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章 非洲没有颈椎病
同学们都去餐厅就餐了，会议室里只剩下田帆和赵亮。
田帆靠近赵亮坐下：“赵老师，您有什么话，请讲。”
赵亮扶了一下夹在鼻梁上的眼镜，拘谨的：“田指挥长……”
田帆：“赵老师，您还是直接叫我田帆吧。”
赵亮笑了笑：“我想跟你单独谈的是，墙上的这张图。”
“图？”田帆一脸茫然。
赵亮手指图表的第一栏：颈椎按摩器：“我刚才已经当众向同学们表明了，我从未去过非洲，自然也不了解他们的生活习性和生活状况，但是网传说，非洲人的脑袋不是用来思考的，而是用来顶物的。”
田帆：“赵老师，虽然这话听起来有些刺耳，但实际上却是如此。非洲经济落后，交通不发达，当地居民只好把重物顶在自己头顶上。这样一来可以解放双手，二来可以节省体力。赵老师，这仅是一种非洲特有的一种生活习俗，应该无可厚非吧？”
赵亮：“是男的多，还是女的多？”
田帆想了想：“……应该女性居多吧？非洲妇女是家庭的主要劳动力，而男性通常是不做家务的。”
赵亮：“那么这些头顶重物的妇女，都会不同程度的患有颈椎病吗？”
田帆确定的：“那是肯定的。”
赵亮：“为什么？”
田帆：“因为她们为了生活，几乎每天头上都要顶着水呀，粮食呀，柴火呀，水果呀什么的，很重的，轻则十几斤，重则几十斤。您想，这样成年累月的劳作，颈椎一定长期处于高强度的负荷，所以……”
赵亮接茬道：“所以你们就把颈椎按摩器列在了第一位。”
田帆：“赵老师，您的意思是……”
赵亮：“田帆，郭主任向我介绍说，你们是三个大兵独闯非洲，我佩服你们的胆识，也真心希望你们能脚踏实地，步步为营，早日成功。我知道，你们在国内筹措资金不容易，采购器械不容易，回到非洲去推销，就更不容易。”
他再次指向墙上的图表：“颈椎按摩器，采购数量是200个。假设一个颈椎按摩仪单价为200元，那么总采购额就是4万元。这笔钱虽说不多，但对于初期创业者，却应该珍惜它，把每一分钱都用在刀刃上。”
田帆：“赵老师，我明白您的意思了。您放心，非洲到底有没有颈椎病，我一定会把这个问题调查清楚的。”
赵亮：“很高兴看到你有这么高的悟性。来，加个微信，保持联系。我会再来你们这里的。”
“谢谢赵老师。”
……
田帆送走赵亮，顾不得吃饭，只在电话里跟郭睿打了声招呼，便离开宾馆，打车直奔市立医院，找陈浩去了。
田帆急匆匆敲开陈浩办公室：“表舅……”
陈浩一愣：“田帆？你怎么来了？有事吗？”
田帆在陈浩办公桌对面椅子上坐下：“表舅，我来咨询一个关于非洲颈椎病的问题。”
“非洲颈椎病？这……这是从何说起呀？”
“表舅，是这样的。我们现在正在组织采购辅助性医疗器械，其中一个重点产品就是适合普通家庭使用的颈椎治疗仪，数量暂定为200台。”
“我知道这事。有问题吗？”
“现在有人对采购颈椎治疗仪提出质疑，劝我们谨慎从事。表舅，您是坦桑尼亚医疗队的，您最了解非洲，您说，非洲人患颈椎病的人多吗？是男的多？还是女的多？”
陈浩想了想：“哎呀，这可是一道难题，我还真没了解过这方面的病例。”
田帆：“那您仔细回想回想。”
陈浩无奈的：“我是内科医生，颈椎病属于外科疾病……要不这样吧，你先回去，等我找当年的队友了解一下情况，再打电话告诉你。”
……
田帆离开医院，又急匆匆打电话约见玛迪娜。
阳光明媚。中午时分的医学院大门前人迹稀少，只有躲在树荫下的知了发出吱吱的蝉鸣。
田帆焦急的在医学院大门前等来了玛迪娜。
玛迪娜上前直接抱住田帆：“田，你想我了？”
田帆吓得急忙四处看了看，幸好中午时分几乎没有行人：“玛迪娜，别这样，我找妳有急事。”
玛迪娜依旧没有松开田帆：“说吧，什么事？”
