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辍学
15岁，小玉读到初三时，再也不打算念书了，虽然学校从来就没有收过她的一分钱学费。她是一个在册生，但更像是个编外生。
办公室里，老师正在和她谈话。
老师语重心长地：“越是家庭贫困，越是要读书。一个山沟沟里的女孩子，不读书，就永远没有出头之日。你的成绩也不差，只要咬紧牙关，发奋读书，将来考个本科是没问题的，到那时，你的命运就彻底转变过来了。”
小玉站在一边，沉默着。
老师长叹了口一声，加重了语气：“你怎么有这种想法？你不能有这种想法！”
小玉还是沉默。
老师又说“如果你实在是遇到了什么困难，就跟我说一下。学校的领导都知道你家庭的情况，我汇报一下，看能不能帮你解决。”
小玉站在一边，她能够理解老师的一片苦心，感激他和学校一直以来对她的关爱，她穿的衣服、用的学习用品，都是学校里动员同学捐助的。但是，越是这样，越是让她感到自卑。在学校里，她一直是小心翼翼地处人待事，低声下气地跟每一个同学、老师说话，无数次受到同学的奚落和讥讽，她都忍气吞声地承受着，让委屈和耻辱的眼泪在肚子里流淌……
从小到大，苦难的日子一直伴随着她的成长，像一条恶毒的蛇，盘踞在她的心底，驱赶不了。
她想说：“老师，谢谢您的好意，但您不理解我的难处，更不知道我家里的处境。”但她没有说出口。她低着头，不声不响地离开了。
老师看着小玉离开的背影，无奈地摇了摇头。
小玉最终选择了辍学。
她不是不想上大学，豆蔻年华，谁没有美好的愿景？但苦水浸泡在她自己的心间，只有她自己能够品味。她明白，要想继续读下去，上高中、大学是需要很多很多钱的，这些钱她从哪里弄来？谁会一直接济她呢？再说现实中的家庭就不允许的。一想到家中的父亲母亲，小玉几乎就要崩溃了……
母亲的病情越来越重，父亲因为生活的压力，一天比一天显得苍老，也许是他感觉自己老了，再也无能为力了，最近一直忙着给小玉张罗对象，说要招一个上门女婿……
想到这些，小玉的心就开始流血。
这哪是什么家啊，简直就是一具埋着活人的大棺材。不念书了，再待在家里，只有被苦日子埋葬。
小玉不想把自己的青春就这样埋葬了，她渴望逃离这个家庭，离开这座她一次也没有走出的大山，到外面的世界去打工挣钱，她要自救，也要拯救这个家庭。
野外，山脚下。
小玉出神地看着一群大雁在头顶上飞过。
她都在幻想，大雁往南飞了，那里一定有它们温暖的家园，植物生长茂盛，四季鲜花盛开；颜色鲜艳的蜻蜓和色彩斑斓的蝴蝶在花丛中飞舞；各种各样的小动物们尽情地玩耍……小玉想，自己要是一只大雁就好了，在湛蓝湛蓝的天空中自由自在地飞翔，然后到达一个温暖的家园……
可是，现实中的小玉到达不了她心中的童话世界，她只是一只落单的孤雁，失去了翅膀，没法翱翔。
但是，小玉不怕，15岁，她认为自己已经长大了，她虽然没有翅膀，但她有两条腿，完全可以走自己的路了……
…………
西部，一望无垠的大草原。
天高云淡。
一列动车在天地间驰聘，宛如一条披着银光的巨龙，英姿飒爽，飞天在即！
列车内，小玉半卧在软座里，昏昏欲睡。
她从拉萨返程了。
一个月的时间里，她去过纳木错湖，米拉山，还和众多的游客一起参观了布达拉宫。当她看见朝圣者用自己的整个身体，五体投地的“行走”在膜拜的道路上时，她停下了脚步。
这时，有一位导游在她身边解说着：“……佛说，前世500次的回眸换来今生的一次擦肩而过。只要有一颗虔诚的心，终相信，所有的祈祷都不会落空，愿望总会成真……”
那一刻，小玉的灵魂被震撼了，只要有一颗虔诚的心，所有的祈祷都不会落空，愿望总会成真？小玉也想在这一刻许下一个愿望，可是她的脑海里却一片空白。
小时候，她有过太多太多的愿望，虽然那些愿望在今天看来那么的微不足道。
