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挽山河:明珠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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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七十六章:以免授人以柄

    第三百七十六章:以免授人以柄

    “慕容璋人呢?”

    “孩儿见他进宫去了。”

    慕容诩露出一丝玩味的笑容,似乎在说:“有意思”。但慕容信康再问时,慕容诩却没有解释。

    “为父倦了,你们兄弟几人接着喝吧。”说完,慕容诩便起身离去。

    慕容信康、慕容信义、慕容信安三兄弟接着喝酒,酒劲上来了,就把方才慕容诩郑重其事的话给抛却脑后了。

    “真是想不明白,父亲手握大权,朝廷上下皆以他马首是瞻,就算他做皇帝也没什么不可能,为何他就是不愿坐那张唾手可得的龙椅呢?倘若他坐了龙椅,咱们就不会有那些没必要的麻烦了吧。”慕容信安一边喝着酒,一边发着牢骚。

    “父亲是怕人闲话……”慕容信义道。

    “闲话?谁敢闲话?谁敢闲话就杀了谁!”

    “人言可畏,有的人活着是为了利,有的人活着是为了名。父亲是不想被史书闲话。”慕容信康说完,也站了起来。

    “三哥要走了?”

    “我也倦了,先回了。”

    慕容信康走后,慕容信安压低声音,对慕容信义:“若父亲做了皇帝,我等皆是皇子,就都有机会坐上这龙椅,四哥,你不动心?”

    慕容信义沮丧地叹气道:“这太子之位,哪轮得到你我呢?父亲对长兄,可比对你我都要看重呀。”

    “若是长兄死了呢?”

    慕容信义吓了一跳,看向慕容信安,发现慕容信安表情阴鸷,但旋即,这种表情很快变成淡然一笑。

    “我说笑的,四哥可别在意。”

    这话哪能不在意,“五弟,你醉了……”

    慕容信安点点头,撑着桌子似乎很使劲才站了起来,“看来真是醉了,四哥,愚弟先告退了。”

    目送慕容信安离去,慕容信义嘴角勾起,冷笑道:“有些玩笑轻易开不得……”

    话说到数日之前,身在关中的慕容璋接到真武帝的诏书之后,便带着一干精兵良将,骑着快马,日夜兼程地赶往洛京。

    这一路上没少遇到毛贼滋扰,起初慕容璋很是不解,不明白大燕何处来的规模那么大的毛贼。

    后来找了一江湖上的包打听打听,才只有是有人组织起了这些毛贼,企图阻止他前往洛京。

    慕容璋知真武帝的事情刻不容缓,于是使了一个“无中生有”的计策,将兵马分成两路,再让人假扮自己。

    假的慕容璋先行一步,吸引毛贼的主意,然后当真慕容璋带另一部兵马快马加鞭,前往京都。

    他已经以最快的速度赶到洛京,可还是晚了许多天。到达洛京时,“真武”已改成了“太成”,慕容笙已登基即位。

    为何是慕容笙?这点另他十分不解,于是便连夜进宫。

    华羽殿内灯火幽幽,慕容笙坐在桌案前,案上满满的书卷,全是这宫里的各种机构以及人员构成名单。

    慕容笙看这些东西,是想了解宫里的情形,哪些人可能是慕容诩的耳目。

    前面说道,戎曦月是最让他放心不下的,更何况他以为戎曦月怀有身孕。所以,他已让商开山将戎曦月秘密带出天牢,让戎曦月暂居某处小阁中,派人照顾。

    他虽然很想去见戎曦月,但现在还不能,因为宫里有很多双眼睛都在看着他。他要将这把龙椅坐稳,就不能授人以柄。

    “陛下,贤国公门外求见。”中官吕泰近前禀告。

    “宣他进来。”慕容笙头也不抬就说道,注意仍然在手里的书卷上。

    过了一会儿,宦官引着慕容璋进入殿内。

    慕容璋摆出一副冷峻的面孔,见了慕容笙也不下跪行礼,还负手侧身面向一旁,不将慕容笙放在眼里。

    “贤国公,可知礼仪乎?”中官吕泰看不下他那副桀骜的模样,故而提醒道。

    慕容笙抬眼看了一眼,放下手中的书简,让吕泰先退下去。然后起身走到茶几旁坐下,拿起茶壶倒了两杯茶。

    “朕知你心中定有诸多疑问,坐下来,我们一边喝茶一边闲聊如何?”

    慕容璋稍有迟疑,但还是走到了茶几旁,在慕容笙的右侧坐了下来。两年之间只隔着一张茶几,慕容笙身为皇帝,但还是和以往一样没有一点架子。

    “陛下为何会传位于你?”慕容璋盯着慕容笙,开门见山的问道。

    “我也很意外。”

    “陛下遗诏呢?”

    慕容笙站了起来,走进后阁,不一会儿再走出来时,手里捧着圣旨。

    慕容璋接过圣旨,将其在茶几上铺开,然后从怀里拿出了真武帝写给他的圣旨,铺在诏书下面。

    目光在两份圣旨上交替游走,两相对比上面的字迹、字形。虽说两份圣旨上的内容各不相同,但一个人落笔时的运笔都是一样的,慕容璋找的就是这其中的差别。

    他认当真观察,对比,过了一柱香的时间,终于有了结果。

    “这诏书不是陛下亲笔!”他眼里充满了怒火。

    “何以见得?”慕容笙不慌不忙地问。

    “这字迹虽然像,但还是有差别的,陛下给我的圣旨,字迹苍劲有力,而这份遗诏。”他指了指传位诏书,“字迹有气无力,毫无生气!”

    “说的不错。”慕容笙道,“但是你只看出来字迹不同,却未想到陛下分别写这两份圣旨的身体状况。陛下给你拟诏时,龙体安康;但写下传位诏书时,卧病在床,连提笔都已感到吃力,如何能写出往日的力道?”

    慕容笙的话不无道理,让慕容璋在圣旨的字迹上无法再有挑剔。

    “那陛下是怎么死的?”他换了一个话题。

    “中毒。”

    “谁下的毒?”

    “据说是膳部大夫独一味。”

    “一个膳部大夫,真敢给陛下下毒?定是有人指使吧。”

    “我也是这么想的。”

    “指使之人是你,还是慕容诩?”

    “肯定不是我,也没有证据证明是慕容诩。”

    “这都是你的一面之词!”

    “你若不信,可以去查。但,你要注意自己的身份。”慕容笙的表情渐渐的有了威严的样子。

    “我一定会查清楚的,告辞!”慕容璋拿了他的圣旨,便转身而去。

    慕容笙的视线随着慕容璋的背影见到了外面深邃的夜空,眼神显得耐人寻味。

    想要知晓事情的详情,慕容璋想到了梁太后和前太子。于是便往太慈宫去,但在宫门前却被人拦了下来。慕容璋正要硬闯时,一骑快马来到,说是奉了陛下旨意,准许慕容璋在宫里来去自由。

    慕容璋并未感激慕容笙的宽容,迈开脚步,进入太慈宫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