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当心,王妃诡计多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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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三十八章 脱出困局

    想要抓住拓跋连城并不是一件简单的事,千军万马尚且不及,何况区区千百人。

    这一次,拓跋连城没有用于绝做挡箭牌。

    于绝跟着他们饿了好几日,品尝过草叶生肉的味道,早就恶心地说不出话来,也没有任何力气了。

    拓跋连城也没有多少力气,但那又如何,他缓慢地站了起来,高大宽阔的肩膀不着片甲,却让人面面相觑,无意识地往后倒退。

    拓跋连城冷冷注视着他们,阴沉幽暗的面具上附着着擦不掉的鲜血,深不见底的瞳孔中,那股显而易见的蔑视几乎让于秋儿发狂。

    他仅仅是无声站着,背后是相互搀扶的残兵败将,头顶着看不见希望的天空,睥睨姿态却让人不敢上前。

    “想抓本王……”拓跋连城嘴角慢慢露出冷意,就像渗了毒汁的长刀,杀气犹如游丝一般,慢慢缠上了每个人的脖颈,叫人头皮发麻。

    “你们也配?”

    于秋儿冷笑,正要说什么,却见山腰上的人身体轻晃。

    细微的动作就像幻觉一般,于秋儿眨了下眼睛,想要看清楚那双眼睛里藏着地情绪,会否有片刻的失神,可紧接着,她便听到了刺耳尖锐的怪声。

    就向兵器刮擦,于秋儿下意识闭上了眼睛,眼前血红一闪,一双冷到极致的眼睛突然出现在面前,近在咫尺的距离。

    于此一刻,她竟晃了晃神,不由自主地想到了南王府,想到了明月楼,他也是这么突然出现在自己面前,然后,用力将她踹晕了。

    残余的疼痛和恐怖仿佛从骨子里挣扎而出,她再次腹部隐隐作痛,于秋儿惊恐地歇斯底里惊叫一声。

    那不是什么臆想,而是真实!于秋儿倒飞了数米,撞到了层层围困的士兵,眼前不住地发黑,痛得几乎说不出话来,只能伏地挣扎。

    好痛,身体就像裂开了,从头到脚、皮肤、骨肉、毛发,乃至灵魂,无一处不痛,也无一处不恨,更无一处不疯狂!

    “抓住他!抓住他!!”于秋儿疯狂大吼,“给我砍断他的手脚!”

    拓跋连城不屑一笑,抬起脚又将面前的人踢飞,直接抢了他们的马,勒马高悬,夺了武器冷道:“黑怀,把玉儿给我!带于绝垫后!”

    黑怀会意,而后在于秋儿惊恐的目光中,眼底划过残忍,竟抬起手用力砍在了于绝手臂上!

    “不!哥哥!!”

    “啊!我的手,我的手!!”

    剧烈的疼痛蓦然将人震醒,于绝脸上、脖子上青筋暴凸,骇然惊人,黑怀冷笑,“这是警告,再敢追上来,老子便挖了他的心!”

    于秋儿爬上前,目眦尽裂,痛彻心扉地嘶吼着,将那飞出去的手臂接在手中,“哥哥!不……哥哥!!拓跋连城,我定让你后悔今日所作所为,拓跋连城!!”

    拓跋连城却头也没回

    ,接住蓝玉策马早遁。

    战场之上,生死不计,连他都险些可笑地饿死在此地,只是于绝一条手臂却没要他的命,她应该庆幸。

    “快走!”黑怀大喝,抓住于绝纵跃,一脚踹开了就近的骑兵,坐上了马背。

    众人抓紧机会,用尽全身力气想着方城逃去,黑怀最后一个,冷冷面对着嘴角咬出鲜血的于秋儿,凌然不惧,等人渐渐走远了,才猛地调转马头,飞快离开。

    鲜血洒满一地,于绝痛晕了过去。

    于秋儿咬紧牙关,浑身颤抖,“……追,给我追!不能让他们把哥哥带回天朝!”

    两路人马一前一后,几乎就在官道上奔逃,拓跋连城扶紧蓝玉,忽地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腰上。方才躲马之时,不知是从哪里扔出来一只长枪,刺中了他的腰。

    血流得越多,人便越加无力,眼前的道路也慢慢有些扭曲,拓跋连城本能地回头,依稀看见密密麻麻的人,却分不清是敌还是友。

    蓦地,他似乎听见了有人在笑,粗犷的声音由远及近。

    “将军!”

    是……幻觉吗?

    心下一松,拓跋连城彻底失去意识,握住马缰的手无力垂下,同蓝玉一起,扑腾一声,跌落尘埃。

    ……

    从拓跋连城受困,到监军被杀,再到现在,已经快要一个月了。

    一个月,边关始终没有捷报传过来,第二位监军已经在五日前出发,若是快马加鞭连夜兼程,再过三四日,只怕就要到宣阳了。

    苏莞然细数日子,凭她争取的时候,若是拓跋连城在这段时间回了方城,那监军到了也无大用,若是不能,那监军就能要了他的命。

    “可惜,”苏莞然冷声道,“早知道我就该派人守在路上,将那护送的禁军都杀了!”