田帆勉强推开玛迪娜：“妳了解非洲颈椎病吗？”
“非洲颈椎病？”玛迪娜松开手，仔细查看田帆的脸色：“田，你有病了？”
“我怎么会有病？我是问妳，非洲人得颈椎病的多不多？是男的多？还是女的多？”
“田，你真的病了，还很严重。”
“妳说什么呀，玛迪娜？我都快急死了，妳就别跟我看玩笑了。”
“不是我跟你开玩笑，是你跟我开玩笑。”玛迪娜说完赌气坐在花池边。
田帆也跟着坐下：“玛迪娜，妳知道我在采购治疗仪，可是今天有人质疑非洲颈椎病，劝我要谨慎采购200台颈椎治疗仪。妳说，我应不应该听他的？”
玛迪娜不假思索的：“当然要听他的了。”
“为什么？”
“因为我们非洲根本就没有颈椎病啊。”
田帆只得耐心劝解：“玛迪娜，我查过资料：在世界卫生组织公布的《全球十大顽症》中，颈椎病排序第二，仅次于心脑血管疾病。全球60多亿人口，颈椎患病人群就高达9亿。而且颈椎病的高发年龄也从55岁一路向下，年轻化趋势日渐明显。非洲人习惯于头顶重物，妳说，他们能绕过颈椎病这个病魔吗？”
“说完了？”
田帆继续着自己的论点：“从动力学角度讲，如果颈部肌肉长期处于非协调受力状态，颈后部肌肉和韧带都将受到牵拉而出现劳损，甚至可能会导致颈椎变形的。”
“田，你应该来这里学医。”
“玛迪娜，求求妳，我这儿都快火上房了，中午饭都没顾得上吃。妳就给我一句痛快话，非洲得颈椎病的人多不多？”
“不多，不多，就是不多。”
“天呐，怎么会是这样……”田帆重重地叹口气，双手捂住脑袋。
玛迪娜拉了拉田帆：“田，生气了？我说的是真话，真的，我们非洲没有颈椎病。”
田帆仰起头：“怎么可能呢？”
“你还是不信？好，那我就从生理学角度给你讲讲非洲人的特质。”玛迪娜站起身：“非洲人的生理特征证明：我们可以用头顶起相当于自身体重20%甚至70%的重量，而且这个过程不但不需要支付额外体力，还不会增加我们新陈代谢的生理负荷。知道为什么？因为头顶上顶起的重物并不是由肌肉拉长来承受的，而是脊柱骨起了作用。明白了？”
“妳再往下说。”
“非洲人长期头顶重物，不但增加了非洲人颈椎的韧性，还协调了颈椎部肌群的运动感觉，使颈部肌肉变得健壮灵活，从而起到消除颈椎病的作用。”
“真是这样？”
“当然。”
“那妳……妳也能头顶重物？”
“当然。”
“就是说，200台颈椎治疗仪在坦桑尼亚会没有市场？”
“没有，肯定没有。”玛迪娜补充道：“就算有一点点，也没人会去花钱买你们的颈椎仪。”
“为什么？”
“因为长期头顶重物的人，都是为了生活，都是社会底层的人，他们没有钱。”
田帆拉住玛迪娜的手：“玛迪娜，谢谢妳，谢谢妳解开了一个谜，谢谢妳修正了一条宝贵的商业信息。”
“田，怎么谢我？”
“妳说。”
“亲我。”
田帆惊得眼珠都快掉出来了：“亲妳？在……这儿？”
“对呀，就在这儿，怕什么？”
田帆为难的四处看了看：“那……妳脸朝外，我脸朝里……”
玛迪娜笑了：“看把你吓得……来吧。”说着闭上眼睛，慢慢的把脸凑了过去。
田帆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他如释重负，赶紧掏出手机：“是表舅，陈主任的电话。”
玛迪娜撅着小嘴：“陈主任讨厌。”
手机（陈浩）：“谁呀？谁在旁边骂我？”
玛迪娜：“我，玛迪娜。”
手机（陈浩）：“哦，我就猜到了，是田帆去找妳求援了吧？”
田帆：“表舅，您说。”
手机（陈浩）：“我这里有一个好消息，一个坏消息，先听哪个？”
田帆：“当然先听好消息了。”
手机（陈浩）：“省二院外科的刘主任刚刚回话了。他说：在坦桑尼亚穆欣比利医院两年的门诊实践中，仅发现了十几例颈椎病病例，而且患者全部都是印巴藉的移民，本地居民无一病例。”
玛迪娜得意的：“怎么样？听见了吧。”