比方说她曾经期望自己一个星期能吃上一顿有肉的饭菜；能够穿上一件属于自己的新衣服；甚至拥有一只蝴蝶形状的粉色发卡……小玉不敢相信这些小小的渴求曾经都是她大大的愿望。
她现在可以随意进一家饭店点菜；随心所欲地购买自己看中的衣服；不要说什么发卡了，就是手机她玩腻了，马上就会换一个新的。
她还有什么愿望吗？
小玉一时间真的想不出了。
她对自己眼前的生活自我陶醉。
可是，冥冥之中，那颗黑痣一直在她的脑海里若隐若现，似梦非梦。
最后，那颗黑痣被无限地放大，黑暗不断地扩大，吞噬了她的整个世界……
座位上，小玉感到有些凉意，她把一件衣服盖在自己的身上，她想睡一会儿。她尽量不让自己再去想那些童年的往事。
其实，她已经想好了，吴星就是吴星，与她小玉没有半点关系。
因为她和他既不是亲戚，她也不欠他的钱，她小玉是小玉，吴星是吴星，一点瓜葛也没有。眼下，她还要去挣钱，她要挣好多好多的钱，一辈子都花不完。
还有，回去后最好把家搬了，免得节外生枝。
这样想着，小玉的心情平静了许多，她昏昏欲睡……
座位对面，一位青年神情专注地看着小玉。见到她身上盖的衣服要脱落了，起身帮她拾掇了一下。
朦朦胧胧中，小玉感觉到有人在动她盖在身上的衣服，她警觉地睁开眼，看见对面一位青年对她憨憨地笑。那青年，黑黑瘦瘦的，邋里邋遢，小玉一眼就能看出是个背包客。
青年微笑说：“你的衣服掉了下来，我帮你拉了一下。”
“哦。”小玉礼貌地说了句，“谢谢。”闭上眼，打算继续入睡。
但青年没有给她再次入睡的机会，确切地说，他不想错过这个难得的搭讪机会。
青年说：“自我介绍一下，我叫杨刚，木易杨，刚强的刚。是哈尔滨商业大学毕业的，今年刚毕业，喜欢旅游。”
小玉重新睁开眼，哈尔滨商业大学？怎么又冒出个哈尔滨商业大学毕业生？天底下就这么一所大学吗？那个吴星是，这里家伙也自称是，真是见鬼了！
见她疑惑，青年难为情地补充：“是个不怎么样的学校。”
小玉犹豫着，不知道怎么回答。
见她还是不说话，青年又问：”敢问你叫什么名字？是哪所大学毕业的？”
她是哪所大学毕业的呢？小玉茫然。
青年继续说：“你不回答，是想让我猜吗？我猜你一定是北大的，对不对？”
听到这里，小玉扑哧一声笑了，她不是笑对方，而是笑自己。以前，为了迎合男人们的猎奇心理，她也信口雌黄，说过自己是某某大学的毕业生。但北大她有没有说过？倒是记不清了。往往，这一招也能起到作用，会吸引到许多男人的眼球。但大多数时是不起作用的，因为更多的男人只是关注她的身体，对文凭根本不去考量。
小玉的沉默让对方误认为默认了，自信满满。
“我猜对了吧？从你的气质上我就能看出你的背景！北大，艺术系的！而且还是一个人人都想追求的校花……”
小玉没有听清青年后面一连串的溢美之词，她在想，艺术系是什么系？北大的艺术系的学生都上一些什么课程呢？有人体意术的课程么？
《太阳花》你看见过太阳花吗？太阳花轻易不开。太阳花一生只开一次，开一次就永不凋谢。你去寻找太阳花吧，太阳花在你痴情人的眼里！——献给我亲爱的读者。
(本章完)
办公室里，老师正在和她谈话。
老师语重心长地：“越是家庭贫困，越是要读书。一个山沟沟里的女孩子，不读书，就永远没有出头之日。你的成绩也不差，只要咬紧牙关，发奋读书，将来考个本科是没问题的，到那时，你的命运就彻底转变过来了。”
小玉站在一边，沉默着。
老师长叹了口一声，加重了语气：“你怎么有这种想法？你不能有这种想法！”
小玉还是沉默。
老师又说“如果你实在是遇到了什么困难，就跟我说一下。学校的领导都知道你家庭的情况，我汇报一下，看能不能帮你解决。”
小玉站在一边，她能够理解老师的一片苦心，感激他和学校一直以来对她的关爱，她穿的衣服、用的学习用品，都是学校里动员同学捐助的。但是，越是这样，越是让她感到自卑。在学校里，她一直是小心翼翼地处人待事，低声下气地跟每一个同学、老师说话，无数次受到同学的奚落和讥讽，她都忍气吞声地承受着，让委屈和耻辱的眼泪在肚子里流淌……
