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 特别的生日聚会
国内两位战友不断传来的信息，使田帆出于极度的兴奋之中。他知道，现在要做的头等大事就是用已经完成注册的“chi- rafiki”公司，尽快跟茶叶公司签署进口8台包装机和35吨包装材料的合同——只有最终落实在了文本上，才算石头落地。
为了扫清签约路上的任何一小块障碍，田帆在网上搜索枯肠地为这单生意下载了几种版本中英文对照合同，经过再三比较、综合，最终草拟了一份可供与恰玛先生谈判用的讨论稿。看着其中诸多生僻的外贸术语，田帆感悟到了什么叫学无止境，学海无涯。
田帆当然没有忘记玛迪娜嘱托星期四请黄教授给恰玛的事。
他专程去了一趟穆欣比利医院找黄教授，敲定了会诊的时间。当他把黄教授同意会诊的消息通告给恰玛时，恰玛竟然主动邀请他在方便的时候来办公室商谈进口合同的细节。
工作的节奏再紧，田帆能掌握；项目的难度再大，田帆也能应付。可萦绕在心头挥之不去的阴影，却是唐宝华酒桌上那张愤怒的脸。
田帆曾多次检讨自己是否有对不起唐宝华的地方？翻来覆去地想，除了没有向他公开项目的全部秘密之外，几乎没有任何非礼之处。严守公司的商业机密是理所当然，天经地义的，田帆自觉于心无愧。
眼下“chi- rafiki”公司已经完成注册了，证书也拿到手了，但是工作许可证还没有着落。唐宝华在餐桌上声称要办华事事务所了，以后要明码实价的公开为坦桑华人代理一切证件事务了。想来他这头狮子这回怕是真的要大张口了。
“受制于人不如立志治于人”。虽然田帆不知道这句话是哪位圣贤所言，但他觉得不能总这样受制于人，总被人牵着鼻子走，应该尝试一下凭一己之力能否办理工作许可证。
他打开电脑，搜索关于办理居留证和工作证的信息。电脑显示：
坦桑尼亚有三类居留许可证。作为雇主的外国人（投资者）需要申请a类居住许可证；政府收费为3355美元，有效期为两年；申请资料共有11项。
a类雇主工作许可，费用为1000美元，有效期为两年。所需申请资料跟居留证相同，都是11项。
田帆逐一对照，发现目前他所能提供的资料竟然不足规定的一半。而类似公司年度回报表、公司半年的银行流水账单、税号、营业执照等，对于刚刚拿到注册证书，尚无任何经营活动的“chi- rafiki”来说，无异于是逼着花蕾结果，婴儿怀孕。
还有一个头疼的资料就是中文毕业证及经当地律师鉴定的翻译文本。三个大兵都是中学毕业后就直接入伍当兵了，田帆和郭睿是高中毕业，孟虎许只是初中毕业……这样低学历的毕业证tic能通过吗？
此刻田帆明白，对于这类专业性要求很高的办证工作，绝非初到坦桑的外国人所能承受的；即便是能够按章把这些资料凑齐，也需要耗费大量的时间和精力。而这些恰恰就是唐宝华的长处所在，也是他坦然索要好处费的根基。
田帆不禁叹口气，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幸运的是有唐宝华乐意从中相助。他告诫自己：一个人的力量毕竟有限，有时候借助别人的力量，是为了在不完美的条件下，也能够达成自己的心愿。毕竟在这个世界上，没有人是无所不能的。选择适当地低头和示弱，反而会让自己轻松地通过人生中那些狭窄的洞口。
别去试探人心，它会让你失望。有些事知道了就好，不必多说。珍惜当下，珍惜朋友。大千世界，芸芸众生，能跟唐宝华万里之遥走到一起，也算是一种缘分，一份情谊。
