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看到了不该看的
接下来的一切都很顺利，填写资料、编班、安排座次。
庆幸的是陈作文跟郑秀兰不但分到了一个班里，座位还隔得很近，侧脸就能看到对方。
第一节课是语文，老师姓徐，叫徐广州，一个黑黑瘦瘦的老头。
后来才知道，他是城里人，又是清华大学的毕业生，因为出身不好，被分配到了这个遥远的小镇上教学。
一上来，他就总结了这次选拔考试的情况，尤其把陈作文的作文当做范文搬了出来，还亲自读了一遍，给予极高的评价。
随后，他就动员同学们各抒己见，就这篇作文展开讨论。
首先举手的是一个高个头的男生，面色黝黑，眼睛奇大，看上去很粗野。
徐老师示意他站起来，问他叫什么名字。
他说他叫王立秋。
“好，王立秋同学，请你谈谈陈作文的那篇作文。”
王立秋扭头瞄了一眼陈作文，清了清嗓子，说：“老师，我怀疑那篇作文不是他写的。”
徐老师一愣，问：“不是他写的是谁写的？”
“那篇作文是从书上抄来的！”王立秋说着，从书包里拿出了一本书，说，“不信你们看，题目都一模一样。”
教室里顿时一片哗然。
徐老师缓步走过去，拿过王立秋手中的书，扫了一眼封面，又看了一眼里面的内容，没有说话。
然后回到讲台前，拿来了陈作文的作文底稿，再返身回来，交给了王立秋，客客气气地说：“王同学，麻烦你把两篇文章分别读一遍。”
王立秋接过陈作文的作文底稿，有模有样念了起来。
念完之后，他拿起了少年文艺，看了一眼上面的内容，抬头望着徐老师，说：“老师，我……我之前没有看陈作文的作文，听见私底下有人议论，我就当真了，对不起。”
徐老师说：“你还是读一下吧，都是好作文，同学们也好借机做一下比较，从中汲取营养。”
王立秋只得把陈作文的作文从头到尾读了一遍，只是这一次没了之前的激情，声音还有点儿发颤。
读完后，徐老师示意他回到了原来的座位上，然后问同学们；“你们觉得这两篇作文的内容一样吗？”
同学们异口同声，说：“不一样！”
徐老师接着问：“你们觉得哪一篇更好？”
“好！”
“都好！”
“陈作文的好！”
……
徐老师双手往下压了压，示意同学们安静，说：“说说看，都好在哪儿呢？谁能说出两篇作文的不同之处？”
见台下一片安静，徐老师接着说：“大家要踊跃发言，不要拘束，把自己的真实想法说出来。”
郑秀兰举手站了起来，首先点评了陈作文那篇作文，她说：“虽然作文的题目相同，但作文的内容不同，我觉得陈作文同学的作文更有生活气息，他写的是一个守护庄稼的老人，为了集体利益，不惜牺牲个人的得失。而书上的那篇，就大不相同了，作者以景物描写为主，以景抒情。”
“好，郑秀兰同学的点评很不错，点中了最大的区别点，大家也可以从语言的角度去比较。”徐老师提议大家继续发言。
……
课间休息的时候，陈作文在院子里找到了王立秋。
王立秋冷着脸问他：“你想干嘛？”
陈作文说：“跟你聊聊。”
王立秋说：“跟我聊什么？那又不是我一个人的意思。”
“那是谁的意思？”
“谁的意思你就别管了，我已经在课堂上承认错误了，你还想怎么着吧？”王立秋样子有点儿凶。
陈作文当然不想跟他打架，别说这时候自己还瘸着一条腿呢，就算是好好的，那也不能随便动手，毕竟自己现在是尖子班的人了。
他说：“王……王立秋同学，你真该比较一下再说，站起来就打我的脸，真把我给打蒙了。”
“打都已经打了，你想怎么着吧？”
“你能不能……能不能把那本书给我看看？”
王立秋摇摇头，说：“书是别人的，已经还给人家了。”
“是咱班上同学的吗？”
“不是。”
“那是谁？”
“不告诉你。”
“那你能不能告诉我那是本什么书？”