从小到大，苦难的日子一直伴随着她的成长，像一条恶毒的蛇，盘踞在她的心底，驱赶不了。
她想说：“老师，谢谢您的好意，但您不理解我的难处，更不知道我家里的处境。”但她没有说出口。她低着头，不声不响地离开了。
老师看着小玉离开的背影，无奈地摇了摇头。
小玉最终选择了辍学。
她不是不想上大学，豆蔻年华，谁没有美好的愿景？但苦水浸泡在她自己的心间，只有她自己能够品味。她明白，要想继续读下去，上高中、大学是需要很多很多钱的，这些钱她从哪里弄来？谁会一直接济她呢？再说现实中的家庭就不允许的。一想到家中的父亲母亲，小玉几乎就要崩溃了……
母亲的病情越来越重，父亲因为生活的压力，一天比一天显得苍老，也许是他感觉自己老了，再也无能为力了，最近一直忙着给小玉张罗对象，说要招一个上门女婿……
想到这些，小玉的心就开始流血。
这哪是什么家啊，简直就是一具埋着活人的大棺材。不念书了，再待在家里，只有被苦日子埋葬。
小玉不想把自己的青春就这样埋葬了，她渴望逃离这个家庭，离开这座她一次也没有走出的大山，到外面的世界去打工挣钱，她要自救，也要拯救这个家庭。
野外，山脚下。
小玉出神地看着一群大雁在头顶上飞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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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现实中的小玉到达不了她心中的童话世界，她只是一只落单的孤雁，失去了翅膀，没法翱翔。
但是，小玉不怕，15岁，她认为自己已经长大了，她虽然没有翅膀，但她有两条腿，完全可以走自己的路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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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年说：“自我介绍一下，我叫杨刚，木易杨，刚强的刚。是哈尔滨商业大学毕业的，今年刚毕业，喜欢旅游。”
小玉重新睁开眼，哈尔滨商业大学？怎么又冒出个哈尔滨商业大学毕业生？天底下就这么一所大学吗？那个吴星是，这里家伙也自称是，真是见鬼了！
见她疑惑，青年难为情地补充：“是个不怎么样的学校。”
小玉犹豫着，不知道怎么回答。
见她还是不说话，青年又问：”敢问你叫什么名字？是哪所大学毕业的？”
她是哪所大学毕业的呢？小玉茫然。
青年继续说：“你不回答，是想让我猜吗？我猜你一定是北大的，对不对？”
听到这里，小玉扑哧一声笑了，她不是笑对方，而是笑自己。以前，为了迎合男人们的猎奇心理，她也信口雌黄，说过自己是某某大学的毕业生。但北大她有没有说过？倒是记不清了。往往，这一招也能起到作用，会吸引到许多男人的眼球。但大多数时是不起作用的，因为更多的男人只是关注她的身体，对文凭根本不去考量。
小玉的沉默让对方误认为默认了，自信满满。
“我猜对了吧？从你的气质上我就能看出你的背景！北大，艺术系的！而且还是一个人人都想追求的校花……”
小玉没有听清青年后面一连串的溢美之词，她在想，艺术系是什么系？北大的艺术系的学生都上一些什么课程呢？有人体意术的课程么？
《太阳花》你看见过太阳花吗？太阳花轻易不开。太阳花一生只开一次，开一次就永不凋谢。你去寻找太阳花吧，太阳花在你痴情人的眼里！——献给我亲爱的读者。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