田帆想开了，心境自然也就豁然开朗起来。他重新梳理了一下思路，撇开杂念，开始继续整理神父订单的ppt文稿。
快到中午时分，神父打来电话，提醒田帆不要忘记晚上7点，在白沙湾海滨俱乐部参加他兄弟的生日聚会。
田帆向神父汇报完订单的进展，正想以此为借口婉转地回绝这场聚会，神父的一番话让他大为吃惊。
神父说：一个胎儿的形成，母亲要遭将近300天的罪。尤其生产时，就是在闯鬼门关。把弟弟的生日作为母难日来过，祭奠过世的母亲，牢记父母的养育大恩，遵守上帝的这条约诫，生日就大有意义。
得，啥也别说了，准备参加生日聚会吧。
马塔尔把刚印好的“chi- rafiki”名片交给田帆，告诉他：白沙湾海滨俱乐部是d市首屈一指的高档俱乐部，是专供政府高官和富商们活动的场所。
令田帆百思不得其解的是，作为一个神职人员，神父怎么会选在这个地点为家人举办生日聚会呢？他属于哪个群体呢？高官？富商？……虽然神父至今未曾透露过生日聚会的半点细节，田帆还是隐隐感到了其中的神秘。
……
天上繁星，锚地船火，波光粼粼，海风徐徐，构成了一幅和谐的画面。
白沙湾海滨俱乐部是一座建筑在沙滩上巨大的茅草棚。矗立在数百平方米大理石地面上的木桩，撑起硕大的伞状棚架，棚顶覆盖着厚厚的棕榈草。一支乐队在迷离的灯光下，演奏着优美的非洲音乐；游走在餐桌、座椅、吧台间的人们手持酒杯，谈笑风生，各个都显得风度翩翩。
马塔尔把车开到俱乐部大门，两名身着荒漠迷彩作训服的卫兵上前拦住，要求出示请柬。田帆没有请柬，只好打电话向神父求助。电话接通，神父叫田帆把手机转给卫兵。几句简短的沟通，卫兵便礼貌地放行了。
马塔尔把车开进停车场，看了一眼周围的车牌，神秘的：“密斯特田，全是jkt。”
“jkt？”田帆真的不知道这三个英文字母代表什么。
马特尔指着一辆车牌上挂有三颗金星的越野大吉普：“jkt玛卡米将军。”
田帆试探着：“jkt是军队？”
马塔尔笑着摇摇头。
田帆下车朝大门走去，看见恩古尼亚尼神父站在台阶上迎接：“卡里布（斯语：欢迎），密斯特田。”
田帆伸手：“阿三忒撒那（斯语：非诚感谢）神父。”
神父拉着田帆的手进入主会场。
田帆眼见从身边走过的宾客们几乎个个都身着西装，身板挺直，谈吐文雅：“神父，这些来参加聚会的人都是政府官员吗？”
神父自豪的：“no，是军人，jkt军人。”
这十几分钟之内田帆多次听到“jkt”这三个字母了：“什么是jkt？”
“一会告诉你。”神父把田帆引到一伙聊天人面前：“介绍一下，我的朋友，中国军人，密斯特田。”
田帆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他习惯地挺直身体，给大家敬了一个军礼。
其中一个身材弱小的人随即举手还礼——田帆马上注意到他敬礼时，掌心向外，在额前眉间横举，不同于中国五指并拢自然伸直，手心向下，中指微接太阳穴，与眉同高的动作要领。
也许是田帆看得过于专注，还礼者不好意思地伸出手：“很高兴认识你，密斯特田。我叫富希，jkt中校，是恩古尼亚尼神父的兄弟。”
田帆握手还礼：“阿三忒撒那（斯语：非诚感谢），密斯特富希。”
富希一愣：“乌那久哇可斯瓦希里？（斯语：你懂斯瓦西里语）”
田帆腼腆的：“可豆勾（斯语：很少）。”
富希笑了：“恩祖利萨那，亲那拉菲克（斯语：很好，中国朋友）。”
