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当心,王妃诡计多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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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四章 自作自受

    苏莞然动手一向干脆,她说要看拓跋连城的鼻子,就真的直接将那面具推到了鼻子上方,以致于拓跋连城的视野瞬间变成了黑暗。

    他几乎要忍不住了,一只手指突然在他露出的皮肤处划过,“嗯?你看,面具戴多了就是不好,这颜色都不一样了。”

    什么?!

    拓跋连城眼中情绪剧烈地变化,可惜面具挡住了他的眼睛,苏莞然自然也没有看到那双略带崩溃的眼。

    他自认不是一个爱美的人,但若真的等到他解开面具的那一天,呈现出来的是一张黑白分明的脸……

    拓跋连城一点都不想看到那个画面,想必十分滑稽可笑。

    “不过也没差多少,”苏莞然来了个大喘气,“幸亏你也不是太白,不愧是带兵打仗的人,要是个小白脸,也不知道你的部下听你下令的时候会不会发笑。”

    拓跋连城的手慢慢握紧,额头青筋忍不住跳了跳,苏莞然的手指却又划上了他的鼻子,“这么重的面具,怎么就没把你的鼻子压塌呢?”

    压塌它对你有什么好处?拓跋连城无言以对,苏莞然这是故意在挑他的刺。

    “不过我还是喜欢子默的鼻子,看起来可爱些,你吗,”苏莞然摇摇头,“就像山脊一样,好看是好看,但就跟你这张毒舌一样,凉薄。”

    苏莞然口中好似没有一句好话,但她的眼睛却一刻都没有移开,目光目光随着指尖游走,突然又将面具替人带好,露出了不过如此的表情,“还行,估计比拓跋陵长得好点。”

    只是好“点”吗?!拓跋连城不敢苟同。

    苏莞然别过头,在脑海里将拓跋连城的五官进行重组,但不知为何,明明每个眼睛鼻子嘴巴都看过了,要组合在一起却没个成型,总觉得哪里透着一股别扭。

    她默默思考着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竟没发现身后的人已盯着她瞪了起来,气得只想咬牙。

    你脚往哪儿放呢!

    原来方才苏莞然在看拓跋连城面貌的时候,身体不自觉地凑近,拓跋连城又一次“自作自受”,苏莞然也以为他如今没什么记忆,手脚拜访也不大上心,直接就踩在了拓跋连城的大腿上。

    正此时,拓跋连城听到了门外传来了敲门声,他脸色一变,却不及苏莞然豁然站起身,用力在他腿上碾压了一下。

    拓跋连城的脸,再一次绿了。

    苏莞然却不管他,直接开了门,芸娘在外面道:“王妃,王爷还没醒吗,是否要准备洗漱了?”

    “我还从没见过晕船晕这么严重的,让他睡会吧,别又吐我一身,昨儿我半夜洗得头疼,”苏莞然道,“再过半个时辰,看看他会不会清醒吧。”

    拓跋连城本想趁机“清醒过来”,闻言倒不好动作了,只得僵着身体又躺了半个时辰,才幽幽地睁开眼,及时开口道:“苏莞然?”

    苏莞然稳如泰山,

    语重心长般道:“我昨儿花了价值万金的簪子给你买了个药炉,晚上还独自忍受寒风凄楚抱臂缩墙把被子让给了你,你想好怎么报答了吗?”

    拓跋连城忍住没有反讽回去,维持着略显疑惑的目光看着她,“什么?”

    苏莞然立时将自己昨日是如何“低声下气”求人家给个药罐,一整日又是如何“含辛茹苦”独自照顾于他的事情说了一遍,最后道:“你说,你是不是欠了我一个大情?”

    旁听的芸娘和小凝差点没绷住,喷笑出声,王成嘴角抽了两下,站在门口装木头人什么都听不见,紧挨着门,以防自己一个脚底打滑坏了“凝重”的气氛。

    置身于凝重气氛中央的拓跋连城心中憋了无数句话,诸如“你脸皮可以再厚一点”,或是“你还记得那个被你交出去的银簪子吗”,但最后出口却是连自己都被惊到的言辞。

    “一千两买一个药炉子,我值吗?”

    他记得她依稀说过,莫说千两白银,便是要我拿一座城池来换,她也出得。

    苏莞然庆幸此刻自己没有喝水,否则一定一口水喷他脸上,她惊疑不定地看着拓跋连城,“不过就是晕个船,你至于吗?这就自卑起来了?少年人,不要妄自菲薄,你至少值十座城!”

    拓跋连城脸色登时一黑,“这么说有人若是拿十座城给你,你就把我交出去了?”

    “呃,”苏莞然讪笑,“怎么会呢?”有命换没命花也啊,太妃的眼线可时刻盯着呢。

    “你迟疑了。”拓跋连城脸色更黑。

    “有吗?”苏莞然看向芸娘等人,“我迟疑了?”

