病人采取任何治疗,病人的幻觉悄然而至,又凭空消失。

    程臻认真读着每一个病例,都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也许同一学科所使用的病例都大同小异吧,他刚开始还能这样说服自己,然而这四个病例实在是太熟悉了,尤其是那个叫米伦·考兹的病人,他很确定曾经在什么地方听过米伦这个名字。还有那遒劲而略带潦草的字迹着实跟他的字迹非常相像,这又怎样解释呢?越往下看,一个答案不知不觉地就在程臻心中慢慢发酵,程臻下意识地回避,但还是阻止不了它越来越清晰。程臻不愿再作细想,但心中强烈的不安和好奇却促使他加快查看。

    命理师断我“以口为业”,能凭一把好嗓子攒食积富,没想到我果真在因缘际会下加入了配音行当,但因始终放不下文学梦,便特借女儿出生之机,重新拾笔舞文,以此作为送给女儿的礼物。希望以后有人想起沐希,除“能歌”、“好酒”的印象外,还能再加上“善文”。若您喜欢这个故事,请收藏及推荐。谢谢大家!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