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一时冲动
“哎哟，你小子还真打呀？”
尽管贾志刚本能地一歪头，但拳头还是蹭到了他的脸上。
他感觉到鼻孔里面流血了，不光火辣辣的痛，还像是有一条热虫子从里往外爬。
抬手抹一把，果然是满手的鲜红。
“陈作文，妈逼滴，你竟然敢打老子！”贾志刚噌一下蹿了上去，狼崽子一般凶猛。
两个人扭打在了一起，合二为一，你上我下，拳脚相加，就像两只斗红了眼的鸡。
……
“别打了……别打了……”郑秀兰远远地跑了过来，边跑边大声喊着。
到了跟前，俩小子还在厮打，郑秀兰灵机一动，扯开嗓子吆喝起来：“校长来了……校长来了……”
这一招果然好使，已经占住了上风的贾志刚先停了下来，贼溜溜逃走了。
陈作文躺在那儿，呼哧呼哧喘着粗气。
郑秀兰走过去，一脸鄙视地瞅着陈作文，说：“你咋变成这样了？就跟个疯狗差不多。”
陈作文睁开眼睛，直啦啦望着天空，说：“让他当小人了，非给他点颜色看看不行。”
“你还没弄清明白是咋回事，就胡乱抡拳头，我看你不但是个小人，还是个土匪！再说了，就算他是个小人，你也跟着当小人啊？”
“他告我的黑状，我为什么就不能揍他？”
“陈作文，你给我听好了，你跟他不一样，不一样！你知道吗？”
“咋就不一样了？”
“天生就不是一样的人！”
这话听上去有点意思，可陈作文没理出个所以然来。
他不再说话，吃力地爬起来，灰塌塌地朝着村子走去。
郑秀兰跟上来，说：“以后不能再胡来了，把心思全都用在学习上吧，天天闹老闹去的，都快成小混混了。”
“都是他们给逼的！”
“人家怎么就逼你了？”
“你妈、校长，还有贾志刚这个狗杂种，他们都在找我的茬，我哪还有心思学习啊？”
“人家又没蒙住你的眼睛，咋就没法子学习了？”郑秀兰加快脚步，跟陈作文肩并肩走在了一起，说，“我来找你，是想告诉你一件很重要的事情。”
“啥事？”
“下课后我在妈妈办公室里写作业，听到了一个秘密。”
“快说，啥秘密？”
“于校长在窗子外面跟另外几个老师说，镇上要办初中的尖子班了，马上就要考试招生。”
陈作文心里灵动了一下，还真是被那个好心的李校长说中了，他眼前一亮，可随即又黯淡了下来。
郑秀兰说：“这段时间别看课外书了，好好准备一下，兴许就考上。”
“考个屁！”陈作文骂了一句，说，“一准又得看表现，靠推荐，连校长都把我当成坏分子，还指望个屁！”
“错了，校长说了，这一回完全是看分数。”
“真的？”
“当然了，所以说你要抓住这次机会，上了尖子班，那就等于把一只脚迈入了大学门槛。”
陈作文侧过脸问郑秀兰：“那你呢？”
“我当然也得努力了。”
“好，咱们争取都考上。”陈作文往村口望了望，说，“你先走吧，我跟在后头。”
“干嘛？”
“让别人看见，又该嚼舌头了。”
“我看你就是跟正常人不一样，心里面不但脏，还很臭，臭不可闻！”郑秀兰说着，加快了步伐。
陈作文望着郑秀兰的背影，嘴角扯出了一丝笑容。
正慢悠悠往前走着，突然听到后面有人大声喝：“陈作文，你小子偷偷摸摸干啥了？”
陈作文吓了一跳，回头一看是哥哥陈作权，他在二十里地外的向阳中学读高中。
按理说他半月才能回家一次，这才走了没几天，咋半道又回来了呢？就问他：“哥，你咋回来了？”
“咱爸打电话让我回来一趟，说有急事，就只能请假了。”
“爸让你回来干嘛？”
“不知道。”
陈作文正纳闷，哥哥朝着已经走到村口的郑秀兰扮了个鬼脸，问：“那不是胡老师家的大小姐吗？”
“不知道，爱谁谁。”陈作文故意装出一副冷漠的样子。
“你小子，人小鬼大，变坏了吧？”
“你才变坏了呢。”
“我敢情想变坏，可班上没有一个对上眼的女生。”陈作权突然想起什么，问弟弟，“你是不是跟贾志刚一起了？”
“是啊，怎么了？”
“他鼻子破了，正在前边的小河沟里洗呢。”
