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大兵不傻
夜色笼罩着静谧的城市。
灯火阑珊，街边夜市人群熙熙攘攘，空气中弥漫芳香。
坐落在大顺通街的“开心烧烤店”门前，摆放着一大溜餐桌，不远处的烧烤架上正升腾着浓浓的烟气。这里的食客不算很多，却也显得红火。
孟虎边大口撸着肉串，边大口喝着啤酒：“咋样，班长，还是俺这个建议带劲吧，路边烧烤，开心随便，比那个正规饭馆子强多了。”他指着啤酒，又指着肉串：“看这酒，看这肉，这才叫男子汉老爷们大口吃肉，大碗喝酒呢。”
田帆：“我看也不尽然，吃饭的意境不同嘛。刚才是为了跟郭睿表舅见个面，要个气氛；在这儿，是解馋管饱，放开肚子，可劲造。”
郭睿：“就是，还是班长通情达理。”
孟虎：“好了，好了，算俺没说，行了吧。”
田帆：“表舅说，要给咱们出几道考题，一定是对闯非洲至关重要的。我预感，咱们要想马上、圆满地回答出来，恐怕还真会有些难度。”
郭睿：“班长，你猜表舅能出些啥题？”
田帆苦笑道：“我又没去过非洲，我怎么知道？”
孟虎：“怕啥？上网嘛，查呀，搜呀，网上啥都有。”
田帆：“估计不会像上网那么简单吧。表舅提醒得对，创业是条不归路，上船就下不来，即使是再美好的梦想，也要承担失败的风险。”
孟虎：“班长，咱们在连队不是已经反复推演过创业三大要素了吗？”他喝口酒：“这第一，项目，俺们已经预设了五六个，足够用的了；第二，团队，就俺们仨，多一个都不要，少一个不行；第三，启动资金，除了俺们三个人的复员费，俺爹已经拍着胸脯打包票了，只要是干正经事，做正经生意，多了没有，不超过50万，没问题。当然了，前提条件是……”
郭睿：“有借有还，”
田帆：“再借不难。”
孟虎：“那咋地？俺爹开矿几十年，凭得就是信用第一嘛……”
田帆：“其实呀，这里还有最关键的一条，那就是咱们三个的必胜信心。只要瞄准了，就一定要通过自身努力，做到极致，让别人可追赶而不可超越。”
孟虎一拍胸脯：“班长，是这话。俺们三个臭皮匠，咋的也能凑出来半个诸葛亮了。就像俺们在连队天天唱得那首歌。”说着站起身，脚踏板凳，举杯唱道：
“咱当兵的人，有啥不一样，
只因为我们都穿着朴实的军装；
咱当兵的人，有啥不一样，
自从离开了家乡就难见到爹娘……”
歌声未落，已经赢来邻桌几个食客的叫好：“嗷，好哇，好哇……大兵，再来一个……再来一个……”
田帆提醒道：“虎子，公共场所，注意军容风纪。”
孟虎夸张地向邻桌鞠躬致意：“谢谢，谢谢。”
一个20多岁的“娘炮”竖起两根拇指晃动着：“兵哥哥，唱得好，唱得好……你最棒，你-最-棒。”
娘炮身边一个纹身的醉汉质问道：“咋的？就他这么吼一嗓子，把你魂都勾走了？”
娘炮：“说什么呀，说什么呀，人家就是喜欢兵哥哥嘛。”
孟虎鄙视的哼了一声：“没品味。”
娘炮：“哎呦，兵哥哥，一点儿面子也不给人家呀，人家喜欢你，你还闪人家一脸大紫泡。”
孟虎：“活该。”
田帆：“行了，虎子，坐下。”
郭睿：“喝酒、撸串，商量正事。”
孟虎：“妈的，见了这号娘炮俺就恶心。上帝给他个鸟，他还当它不存在。”