神父拍拍田帆的肩膀：“过几天我要跟密斯特田去中国。”
富希惊讶的：“温达亲那（斯语：去中国）？”
田帆没想到神父一句话，竟然引来周围众人关注的目光。
神父解释道：“教会有一批采购订单，密斯特田答应帮助我们完成。”
“维维尼阿斯嘎里阿务比亚下拉（斯语：你是军人，还是商人）？”问话的人身材魁梧，气质高贵。
田帆不明对方的身份，迟疑了一下：“米米（斯语：我）……”
神父主动介绍道：“这位是jkt将军，玛卡米先生。”
田帆急忙再次挺直腰板，举手敬礼，并用英语混着斯语说道：“利泡体尖诺，米米沙沙库那康帕尼chi- rafiki。（报告将军，我现在是亲-拉菲克公司）”礼毕，从衣兜里取出刚印好的名片，恭敬地双手分发给众人。
玛卡米看了一眼名片：“阿斯嘎里那比亚下拉（斯语：军人加商人）……恩祖利（斯语：好）”他命令富希：“明天请他到我办公室来。”说完离开。
富希双脚立正。等玛卡米转身离去：“密斯特田，明天有时间吗？”
田帆看了一眼神父，显然是在征求他的意见。
富希刚要想田帆解释什么，突然乐队那边响起节奏欢快的非洲鼓声。
神父：“密斯特田，请吧。”
宾客们自觉地向乐队方向聚拢。
两名士兵推出一个装有四层生日蛋糕的食品车。
玛卡米走到台中心，向大家挥了挥手：“先生们，女士们，今天是富希中校40岁生日，我们来一起为他祝福……同时也感谢富希中校为jkt所做的贡献。特别是经过他精心准备，精心计算，圆满通过了国防部对我们jkt下一年度的军费预算。”
大家掌声一片。
玛卡米：“来吧，一起来，为富希中校唱生日歌。”
祝福的生日歌从茅草屋飘向大海。
神父在歌声中靠近富希：“愿主的恩惠、圣灵的感动、圣母的慈爱与你同在，从今日直到永远。在主里祝你生日，阿门。”
几个军官开启香槟。随着喷洒出来的酒花，四周一片祝福。
富希低首接受完祈祷，开始切蛋糕。
聚会进入高潮：一群表演者随着乐曲声舞动腰肢，跳起非洲特有的舞蹈。
田帆拉着神父躲在僻静处：“神父，我这几天一直在做订单的ppt。”
“ppt？”
“就是电子相册。这样既可以在投影仪或者计算机上进行演示，也可以将文稿打印出来。”田帆打开手机，调出画面，递给神父：“您看。”
神父认真地翻看着。
“虽然还没有最后完成，我觉得还是应该请您可以先审查一下，所以就……”
神父喜形于色：“萨那恩祖利萨那（斯语：非常好）。”
田帆进一步介绍道：“订单上面共有83种商品，我把每种商品按照低、中、高三挡，选择了三种不同的产品和价位，供您挑选。”
神父惊讶的：“密斯特田，这需要很大的工作量啊。”
“是啊。83种商品乘以低、中、高三挡，一共需要搜索249条信息。”
神父摇摇头：“no，密斯特田，我给你个建议。请你把高档的那部分全部减除掉，只留下中低档就可以了。”
“可是……”
神父自信的：“我知道中国的中低档价位的产品是什么概念，没问题。”
“谢谢您，神父，这样我的工作量就可以减轻三分之一了。”
“密斯特田，你估计什么时候能够完成？”
田帆想了一下：“如果去除高档部分……明天就可以完成。”
“好。”神父握住田帆的手：“我等你消息。”
富希端着酒杯走来：“密斯特田，谢谢你来参加我的生日聚会。恩古尼亚尼神父向我介绍了关于你帮助他完成采购订单的事情。相信这是上帝的安排，上帝的指点，哈利路亚。”
“哈利路亚。”田帆微笑着接受祝福。