“哦，那是一本杂志，叫《少年文艺》。”
陈作文见王立秋态度不友好，也就不想再跟他多聊了，转身回了教室。
上午下课后，他想问问郑秀兰怎么个吃饭法。
可不等走过去，很多同学都呼啦啦围到了讲台前，手里拿着茶缸子（一种泡茶或者盛水的容器）。
原来是值日生把开水抬了进来，因为班主任老师之前说过，每顿饭的供应量有限，一旦多盛了，或者是浪费了，后面的同学很可能就没了开水喝。
郑秀兰被挤在了后面，前后都是男生，架势很窘迫。
陈作文想着过去帮她一把，可到了跟前后又觉得不合适，那样的话肯定有人说闲话，就问郑秀兰饭带啥饭了。
郑秀兰说带的足够了，你赶紧去吃饭吧。
陈作文就没再多说啥，走出教室，朝着位于镇驻地中心地带的邮电局走去。
这时候爸爸下乡送邮件了，还没有回来。
开锁进了门，见一个低矮的小木桌上放了一小碗清炒萝卜，还有两个白面馒头。
他一屁股坐下来，就跟个小饿狼似的，摸起馒头就吃。
馒头很萱软，还有一个特别的香气，三口两口就被吞进了肚子里，伸手又把第二个拿了起来。
刚刚送到嘴边，却没有咬下来，放在鼻子下面闻了闻，又放回到了原处。
陈作文突然有了一个想法，把馒头带给郑秀兰吃。
他站起来，找了一张还算干净的报纸，撕下一半，把馒头严严实实包裹了，放在上衣口袋里便出了门。
平日里他很少到镇上来，这时候觉得那儿都好奇，这里看看，那儿瞅瞅，眼睛都快不够用了。
他一边走一边看，见邮局营业室的后门开着，就伸头缩脑走了进去。
中午是停业的，柜台外面没有人，当他看到靠墙的桌面上摆满了花花绿绿的报刊杂志时，心头忽悠一阵，想到里面也许就有王立秋说的那本《少年文艺》，就蹑手蹑脚走了过去。
可当他走过北面那个写着话务室字样的小木门时，却看见了不该看到的一幕——屋里有一男一女两个人正在拥抱在一起。
由于女人是面朝着小门的，她首先看见了陈作文，啊呀一声惊叫，猛劲推开了男人。
庆幸的是陈作文跟郑秀兰不但分到了一个班里，座位还隔得很近，侧脸就能看到对方。
第一节课是语文，老师姓徐，叫徐广州，一个黑黑瘦瘦的老头。
后来才知道，他是城里人，又是清华大学的毕业生，因为出身不好，被分配到了这个遥远的小镇上教学。
一上来，他就总结了这次选拔考试的情况，尤其把陈作文的作文当做范文搬了出来，还亲自读了一遍，给予极高的评价。
随后，他就动员同学们各抒己见，就这篇作文展开讨论。
首先举手的是一个高个头的男生，面色黝黑，眼睛奇大，看上去很粗野。
徐老师示意他站起来，问他叫什么名字。
他说他叫王立秋。
“好，王立秋同学，请你谈谈陈作文的那篇作文。”
王立秋扭头瞄了一眼陈作文，清了清嗓子，说：“老师，我怀疑那篇作文不是他写的。”
徐老师一愣，问：“不是他写的是谁写的？”
“那篇作文是从书上抄来的！”王立秋说着，从书包里拿出了一本书，说，“不信你们看，题目都一模一样。”
教室里顿时一片哗然。
徐老师缓步走过去，拿过王立秋手中的书，扫了一眼封面，又看了一眼里面的内容，没有说话。
然后回到讲台前，拿来了陈作文的作文底稿，再返身回来，交给了王立秋，客客气气地说：“王同学，麻烦你把两篇文章分别读一遍。”
王立秋接过陈作文的作文底稿，有模有样念了起来。
念完之后，他拿起了少年文艺，看了一眼上面的内容，抬头望着徐老师，说：“老师，我……我之前没有看陈作文的作文，听见私底下有人议论，我就当真了，对不起。”
徐老师说：“你还是读一下吧，都是好作文，同学们也好借机做一下比较，从中汲取营养。”
王立秋只得把陈作文的作文从头到尾读了一遍，只是这一次没了之前的激情，声音还有点儿发颤。
读完后，徐老师示意他回到了原来的座位上，然后问同学们；“你们觉得这两篇作文的内容一样吗？”
