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 华事事务所
田帆在电脑上完成最后一组ppt，天边刚刚泛出鱼肚白的曙色。
天亮了，真的要亮了——田帆合上笔记本，起身舒展一下身体，心中充满惬意。是啊，连续多日不分白昼的伏案，一页一页地搜索网站，一幅一幅地查找链接，一帧一帧地对照筛选，83种商品，166个选择（神父要求减去高档价位，节省三分之一工作量）；再加上jkt的14项被装招标项目……不能不说网上工作量堪称巨大。
然而令人欣慰的是，在操作这些繁杂案头工作期间，恰玛竟然顺利批准了和“chi- rafiki”合作的第一笔合同。当属非洲万里长征迈出的第一步。
接下来就是确定择期回国的时间了。
田帆知道，智者创造机会，强者把握机会，弱者等待机会。他信奉箴言，励志笃行。他反复推敲过此次回国必须完成的五项任务：协同神父按单采购、监督包装机和包装材料的收官进展、准备好四台赠送给茶叶公司的频谱治疗仪伺机发运、启动海量选购各种治疗仪器的工作，与军用被装企业对接，尽快搜集到14种招标项目的样板和报价。
每项任务都关乎着大兵闯非洲的成败；每个动作都维系着三个大兵命运的前程。如同行走在黑森林，每个潜行者都是带枪的猎人。他们无不像幽灵般地潜行于林间，轻轻拨开挡路的树枝，慢慢涉过激流的险滩。他们必须小心，因为林中到处都有与他们一样潜行者——竞争无处不在，挑战无处不在，风险无处不在，不敢有丝毫懈怠。
要生存下去，就必须始终保持忧患和死亡意识，必须时刻战战兢兢、如履薄冰，必须全力以赴地拿出颠覆性的创新，无论是技术层面，还是商业模式层面。
田帆习惯地拿出笔和纸，像做兵棋推演似的勾画出五个项目的圆圈。
塔比姆敲响房门：“密斯特田，密斯特田。”
塔比姆的善良、忠诚与勤奋，曾经多次感动过田帆。他从塔比姆身上学到了许多非洲人宝贵的品质。
田帆回应了一声，打开房门：“塔比姆，有事吗？”
塔比姆递过一个信封：“在大门底下捡到的。”
田帆：“什么东西？”
塔比姆摇摇头：“席久义。（斯语：不知道）”
“怎么发现的？”
“恩要他（狗名）朝着大门叫。”
田帆接过信封拆开，是一封用报纸或杂志剪贴的文字：“明天在此放2000万先令，否则生命危险。”他轻蔑地笑了笑，递给塔比姆。“报警吧？”
“no，会很麻烦的。”
“那怎么办？”
塔比姆想了一下：“我去附近几家看看。”
“注意安全。”
……
趁着塔比姆出去“侦查”的空挡，田帆自己准备好了早餐。
大约十几分钟，塔比姆回来了：“密斯特田，附近有三家发现了这样的信。”
“以前这里出现过这种情况吗？”
“no”塔比姆摇摇头。
“估计是恶作剧。塔比姆，这几天看好大门，注意门外的流动人员，有情况马上报警。”
“知道了。”
田帆对d市的整体治安状况还是比较满意的。虽然也偶尔发生华人被抢、被盗、被骗，甚至被杀的案件，但总体上还是安全系数很高的。特别是比起非洲其他不断发生动乱的国家，这里可谓是五星级的“安全岛”。
……
田帆吃完早餐，边在院子里散步，边计划着当天的工作安排。
手机响了。“嘿，田班长，我是小唐。”
“哦，小唐。几天没联系了，你还好吗？”
“你若安好，便是晴天。”
“嚯，白落梅《林徽因传》的语句，不简单呀。”
