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之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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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江涛涛,一剑西来 登台

    晴空万里,虽然时间还是清晨,但艳阳早已迫不及待窜了出来,丝毫不见晨色。子衿楼的伙计已经摸清了吴忧一行人的习惯。并未打扰无名汉和龙族小童,而是早早的便给吴忧送来了咸菜稀粥,并非是有意怠慢。而是这些日子来不知是不是吃的太好的缘故吴忧肚子有些闹。

    昨天吴忧便嘱托伙计给他送点清淡的饭菜来,吃过饭菜之后便在房里站桩走拳。无名汉与龙族小童一般多是睡到正午,也好在剑典开幕也择在了正午,不然兴许就只有错过的遗憾了。

    吴忧走拳时并未度入灵气,只是单纯练拳,抹了抹额头的汗珠又去洗了把脸。先去叫无名汉,此时无名汉正吃完“早餐”。后又跟着无名汉去叫了三个龙族小童,但三个小童一脸顾虑显然还是不太相信这无名汉的本事。

    谁曾想无名汉不管三七二十一,一把抓住几人后颈的衣领,右手提起雷海龙与刘家豪,左手提起金明,三人在无名汉手中使劲挣扎,但也是徒劳无益,只得向吴忧投一个可怜巴巴的眼神。

    吴忧却还之一个无奈眼神,龙族小童心如一块浮木于水面漂浮不定,忐忑不已。

    就这样吴忧跟着人高马大,魁梧黧黑手中还提着三个小娃的壮汉身后出了子衿楼。

    到了楼外吴忧看着高空的剑台问道:“师父你们要怎么上去?我倒是可以去登名处找杜先生帮忙。”

    无名汉放下早已老实的三个小童,一脸阴险道:“嘿嘿,不用那么麻烦,我有更快的法子。”

    吴忧暗道不好,可为时已晚,无名汉突然伸右手抓住吴忧胸前衣领。此时吴忧双脚离地被无名汉硬生生提了起来,吴忧脸上变得十分难看,艰难的吐出一句:“师父,我们再商量商量?”

    无名汉把右手手肘一曲,吴忧被举到侧身,随着无名汉沉声一句:“不用了,就这样了。”吴忧被如掷石块般朝着剑台旁的云椅径直扔了出去。

    果真比寻常人御剑更快,吴忧身如穿云箭从空中呼啸而过,渡海舟上时,光是自己看这一幕就够惊险了,这下身临其境吴忧竟是连眼睛都不敢睁。

    直到耳边出现七嘴八舌说话声,其中一身穿紫色长衫的青年用手摸着没有胡须更是连一点胡渣都看不见的下巴,自言自语的疑惑道:“死了?”

    而围在吴忧身旁另外白衫男子与一身淡红略有姿色的女子道:“不像,不像。”

    吴忧此刻才慢慢睁开眼睛,见趴在云椅边一身布衣麻草的少年没死,那白衫男子与一身淡红的女子顿时感觉无趣,转身往自己座椅走去。

    只剩那紫衫男子还留在一旁,吴忧撑地起身,感觉天旋地转,头晕眼花。

    那紫衫男子点头夸道:“少侠真是好本事,恐怕比那脱境武人踏空而行更过犹不及。”

    吴忧使劲摇晃了一下脑袋,视线这才清晰起来,对着眼前的紫衫男子咧嘴笑了笑,心想刚刚他说什么来着。不过吴忧并没问,只是胸口一股热流涌到嘴边,实在没忍住,一下趴在云椅边把早上吃的那些稀粥一股脑的尽数往下吐了出去。也不知道有没有地上的“

    好运”凡人接到天上的仙人赏赐。

    紫衫男子看到这一幕,嘴角抽了抽,一脸难堪,似有乌鸦自头顶飞过。

    不再与眼前这晦气少年套近乎,沉着头默然离去。

    而子衿楼外的三个龙族小童看到这一幕,先是愣在原地,看着天空上的剑台出神。随后缓慢撇过头去,嘴巴微张一脸惊恐的看着把手掌平放在额头遮盖艳阳放眼高空的无名汉。

    三人欲飞腿奔逃,不过无名汉眼疾手更快,瞬间抓住三人,屈膝一伸猛然发力一跳,朝剑台飞去。而子衿楼前无名汉刚刚踩踏的那块平地硬生生被震出个大坑,其余十九座楼阁也没落到好,无名汉闹出的动静实在太大,二十座楼阁方圆三四里如老牛翻身抖了几抖。还好这供仙家住宿的楼阁并未偷工减料,不然还真说不准被这一震弄得一地鸡毛。

    刹那间无名汉便提着惊魂未定的三个小童登临剑台,而落在云椅时比吴忧自然是潇洒了无数倍。

    这一动静也惊的云椅四周的仙家子弟或是惊讶,或是敬畏,又或是怨毒转头看着那提着三个小娃有些滑稽的壮汉。

    剑台四周云椅呈圆形环绕一圈,分为四层,最上层有十把坐椅,不过全都空着。第二层则有百余把云椅,不过只有正北位有一个身穿墨衣,面朝南方眉宇之间尽显坚毅的男子坐在其中,略显孤寂。