看来那小子挺聪明，没敢挂着一脸鼻血回家，就忿忿地说：“他是活该，让他再敢多嘴多舌。”
“你打他了？”
“是他自己撞我拳头上了。”
“哦，我明白了。”
“你明白什么了？”
哥哥诡异一笑，说：“一个女生，两个男生，一起来到野外，然后男生跟男生打了起来，还打得头破血流，这不明摆着嘛。”
“明摆着啥？”
“为了爱情决斗呗！”
“滚一边去！”陈作文白了哥哥一眼，说，“怪不得你学习不好呢，原来心思全都用着那些烂事上了。”
“不敢承认是不是？那好，我回家告诉咱妈，让她审问你。”陈作权说完，加快步伐朝前走去。
“哥……哥，不是你想的那样，你等一等，我把实情告诉你。”陈作文加快脚步跟上去，把这段时间遭受的“不白之冤”合盘托出。
陈作权听了，沉下脸来，骂道：“姥姥，这也太欺负人了吧？我到学校跟他们理论去！”
“哥，你就别瞎闹了！”陈作文死死拽住了他，说，“那些狗屁事儿本来就说不清楚，你再去一搅合，那不就更乱套了吗？”
“你就心甘情愿让人给欺负了？”
“不就是个小误会嘛。”
“你就是个怂虫！”
“怂虫就怂虫，有啥不好？”陈作文紧步赶上去，挡在了哥哥前头，岔开话题问哥哥，“咱爸今晚回来吗？”
“是啊，要不然他让我回来干嘛？”
“那肯定带好吃的了。”
“你就知道吃，怂虫！”
兄弟俩直接去了通往镇上那条路口，站在路边等爸爸。
太阳就要落山的时候，就看见有人骑着自行车从远处往村子飞奔，陈作权喊了一声：“咱爸回来了！”
两个人就撒着欢的迎了上去。
那时候村里买得起自行车的人家不多，也就是个别村干部和几个做小买卖的家里有。
爸爸在邮局工作，自行车是公家给配的，颜色也特别，草绿色，看上去很惹眼。
哥哥人精灵，上初中的时候，就偷着学会了骑车。
这时候看见爸爸到了跟前，就撒着欢地喊：“爸……爸，让我骑骑……让我骑骑。”
爸爸刹住车，把挂在把上的一包东西拿下来，说：“行，你练练手吧，我要了一个指标，过些日子给你买一辆。”
“真的呀？”陈作权惊得下巴都快掉下来了。
尽管贾志刚本能地一歪头，但拳头还是蹭到了他的脸上。
他感觉到鼻孔里面流血了，不光火辣辣的痛，还像是有一条热虫子从里往外爬。
抬手抹一把，果然是满手的鲜红。
“陈作文，妈逼滴，你竟然敢打老子！”贾志刚噌一下蹿了上去，狼崽子一般凶猛。
两个人扭打在了一起，合二为一，你上我下，拳脚相加，就像两只斗红了眼的鸡。
……
“别打了……别打了……”郑秀兰远远地跑了过来，边跑边大声喊着。
到了跟前，俩小子还在厮打，郑秀兰灵机一动，扯开嗓子吆喝起来：“校长来了……校长来了……”
这一招果然好使，已经占住了上风的贾志刚先停了下来，贼溜溜逃走了。
陈作文躺在那儿，呼哧呼哧喘着粗气。
郑秀兰走过去，一脸鄙视地瞅着陈作文，说：“你咋变成这样了？就跟个疯狗差不多。”
陈作文睁开眼睛，直啦啦望着天空，说：“让他当小人了，非给他点颜色看看不行。”
“你还没弄清明白是咋回事，就胡乱抡拳头，我看你不但是个小人，还是个土匪！再说了，就算他是个小人，你也跟着当小人啊？”
“他告我的黑状，我为什么就不能揍他？”
“陈作文，你给我听好了，你跟他不一样，不一样！你知道吗？”
“咋就不一样了？”
“天生就不是一样的人！”
这话听上去有点意思，可陈作文没理出个所以然来。
他不再说话，吃力地爬起来，灰塌塌地朝着村子走去。
郑秀兰跟上来，说：“以后不能再胡来了，把心思全都用在学习上吧，天天闹老闹去的，都快成小混混了。”
“都是他们给逼的！”
“人家怎么就逼你了？”
“你妈、校长，还有贾志刚这个狗杂种，他们都在找我的茬，我哪还有心思学习啊？”
“人家又没蒙住你的眼睛，咋就没法子学习了？”郑秀兰加快脚步，跟陈作文肩并肩走在了一起，说，“我来找你，是想告诉你一件很重要的事情。”
“啥事？”
“下课后我在妈妈办公室里写作业，听到了一个秘密。”
“快说，啥秘密？”
