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深林迷途
林子里很寂静，除了我们两人的斗嘴，偶尔的鸟叫声，人迹罕至。我突然有点心慌，看龙哥的篮子里装满了草药，就催促返程。
“嘘——”龙哥突然向我打了个手势。
“沙沙沙”的声音近了，分明是人踩在落叶上发出的声音，声音很小，但是在寂静的空气中发出一种沉重的声音。
我们屏住了呼吸，躲在一堆灌木丛的后面，想看看来的是人是鬼。
“鬼是没有脚步声的。”龙哥对我耳语道。
身形近了，居然是老鼠娘，她捧着一个罐子，手里拿着一根棍子，在扒拉着厚厚的落叶和松针，似乎在找什么。
当她的棍子扒拉着我脚边上的落叶的时候，我吓得脸色惨白，好像那不是棍子，就是一条蛇在脚底下。龙哥捂住了我的嘴巴。我们一动不敢动。好在老鼠娘看看没有扒拉出什么，掉头去了另外一堆松针下扒拉了。突然，她蹲下身子，用铁钳子夹着什么，放进了罐子里。我看着她瘦弱的身影，被树叶挡着，和电影里的巫婆简直就是孪生姐妹吧。
这该死的巫婆，又在这里兴风作浪。一直等到她的身影消失了，我才一口气吐纳出来，连忙从刚才她用棍子扒拉过的地方跳了出来，似乎只要她沾过的地方，都是下蛊的地方。
“她在这些潮湿的厚落叶中，找蝎子和蜈蚣。”龙哥看着老鼠娘消失的背影，也吓出一身冷汗。升子山的林子，盛产中草药，也盛产毒虫，这也是梅山术和蛊术都能够在这里生根的原因之一吧。
我也知道，老鼠娘养着的这些毒虫，是她的蛊毒之源，如今冬季了，蛇躲进了洞里，蝎子蜈蚣却还在繁殖。她进山，是为了补充毒源。
有了老鼠娘这次的惊吓，我对林子的新鲜感荡然无存了。为了避免和老鼠娘再次碰面，我们决定走另外一条路回去。
大概是丛林过密，又是一条龙哥也没有走过的新山路，我们走着走着，居然迷路了。怎么都走不出林子来。饶是我们胆大心细，就是找不到出路，连来的路都找不到了。
荆棘也越来越多。看架势，这林子深处，连老鼠娘都没有来过。龙哥也急了，他再也没有挖草药的兴趣。我们心头都笼罩着一层阴影，谁都不敢说出来。
转了好几圈，还是找不到出路，抬头看看天，正午的太阳高挂在空中，透过树丛漏下的斑驳影子，好像有妖魔在跳舞的样子。其实，我们心里压抑着没敢说出口的三个字是“鬼打墙”，小时候听大人说过，“鬼打墙”就是鬼怪在丛林深处布阵，不让人走出这个阵，从而把人的魂勾走。难道——
和龙哥对视的目光里，我看到他眼神里的恐慌，这让我更加害怕起来。素来只要他在，我身边的阴霾总是一扫而空。可是，如今他也和我一起被困在林子，而且是他常常来采药的山林里，这事情有点蹊跷，难道，是刚才和我们擦肩而过的老鼠娘下的蛊阵？她其实早就看见我们了，故意装作没有看到？
害怕鬼害怕，我们还是要硬着头皮走出去才是。这正午的深林里，不时传来“呜呜呜呜”像鬼哭一样的声音，其实，什么是鬼哭的声音，我也不知道。
“别怕，那是猫头鹰的哭声。”龙哥抓着我的手，我能够感觉到他的手出汗了。
“猫头鹰哭了，会死人的。”我脱口而出。
“瞎说，猫头鹰就是这样叫的。”
我俩有一搭没一搭地聊天，试图分散注意力，从恐怖中脱离出来。几根树枝把我的手都划破了，鲜血淋漓的。林子深处，又没有半点人影。只剩下我俩的脚步声在应和着我们的对话。