手机（陈浩）：“刘主任回想起来也感到很意外，这个在国内骨科门诊量几乎占到1/3的颈椎病，在非洲却几乎销声匿迹了。”
田帆：“那坏消息呢？”
手机（陈浩）：“做好思想准备，看来你的颈椎治疗仪恐怕在非洲会没有市场，没有销路，因为那里需求的人群太少了；就算有少量的，也不属于高消费人群。”
田帆：“您的意见呢？”
手机（陈浩）：“两条路，要么减少采购量，要么提高销售价格……”
玛迪娜：“我反对提高价格。”
手机（陈浩）：“看看，既然玛迪娜反对，田帆，你只好减少采购量喽。”
田帆：“知道了，陈主任。”
手机（陈浩）：“田帆，你们的采购工作开始了吗？”
田帆：“上午刚上完采购培训课，下午开始正式操作。”
手机（陈浩）：“好哇，奋力拼搏吧，争取打响闯荡非洲第一枪。明天我抽空去看看你们。”
田帆：“欢迎表舅莅临指导。”
手机（陈浩）：“哎，玛迪娜，妳们快毕业了吧？对未来有什么打算？”
玛迪娜：“我听田的。”
手机（陈浩）：“田？哪个田？”
玛迪娜故意的：“不告诉你。”
手机（陈浩）：“不告诉我，我也知道。好了，不耽误你们了，大别山宾馆见。”
田帆从手包里取出一张纸片：“玛迪娜，这里是我们计划采购的目录，请妳再给指点指点。”
玛迪娜：“叫我看？”
田帆笑道：“要知山中事，多问砍柴人嘛。”
玛迪娜接过纸片：“颈椎按摩器cancel（英语：取消）；腰腿按摩器，可以；针灸按摩仪，可以再加多一点；儿童脊柱矫正器cancel（英语：取消）；腰部碎脂减肥器，可以少量的；全自动按摩椅，可以；车用充电按摩靠垫，可以加多一点；眼部护理按摩仪，cancel（英语：取消）；足部按摩器，cancel（英语：取消）；足疗浴盆cancel（英语：取消）；频谱治疗仪，没问题。诊疗床？”
田帆：“这个不卖，我们留着开体验中心用。”
玛迪娜：“你们真要把中国治疗仪搬到坦桑尼亚去呀？”
田帆：“yes（英语：是的）”
田帆靠近赵亮坐下：“赵老师，您有什么话，请讲。”
赵亮扶了一下夹在鼻梁上的眼镜，拘谨的：“田指挥长……”
田帆：“赵老师，您还是直接叫我田帆吧。”
赵亮笑了笑：“我想跟你单独谈的是，墙上的这张图。”
“图？”田帆一脸茫然。
赵亮手指图表的第一栏：颈椎按摩器：“我刚才已经当众向同学们表明了，我从未去过非洲，自然也不了解他们的生活习性和生活状况，但是网传说，非洲人的脑袋不是用来思考的，而是用来顶物的。”
田帆：“赵老师，虽然这话听起来有些刺耳，但实际上却是如此。非洲经济落后，交通不发达，当地居民只好把重物顶在自己头顶上。这样一来可以解放双手，二来可以节省体力。赵老师，这仅是一种非洲特有的一种生活习俗，应该无可厚非吧？”
赵亮：“是男的多，还是女的多？”
田帆想了想：“……应该女性居多吧？非洲妇女是家庭的主要劳动力，而男性通常是不做家务的。”
赵亮：“那么这些头顶重物的妇女，都会不同程度的患有颈椎病吗？”
田帆确定的：“那是肯定的。”
赵亮：“为什么？”
田帆：“因为她们为了生活，几乎每天头上都要顶着水呀，粮食呀，柴火呀，水果呀什么的，很重的，轻则十几斤，重则几十斤。您想，这样成年累月的劳作，颈椎一定长期处于高强度的负荷，所以……”
赵亮接茬道：“所以你们就把颈椎按摩器列在了第一位。”
田帆：“赵老师，您的意思是……”
赵亮：“田帆，郭主任向我介绍说，你们是三个大兵独闯非洲，我佩服你们的胆识，也真心希望你们能脚踏实地，步步为营，早日成功。我知道，你们在国内筹措资金不容易，采购器械不容易，回到非洲去推销，就更不容易。”
他再次指向墙上的图表：“颈椎按摩器，采购数量是200个。假设一个颈椎按摩仪单价为200元，那么总采购额就是4万元。这笔钱虽说不多，但对于初期创业者，却应该珍惜它，把每一分钱都用在刀刃上。”