    顾闲静正念着佛经,冷不防听她如此杀伐血腥的话,顿时大为皱眉,默了片刻却无奈道:“你就是将人都杀光了,那么多的尸体,总也会被人发现,消息最迟不过两日,也会传到京城。你已经拖延了十数日,相信连城吧。”

    苏莞然还是气闷,“没想到拓跋陵这次反应倒快,立刻又派了监军去。”

    “查案的人也去了,”芸娘脸色凝重,“我们当时虽然没有露面,连苏钱庄也派人伪造了山贼打劫,但若是查不到山贼,恐怕到时候还是会怀疑到京城党派之争上去。”

    说到底,还是拓跋陵与公皙淑慧不相信事情有这么巧合,怎么会那么刚好就有山贼打劫,而且好死不死,第一个弄没的不是别人,正是那监军?

    苏莞然细想那日场景,确认没有留下任何证据后,才放心道:“让他们去查,反正山贼流寇居无定所,查不到也怀疑不到咱们头上来。”

    顾闲静却担心道:“那不会牵连到京城里的大人吧?”

    苏莞然抿了下唇

    ,“应该不会,没有证据,拓跋陵就是想将罪名扣在他们头上也没办法。”

    正此时,王成从外面急匆匆地跑了进来,轻喘道:“太妃,王妃,好消息!大好消息!”

    两人蹭地站了起来,苏莞然惊喜道:“可是边关传来了吉报?”

    话音未落,苏莞然便听见外面传来迅疾的鼓声,鼓声如雨,震荡不停,余声不绝,苏莞然侧耳细听,奈何卧云台距离大街太远,根本听不见人的声音。

    王成大笑,“是王爷!王爷脱出重围不说,而且还将敌军将领的手臂给砍了下来,只可惜最后关头人被救走,不然就把敌人的三王子给劫回咱天朝了!”

    苏莞然惊异道:“敌军数十万,他身边不过几千人,真的做到了?”

    “那有什么?”王成不以为意,“苏东坡都能带着寥寥将士青天白日横冲直入敌营将敌首斩于马下,双方差距何曾小了?咱们王爷可是战神!何况还是大晚上,那不是轻而易举的事儿嘛!”

    王成面露得意,显然对拓跋连城深陷陷阱还能捞人家一条手臂极为满意,很是与有荣焉。

    他南王府的战神,果真名不虚传!

    顾闲静一颗心终于放了下来,坐回位置上念了好几句阿弥陀佛,而后突然又想起来了什么,问道:“捷报来了,那家书可来了?”

    “哎呀!瞧我这脑子!”王成懊恼地拍了下脑门,忙将一封书信从袖中取了出来,“家书比捷报还要早一步到,咱们府里的侍卫就在外面呢。”

    顾闲静急不可耐地打开书信,苏莞然却道:“去将人请进来,我有几句话问他。”

    传信的侍卫也是快马加鞭回的京城,累得正在前院喝水吃饭,这便被请了进来,苏莞然打量他风尘仆仆浑身汗湿,脸上却有笑意,心中自有几分思量。

    “你从边关而来,回来的时候,王爷怎么样,可受了伤?”

    报信的含笑道:“王妃多虑,咱们王爷神通广大,入红丘陵也如无人之境,将敌人戏耍在掌心之间,能有什么事?”

    “当真?”苏莞然认真地看着他,语气微沉,“千军万马在前,就算他能为通天,也断然不可能全身而退,你莫要唬我。”

    报信的想起自己来之前,拓跋连城叮嘱过的话,讪笑一下,续道:“王妃放心,小的不过是个报信人,哪里敢糊弄王妃和太妃呢。”

    苏莞然目光凌厉地盯着他,一瞬不瞬,报信人后背都被汗水浸湿了,脸上僵着却不说话。

    “莞儿聪明敏锐,必定会找你进去问话,你只记住本王无甚大事,不必叫她们知道,否则,军法处置。”拓跋连城如是说道。

    报信人彼时连连称是,拓跋连城深深地看了他一眼,“莞儿眼见心明,冰雪玲珑,慧心巧思,必然不信,会再三试探,你切记不可

    顾左右而言他,更不可吞吞吐吐。”

    报信人喏喏应了,回头细想短短两句话,拓跋连城竟有一半是在夸南王妃,不觉十分好笑,这时,却是信了。

    “那蓝玉呢?”苏莞然突然问道。

    报信人怔了一下,有些反应不及,“蓝、蓝玉公子,自然也是没事的。”

    苏莞然似笑非笑地看着他,抬了抬手,“行了,你也辛苦了,下去休息吧,我另叫人送信便是。”

    报信人擦去头上的汗,忙不迭转身离开,细想自己方才并没有出现纰漏,才放下心来。

    苏莞然回头,嘴角的笑意忽地沉了,拿过信看,嗤笑道:“‘毫发无伤,平安归来’,尽是敷衍之词。”

    顾闲静略微苦笑,“战场之上哪有不受伤的,这孩子偏要瞒着。”

    “幸好咱们提前给准备了伤药,”苏莞然不禁无奈,抬头看向王成,“咱们的人走了多久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