因为找不到出路，我们后来也懒得聊天了。准确地说，是节省点体力，埋头走路。
走着走着，我感觉前面的路特别光亮，好像有一束特别强烈的光线在指引我们前行，两边的树木丛林显得阴暗多了。被什么神奇的力量吸引一样，我感觉自己的脚步轻盈起来。顺着光亮的地方一直走去，似乎周围的一切障碍不复存在，我都忘记了身边还有个龙哥，好像全世界只有那束光最耀眼夺目。
就这样沿着这束亮光，我恍恍惚惚走着，一直走，那亮光里面金碧辉煌，好像一条平坦的星光大道，我就是一个凤冠霞帔的女王，什么树木，什么荆棘，都没有了，只有一种念头，那就是跟着光走，什么都不用想，什么都不用说，我感觉自己在飞升着。
不知道走了多久，一阵刺骨的感觉从脚底传来，我打了个冷战，突然就醒过来了，定睛一看，哪里有什么金光，我的脚都浸泡在水里了，原来，我就这样走进了林子里面的水库里。
“阳子，我们怎么走到水库来了？”身后传来一个声音，我吓了一跳，一看，原来龙哥跟在我身后，他也一样，被水库的水刺激醒了。
在冷水的刺激下，我们的脑子顿时清醒过来。
“我明明看到了一道金光，我跟了过来。”我吓得脸色发白。
“我也是。”龙哥小声回答。
“那你看见我了吗？”
“没有，我那时候什么都看不见，只看见那道金光。”
一问一答，我们都毛骨悚然起来，感觉身边的气氛特别压抑，再也不敢多说半句。
龙哥拉着我，走出了水库，回过来一看，如果再走几米，我和他都要命丧在这座水库里了。这座水库，叫做土桥水库，是隔壁县的蓄水库，因为位于大山深处，人烟罕至，经常有人想不开了，就跑到这座水库里来自杀，等到被找到后，尸体早被泡得变了形。因为地处两县交界处，又在深山里，这里基本上没有人来过，总之历来就是一个风水怪异的诡异地段，也是禁区。
至于我和龙哥为什么会稀里糊涂走到这个蹊跷的水库，又是怎么走进水库里，没有人说得明白。反正，我和龙哥是再也不敢多说一个字，只想快点离开这个可怕的地方。我们拖着被水浸湿的裤脚，头也不敢回地就跑，湿漉漉的裤脚来回摩擦，发出了可怕的沙沙声，让我觉得后面有人在追赶我们，我想回头，龙哥拉着我的手叮嘱道，千万别回头。我们一路狂奔，终于可以看到村庄的影子了，前面有人在地里干活，总算回到了有点人气的地方，我们才敢放慢了脚步。
“阳子，怎么拉，去抓鱼了？掉水里了？”正在干活的农人看到我俩的狼狈样子，问道。看到有人打招呼了，我一下子瘫倒在地上。
我们这才敢把刚才发生的事情告诉他，他好像见多不怪地说：“这是鬼打墙，到了土桥水库边的人，十有八九会出现这样的情况，你们没有事情不要去那里，那里刚刚有人在那里喝农药自杀呢，”
“为什么跑到水库边自杀？”我心有余悸。
“有人说她失恋了，想不开；也有人说是水库里淹死的那些人要找替身，谁说得清楚呢。”农人叹了口气说：“反正我的田挨着水库近，我每次都是天还没有黑就回去了，怕碰见不干净的东西。”
“可是，这明明是大白天呀。”我指了指天空，太阳刚刚才偏西。
“大白天也有鬼，这就是土桥水库的怪异。”龙哥不让我多问了，再问下去，更加心慌慌了。