“说啥呢，说啥呢？”醉汉甲晃荡荡从邻桌站起：“想咋的，给脸上……还上鼻梁，是吧？”
孟虎不屑的：“把舌头捋直了说话。给谁脸？上谁鼻梁？”
醉汉甲：“给你……脸，”往后一指娘炮：“上他……鼻梁。”
孟虎笑道：“就他，也配？瞧那个男不男女不女的娘炮样。俺呸！”
娘炮一对小手锤着身边的另一个醉汉：“三哥，听见没，听见没，大兵骂我，他说我坏话……他欺负我，他侮辱我……扇他，你扇他呀。”
醉汉乙倏地站起，从身边抽出两把折叠匕首：“大傻兵，活腻了，想找死？”
孟虎：“吹牛皮，还不知道咱俩谁先死呢。”
田帆用手一指，厉声警告道：“放下凶器，聚众寻事，后果自负。”
醉汉乙往前挪了一步：“后果，啥后果？……老子可不是被吓大的。”走近前面的醉汉甲：“哥，给你一把，你在前面，我在后面……咱俩一块儿上。”
两个醉汉手持凶器，向孟虎步步逼来。
眼前突然出现的状况，一些胆小的食客纷纷离桌，躲在一旁。
店老板也冲出店门：“哎哎，各位，各位，有话好商量，有话好商量，千万别动武，千万别动武。”
郭睿起身，拿起手机开始现场录像。
田帆起身，严正的：“我最后再警告你们一次，立刻放下凶器，否则造成故意伤害，是要你们追究法律责任的。”
醉汉甲：“啥法不法的，吓唬谁呀，傻兵……没你事，靠边站着。”
醉汉乙：“大傻兵，识相的滚出来，给咱姐妹道歉。”
孟虎两眼冒火：“叫谁大傻兵？叫谁大傻兵？”
“叫你呀，咋的？大傻兵，大傻兵……”
“别他妈那跟他废话，直接灭了他。”说完，醉汉甲向前一步，把刀尖逼在了孟虎眼前。
孟虎不愧是全能五项冠军，一伸手倏地抓住对方手腕，猛地推开：“小子，这可是你先动的手。”
醉汉甲原地转了个圈：“哎呀，你想咋的？”
孟虎瞪圆了眼睛，怒视着醉汉。
醉汉甲：“你瞅啥？”
孟虎：“瞅你咋的？”
醉汉甲：“再瞅一个，捅死你。”说着匕首闪着寒光，又刺了过来。
孟虎闪身躲过匕首，把醉汉推向一边：“班长，请示正当防卫。”
田帆：“批准。”
孟虎：“是。”
醉汉甲：“哈哈，还他妈正当防卫？……装摸做样的，请示，请示个屁呀，一群大傻兵，去死吧。”一刀刺来。
孟虎把身子往下一蹲，运了口气，呼地往前一窜，闪电般扭住醉汉甲的手臂，往回一带，当啷一声，匕首掉在地上；顺势右臂肘一拐，正击中醉汉甲肩部，只听“妈呀”一声。醉汉甲脸朝下，重重的摔在地上；孟虎趁势反身飞起一脚，直接把醉汉乙也踢翻在地——动作之快，令人目眩，仅在两三秒内一气呵成。
田帆上前用脚踩住落在地上的两把匕首：“郭睿，报警。”
“是……喂，110吗？顺通街开心烧烤店，这里有两名歹徒持刀行凶……已经被我们制服了……凶器保护良好……对，有全程手机录像为证。”
田帆：“老板，请给我两个塑料袋。”
“快快……”店老板急忙叫服务员送来塑料袋。
田帆垫着餐巾纸，捡起地上的两把匕首，装进塑料袋，往上一举：“看见没？刀上有你俩的指纹，这就是你俩寻事滋事的证据。”
两个醉汉躺在地上求饶：“兵哥哥，兵爷爷，兵祖宗，我们错了……放我们一马吧。”
剩下几个与醉汉同桌的人见势不好，起身就跑。
娘炮边跑边喊：“哎，别跑，别跑，带着我呀……兵哥哥会杀我的……真的，兵哥哥会杀我的……”
随着110警车呼啸而至，肇事者得到应有惩罚，大兵怒怼路边醉汉也画上圆满句号。
