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当心,王妃诡计多端
字体: 16 + -

第二百三十七章 伤害病重

    门一打开,太监便见一个“苏莞然”半个身子都低了下去,披头散发,就像刚从井里拉出来的恶鬼,穿着极厚重的狐裘,压得她似乎直不起腰来,屋里也不知是什么味道,冲得他不禁打了个喷嚏。

    他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看着“苏莞然”这幅凄惨样子,震惊地张大了眼睛,“这,你……你是王妃?!”

    怎么几日不见,竟然病成这幅模样了?!

    书丫头不动声色地往前拦着,跪下道:“还请公公传旨吧,太医说过,王妃受不得风寒,再吹下去,只怕是……唉,还请公公体恤。”

    宫中众人谁不知道,苏莞然颇受太后关照,太监素来心高气傲,但也明白苏莞然对公皙淑慧的重要性。

    况且这般的病气,不知是不是他多思多想了,他总觉得自己浑身上下都痒了起来,极不对劲,莫不是也过了病气吧?

    想到此处,太监更不敢耽搁,忙将太后旨意匆匆念了,无非就是保重身体,莫让前线将军担心之类的话语,旨一说完,太监就迫不及待地想要转身离开。

    众人下意识松了口气,不想太监走了两步,又转身绕了回来,低头看着“苏莞然”,踌躇了一下,问:“王妃病得这样严重,还请抬起头来让咱家细细看过,咱家才好去禀报太后啊。”

    此话一出,众人才放下的心顿时又吊到了嗓子眼里,“苏莞然”哑着嗓子道:“莞儿如今一脸病容,面黄肌瘦,早已经脱了形,只怕吓到了公公。”

    太监却道:“无妨,咱家在宫中十几年,什么样的病容没见过。还请王妃抬抬尊面,咱家也好交差不是?”

    “苏莞然”急得有些手抖,慢吞吞地抬了一点,只看得到那头发之下的额头,也的确没看到什么奇怪的地方。

    太监皱起眉头,“还请王妃再抬抬尊面。”

    书丫头的脸都要变了,“公公……”

    突然,一旁的屋子里乍然传出一声惊呼,“天哪!太妃吐血了,快传太医,太妃吐血了!”

    众人一怔,随即便听到一串干哑难受的咳嗽声,但见齐嬷嬷惊惶失措地跑了出来,满手血腥,脸色狰狞,慌不择路地抓住人就道:“快传太医,快啊!”

    好巧不巧,她抓住的人正是那太监。

    太监被她吓得变了脸色,看着手中的血全身都不禁颤了一颤,齐嬷嬷的手指甲几乎陷进了他的皮肉里,太监顿时一声厉叫,“放肆!你快松手,松手!”

    棋画二人见状,连忙将人“苏莞然”带回了屋子里,把门迅速关上。

    书丫头反应极快,眼中露出几分惊恐,上前一把将齐嬷嬷拉开,推着太监往外走,边走边道:“公公快走!太妃已经病糊涂了,齐嬷嬷也染了病气,你可别染上伤寒,否则是要被逐出慈宁宫的!”

    太监闻言,顿时

    捶胸顿足,也顾不得冷了,直接将袖子撕了擦血,又惊又怒又胆寒,恨不得马上消失在这王府,径自甩开了书丫头的手,看向她的目光都带上了几分嫌弃和害怕。

    别的都好说,患了伤寒被逐出慈宁宫是什么下场?可想而知,悲惨至极。

    “行了行了!我自己走!你别送了,”太监小跑着跟她拉远距离,将手中的袖子一把丢开,骂骂咧咧地吩咐门口的小太监道,“晦气,什么病痨窝,快,先回宫!咱家要洗洗,这地儿脏死了……”

    书丫头战战兢兢地在门口恭送,等人终于远去了,才回头,让人关上了门,眸中笑意越来越盛,几步跑回卧云台。

    顾闲静等人都焦灼地等在回廊上,一见书丫头便睁大了眼睛,担忧与疑惑不言自明。

    书丫头终笑起来,“走了!”

    顾闲静浑身一松,跌坐在摇椅上,望着齐嬷嬷,慢慢地笑了出来,“阿弥陀佛,老天保佑……”

    我的儿,你可快着点回来。

    再说那太监回了宫中,用热水浑身上下都洗了几遍,又叫人熬了一碗药喝了,乃敢去慈宁宫回禀。

    他受了一惊,心有余悸,说话也带上了几分恐怖味道。

    “太后您是不知道,那卧云台里几乎成了个病窝,哎呦,那药味都快冲上天了。南王妃整个都瘦脱了形,面黄肌瘦像个人干!最吓人的要数那顾闲静,啧啧,奴才去得巧,顾闲静正好病发吐血,奴才瞧着,怕是没几天了……”

    公皙淑慧哪里料到王府的情况竟然这般差了,竟一时没反应过来,“她要死了?”