“中国第一才女嘛，恻隐之心，人皆有之。我昨晚刚看完第五卷《你是人间四月天》。”唐宝华多愁善感地叹口气：“徐志摩为她徜徉在康桥，深情地等待一场旧梦可以归来；梁思成与她携手走过千山万水，为完成使命而相约白头；金岳霖为她终身不娶，痴心不改地守候一世……田班长，知道嘛，这句话现在国内许多人已经把它当最时髦的问候语了。”
“真的没想到，唐先生竟有如此高雅的情调。佩服，佩服。”
“唉，孤身在外，若不加强学习与国人同轨，恐怕真的要变成洋鬼子喽。”
“是啊，真难为你，八年啊，离开祖国的时间太长了。”
“还好，在这里天天都可以接触到国人新鲜的面孔，总算找到了一种慰藉。”
“你说……天天都能……”
“是啊，天天都能。特别是我的华事事务所开张以来，几乎天天是高朋满座，人满为患啊。”
“人满为患”是个贬义词啊。田帆没做辩驳：“是吗？真为你高兴。”
“对了，田班长，今天上午有时间吗？我想请你光临我的事务所。”
“岂敢岂敢，不知是礼节性拜访？还是有要事相商？”
“哈哈，田班长用词真是准确，当然是无事不登三宝殿喽。”
自诩事务所是“三宝殿”？唐宝华几句话竟然出现两次用词欠妥，田帆明白，这是在炫耀自己的文采。无妨，无妨：“没问题，说吧，时间、地点。”
“上午九点，地址我现在就发给你。不见不散。”
“好的，恭敬不如从命，保证准时到达。”
田帆从整段谈话中，明显感觉到了田宝华的得意和满足。
……
唐宝华的华事事务所坐落在市中心一幢办公大厦的8层816房。
事务所的办公面积不大，布置得却很有中国特点：写字台中央的电脑是“联想”的，两侧是两株茂密的发财树；围在沙发旁的茶几上摆放着一张红木茶海，托盘里面装有紫砂茶壶、公道杯、“茶道六君子”和三足招财金蟾；挂在墙上的横幅四个遒劲大字“华人之家”。
上午九点，田帆准时敲响了房门。
“请进。”
田帆推开门，正见唐宝华在与几个华人谈话。
唐宝华朝着田帆摆摆手，示意他随意活动。
几分钟后，访客们千恩万谢的与唐宝华握别。
“来来来，田班长，你是贵客，贵客临门，蓬荜生辉。来，坐坐。”
田帆站在原地没动：“我应该叫你唐所长，唐主任，还是……”
“别整那个没用的，咱俩谁跟谁呀？直接叫小唐，叫小唐。”
听着唐宝华没有了文绉绉的用词，田帆反倒觉得舒服了许多：“你这么客气，我都不好意思了。”
唐宝华看了一眼手表：“田班长，我工作安排得很紧，咱俩只有20分钟谈话时间。”
“没关系，谈不完，大不了金龙饭店再来个一醉方休。”
“田班长，你揭我老底，你埋汰我。”
“说句笑话，别当真。”田帆拍着唐宝华的肩膀，坐在沙发上：“说吧，有什么要事相商？”
“情况是这样的。”唐宝华给田帆倒了一杯茶：“一个好消息，一个坏消息，先听哪个？”
“当然是先听好的了。”
“好消息是：你们三个大兵的工作许可证昨天已经顺利提交申请了，接下来就等着劳工部审批了。”
田帆激动的：“好消息，绝对是好消息。谢谢你，小唐。”
唐宝华点燃香烟：“可是……注意啊，我用的是‘可是’两个字来表述下面的坏消息。”
“您说。”
“可是最近，随着坦桑尼亚经济建设的持续发展，大批的外籍人员不断涌入坦桑尼亚，仅咱们中国人目前就有四、五万之多。在这些人群当中，有的根本就没有办理过工作许可证，也有的是临时工作许可，还有拿的是无效工作许可的。”
