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逆之郡主倾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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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烈阳惊天人

    黑白的光影里听不见哭声,看不见血色。她想跑又跑不掉,冷冷的寒意不知从何透露,抬头一看,天空就是一片玄青箭头,它们都长眼一般狠狠的向自己飞来,不不不不,她拼尽全力的跑,可箭更快。

    不知怎么就绊倒,不,她流着眼泪,她不要。

    她听见,冷箭刺穿身体的声音。

    怎么什么感觉都没有?

    睁开眼,自己仿佛退到千里之外,看见的是庭院里的大男孩跪在地上撑着手,整个身体密密麻麻都是箭,而在他的身下是一个最会哭只会瑟瑟发抖的女孩。

    突然,男孩缓缓的转过头看向自己,勉强睁开的眼里还有着笑意,嘴角微微动着

    “花儿,活下去。”

    阿穆,阿穆……

    夏季的晨光总是来的格外的早。

    天地还只是一片微微白光。

    花都。

    相府。

    淡淡香烟缭绕着,后院中的水池上莲花亭亭,鸟雀嬉戏。水榭中,苏洱玉面不改、靛袍散发,斜坐在软垫上,还在闭目思考着刚刚知晓的消息。

    穆儿将沏好的热茶端到苏洱面前,道:“公子既然这次不插手江湖上的事,为苦恼?”

    “这次不插手是因为根本不能去插手,引火烧身非智者。”苏洱看了一眼穆儿,端起茶杯,又细细看了一眼穆儿,“你又没睡好?”“

    穆儿脸一紧,急忙摇摇头。

    苏洱品着茶,目光落在了水面上。

    “因为倾城郡主的事罚你三个月禁闭,可曾怪我?”

    “是穆儿自己办事不力,公子已经是手下留情了。”穆儿抱拳,低着头。

    “都是这般乖乖认错……有时候我觉得苏文故意的,给我派错人都是一个样子。以前她也总是做不好任务。”苏洱自言自语着,“那时候我怎么罚她罚的那么重。”

    穆儿想,或许以前公子罚她并不重,只是心疼她。

    公子总说自己像她,所以自己做不好事情,公子想到她也就不那么计较了,罚的也就不那么重了。公子对自己的偏袒其实算什么呢?

    苏洱玩捏着手中的字条,已经回过神来了,道:“这两日收拾好东西,我们要回南阳了。”

    “帝君许您回南阳?”穆儿觉得神奇,“不用处理政务了吗?”

    “眼下重要的可不是政务,武成王在南阳和南河一带有了动静。这才是心腹大患啊!”苏洱轻笑着。

    “现在宁家独大,宁恪可是驻守的南河,这么个地方一旦发展起来可是肥得流油。秦夙怎么可能安心让他们一家独食。我们苏家怎么都可以算是他的后家了,南阳又挨着着南河,算来算去属我们苏家最合适成为宁家的掣肘了。”

    “老爷和大公子不是在南阳吗?”穆儿想不通苏洱回南阳的理由。

    “苏文苏乾有个一官半职吗?他们有能力却无任何的权利。再说他们,整日干过一件要事没有?当初苏家的暗卫都快被他们折了。”苏洱想想又轻笑着,“其实我这个爹和大哥说来还是肆意的很,快快活活的在武林做个望族也好。怪我,偏偏要去朝堂搅浑水,怎么死的都说不定。”

    “不会的”穆儿听着苏洱这样轻飘飘的口气,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心疼,“穆儿一直在公子身边,保护公子!”

    苏洱扫了一眼穆儿,眼神坚定,叫他动容,笑意难敛道:“下次我交给你事别再失手了。”

    公子的淡淡笑容叫人如沐春风。她知道不自量力,可为了保护公子豁出性命又何妨。

    在相府背后的偌大皇城在笼罩在昏暗中,千明阁外一片寂静。

    秦夙看了又看手中的秘报,眉头忍不住锁了又锁。

    秦峻纠集大量的叛军屯在与南方流国交界的荒山之中,这个地方地势复杂,环境险恶,确实是个做缩头乌龟的好地方。攻与不攻本不急于片刻,可是秦峻现身在南河。

    南河,宁恪怎么会不知道?

    本来只想平衡宁家的势力,等大权在握,朝野稳定了再看看如何对宁家下手。现在看来,自己似乎又是仁慈了。

    忽然门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秦夙甚是烦忧,若不是重要的事情怕也不敢来饶,道:“何事?”

    “禀陛下,君夫人小产了!”

    秦夙一顿,昨日君莲还扶着自己的大肚子笑说自己这次要为陛下生个漂亮的小公主。心中隐隐不安,立马抓起外袍疾步前往福燕宫。

    茫茫的天色,透露着沉郁的气味。福燕宫的宫人进进出出,皆是忙得满头大汗。

    全贵大呼一声:“陛下驾到。”宫人们纷纷跪地叩拜。

    “都去忙自己的事。”秦夙在福燕宫的寝门外彳亍。墙角里一个小影子晃了又晃,秦夙立马逮住了这个小男娃,“息儿,你怎么跑来了。”

    “父皇,我担心母妃。”粉雕玉琢的稚嫩小脸上满是担忧。

    秦夙看着他小心抱入怀中。

    太医赶了出来跪在地上,急道:“陛下,不好了,夫人大出血!”