    再者之下位置更多,共有六百余把,不过只坐了近一半左右,最底下则是给吴忧这种四肢发达的武人又或是豪无背景的散修准备的,当然天底下吴忧这样的人是最多的,他们这类人就独占了两千余个位置,就连给凡俗人的那一两百人的地盘就偏居于此。虽说这最底下的坐椅最多,但却是坐的最为满满当当的,甚至还有些拥挤。

    不少人抬头看见上层空着的座椅无奈兴叹,毕竟有人的地方,读书人口中的“天下大同”也不过是痴人说梦。

    无名汉登台后把三个小童丢在一边,人群之中有几人视线在三个小童身上一闪而过,丝毫不敢停留过久。无名汉一眼便扫到了还在云椅边沿上一脸萎靡的吴忧,无名汉走上前一脸嫌弃道:“瞧你那点出息,得亏还是我弟子。”

    吴忧有气无力的站起身,摇摇晃晃的跟在无名汉身后,原本在更上层云中阁黄金长老早就给几人有所安排,但那被叫来领路的人远在二十步开外便被无名汉一眼瞪了回去。

    坐在那第二层墨衣人之下不远处的黄金松了口气,先入之见心中想到或许那人如此行事低调也是不想招惹什么麻烦。不过坐于墨衣人左下第三的李定江并不这样认为,因为这汉子跟他记忆里的那般狂傲好像有些出入,当然他不会认为自己是老糊涂记错了。

    而墨衣青年左下第一位不是什么辈份比李定江更大,阅历更多的长老而是那日给散修们登名,讲解事宜的杜姓青年,这青年名杜扬军。名字沙场气,但却是个没掺半点假十足的读书人,年岁不大但却掌管云中阁账房。也因为此人的精打细算才让得云中阁发展可用“一日千里”来形容。

    云中阁之内原本还对阁主委任这么个年青读书人这么重

    的担子还有些腹诽,不过短短三年时间便让这些人闭上嘴,并且心里由衷敬佩。

    杜扬军其右便是那位比之李定江辈分更高三位太上长老其中之一,不过此人与李定江有些隔阂,当初那汉子在五州界翻起波澜时也并未入世所以只是对那人的事有所耳闻,并不知晓详情,更不知晓那人已经到了眼前。

    云中阁十大太上长老,杜扬军算在其内,除了镇守青云岛的白凤和辈份比之李定江更高的一位长老闭关之外尽数已到。

    无名汉登上剑台的动静太大,让很多人的目光聚集于此,包括处于第三层的康惠许欢,江风雪,苟文峰。他们心中不约而同的都是奇怪着一件事,那个穷酸少年哪去了?

    最先想过来的是康惠,看着无名汉身后换了张脸,但有些眼熟又晕晕乎乎的吴忧,便想了过来。嘟囔道:“这臭小子,真能装!”

    一旁的许欢转头轻声问道:“师弟,认识那几人?”

    康惠一脸云淡风轻,用双指在肩上一弹,掸了掸灰尘道:“那三个小娃就是龙族。”

    许欢双眼瞪得大大的,撇头又把目光放在了那三个平平无奇的小童身上,然后眉毛一挑举起一根大拇指朝着康惠比了比。康惠自然耷拉的双手这时环抱于胸前得意很。

    苟文峰与几个师兄弟坐于离康惠许欢不远的同层,现在仍是一身吴忧模样的布衣麻草,起初这身装扮去避浪阁时,自己看那些姑娘的态度果真“花枝招展”了几分,琴楼周姑娘也不再是那般距人千里之外,甚至还为自己抚了两曲特别的曲子。

    不过仍旧对苟文峰冷脸相对,但心想只要有些进展不是徒劳也算对得起自己这片良苦用心。

    但好景不长,没过几天周泽芳便以身体不适为由把苟文峰拒之门外,原本还在想周姑娘是不是真的身体不适,但很快摇头否决了这个想法,最后总结到吴忧兄肯定还有什么诀窍。之后在渡海舟寻了几日都没寻见吴忧,谁能想到有人会无聊到跑去钟楼看海,并且一看就是一整天。

    虚心请教的心思只能作罢,如今见了吴忧的师父,苟文峰左顾右盼四处张望,想找到吴忧再与它请教请教,之后目光也落在了那穿着与吴忧有些相像,但背后却背了把“布棒槌”。凝神一思苟文峰恍然大悟,他第二个猜出了那“面目全非”的少年便是吴忧。

    江风雪冷冷的盯着与她之下寻找空位就坐的几人,心中嗤笑道:“不愧是有点本事就出来卖弄的山野村夫,连真面目视人都做不到。”

    五人在最下层的最后找到了连着的几个空位,许多渡海舟上受辱的仙门子弟看着无名汉一行人,心中冷嘲:“这剑典之上看你还能不能这么猖狂?”

    吴忧坐到云椅上,软硬适中,十分舒适,只是此时腹中空空感觉有些饿了。缓过神的吴忧四处张望,终于在第三层的南面看到了熟悉身影。但那身影竟是也在盯着自己,与康惠两两相视,吴忧惊慌失措连忙撇过头去看着某人的后脑勺纹丝不动。

    康惠嘴角一撇,如果说刚刚只有九成把握那人就是吴忧,现在就有了十成十。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