田帆：“赵老师，我明白您的意思了。您放心，非洲到底有没有颈椎病，我一定会把这个问题调查清楚的。”
赵亮：“很高兴看到你有这么高的悟性。来，加个微信，保持联系。我会再来你们这里的。”
“谢谢赵老师。”
……
田帆送走赵亮，顾不得吃饭，只在电话里跟郭睿打了声招呼，便离开宾馆，打车直奔市立医院，找陈浩去了。
田帆急匆匆敲开陈浩办公室：“表舅……”
陈浩一愣：“田帆？你怎么来了？有事吗？”
田帆在陈浩办公桌对面椅子上坐下：“表舅，我来咨询一个关于非洲颈椎病的问题。”
“非洲颈椎病？这……这是从何说起呀？”
“表舅，是这样的。我们现在正在组织采购辅助性医疗器械，其中一个重点产品就是适合普通家庭使用的颈椎治疗仪，数量暂定为200台。”
“我知道这事。有问题吗？”
“现在有人对采购颈椎治疗仪提出质疑，劝我们谨慎从事。表舅，您是坦桑尼亚医疗队的，您最了解非洲，您说，非洲人患颈椎病的人多吗？是男的多？还是女的多？”
陈浩想了想：“哎呀，这可是一道难题，我还真没了解过这方面的病例。”
田帆：“那您仔细回想回想。”
陈浩无奈的：“我是内科医生，颈椎病属于外科疾病……要不这样吧，你先回去，等我找当年的队友了解一下情况，再打电话告诉你。”
……
田帆离开医院，又急匆匆打电话约见玛迪娜。
阳光明媚。中午时分的医学院大门前人迹稀少，只有躲在树荫下的知了发出吱吱的蝉鸣。
田帆焦急的在医学院大门前等来了玛迪娜。
玛迪娜上前直接抱住田帆：“田，你想我了？”
田帆吓得急忙四处看了看，幸好中午时分几乎没有行人：“玛迪娜，别这样，我找妳有急事。”
玛迪娜依旧没有松开田帆：“说吧，什么事？”
田帆勉强推开玛迪娜：“妳了解非洲颈椎病吗？”
“非洲颈椎病？”玛迪娜松开手，仔细查看田帆的脸色：“田，你有病了？”
“我怎么会有病？我是问妳，非洲人得颈椎病的多不多？是男的多？还是女的多？”
“田，你真的病了，还很严重。”
“妳说什么呀，玛迪娜？我都快急死了，妳就别跟我看玩笑了。”
“不是我跟你开玩笑，是你跟我开玩笑。”玛迪娜说完赌气坐在花池边。
田帆也跟着坐下：“玛迪娜，妳知道我在采购治疗仪，可是今天有人质疑非洲颈椎病，劝我要谨慎采购200台颈椎治疗仪。妳说，我应不应该听他的？”
玛迪娜不假思索的：“当然要听他的了。”
“为什么？”
“因为我们非洲根本就没有颈椎病啊。”
田帆只得耐心劝解：“玛迪娜，我查过资料：在世界卫生组织公布的《全球十大顽症》中，颈椎病排序第二，仅次于心脑血管疾病。全球60多亿人口，颈椎患病人群就高达9亿。而且颈椎病的高发年龄也从55岁一路向下，年轻化趋势日渐明显。非洲人习惯于头顶重物，妳说，他们能绕过颈椎病这个病魔吗？”
“说完了？”
田帆继续着自己的论点：“从动力学角度讲，如果颈部肌肉长期处于非协调受力状态，颈后部肌肉和韧带都将受到牵拉而出现劳损，甚至可能会导致颈椎变形的。”
“田，你应该来这里学医。”
“玛迪娜，求求妳，我这儿都快火上房了，中午饭都没顾得上吃。妳就给我一句痛快话，非洲得颈椎病的人多不多？”
“不多，不多，就是不多。”
“天呐，怎么会是这样……”田帆重重地叹口气，双手捂住脑袋。
玛迪娜拉了拉田帆：“田，生气了？我说的是真话，真的，我们非洲没有颈椎病。”
田帆仰起头：“怎么可能呢？”
“你还是不信？好，那我就从生理学角度给你讲讲非洲人的特质。”玛迪娜站起身：“非洲人的生理特征证明：我们可以用头顶起相当于自身体重20%甚至70%的重量，而且这个过程不但不需要支付额外体力，还不会增加我们新陈代谢的生理负荷。知道为什么？因为头顶上顶起的重物并不是由肌肉拉长来承受的，而是脊柱骨起了作用。明白了？”
“妳再往下说。”