    福燕宫的匾额被跃跃欲出的太阳晕染了边角,笼罩着的阴暗何时将会驱逐。

    许多事情怎么样才是真正的了结?

    兰馥儿不知道,可他们知道。

    他们知道,一切不是你死就是我活。

    古弦奄奄一息的在楚歌怀中,脸上忽白忽紫,身体瑟瑟发抖的越发厉害,已是寒气难控了。楚歌还在拼命的用烈阳神功护住古弦的心脉,如同以往一般,每每在他发作的时候为他运功护命。

    兰馥儿拉着岳云祁问道:“念叔,他这就没救了吗?”

    “本来这寒气是由他的功法形成的,废去功力或可没事。但寒霜诀是可以匹敌烈阳神功的一门至上心法,修炼已成,除非自己要废除,不然没人能废去。”

    岳云祁虽然看不见古弦蜷缩的样子,但是从刚才古弦爆发出的强大内力,他知道古弦已经将寒霜诀修炼到了极致。十多年了寒气积累,现在莫说他不愿意废了功法,就算愿意,这寒气都不可能消失的。

    “这么多年了,废不废功法都于事无补。如果能有赤炎红玉,再加上十层的烈阳神功,倒是可能……”

    赤炎红玉,几百年前天降于骆国的大石中包夹的一块绛色温玉,几十年前隆德帝派兵助骆国太子顺利继位后,骆国将此玉进贡给云国。这块无价之宝,早在兰馥儿还不知世事的时候就挂在了她的身上。

    兰馥儿立马问楚歌:“我给你的绛玉呢?”

    楚歌立马摸到古弦的胸口,急忙道:“在,一直在这里。”他看向岳云祁,道:“我有五层的烈阳。”

    酒窖子见状哈哈大笑,道:“还想着救什么人啊!你们全都得死!”话落,酒窖子身后的黑暗中飞出无数个黑影,手握着武器,纵身到岳云祁的头顶,四面八法的包围着然后一齐利刃而下。

    岳云祁用内力抵抗这群身法诡异的黑衣人。若说是攻,他们可能硬拼不过,却能巧妙的躲避这原本强大却无奈分散的内力。眼下若是防守,迟早被拖到破绽暴露的时候。

    酒窖子又给六璃一个眼神。

    六璃点点头,摸出腰间一片似竹叶的玉器,放在朱唇见吹奏,本是悦耳的音乐可随即而来的嗡鸣声渐渐响起。天际在不断的汇聚密密麻麻的黑点。

    岳云祁已经听出这是五毒炼制的猛蜂,酒仙门掌毒使的秘宝,无孔不入,见血封喉。若是酒人在这里还有得回旋的余地。

    五毒蜂和黑衣人们丝毫不给岳云祁思考的时间,一同朝他发起正面的攻击。

    岳云祁双手慢慢的上下合于胸前,手臂上的青筋在肌肤上紧紧的腾起。赤云似的图腾在他的手臂上若隐若现。

    “烈阳十层!”看到岳云祁额间赤云的图案,那是传说中的烈阳神功的极致才会出现的。莫甲不知道自己还不要留在这里,若是留下等在这里的将会是多大的毁灭。他看着兰馥儿扶着古弦,而楚歌还在一旁为古弦调息。

    来不急了,压迫感强压而来,岳云祁内力笼罩的范围在不断的蔓延。他进去不,更带不走倾城郡主了。

    无端的风啊!渐渐渐渐强劲。岳云祁的花白长发扬在天际,遮挡在眼前的素色布条被吹卷在空中。整个眼眶里是漆黑的深渊

    忽而破晓的天际,仿佛一只眼也在一起默默注视着这天地都将为之变色的力量。

    弥漫于天地的毒蜂在强大内力席卷下纷纷被碾碎化作齑粉。而黑衣人被无处可避的强大内力直接弹飞不见。

    整个一真医馆的一砖一瓦、一草一木,慢慢的消失,所有的人都拼命的的退离。这样的力量像一个恶魔巨大的利爪,把一切慢慢的捏碎在手中,直到化成粉末被吹散到天涯。

    在岳云祁身后,兰馥儿心中只道念叔的惊为天人。

    而楚歌看着岳云祁,神色复杂,师父曾清醒时告诫过他,若是不到你死活我的境地,切莫用到十层。

    他才不在意这个极致,一辈子都练不到第十层是自己的自知之明。可真正见到这般的威力,激起他心中的渴望,却也似一个耳光。

    这以燃掉自己精气的第十层神功,一生一次的第十层,他也没有胆量敢用罢。

    岳云祁轻轻吐着灼热的气息,他的脸上还是沉静如水。

    “兰儿,”兰馥儿本想回答他,可她感觉看着他就好,“我,有一个孩子,岳逸。”岳云祁头微微颤动,“若是,他能原谅我……兰儿,告诉他,我对不起他,我对不起,他。”

    晨光将临,往事流水将要归入大海,兰馥儿看着依旧安然的岳云祁,眼泪莫名的流了下来。

    “念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