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挽山河:明珠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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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七十五章:泰山崩于前而不乱

    第三百七十五章:泰山崩于前而不乱

    “哀家从未听皇帝说过要把皇位传给你,难道皇帝还会欺瞒哀家不成?枉皇帝对你那么信任,你却背叛他,做出如此大逆不道的事情来……慕容笙啊慕容笙,你对得起先帝吗?”

    慕容笙默不作声,与长辈争辩本来就是一件无礼的事情。梁太后心里的痛苦,他能够理解。

    “你是让红蓼接近皇帝,获得皇帝的信任。而慕容诩则让人在皇帝的食物里下毒,皇帝虽然中了毒,但还不至死。”

    “这时候红蓼却让皇帝受寒,害死了陛下,接着就迎你登基。那诏书,根本是就在皇帝甚至不清醒的情形下,红蓼诱导他写下来的!哀家说的对不对?”

    慕容笙没有正面回应梁太后的提问,而是问道:“请问太后,红蓼人何在?”

    梁太后冷笑一声,“怎么,想她了?哼哼,哀家已送她上路,既然你那么放心不下,哀家就让你们在九泉之下团聚好了。”

    言毕,梁太后目露凶光,将桌上的茶杯摔在地上。

    一声清脆的声响,茶杯在慕容笙眼前碎成了片儿。

    这时,埋伏在茶室屏风后面,以及耳房、柱子的横梁上的那些侍卫如鬼魅般出现在慕容笙周围。

    慕容笙仍保持着直身跪坐的姿势,脸上没有露出一丝惊讶,甚至是惶恐。

    梁太后早听说过慕容笙的沉稳,但没想到他竟能稳到泰山崩于前而不乱。

    对他这一点,梁太后也打从心里佩服。但梁太后渐渐就明白慕容笙临危不乱的真正原因了。

    但凡在面对生命威胁时,能够真正做到临危不乱,处变不惊的人,都是早有预见和准备的人。

    慕容笙没动,因为他知他根本就不需要动。又因为那些侍卫也没有动。

    “还愣着做什么,快杀这乱臣贼子!”梁太后下令道。

    但侍卫们还是没有动手,梁太后开始慌了手脚,“你们……你们难道想造反吗?”

    这时,侍卫们全都跪了下来。

    “你们,你们都是反贼!”梁太后大怒,但越是气愤,她越是无助。就连本来应该是真武帝“心腹”的侍卫,都已站到了慕容笙那边,她还能怎样?

    “反贼……你们都是反贼……”

    忽然,有个人冲将进来,手里拿着一把长剑向着慕容笙的后背刺了上去。

    慕容笙还是没有动,但剑也没刺中他。

    因为这位动手的刺客,已被旁边的侍卫统领拔剑刺倒在地。

    梁太后仔细看去,这位刺杀慕容笙的人,竟是常公公。

    “你们口口声声说过的忠于先帝的誓言呢?呵呵呵……竟然不如一个宫人!”梁太后嘲讽地说。

    “回太后话!”侍卫统领作揖道,“卑职正是遵从陛下遗诏,何来不忠?”

    “遗诏……那诏书是假的!假的……”梁太后哭诉道,声音满是哀伤,渐渐变弱。

    慕容笙命令侍卫们都退下,然后郑重地说道:“太后,慕容笙定能实现陛下之心愿,请太后拭目以待。”

    说完,慕容笙纳头一拜,便起身离去。

    梁太后看他离去的背影,将桌上的茶具扫落在地,伏桌而泣……

    慕容笙出了茶室,侍卫统领商开山上前听候差遣。

    “陛下,红蓼姑娘被关在了天牢。太后原本要取她性命,是大司空救了她。”

    “知道了。好生看着太后和太子,我担心有人要害他们。”

    “遵旨。”

    慕容笙走出御简房,正好遇见前来找他的慕容信仁。

    “恭喜呀,娶了美娇娘,还成了九五之尊。”

    “若非大司空相助,慕容笙也不会有今日。”

    “你知道就好,但不觉得你是会感恩的人。”

    慕容信仁眼里目光锐利,像是要把慕容笙心中所想给看穿。

    慕容笙一改平时的冷漠,淡然一笑,“典礼准备好了?”

    慕容信仁让开身子,冷冷道:“请。”

    慕容笙的登基大典虽然仪式从简,但依旧隆重。从朱雀门到嘉乐前殿,一路上甲兵林立,号角喧天。

    慕容笙已换上了龙袍,戴冕旒,腰佩剑,正步走向嘉乐大殿。

    文武百官在慕容诩的带领下,在前殿的广场上分列站好。当慕容笙走过他们面前时,百官默然下跪叩首。

    殿门外有两秀丽接引宫女,宫女左右挽起慕容笙的龙腾披风,随慕容笙一起进入殿中。这时,百官们方才起身,跟着入殿。

    慕容笙步过大殿,走向庄严的龙椅。上浮云梯,来到龙椅前,转身端正坐下。

    此时,百官们已站在了大殿中央,并再次下跪,三拜九叩之后,三呼“万岁万岁万万岁”。殿外的甲士、侍卫、宫人、宫女等也一起跪下,叩头纳拜。

    慕容笙俯瞰群臣,道:“众卿免礼,平身。”

    随后,传话公公那高亢响亮的声音再说了一边,百官回话“谢陛下”,后缓缓站起,分列两旁。

    再之后,嘹亮的号角声响彻云霄,宣告着新帝登基……

    慕容笙登基即位之后,大赦天下,改年号为“太成”。又将真武帝安葬于皇陵,谥号应皇帝,庙号全宗。

    又尊梁太后为朝华太后,前太子太子封为安王,择日将他们二人以及明帝之妻妾一同送往安阜。

    数日后,夜,司空府。

    为了应对真武帝布下的局,慕容诩派了儿子慕容信康、慕容信义、慕容信安去执行相关任务。

    如今,真武帝驾崩,任务也就结束了,三人回到了府里。慕容诩满心欢喜,便在厅堂设宴,庆祝他们这次大功告成。

    “只是便宜了慕容笙那小子,让他做了皇帝。”慕容信安道,心里有些不甘,还有些嫉妒。

    “便宜倒说不上,龙椅虽然是他坐着,可朝廷大事还不是由父亲做主?”慕容信义骄傲地说。

    “说的也是,这样的皇帝做了也没意思。”慕容信安附和道。

    慕容信康却没有那么乐观,“父亲,这个慕容笙不像是泛泛之辈,他会听话么?”

    “哼,他敢不听话么?驾崩的先帝就是前车之鉴。”慕容信安道。

    慕容诩微微摇头,对慕容信安的浅见有些失望,“康儿说的不错,慕容笙可不是慕容适,这人有些城府,为父也琢磨不透他的想法。”

    慕容信安又道:“既如此,当初就不该扶他做皇帝,要是父亲您做皇帝,天下早就太平了。”

    “住口!”慕容诩忽然变色,瞪着慕容信安,“为人臣者,怎能说出如此大逆不道的话!”

    慕容信安立即被父亲的威势给吓住了,惶惶道:“孩儿酒后失言,还望父亲恕罪。”

    慕容诩用目光巡视三位儿子,表情严肃地说:“你们都给我听好了,我们慕容家中的每一个人,都是大燕臣子,无论如何,绝不能有不臣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