同学们异口同声，说：“不一样！”
徐老师接着问：“你们觉得哪一篇更好？”
“好！”
“都好！”
“陈作文的好！”
……
徐老师双手往下压了压，示意同学们安静，说：“说说看，都好在哪儿呢？谁能说出两篇作文的不同之处？”
见台下一片安静，徐老师接着说：“大家要踊跃发言，不要拘束，把自己的真实想法说出来。”
郑秀兰举手站了起来，首先点评了陈作文那篇作文，她说：“虽然作文的题目相同，但作文的内容不同，我觉得陈作文同学的作文更有生活气息，他写的是一个守护庄稼的老人，为了集体利益，不惜牺牲个人的得失。而书上的那篇，就大不相同了，作者以景物描写为主，以景抒情。”
“好，郑秀兰同学的点评很不错，点中了最大的区别点，大家也可以从语言的角度去比较。”徐老师提议大家继续发言。
……
课间休息的时候，陈作文在院子里找到了王立秋。
王立秋冷着脸问他：“你想干嘛？”
陈作文说：“跟你聊聊。”
王立秋说：“跟我聊什么？那又不是我一个人的意思。”
“那是谁的意思？”
“谁的意思你就别管了，我已经在课堂上承认错误了，你还想怎么着吧？”王立秋样子有点儿凶。
陈作文当然不想跟他打架，别说这时候自己还瘸着一条腿呢，就算是好好的，那也不能随便动手，毕竟自己现在是尖子班的人了。
他说：“王……王立秋同学，你真该比较一下再说，站起来就打我的脸，真把我给打蒙了。”
“打都已经打了，你想怎么着吧？”
“你能不能……能不能把那本书给我看看？”
王立秋摇摇头，说：“书是别人的，已经还给人家了。”
“是咱班上同学的吗？”
“不是。”
“那是谁？”
“不告诉你。”
“那你能不能告诉我那是本什么书？”
“哦，那是一本杂志，叫《少年文艺》。”
陈作文见王立秋态度不友好，也就不想再跟他多聊了，转身回了教室。
上午下课后，他想问问郑秀兰怎么个吃饭法。
可不等走过去，很多同学都呼啦啦围到了讲台前，手里拿着茶缸子（一种泡茶或者盛水的容器）。
原来是值日生把开水抬了进来，因为班主任老师之前说过，每顿饭的供应量有限，一旦多盛了，或者是浪费了，后面的同学很可能就没了开水喝。
郑秀兰被挤在了后面，前后都是男生，架势很窘迫。
陈作文想着过去帮她一把，可到了跟前后又觉得不合适，那样的话肯定有人说闲话，就问郑秀兰饭带啥饭了。
郑秀兰说带的足够了，你赶紧去吃饭吧。
陈作文就没再多说啥，走出教室，朝着位于镇驻地中心地带的邮电局走去。
这时候爸爸下乡送邮件了，还没有回来。
开锁进了门，见一个低矮的小木桌上放了一小碗清炒萝卜，还有两个白面馒头。
他一屁股坐下来，就跟个小饿狼似的，摸起馒头就吃。
馒头很萱软，还有一个特别的香气，三口两口就被吞进了肚子里，伸手又把第二个拿了起来。
刚刚送到嘴边，却没有咬下来，放在鼻子下面闻了闻，又放回到了原处。
陈作文突然有了一个想法，把馒头带给郑秀兰吃。
他站起来，找了一张还算干净的报纸，撕下一半，把馒头严严实实包裹了，放在上衣口袋里便出了门。
平日里他很少到镇上来，这时候觉得那儿都好奇，这里看看，那儿瞅瞅，眼睛都快不够用了。
他一边走一边看，见邮局营业室的后门开着，就伸头缩脑走了进去。
中午是停业的，柜台外面没有人，当他看到靠墙的桌面上摆满了花花绿绿的报刊杂志时，心头忽悠一阵，想到里面也许就有王立秋说的那本《少年文艺》，就蹑手蹑脚走了过去。
可当他走过北面那个写着话务室字样的小木门时，却看见了不该看到的一幕——屋里有一男一女两个人正在拥抱在一起。
由于女人是面朝着小门的，她首先看见了陈作文，啊呀一声惊叫，猛劲推开了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