……
次日清晨，但见远处群山浩渺，蓝天白云；近处市容整洁，满地绿树红花。
田帆家住县城，孟虎家住矿区，都不在省城。昨晚从派出所做完笔录，两人便住在了孟虎父亲矿区在省城的大别山宾馆。
此时，两人迎着晨风，迎着阳光，吃完早点，抬腿赶往郭睿家。
郭睿家在市中心的一个中高档小区里。
敲开房门，郭睿迎出来，劈头就是一顿抱怨：“你们俩想咋的？昨晚叫你们住家里，你们偏不住，结果我被老爸数落了一晚上。”
田帆愧疚的：“对不起啊，昨天时间太晚了，怕影响二老休息……”
“别强调客观理由了。”郭睿把两人让进客厅，继续埋怨：“还有，你们俩不来住就不来呗，为啥两个手机一对关机？”
孟虎：“这可不怪俺，是班长的主意。”
田帆笑了笑，没多做解释。
郭睿：“你们不知道，昨晚十一点半，表舅把非洲考题发过来了。”
孟虎：“哦？在哪儿呢，俺看看。”
郭睿：“就两句话。一会吃完饭，好好商量商量吧。”
田帆阻止道：“我跟虎子在外面吃过了。”
三个大兵坐在沙发上查看手机。
郭睿父亲郭启明从卧室里走出来。这是个50岁开外的中年人，身板笔直，气宇不凡，一看便知是在政府部门工作的干部：“怎么，你们这个三人战斗小组要在我家搞个纸上谈兵，兵棋推演？”
田帆起身：“郭叔，您是老前辈，还请您多多赐教。”
郭启明摆摆手：“哎呀，不巧，今天我们培训中心有个重要活动，不然，还真有兴趣跟你们坐下来，好好讨论讨论这个时髦的‘一带一路’话题哩。”他在沙发上坐下，又示意田帆和孟虎也坐下：“陈医生给你们出的非洲考题我看过了，看似简单却很有深意。别看就这么两句话，那可是一环套一环，环环相扣啊。”
三个大兵一愣。
郭启明：“比如第一题：你们了解非洲吗？”
孟虎：“俺们……”看了看郭睿和田帆。
郭启明：“何为了解非洲？这里包括非洲的历史、地理、法律、人文、民俗等等一系列因素的叠加，就连当地人们的婚丧嫁娶、相互礼节、饮食习惯等等，都在了解之列。”他看了看身边一脸茫然的大兵：“怎么样，水深吧？恐怕大学里的专业课程都未必能讲得全。第二题就更难了：你们将怎么样选择在非洲的创业项目？”
静场。
郭启明：“选择一个好的项目是事业成功的一半。如果没有，或者不合理，你投入再多精力、人力、物力、财力，都会注定失败。所以，我建议你们要把握住这么几条原则：第一，***说‘没有调查，就没有发言权’。根据自己的身材确定衣服的肥瘦，叫量体裁衣；着力寻找能和你们的专业、经验、兴趣、特长挂得上钩的项目，叫英雄有用武之地。”
田帆拿出笔记本快速记着。
郭启明：“第二，要看准、看清市场前景。记住，无论在哪儿，无论选择什么项目，一定要找准‘根’。这个根有五种含义：项目的生命、生存的权利、活下去的条件、站得住脚的基石和争夺市场份额的内生力量。”顿了顿：“这第三嘛，就是要缜密考察，科学取舍。初到非洲，你们也许会被陌生世界的真真假假晃得眼花缭乱。大家都在做的项目，你们也跟着往里钻，可能会被撞得头破血流；可是，大家都不做，看上去很冷门的项目，也许实际上根本就是没有市场。如何鉴别，如何取舍，可是一门学问啊。”
郭睿：“爸，还有第四条吗？”
郭启明的手指往空中画了个圈：“此山不留爷，自有留爷处。”