唐宝华故意顿了顿：“为此，政府要求展开为期14天的全面整肃活动。总理府国务部刚刚发布了新的劳工政策，决定根据坦桑尼亚《2015年外籍人士在坦就业管理法》，只有劳工部才有权签发工作许可证，而不是其它政府部门。”
“这跟之前有什么区别吗？”
“当然有，区别大了去了。”唐宝华把身子靠向沙发：“这么做，就等于把签发工作许可证的权限，从原来的多部门一下子集中在了劳工部一家身上。以前，很多外籍高管在申请工作证时，只是单纯地表示自己拥有工商管理硕士毕业证书。可是在目前mba课程大量普及的情况下，这已经不能证明他比其他坦桑尼亚公民更具备丰富的工作经验和其他工作能力了……也就是说，劳工部在审查材料时，不是只关注学历，往往会关注学历以外的超群资质，例如工作时间、工作种类、工作经验等等。”
“那我们三个……”
唐宝华喷出一口烟雾：“为了能顺利过关，我把你们三个大兵的资料、履历从里到外，从上到下，整整翻腾了几个来回。”
“为啥？”
“为啥？”唐宝华严肃的：“田班长，今天咱哥俩可是关上门说话。我问你，你们三个都是什么学历？”
“两个高中，一个中专……”
唐宝华问道：“这是高等学历吗？”
田帆摇摇头。
“你们比坦桑尼亚公民更具备丰富工作经验和其他能力的超群资质吗？”
田帆仍在摇头。
“怎么办？怎么办？……这就需要我唐宝华下一番真功夫和硬功夫。”
“那您是怎么做的？”
“哈哈……”唐宝华起身，喷出一口烟雾，仰天大笑：“正所谓天机不可泄露，山人自有妙计。我唐宝华在非洲这块江湖上好歹也浪迹八年，跟黑人打交道还是手拿把掐，游刃有余的。田班长，你是有文化的人，我问你，什么叫资质？”
“资质？”田帆想了想：“资质通常是指禀性、素质，或者是某种能力吧？”
“如果放在办理工作许可证上呢？”
“这个……我还真不知道。”
“哎呀，就是能证明你们三个大兵具有超出一般常人能力的证明文件嘛。”唐宝华把“证明文件”四个字说得很重。
“证明文件？什么证明文件？”田帆彻底懵了。
唐宝华重新坐下：“田班长，我问你，你最擅长什么？……国际贸易嘛；郭子呢？……物流管理嘛；那位老虎兄弟呢？……中国武术嘛。”
“这……”
“这什么？这就是我唐宝华之所以能让你们三位顺利提交工作申请的法宝，是智慧加金钱堆积起来的胜利结果。”
“唐先生，我还是有点不明白……”
“不明白就对了。”唐宝华看了一下手表：“还有最后3分钟。田班长，今天请你来，一是通报当前的局势，二是通报你们工作证申请的进展情况，三是提醒你要做好资金方面的准备。”
“多少？”
“这次能顺利通过申请，除了我的不懈努力之外，还有一位当地有名的黑人大律师起到了决定性的作用。所以这笔费用要比注册公司多出来一些。”
“具体的呢？”
“a类外籍老板工作许可，政府费用每人为1000美元，a类外籍老板居留证每人3050美元。除此之外，每人的费用要追加这么多……”唐宝华伸出五根手指：“怎么样？能接受吗？”
田帆没有马上回答。
“田班长，有内部人士透露：劳工部为保证工作证的含金量及坦桑尼亚本土公民的工作机会，他们将加强对外籍高管工作证申请材料的审核。你们是政策调整后的第一批申请者，所以执行起来会有些宽松，也许……以后就……”
没等田帆回应，有人在外敲响了房门。
唐宝华站起身：“田班长，虽然这次整体费用相比注册公司确实是大了点，可没有办法呀。田班长，你可以回去再考虑考虑。”
田帆：“好的，我今晚之前给你答复。”