我这才敢回来看，我发现老鼠娘的身影在我们刚才逃回来的路上一闪而过，我似乎明白了点什么，觉得此地更加阴森恐怖，我们连滚带爬回家了。
“嘘——”龙哥突然向我打了个手势。
“沙沙沙”的声音近了，分明是人踩在落叶上发出的声音，声音很小，但是在寂静的空气中发出一种沉重的声音。
我们屏住了呼吸，躲在一堆灌木丛的后面，想看看来的是人是鬼。
“鬼是没有脚步声的。”龙哥对我耳语道。
身形近了，居然是老鼠娘，她捧着一个罐子，手里拿着一根棍子，在扒拉着厚厚的落叶和松针，似乎在找什么。
当她的棍子扒拉着我脚边上的落叶的时候，我吓得脸色惨白，好像那不是棍子，就是一条蛇在脚底下。龙哥捂住了我的嘴巴。我们一动不敢动。好在老鼠娘看看没有扒拉出什么，掉头去了另外一堆松针下扒拉了。突然，她蹲下身子，用铁钳子夹着什么，放进了罐子里。我看着她瘦弱的身影，被树叶挡着，和电影里的巫婆简直就是孪生姐妹吧。
这该死的巫婆，又在这里兴风作浪。一直等到她的身影消失了，我才一口气吐纳出来，连忙从刚才她用棍子扒拉过的地方跳了出来，似乎只要她沾过的地方，都是下蛊的地方。
“她在这些潮湿的厚落叶中，找蝎子和蜈蚣。”龙哥看着老鼠娘消失的背影，也吓出一身冷汗。升子山的林子，盛产中草药，也盛产毒虫，这也是梅山术和蛊术都能够在这里生根的原因之一吧。
我也知道，老鼠娘养着的这些毒虫，是她的蛊毒之源，如今冬季了，蛇躲进了洞里，蝎子蜈蚣却还在繁殖。她进山，是为了补充毒源。
有了老鼠娘这次的惊吓，我对林子的新鲜感荡然无存了。为了避免和老鼠娘再次碰面，我们决定走另外一条路回去。
大概是丛林过密，又是一条龙哥也没有走过的新山路，我们走着走着，居然迷路了。怎么都走不出林子来。饶是我们胆大心细，就是找不到出路，连来的路都找不到了。
荆棘也越来越多。看架势，这林子深处，连老鼠娘都没有来过。龙哥也急了，他再也没有挖草药的兴趣。我们心头都笼罩着一层阴影，谁都不敢说出来。
转了好几圈，还是找不到出路，抬头看看天，正午的太阳高挂在空中，透过树丛漏下的斑驳影子，好像有妖魔在跳舞的样子。其实，我们心里压抑着没敢说出口的三个字是“鬼打墙”，小时候听大人说过，“鬼打墙”就是鬼怪在丛林深处布阵，不让人走出这个阵，从而把人的魂勾走。难道——
和龙哥对视的目光里，我看到他眼神里的恐慌，这让我更加害怕起来。素来只要他在，我身边的阴霾总是一扫而空。可是，如今他也和我一起被困在林子，而且是他常常来采药的山林里，这事情有点蹊跷，难道，是刚才和我们擦肩而过的老鼠娘下的蛊阵？她其实早就看见我们了，故意装作没有看到？
害怕鬼害怕，我们还是要硬着头皮走出去才是。这正午的深林里，不时传来“呜呜呜呜”像鬼哭一样的声音，其实，什么是鬼哭的声音，我也不知道。
“别怕，那是猫头鹰的哭声。”龙哥抓着我的手，我能够感觉到他的手出汗了。
“猫头鹰哭了，会死人的。”我脱口而出。
“瞎说，猫头鹰就是这样叫的。”
我俩有一搭没一搭地聊天，试图分散注意力，从恐怖中脱离出来。几根树枝把我的手都划破了，鲜血淋漓的。林子深处，又没有半点人影。只剩下我俩的脚步声在应和着我们的对话。
因为找不到出路，我们后来也懒得聊天了。准确地说，是节省点体力，埋头走路。