孟虎：“啥意思？”
郭启明笑道：“啥意思？不成功就打包回家呗。”
孟虎：“郭叔，其实……其实俺们是做了功课的。俺们现在研究的这几种套方案，都是那些大公司、大企业在非洲不想做、不能做、也不敢做的小项目。”
郭启明：“你们真的这么想？”
三人不明可否。
郭启明：“如果你们把非洲创业的总体战略建立在别人想不到的基础上，怕要成功就太难了。你们想想，人家人才济济，资金雄厚，又长居海外，熟悉当地的政策、法律、风土、文化。市场竞争如此激烈，他们自己都吃不饱，又怎么能心甘情愿把蛋糕分给你们这三个刚刚复员的大兵？”
郭睿：“可我们……我们选得都是边缘项目。”
郭启明：“记住，任何一个涉外企业在它核心领域的战略动员能力，都要远远超过你们的想象，更何况他们还有强大的经济实力支撑。在宇宙中，你再快都有比你更快的，你再慢也有比你更慢的。”
田帆：“郭叔一席话受益匪浅。”
灯火阑珊，街边夜市人群熙熙攘攘，空气中弥漫芳香。
坐落在大顺通街的“开心烧烤店”门前，摆放着一大溜餐桌，不远处的烧烤架上正升腾着浓浓的烟气。这里的食客不算很多，却也显得红火。
孟虎边大口撸着肉串，边大口喝着啤酒：“咋样，班长，还是俺这个建议带劲吧，路边烧烤，开心随便，比那个正规饭馆子强多了。”他指着啤酒，又指着肉串：“看这酒，看这肉，这才叫男子汉老爷们大口吃肉，大碗喝酒呢。”
田帆：“我看也不尽然，吃饭的意境不同嘛。刚才是为了跟郭睿表舅见个面，要个气氛；在这儿，是解馋管饱，放开肚子，可劲造。”
郭睿：“就是，还是班长通情达理。”
孟虎：“好了，好了，算俺没说，行了吧。”
田帆：“表舅说，要给咱们出几道考题，一定是对闯非洲至关重要的。我预感，咱们要想马上、圆满地回答出来，恐怕还真会有些难度。”
郭睿：“班长，你猜表舅能出些啥题？”
田帆苦笑道：“我又没去过非洲，我怎么知道？”
孟虎：“怕啥？上网嘛，查呀，搜呀，网上啥都有。”
田帆：“估计不会像上网那么简单吧。表舅提醒得对，创业是条不归路，上船就下不来，即使是再美好的梦想，也要承担失败的风险。”
孟虎：“班长，咱们在连队不是已经反复推演过创业三大要素了吗？”他喝口酒：“这第一，项目，俺们已经预设了五六个，足够用的了；第二，团队，就俺们仨，多一个都不要，少一个不行；第三，启动资金，除了俺们三个人的复员费，俺爹已经拍着胸脯打包票了，只要是干正经事，做正经生意，多了没有，不超过50万，没问题。当然了，前提条件是……”
郭睿：“有借有还，”
田帆：“再借不难。”
孟虎：“那咋地？俺爹开矿几十年，凭得就是信用第一嘛……”
田帆：“其实呀，这里还有最关键的一条，那就是咱们三个的必胜信心。只要瞄准了，就一定要通过自身努力，做到极致，让别人可追赶而不可超越。”
孟虎一拍胸脯：“班长，是这话。俺们三个臭皮匠，咋的也能凑出来半个诸葛亮了。就像俺们在连队天天唱得那首歌。”说着站起身，脚踏板凳，举杯唱道：
“咱当兵的人，有啥不一样，
只因为我们都穿着朴实的军装；
咱当兵的人，有啥不一样，
自从离开了家乡就难见到爹娘……”
歌声未落，已经赢来邻桌几个食客的叫好：“嗷，好哇，好哇……大兵，再来一个……再来一个……”