“中国和坦桑尼亚是全天候的好朋友，我们为中国高速发展的经济而感到高兴和敬佩。”富希举杯祝愿：“来，密斯特田，为坦中友谊干杯。”
“干杯。”田帆一饮而尽。
为了扫清签约路上的任何一小块障碍，田帆在网上搜索枯肠地为这单生意下载了几种版本中英文对照合同，经过再三比较、综合，最终草拟了一份可供与恰玛先生谈判用的讨论稿。看着其中诸多生僻的外贸术语，田帆感悟到了什么叫学无止境，学海无涯。
田帆当然没有忘记玛迪娜嘱托星期四请黄教授给恰玛的事。
他专程去了一趟穆欣比利医院找黄教授，敲定了会诊的时间。当他把黄教授同意会诊的消息通告给恰玛时，恰玛竟然主动邀请他在方便的时候来办公室商谈进口合同的细节。
工作的节奏再紧，田帆能掌握；项目的难度再大，田帆也能应付。可萦绕在心头挥之不去的阴影，却是唐宝华酒桌上那张愤怒的脸。
田帆曾多次检讨自己是否有对不起唐宝华的地方？翻来覆去地想，除了没有向他公开项目的全部秘密之外，几乎没有任何非礼之处。严守公司的商业机密是理所当然，天经地义的，田帆自觉于心无愧。
眼下“chi- rafiki”公司已经完成注册了，证书也拿到手了，但是工作许可证还没有着落。唐宝华在餐桌上声称要办华事事务所了，以后要明码实价的公开为坦桑华人代理一切证件事务了。想来他这头狮子这回怕是真的要大张口了。
“受制于人不如立志治于人”。虽然田帆不知道这句话是哪位圣贤所言，但他觉得不能总这样受制于人，总被人牵着鼻子走，应该尝试一下凭一己之力能否办理工作许可证。
他打开电脑，搜索关于办理居留证和工作证的信息。电脑显示：
坦桑尼亚有三类居留许可证。作为雇主的外国人（投资者）需要申请a类居住许可证；政府收费为3355美元，有效期为两年；申请资料共有11项。
a类雇主工作许可，费用为1000美元，有效期为两年。所需申请资料跟居留证相同，都是11项。
田帆逐一对照，发现目前他所能提供的资料竟然不足规定的一半。而类似公司年度回报表、公司半年的银行流水账单、税号、营业执照等，对于刚刚拿到注册证书，尚无任何经营活动的“chi- rafiki”来说，无异于是逼着花蕾结果，婴儿怀孕。
还有一个头疼的资料就是中文毕业证及经当地律师鉴定的翻译文本。三个大兵都是中学毕业后就直接入伍当兵了，田帆和郭睿是高中毕业，孟虎许只是初中毕业……这样低学历的毕业证tic能通过吗？
此刻田帆明白，对于这类专业性要求很高的办证工作，绝非初到坦桑的外国人所能承受的；即便是能够按章把这些资料凑齐，也需要耗费大量的时间和精力。而这些恰恰就是唐宝华的长处所在，也是他坦然索要好处费的根基。
田帆不禁叹口气，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幸运的是有唐宝华乐意从中相助。他告诫自己：一个人的力量毕竟有限，有时候借助别人的力量，是为了在不完美的条件下，也能够达成自己的心愿。毕竟在这个世界上，没有人是无所不能的。选择适当地低头和示弱，反而会让自己轻松地通过人生中那些狭窄的洞口。
别去试探人心，它会让你失望。有些事知道了就好，不必多说。珍惜当下，珍惜朋友。大千世界，芸芸众生，能跟唐宝华万里之遥走到一起，也算是一种缘分，一份情谊。
田帆想开了，心境自然也就豁然开朗起来。他重新梳理了一下思路，撇开杂念，开始继续整理神父订单的ppt文稿。
快到中午时分，神父打来电话，提醒田帆不要忘记晚上7点，在白沙湾海滨俱乐部参加他兄弟的生日聚会。