    芸娘等人一时间几乎将头摇出了幻影,苏莞然摊手,理直气壮地看着拓跋连城,斩钉截铁道:“你看嘛,我明明没有,你也不要转移话题啊,说罢,怎么报答?”

    拓跋连城将外套一穿,颇有些没好气却还要拼命压制的意思,看了她一眼,“请你吃饭。”

    “就这样?”苏莞然原地没动。

    拓跋连城只好又道:“回头再补给你一个簪子。”

    苏莞然这才站起来,对着芸娘和小凝招手,豪气干云得好像这顿饭是她请的一样,“走走走,王爷请吃饭,不吃白不吃,把人都叫上,船就泊在这里,甭客气。”

    于是一行人便浩浩荡荡地来到了城中最大的酒楼,占满了二楼半数桌子,明晃晃地一溜黑,让点菜的小二都忍不住腿脚打战。

    苏莞然大手一挥,“把你们的招牌菜每个桌子都来一份。”

    顿了顿,她又不放心地补充了一句,“八个菜就行了,别弄太多。”

    末了,她又一指拓跋连城,认认真真地对小二说:“记住这张脸,不,这张面具,算在他的账上,明白吗?”

    “你还记得我们现在是一家人吗?”拓跋连城语气平静地问她。

    苏莞然顿了顿,哎呀一声,笑道:“不好

    意思啊,差点忘了,这不上次被你坑得有点惨不是?”

    拓跋连城深深地吸了两口气,招手让小二下去准备,随即又对王成使了个眼色,道:“去打听一下瘟疫的消息。”

    王成本来准备舒舒服服吃上一顿,乍听此令,表情顿时有点僵住,再承受了同僚不下十次的爱莫能助的幸灾乐祸视线后,默默站了起来,离开了座位。

    苏莞然心下一紧,深怕他昨夜听见了自己和小凝的谈话,紧张道:“你怎么知道淮南爆发瘟疫了?”

    “方才在路上偶然听闻,”拓跋连城面色如常地扫了她一眼,手指摩挲着茶杯的背面,“淮南水灾并没有想象中的严重,赈灾银两的贪污才是最麻烦的,除此之外,南王府也没有收到瘟疫爆发的消息,时间应该不远。”

    但当地的府衙却选择了焚火烧人了,连药炉子都买到了这个地方。怎么想,怎么都不觉得这是突发的瘟疫,倒更像是有人刻意隐瞒。

    果然,王成赶在饭菜上桌后跑了回来,将昨夜小凝与苏莞然说的话原模原样的说了一遍,拓跋连城听完便叫他下去用饭,毫无表示。

    苏莞然吃饱喝足,不免有点奇怪,“你怎么不问点什么?”

    拓跋连城看了她一眼,道:“既然要改走陆路,越至淮南,消息自然就越多,不必问得太细。”

    苏莞然眨了眨眼,不仅没有解开疑惑,反而更加奇怪,“但这是瘟疫啊,如果是真的,现在派人回京请求太医支援,难道不是更及时吗?”

    拓跋连城依旧不紧不慢道:“没有确凿的消息,皇上未必会派太医来帮忙,只会说我扰乱民心。”

    “……”这确实是拓跋陵能干出来的事,苏莞然看着拓跋连城不温不火的样子,几番欲言又止。

    “还想问什么?”拓跋连城受不住她的视线,干脆放下茶杯,定定地看着她,等着她问。

    苏莞然这次问的却不是淮南之事,她伸手摸了下自己随身带着的画,迟疑道:“日前你见过这话便心情一直不大好,可是认为作此画者,其心不良?”

    拓跋连城默了一下,直言不讳道:“或许其非故意,但却令皇上挪用国库之银在此时于淮水河畔修建行宫,更要费时费力寻找那神迹之处,对淮南来书,并不是一件好事。”

    “也许,”苏莞然抿了下唇,“我是说也许,你我成亲宴会之上,此人能够起死回生,也许他作此画,并非无意帮了倒忙,反而是有意给了我们大助呢?”

    拓跋连城目光一深,“你认识他?”

    苏莞然赶紧摇头,“怎么可能呢?”

    “既然如此,你又怎知他有意无意?至少目前看来,于国于家,并没有好处。”拓跋连城沉声道:“至于以后如何,若他真能三番两次扭转局面,本王自然会改观。”

    苏莞然心神震动,抬头看了看他,意味

    不明地笑了一下。

    其实这段日子以来,她一直有一个想法,她想拓跋陵和公皙淑慧抓着苏子默威胁自己,但自己为何不能反其道而行之,与拓跋连城合作救出苏子默?

    到时候若要和苏子默离开京城,也至少有拓跋连城帮他们抵挡追兵啊!

    不过,现在还不行,若要拓跋连城相信她、愿意释出诚意与之合作救出苏子默,那么苏子默就必须彰显自己的价值。

    成亲宴上的两幅画还远远不够,可若是这幅画能够帮他的忙,哪怕可能性很小,也足以一试!

    只要她能证明,只要这段时间拓跋连城能更加信任她,只要平安回到京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