田帆提醒道：“虎子，公共场所，注意军容风纪。”
孟虎夸张地向邻桌鞠躬致意：“谢谢，谢谢。”
一个20多岁的“娘炮”竖起两根拇指晃动着：“兵哥哥，唱得好，唱得好……你最棒，你-最-棒。”
娘炮身边一个纹身的醉汉质问道：“咋的？就他这么吼一嗓子，把你魂都勾走了？”
娘炮：“说什么呀，说什么呀，人家就是喜欢兵哥哥嘛。”
孟虎鄙视的哼了一声：“没品味。”
娘炮：“哎呦，兵哥哥，一点儿面子也不给人家呀，人家喜欢你，你还闪人家一脸大紫泡。”
孟虎：“活该。”
田帆：“行了，虎子，坐下。”
郭睿：“喝酒、撸串，商量正事。”
孟虎：“妈的，见了这号娘炮俺就恶心。上帝给他个鸟，他还当它不存在。”
“说啥呢，说啥呢？”醉汉甲晃荡荡从邻桌站起：“想咋的，给脸上……还上鼻梁，是吧？”
孟虎不屑的：“把舌头捋直了说话。给谁脸？上谁鼻梁？”
醉汉甲：“给你……脸，”往后一指娘炮：“上他……鼻梁。”
孟虎笑道：“就他，也配？瞧那个男不男女不女的娘炮样。俺呸！”
娘炮一对小手锤着身边的另一个醉汉：“三哥，听见没，听见没，大兵骂我，他说我坏话……他欺负我，他侮辱我……扇他，你扇他呀。”
醉汉乙倏地站起，从身边抽出两把折叠匕首：“大傻兵，活腻了，想找死？”
孟虎：“吹牛皮，还不知道咱俩谁先死呢。”
田帆用手一指，厉声警告道：“放下凶器，聚众寻事，后果自负。”
醉汉乙往前挪了一步：“后果，啥后果？……老子可不是被吓大的。”走近前面的醉汉甲：“哥，给你一把，你在前面，我在后面……咱俩一块儿上。”
两个醉汉手持凶器，向孟虎步步逼来。
眼前突然出现的状况，一些胆小的食客纷纷离桌，躲在一旁。
店老板也冲出店门：“哎哎，各位，各位，有话好商量，有话好商量，千万别动武，千万别动武。”
郭睿起身，拿起手机开始现场录像。
田帆起身，严正的：“我最后再警告你们一次，立刻放下凶器，否则造成故意伤害，是要你们追究法律责任的。”
醉汉甲：“啥法不法的，吓唬谁呀，傻兵……没你事，靠边站着。”
醉汉乙：“大傻兵，识相的滚出来，给咱姐妹道歉。”
孟虎两眼冒火：“叫谁大傻兵？叫谁大傻兵？”
“叫你呀，咋的？大傻兵，大傻兵……”
“别他妈那跟他废话，直接灭了他。”说完，醉汉甲向前一步，把刀尖逼在了孟虎眼前。
孟虎不愧是全能五项冠军，一伸手倏地抓住对方手腕，猛地推开：“小子，这可是你先动的手。”
醉汉甲原地转了个圈：“哎呀，你想咋的？”
孟虎瞪圆了眼睛，怒视着醉汉。
醉汉甲：“你瞅啥？”
孟虎：“瞅你咋的？”
醉汉甲：“再瞅一个，捅死你。”说着匕首闪着寒光，又刺了过来。
孟虎闪身躲过匕首，把醉汉推向一边：“班长，请示正当防卫。”
田帆：“批准。”
孟虎：“是。”
醉汉甲：“哈哈，还他妈正当防卫？……装摸做样的，请示，请示个屁呀，一群大傻兵，去死吧。”一刀刺来。
孟虎把身子往下一蹲，运了口气，呼地往前一窜，闪电般扭住醉汉甲的手臂，往回一带，当啷一声，匕首掉在地上；顺势右臂肘一拐，正击中醉汉甲肩部，只听“妈呀”一声。醉汉甲脸朝下，重重的摔在地上；孟虎趁势反身飞起一脚，直接把醉汉乙也踢翻在地——动作之快，令人目眩，仅在两三秒内一气呵成。