田帆向神父汇报完订单的进展，正想以此为借口婉转地回绝这场聚会，神父的一番话让他大为吃惊。
神父说：一个胎儿的形成，母亲要遭将近300天的罪。尤其生产时，就是在闯鬼门关。把弟弟的生日作为母难日来过，祭奠过世的母亲，牢记父母的养育大恩，遵守上帝的这条约诫，生日就大有意义。
得，啥也别说了，准备参加生日聚会吧。
马塔尔把刚印好的“chi- rafiki”名片交给田帆，告诉他：白沙湾海滨俱乐部是d市首屈一指的高档俱乐部，是专供政府高官和富商们活动的场所。
令田帆百思不得其解的是，作为一个神职人员，神父怎么会选在这个地点为家人举办生日聚会呢？他属于哪个群体呢？高官？富商？……虽然神父至今未曾透露过生日聚会的半点细节，田帆还是隐隐感到了其中的神秘。
……
天上繁星，锚地船火，波光粼粼，海风徐徐，构成了一幅和谐的画面。
白沙湾海滨俱乐部是一座建筑在沙滩上巨大的茅草棚。矗立在数百平方米大理石地面上的木桩，撑起硕大的伞状棚架，棚顶覆盖着厚厚的棕榈草。一支乐队在迷离的灯光下，演奏着优美的非洲音乐；游走在餐桌、座椅、吧台间的人们手持酒杯，谈笑风生，各个都显得风度翩翩。
马塔尔把车开到俱乐部大门，两名身着荒漠迷彩作训服的卫兵上前拦住，要求出示请柬。田帆没有请柬，只好打电话向神父求助。电话接通，神父叫田帆把手机转给卫兵。几句简短的沟通，卫兵便礼貌地放行了。
马塔尔把车开进停车场，看了一眼周围的车牌，神秘的：“密斯特田，全是jkt。”
“jkt？”田帆真的不知道这三个英文字母代表什么。
马特尔指着一辆车牌上挂有三颗金星的越野大吉普：“jkt玛卡米将军。”
田帆试探着：“jkt是军队？”
马塔尔笑着摇摇头。
田帆下车朝大门走去，看见恩古尼亚尼神父站在台阶上迎接：“卡里布（斯语：欢迎），密斯特田。”
田帆伸手：“阿三忒撒那（斯语：非诚感谢）神父。”
神父拉着田帆的手进入主会场。
田帆眼见从身边走过的宾客们几乎个个都身着西装，身板挺直，谈吐文雅：“神父，这些来参加聚会的人都是政府官员吗？”
神父自豪的：“no，是军人，jkt军人。”
这十几分钟之内田帆多次听到“jkt”这三个字母了：“什么是jkt？”
“一会告诉你。”神父把田帆引到一伙聊天人面前：“介绍一下，我的朋友，中国军人，密斯特田。”
田帆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他习惯地挺直身体，给大家敬了一个军礼。
其中一个身材弱小的人随即举手还礼——田帆马上注意到他敬礼时，掌心向外，在额前眉间横举，不同于中国五指并拢自然伸直，手心向下，中指微接太阳穴，与眉同高的动作要领。
也许是田帆看得过于专注，还礼者不好意思地伸出手：“很高兴认识你，密斯特田。我叫富希，jkt中校，是恩古尼亚尼神父的兄弟。”
田帆握手还礼：“阿三忒撒那（斯语：非诚感谢），密斯特富希。”
富希一愣：“乌那久哇可斯瓦希里？（斯语：你懂斯瓦西里语）”
田帆腼腆的：“可豆勾（斯语：很少）。”
富希笑了：“恩祖利萨那，亲那拉菲克（斯语：很好，中国朋友）。”
神父拍拍田帆的肩膀：“过几天我要跟密斯特田去中国。”
富希惊讶的：“温达亲那（斯语：去中国）？”
田帆没想到神父一句话，竟然引来周围众人关注的目光。
神父解释道：“教会有一批采购订单，密斯特田答应帮助我们完成。”