“痛快。您走好，不送。”
天亮了，真的要亮了——田帆合上笔记本，起身舒展一下身体，心中充满惬意。是啊，连续多日不分白昼的伏案，一页一页地搜索网站，一幅一幅地查找链接，一帧一帧地对照筛选，83种商品，166个选择（神父要求减去高档价位，节省三分之一工作量）；再加上jkt的14项被装招标项目……不能不说网上工作量堪称巨大。
然而令人欣慰的是，在操作这些繁杂案头工作期间，恰玛竟然顺利批准了和“chi- rafiki”合作的第一笔合同。当属非洲万里长征迈出的第一步。
接下来就是确定择期回国的时间了。
田帆知道，智者创造机会，强者把握机会，弱者等待机会。他信奉箴言，励志笃行。他反复推敲过此次回国必须完成的五项任务：协同神父按单采购、监督包装机和包装材料的收官进展、准备好四台赠送给茶叶公司的频谱治疗仪伺机发运、启动海量选购各种治疗仪器的工作，与军用被装企业对接，尽快搜集到14种招标项目的样板和报价。
每项任务都关乎着大兵闯非洲的成败；每个动作都维系着三个大兵命运的前程。如同行走在黑森林，每个潜行者都是带枪的猎人。他们无不像幽灵般地潜行于林间，轻轻拨开挡路的树枝，慢慢涉过激流的险滩。他们必须小心，因为林中到处都有与他们一样潜行者——竞争无处不在，挑战无处不在，风险无处不在，不敢有丝毫懈怠。
要生存下去，就必须始终保持忧患和死亡意识，必须时刻战战兢兢、如履薄冰，必须全力以赴地拿出颠覆性的创新，无论是技术层面，还是商业模式层面。
田帆习惯地拿出笔和纸，像做兵棋推演似的勾画出五个项目的圆圈。
塔比姆敲响房门：“密斯特田，密斯特田。”
塔比姆的善良、忠诚与勤奋，曾经多次感动过田帆。他从塔比姆身上学到了许多非洲人宝贵的品质。
田帆回应了一声，打开房门：“塔比姆，有事吗？”
塔比姆递过一个信封：“在大门底下捡到的。”
田帆：“什么东西？”
塔比姆摇摇头：“席久义。（斯语：不知道）”
“怎么发现的？”
“恩要他（狗名）朝着大门叫。”
田帆接过信封拆开，是一封用报纸或杂志剪贴的文字：“明天在此放2000万先令，否则生命危险。”他轻蔑地笑了笑，递给塔比姆。“报警吧？”
“no，会很麻烦的。”
“那怎么办？”
塔比姆想了一下：“我去附近几家看看。”
“注意安全。”
……
趁着塔比姆出去“侦查”的空挡，田帆自己准备好了早餐。
大约十几分钟，塔比姆回来了：“密斯特田，附近有三家发现了这样的信。”
“以前这里出现过这种情况吗？”
“no”塔比姆摇摇头。
“估计是恶作剧。塔比姆，这几天看好大门，注意门外的流动人员，有情况马上报警。”
“知道了。”
田帆对d市的整体治安状况还是比较满意的。虽然也偶尔发生华人被抢、被盗、被骗，甚至被杀的案件，但总体上还是安全系数很高的。特别是比起非洲其他不断发生动乱的国家，这里可谓是五星级的“安全岛”。
……
田帆吃完早餐，边在院子里散步，边计划着当天的工作安排。
手机响了。“嘿，田班长，我是小唐。”
“哦，小唐。几天没联系了，你还好吗？”
“你若安好，便是晴天。”
“嚯，白落梅《林徽因传》的语句，不简单呀。”
“中国第一才女嘛，恻隐之心，人皆有之。我昨晚刚看完第五卷《你是人间四月天》。”唐宝华多愁善感地叹口气：“徐志摩为她徜徉在康桥，深情地等待一场旧梦可以归来；梁思成与她携手走过千山万水，为完成使命而相约白头；金岳霖为她终身不娶，痴心不改地守候一世……田班长，知道嘛，这句话现在国内许多人已经把它当最时髦的问候语了。”