走着走着，我感觉前面的路特别光亮，好像有一束特别强烈的光线在指引我们前行，两边的树木丛林显得阴暗多了。被什么神奇的力量吸引一样，我感觉自己的脚步轻盈起来。顺着光亮的地方一直走去，似乎周围的一切障碍不复存在，我都忘记了身边还有个龙哥，好像全世界只有那束光最耀眼夺目。
就这样沿着这束亮光，我恍恍惚惚走着，一直走，那亮光里面金碧辉煌，好像一条平坦的星光大道，我就是一个凤冠霞帔的女王，什么树木，什么荆棘，都没有了，只有一种念头，那就是跟着光走，什么都不用想，什么都不用说，我感觉自己在飞升着。
不知道走了多久，一阵刺骨的感觉从脚底传来，我打了个冷战，突然就醒过来了，定睛一看，哪里有什么金光，我的脚都浸泡在水里了，原来，我就这样走进了林子里面的水库里。
“阳子，我们怎么走到水库来了？”身后传来一个声音，我吓了一跳，一看，原来龙哥跟在我身后，他也一样，被水库的水刺激醒了。
在冷水的刺激下，我们的脑子顿时清醒过来。
“我明明看到了一道金光，我跟了过来。”我吓得脸色发白。
“我也是。”龙哥小声回答。
“那你看见我了吗？”
“没有，我那时候什么都看不见，只看见那道金光。”
一问一答，我们都毛骨悚然起来，感觉身边的气氛特别压抑，再也不敢多说半句。
龙哥拉着我，走出了水库，回过来一看，如果再走几米，我和他都要命丧在这座水库里了。这座水库，叫做土桥水库，是隔壁县的蓄水库，因为位于大山深处，人烟罕至，经常有人想不开了，就跑到这座水库里来自杀，等到被找到后，尸体早被泡得变了形。因为地处两县交界处，又在深山里，这里基本上没有人来过，总之历来就是一个风水怪异的诡异地段，也是禁区。
至于我和龙哥为什么会稀里糊涂走到这个蹊跷的水库，又是怎么走进水库里，没有人说得明白。反正，我和龙哥是再也不敢多说一个字，只想快点离开这个可怕的地方。我们拖着被水浸湿的裤脚，头也不敢回地就跑，湿漉漉的裤脚来回摩擦，发出了可怕的沙沙声，让我觉得后面有人在追赶我们，我想回头，龙哥拉着我的手叮嘱道，千万别回头。我们一路狂奔，终于可以看到村庄的影子了，前面有人在地里干活，总算回到了有点人气的地方，我们才敢放慢了脚步。
“阳子，怎么拉，去抓鱼了？掉水里了？”正在干活的农人看到我俩的狼狈样子，问道。看到有人打招呼了，我一下子瘫倒在地上。
我们这才敢把刚才发生的事情告诉他，他好像见多不怪地说：“这是鬼打墙，到了土桥水库边的人，十有八九会出现这样的情况，你们没有事情不要去那里，那里刚刚有人在那里喝农药自杀呢，”
“为什么跑到水库边自杀？”我心有余悸。
“有人说她失恋了，想不开；也有人说是水库里淹死的那些人要找替身，谁说得清楚呢。”农人叹了口气说：“反正我的田挨着水库近，我每次都是天还没有黑就回去了，怕碰见不干净的东西。”
“可是，这明明是大白天呀。”我指了指天空，太阳刚刚才偏西。
“大白天也有鬼，这就是土桥水库的怪异。”龙哥不让我多问了，再问下去，更加心慌慌了。
我这才敢回来看，我发现老鼠娘的身影在我们刚才逃回来的路上一闪而过，我似乎明白了点什么，觉得此地更加阴森恐怖，我们连滚带爬回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