“维维尼阿斯嘎里阿务比亚下拉（斯语：你是军人，还是商人）？”问话的人身材魁梧，气质高贵。
田帆不明对方的身份，迟疑了一下：“米米（斯语：我）……”
神父主动介绍道：“这位是jkt将军，玛卡米先生。”
田帆急忙再次挺直腰板，举手敬礼，并用英语混着斯语说道：“利泡体尖诺，米米沙沙库那康帕尼chi- rafiki。（报告将军，我现在是亲-拉菲克公司）”礼毕，从衣兜里取出刚印好的名片，恭敬地双手分发给众人。
玛卡米看了一眼名片：“阿斯嘎里那比亚下拉（斯语：军人加商人）……恩祖利（斯语：好）”他命令富希：“明天请他到我办公室来。”说完离开。
富希双脚立正。等玛卡米转身离去：“密斯特田，明天有时间吗？”
田帆看了一眼神父，显然是在征求他的意见。
富希刚要想田帆解释什么，突然乐队那边响起节奏欢快的非洲鼓声。
神父：“密斯特田，请吧。”
宾客们自觉地向乐队方向聚拢。
两名士兵推出一个装有四层生日蛋糕的食品车。
玛卡米走到台中心，向大家挥了挥手：“先生们，女士们，今天是富希中校40岁生日，我们来一起为他祝福……同时也感谢富希中校为jkt所做的贡献。特别是经过他精心准备，精心计算，圆满通过了国防部对我们jkt下一年度的军费预算。”
大家掌声一片。
玛卡米：“来吧，一起来，为富希中校唱生日歌。”
祝福的生日歌从茅草屋飘向大海。
神父在歌声中靠近富希：“愿主的恩惠、圣灵的感动、圣母的慈爱与你同在，从今日直到永远。在主里祝你生日，阿门。”
几个军官开启香槟。随着喷洒出来的酒花，四周一片祝福。
富希低首接受完祈祷，开始切蛋糕。
聚会进入高潮：一群表演者随着乐曲声舞动腰肢，跳起非洲特有的舞蹈。
田帆拉着神父躲在僻静处：“神父，我这几天一直在做订单的ppt。”
“ppt？”
“就是电子相册。这样既可以在投影仪或者计算机上进行演示，也可以将文稿打印出来。”田帆打开手机，调出画面，递给神父：“您看。”
神父认真地翻看着。
“虽然还没有最后完成，我觉得还是应该请您可以先审查一下，所以就……”
神父喜形于色：“萨那恩祖利萨那（斯语：非常好）。”
田帆进一步介绍道：“订单上面共有83种商品，我把每种商品按照低、中、高三挡，选择了三种不同的产品和价位，供您挑选。”
神父惊讶的：“密斯特田，这需要很大的工作量啊。”
“是啊。83种商品乘以低、中、高三挡，一共需要搜索249条信息。”
神父摇摇头：“no，密斯特田，我给你个建议。请你把高档的那部分全部减除掉，只留下中低档就可以了。”
“可是……”
神父自信的：“我知道中国的中低档价位的产品是什么概念，没问题。”
“谢谢您，神父，这样我的工作量就可以减轻三分之一了。”
“密斯特田，你估计什么时候能够完成？”
田帆想了一下：“如果去除高档部分……明天就可以完成。”
“好。”神父握住田帆的手：“我等你消息。”
富希端着酒杯走来：“密斯特田，谢谢你来参加我的生日聚会。恩古尼亚尼神父向我介绍了关于你帮助他完成采购订单的事情。相信这是上帝的安排，上帝的指点，哈利路亚。”
“哈利路亚。”田帆微笑着接受祝福。
“中国和坦桑尼亚是全天候的好朋友，我们为中国高速发展的经济而感到高兴和敬佩。”富希举杯祝愿：“来，密斯特田，为坦中友谊干杯。”
“干杯。”田帆一饮而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