    她素来不喜顾闲静,可真正听她就这么因为伤寒快要死了,心中不仅没觉得舒坦,反而有些不自在。

    想她想了多少辙都没把人弄死,没成想这人竟然在最不能死的时候得了伤寒去了。偏偏又在边关失守、拓跋连城被敌人围困的时候,传出去岂不让人怀疑是她有心作为?

    如此寒了边关将士的心事小,若是将来拓跋连城脱困,惹得他心怀愤恨挥兵回京,那便是得不偿失了!

    “派太医会诊!”公皙淑慧当机立断,疾言厉色道:“无论如何给我把人救回来,救不回来也得把命拖住!一直要拖到拓跋连城回京!”

    太监诺诺应了,转身便将这消息告诉了太医院,正在太医院当值的传志险些惊破眼帘,暗道“坏了”,忙取了药箱带着自己几名交情不错的同僚去了南王府。

    传志道:“这病情易感染,我先时看过,倒不要紧,若是诸位同僚染上病症,岂不是折杀天才?不若就让我入病房瞧瞧王妃与太妃地状况,出来告知于众人,再一同商量对症下药的法子,诸位看可好?”

    伤寒之症,本就是极耗性命之事,众人哪有不乐意的,纷纷点头,“甚好甚好,只是如

    此传志太医怕是极其危险,这……”

    “唉,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诸位放心交予我便是!”传志哂笑。

    众人见“推之不过”,各自看了两眼,便也应了。

    由是王府中又多了几名来回行走的太医,虽靠着传志周旋,也是勉勉强强应付了过去,但顾闲静心中总是惴惴不安,数日未曾出门,手持佛珠不停念着阿弥陀佛。

    苏莞然回到王府之时,天色已晚,王府四处却是灯火通明,墙头还挂着一盏白色灯笼。

    那是示警。

    几人从后门进去,本想直接回卧云台,到了门口才发现来了几名陌生太监守在门口,顿时脸色大变。

    芸娘想了想,道:“王妃不要着急,我先和王成过去看看,就说是去庄子上巡查刚回来,看看情况再说。”

    苏莞然此刻不宜露面,也只得如此,便躲在竹林中等消息。

    过了半晌,芸娘才回头,将之前发生的事情告诉了她,并道:“如今卧云台里已经有了一个‘王妃’,您可不能这么进去。太妃说了会想办法转移他们的注意力,请王妃把握机会。”

    “她有什么办法?”苏莞然奇道。

    芸娘也摇头,“我瞧着太妃变了不少,她说得信誓旦旦,咱们要不等等?”

    两人对视片刻,默然点头,隔了半晌,却突然听闻卧云台里又传出一声惊呼,“不好了,太妃又吐血了,快来人帮忙啊!”

    两人:“……”

    苏莞然有惊无险地避过太监,装成侍女走了进去,默不作声地趁着众人混乱,走进了自己屋子里。

    等“吐血的太妃”终于重新“稳定了病情”,众太医散去了,苏莞然才又出门。虽是虚惊一场,可看着满走廊的药罐子,苏莞然不禁摇头。

    看来这出戏还得演下去啊。

    其后数日,在众太医的努力下,南王府的两位贵人终于“有了起色”,再过四五日,两人竟也出了门。

    太医们这才放心,慢慢离开了王府,回宫复命,传志也将回府,走前却对苏莞然再三叮嘱,“伤寒之症甚是骇人,下次还请王妃想个别的症状可好?”

    苏莞然送到门口,闻言讪笑,话还没说出口,就见王府门前跑过一匹快马,马上的人莫名的熟悉。

    她怔了一下,却听芸娘在耳旁道:“王妃,那是监军护卫。”

    苏莞然心中咯噔一声,面上却没有半分异样,淡然从容,黑白分明的眸子只略略扫过一眼,便对传志道:“莞儿记住了。”

    传志这才回宫复命,苏莞然又在门口站了会儿,转身时,清澈的目光中,一抹深沉闪过。

    “让王成放消息出去,便说小关下一带出了山贼,打劫来往商人无数,”说着,她伸手取下头上的金簪递给芸娘,“我此刻‘带病在身’不方便出门,你现在拿着这东西,去东

    大街找一个人……”

    要让人相信山贼是真的,空口白话岂能为人所信,总要让人拿出点“证据”才好。

    苏莞然深吸口气,抬头望天,见日光穿透云层,射出透明光毯,不知照向何地。

    “连城……”

    红丘陵,乱石山。

    一只数百人的队伍从山上慢慢往下移动,山下,于阗军重重围困,身穿女甲的于秋儿满脸怒色,“拓跋连城,你把我哥哥放了,我就饶你一条性命。”

    拓跋连城不以为意,他站在半山腰上,一手抓住昏昏沉沉的于绝,一边眺望着方城方向,嘴角缓缓勾出一丝笑意,却喃喃道:“说起来,王府的家书也快到了才对。”

    于秋儿愣了愣,愤怒地脸上越发阴沉。

    愤怒中无来由生出一股妒忌,就像会上瘾的毒药一般,日日夜夜在她的梦中累积。

    “抓住他!”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