“真的没想到，唐先生竟有如此高雅的情调。佩服，佩服。”
“唉，孤身在外，若不加强学习与国人同轨，恐怕真的要变成洋鬼子喽。”
“是啊，真难为你，八年啊，离开祖国的时间太长了。”
“还好，在这里天天都可以接触到国人新鲜的面孔，总算找到了一种慰藉。”
“你说……天天都能……”
“是啊，天天都能。特别是我的华事事务所开张以来，几乎天天是高朋满座，人满为患啊。”
“人满为患”是个贬义词啊。田帆没做辩驳：“是吗？真为你高兴。”
“对了，田班长，今天上午有时间吗？我想请你光临我的事务所。”
“岂敢岂敢，不知是礼节性拜访？还是有要事相商？”
“哈哈，田班长用词真是准确，当然是无事不登三宝殿喽。”
自诩事务所是“三宝殿”？唐宝华几句话竟然出现两次用词欠妥，田帆明白，这是在炫耀自己的文采。无妨，无妨：“没问题，说吧，时间、地点。”
“上午九点，地址我现在就发给你。不见不散。”
“好的，恭敬不如从命，保证准时到达。”
田帆从整段谈话中，明显感觉到了田宝华的得意和满足。
……
唐宝华的华事事务所坐落在市中心一幢办公大厦的8层816房。
事务所的办公面积不大，布置得却很有中国特点：写字台中央的电脑是“联想”的，两侧是两株茂密的发财树；围在沙发旁的茶几上摆放着一张红木茶海，托盘里面装有紫砂茶壶、公道杯、“茶道六君子”和三足招财金蟾；挂在墙上的横幅四个遒劲大字“华人之家”。
上午九点，田帆准时敲响了房门。
“请进。”
田帆推开门，正见唐宝华在与几个华人谈话。
唐宝华朝着田帆摆摆手，示意他随意活动。
几分钟后，访客们千恩万谢的与唐宝华握别。
“来来来，田班长，你是贵客，贵客临门，蓬荜生辉。来，坐坐。”
田帆站在原地没动：“我应该叫你唐所长，唐主任，还是……”
“别整那个没用的，咱俩谁跟谁呀？直接叫小唐，叫小唐。”
听着唐宝华没有了文绉绉的用词，田帆反倒觉得舒服了许多：“你这么客气，我都不好意思了。”
唐宝华看了一眼手表：“田班长，我工作安排得很紧，咱俩只有20分钟谈话时间。”
“没关系，谈不完，大不了金龙饭店再来个一醉方休。”
“田班长，你揭我老底，你埋汰我。”
“说句笑话，别当真。”田帆拍着唐宝华的肩膀，坐在沙发上：“说吧，有什么要事相商？”
“情况是这样的。”唐宝华给田帆倒了一杯茶：“一个好消息，一个坏消息，先听哪个？”
“当然是先听好的了。”
“好消息是：你们三个大兵的工作许可证昨天已经顺利提交申请了，接下来就等着劳工部审批了。”
田帆激动的：“好消息，绝对是好消息。谢谢你，小唐。”
唐宝华点燃香烟：“可是……注意啊，我用的是‘可是’两个字来表述下面的坏消息。”
“您说。”
“可是最近，随着坦桑尼亚经济建设的持续发展，大批的外籍人员不断涌入坦桑尼亚，仅咱们中国人目前就有四、五万之多。在这些人群当中，有的根本就没有办理过工作许可证，也有的是临时工作许可，还有拿的是无效工作许可的。”
唐宝华故意顿了顿：“为此，政府要求展开为期14天的全面整肃活动。总理府国务部刚刚发布了新的劳工政策，决定根据坦桑尼亚《2015年外籍人士在坦就业管理法》，只有劳工部才有权签发工作许可证，而不是其它政府部门。”