“于校长在窗子外面跟另外几个老师说，镇上要办初中的尖子班了，马上就要考试招生。”
陈作文心里灵动了一下，还真是被那个好心的李校长说中了，他眼前一亮，可随即又黯淡了下来。
郑秀兰说：“这段时间别看课外书了，好好准备一下，兴许就考上。”
“考个屁！”陈作文骂了一句，说，“一准又得看表现，靠推荐，连校长都把我当成坏分子，还指望个屁！”
“错了，校长说了，这一回完全是看分数。”
“真的？”
“当然了，所以说你要抓住这次机会，上了尖子班，那就等于把一只脚迈入了大学门槛。”
陈作文侧过脸问郑秀兰：“那你呢？”
“我当然也得努力了。”
“好，咱们争取都考上。”陈作文往村口望了望，说，“你先走吧，我跟在后头。”
“干嘛？”
“让别人看见，又该嚼舌头了。”
“我看你就是跟正常人不一样，心里面不但脏，还很臭，臭不可闻！”郑秀兰说着，加快了步伐。
陈作文望着郑秀兰的背影，嘴角扯出了一丝笑容。
正慢悠悠往前走着，突然听到后面有人大声喝：“陈作文，你小子偷偷摸摸干啥了？”
陈作文吓了一跳，回头一看是哥哥陈作权，他在二十里地外的向阳中学读高中。
按理说他半月才能回家一次，这才走了没几天，咋半道又回来了呢？就问他：“哥，你咋回来了？”
“咱爸打电话让我回来一趟，说有急事，就只能请假了。”
“爸让你回来干嘛？”
“不知道。”
陈作文正纳闷，哥哥朝着已经走到村口的郑秀兰扮了个鬼脸，问：“那不是胡老师家的大小姐吗？”
“不知道，爱谁谁。”陈作文故意装出一副冷漠的样子。
“你小子，人小鬼大，变坏了吧？”
“你才变坏了呢。”
“我敢情想变坏，可班上没有一个对上眼的女生。”陈作权突然想起什么，问弟弟，“你是不是跟贾志刚一起了？”
“是啊，怎么了？”
“他鼻子破了，正在前边的小河沟里洗呢。”
看来那小子挺聪明，没敢挂着一脸鼻血回家，就忿忿地说：“他是活该，让他再敢多嘴多舌。”
“你打他了？”
“是他自己撞我拳头上了。”
“哦，我明白了。”
“你明白什么了？”
哥哥诡异一笑，说：“一个女生，两个男生，一起来到野外，然后男生跟男生打了起来，还打得头破血流，这不明摆着嘛。”
“明摆着啥？”
“为了爱情决斗呗！”
“滚一边去！”陈作文白了哥哥一眼，说，“怪不得你学习不好呢，原来心思全都用着那些烂事上了。”
“不敢承认是不是？那好，我回家告诉咱妈，让她审问你。”陈作权说完，加快步伐朝前走去。
“哥……哥，不是你想的那样，你等一等，我把实情告诉你。”陈作文加快脚步跟上去，把这段时间遭受的“不白之冤”合盘托出。
陈作权听了，沉下脸来，骂道：“姥姥，这也太欺负人了吧？我到学校跟他们理论去！”
“哥，你就别瞎闹了！”陈作文死死拽住了他，说，“那些狗屁事儿本来就说不清楚，你再去一搅合，那不就更乱套了吗？”
“你就心甘情愿让人给欺负了？”
“不就是个小误会嘛。”
“你就是个怂虫！”
“怂虫就怂虫，有啥不好？”陈作文紧步赶上去，挡在了哥哥前头，岔开话题问哥哥，“咱爸今晚回来吗？”
“是啊，要不然他让我回来干嘛？”
“那肯定带好吃的了。”
“你就知道吃，怂虫！”
兄弟俩直接去了通往镇上那条路口，站在路边等爸爸。
太阳就要落山的时候，就看见有人骑着自行车从远处往村子飞奔，陈作权喊了一声：“咱爸回来了！”
两个人就撒着欢的迎了上去。
那时候村里买得起自行车的人家不多，也就是个别村干部和几个做小买卖的家里有。
爸爸在邮局工作，自行车是公家给配的，颜色也特别，草绿色，看上去很惹眼。
哥哥人精灵，上初中的时候，就偷着学会了骑车。
这时候看见爸爸到了跟前，就撒着欢地喊：“爸……爸，让我骑骑……让我骑骑。”
爸爸刹住车，把挂在把上的一包东西拿下来，说：“行，你练练手吧，我要了一个指标，过些日子给你买一辆。”
“真的呀？”陈作权惊得下巴都快掉下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