“非洲人长期头顶重物，不但增加了非洲人颈椎的韧性，还协调了颈椎部肌群的运动感觉，使颈部肌肉变得健壮灵活，从而起到消除颈椎病的作用。”
“真是这样？”
“当然。”
“那妳……妳也能头顶重物？”
“当然。”
“就是说，200台颈椎治疗仪在坦桑尼亚会没有市场？”
“没有，肯定没有。”玛迪娜补充道：“就算有一点点，也没人会去花钱买你们的颈椎仪。”
“为什么？”
“因为长期头顶重物的人，都是为了生活，都是社会底层的人，他们没有钱。”
田帆拉住玛迪娜的手：“玛迪娜，谢谢妳，谢谢妳解开了一个谜，谢谢妳修正了一条宝贵的商业信息。”
“田，怎么谢我？”
“妳说。”
“亲我。”
田帆惊得眼珠都快掉出来了：“亲妳？在……这儿？”
“对呀，就在这儿，怕什么？”
田帆为难的四处看了看：“那……妳脸朝外，我脸朝里……”
玛迪娜笑了：“看把你吓得……来吧。”说着闭上眼睛，慢慢的把脸凑了过去。
田帆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他如释重负，赶紧掏出手机：“是表舅，陈主任的电话。”
玛迪娜撅着小嘴：“陈主任讨厌。”
手机（陈浩）：“谁呀？谁在旁边骂我？”
玛迪娜：“我，玛迪娜。”
手机（陈浩）：“哦，我就猜到了，是田帆去找妳求援了吧？”
田帆：“表舅，您说。”
手机（陈浩）：“我这里有一个好消息，一个坏消息，先听哪个？”
田帆：“当然先听好消息了。”
手机（陈浩）：“省二院外科的刘主任刚刚回话了。他说：在坦桑尼亚穆欣比利医院两年的门诊实践中，仅发现了十几例颈椎病病例，而且患者全部都是印巴藉的移民，本地居民无一病例。”
玛迪娜得意的：“怎么样？听见了吧。”
手机（陈浩）：“刘主任回想起来也感到很意外，这个在国内骨科门诊量几乎占到1/3的颈椎病，在非洲却几乎销声匿迹了。”
田帆：“那坏消息呢？”
手机（陈浩）：“做好思想准备，看来你的颈椎治疗仪恐怕在非洲会没有市场，没有销路，因为那里需求的人群太少了；就算有少量的，也不属于高消费人群。”
田帆：“您的意见呢？”
手机（陈浩）：“两条路，要么减少采购量，要么提高销售价格……”
玛迪娜：“我反对提高价格。”
手机（陈浩）：“看看，既然玛迪娜反对，田帆，你只好减少采购量喽。”
田帆：“知道了，陈主任。”
手机（陈浩）：“田帆，你们的采购工作开始了吗？”
田帆：“上午刚上完采购培训课，下午开始正式操作。”
手机（陈浩）：“好哇，奋力拼搏吧，争取打响闯荡非洲第一枪。明天我抽空去看看你们。”
田帆：“欢迎表舅莅临指导。”
手机（陈浩）：“哎，玛迪娜，妳们快毕业了吧？对未来有什么打算？”
玛迪娜：“我听田的。”
手机（陈浩）：“田？哪个田？”
玛迪娜故意的：“不告诉你。”
手机（陈浩）：“不告诉我，我也知道。好了，不耽误你们了，大别山宾馆见。”
田帆从手包里取出一张纸片：“玛迪娜，这里是我们计划采购的目录，请妳再给指点指点。”
玛迪娜：“叫我看？”
田帆笑道：“要知山中事，多问砍柴人嘛。”
玛迪娜接过纸片：“颈椎按摩器cancel（英语：取消）；腰腿按摩器，可以；针灸按摩仪，可以再加多一点；儿童脊柱矫正器cancel（英语：取消）；腰部碎脂减肥器，可以少量的；全自动按摩椅，可以；车用充电按摩靠垫，可以加多一点；眼部护理按摩仪，cancel（英语：取消）；足部按摩器，cancel（英语：取消）；足疗浴盆cancel（英语：取消）；频谱治疗仪，没问题。诊疗床？”
田帆：“这个不卖，我们留着开体验中心用。”
玛迪娜：“你们真要把中国治疗仪搬到坦桑尼亚去呀？”
田帆：“yes（英语：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