“这跟之前有什么区别吗？”
“当然有，区别大了去了。”唐宝华把身子靠向沙发：“这么做，就等于把签发工作许可证的权限，从原来的多部门一下子集中在了劳工部一家身上。以前，很多外籍高管在申请工作证时，只是单纯地表示自己拥有工商管理硕士毕业证书。可是在目前mba课程大量普及的情况下，这已经不能证明他比其他坦桑尼亚公民更具备丰富的工作经验和其他工作能力了……也就是说，劳工部在审查材料时，不是只关注学历，往往会关注学历以外的超群资质，例如工作时间、工作种类、工作经验等等。”
“那我们三个……”
唐宝华喷出一口烟雾：“为了能顺利过关，我把你们三个大兵的资料、履历从里到外，从上到下，整整翻腾了几个来回。”
“为啥？”
“为啥？”唐宝华严肃的：“田班长，今天咱哥俩可是关上门说话。我问你，你们三个都是什么学历？”
“两个高中，一个中专……”
唐宝华问道：“这是高等学历吗？”
田帆摇摇头。
“你们比坦桑尼亚公民更具备丰富工作经验和其他能力的超群资质吗？”
田帆仍在摇头。
“怎么办？怎么办？……这就需要我唐宝华下一番真功夫和硬功夫。”
“那您是怎么做的？”
“哈哈……”唐宝华起身，喷出一口烟雾，仰天大笑：“正所谓天机不可泄露，山人自有妙计。我唐宝华在非洲这块江湖上好歹也浪迹八年，跟黑人打交道还是手拿把掐，游刃有余的。田班长，你是有文化的人，我问你，什么叫资质？”
“资质？”田帆想了想：“资质通常是指禀性、素质，或者是某种能力吧？”
“如果放在办理工作许可证上呢？”
“这个……我还真不知道。”
“哎呀，就是能证明你们三个大兵具有超出一般常人能力的证明文件嘛。”唐宝华把“证明文件”四个字说得很重。
“证明文件？什么证明文件？”田帆彻底懵了。
唐宝华重新坐下：“田班长，我问你，你最擅长什么？……国际贸易嘛；郭子呢？……物流管理嘛；那位老虎兄弟呢？……中国武术嘛。”
“这……”
“这什么？这就是我唐宝华之所以能让你们三位顺利提交工作申请的法宝，是智慧加金钱堆积起来的胜利结果。”
“唐先生，我还是有点不明白……”
“不明白就对了。”唐宝华看了一下手表：“还有最后3分钟。田班长，今天请你来，一是通报当前的局势，二是通报你们工作证申请的进展情况，三是提醒你要做好资金方面的准备。”
“多少？”
“这次能顺利通过申请，除了我的不懈努力之外，还有一位当地有名的黑人大律师起到了决定性的作用。所以这笔费用要比注册公司多出来一些。”
“具体的呢？”
“a类外籍老板工作许可，政府费用每人为1000美元，a类外籍老板居留证每人3050美元。除此之外，每人的费用要追加这么多……”唐宝华伸出五根手指：“怎么样？能接受吗？”
田帆没有马上回答。
“田班长，有内部人士透露：劳工部为保证工作证的含金量及坦桑尼亚本土公民的工作机会，他们将加强对外籍高管工作证申请材料的审核。你们是政策调整后的第一批申请者，所以执行起来会有些宽松，也许……以后就……”
没等田帆回应，有人在外敲响了房门。
唐宝华站起身：“田班长，虽然这次整体费用相比注册公司确实是大了点，可没有办法呀。田班长，你可以回去再考虑考虑。”
田帆：“好的，我今晚之前给你答复。”
“痛快。您走好，不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