田帆上前用脚踩住落在地上的两把匕首：“郭睿，报警。”
“是……喂，110吗？顺通街开心烧烤店，这里有两名歹徒持刀行凶……已经被我们制服了……凶器保护良好……对，有全程手机录像为证。”
田帆：“老板，请给我两个塑料袋。”
“快快……”店老板急忙叫服务员送来塑料袋。
田帆垫着餐巾纸，捡起地上的两把匕首，装进塑料袋，往上一举：“看见没？刀上有你俩的指纹，这就是你俩寻事滋事的证据。”
两个醉汉躺在地上求饶：“兵哥哥，兵爷爷，兵祖宗，我们错了……放我们一马吧。”
剩下几个与醉汉同桌的人见势不好，起身就跑。
娘炮边跑边喊：“哎，别跑，别跑，带着我呀……兵哥哥会杀我的……真的，兵哥哥会杀我的……”
随着110警车呼啸而至，肇事者得到应有惩罚，大兵怒怼路边醉汉也画上圆满句号。
……
次日清晨，但见远处群山浩渺，蓝天白云；近处市容整洁，满地绿树红花。
田帆家住县城，孟虎家住矿区，都不在省城。昨晚从派出所做完笔录，两人便住在了孟虎父亲矿区在省城的大别山宾馆。
此时，两人迎着晨风，迎着阳光，吃完早点，抬腿赶往郭睿家。
郭睿家在市中心的一个中高档小区里。
敲开房门，郭睿迎出来，劈头就是一顿抱怨：“你们俩想咋的？昨晚叫你们住家里，你们偏不住，结果我被老爸数落了一晚上。”
田帆愧疚的：“对不起啊，昨天时间太晚了，怕影响二老休息……”
“别强调客观理由了。”郭睿把两人让进客厅，继续埋怨：“还有，你们俩不来住就不来呗，为啥两个手机一对关机？”
孟虎：“这可不怪俺，是班长的主意。”
田帆笑了笑，没多做解释。
郭睿：“你们不知道，昨晚十一点半，表舅把非洲考题发过来了。”
孟虎：“哦？在哪儿呢，俺看看。”
郭睿：“就两句话。一会吃完饭，好好商量商量吧。”
田帆阻止道：“我跟虎子在外面吃过了。”
三个大兵坐在沙发上查看手机。
郭睿父亲郭启明从卧室里走出来。这是个50岁开外的中年人，身板笔直，气宇不凡，一看便知是在政府部门工作的干部：“怎么，你们这个三人战斗小组要在我家搞个纸上谈兵，兵棋推演？”
田帆起身：“郭叔，您是老前辈，还请您多多赐教。”
郭启明摆摆手：“哎呀，不巧，今天我们培训中心有个重要活动，不然，还真有兴趣跟你们坐下来，好好讨论讨论这个时髦的‘一带一路’话题哩。”他在沙发上坐下，又示意田帆和孟虎也坐下：“陈医生给你们出的非洲考题我看过了，看似简单却很有深意。别看就这么两句话，那可是一环套一环，环环相扣啊。”
三个大兵一愣。
郭启明：“比如第一题：你们了解非洲吗？”
孟虎：“俺们……”看了看郭睿和田帆。
郭启明：“何为了解非洲？这里包括非洲的历史、地理、法律、人文、民俗等等一系列因素的叠加，就连当地人们的婚丧嫁娶、相互礼节、饮食习惯等等，都在了解之列。”他看了看身边一脸茫然的大兵：“怎么样，水深吧？恐怕大学里的专业课程都未必能讲得全。第二题就更难了：你们将怎么样选择在非洲的创业项目？”
静场。
郭启明：“选择一个好的项目是事业成功的一半。如果没有，或者不合理，你投入再多精力、人力、物力、财力，都会注定失败。所以，我建议你们要把握住这么几条原则：第一，***说‘没有调查，就没有发言权’。根据自己的身材确定衣服的肥瘦，叫量体裁衣；着力寻找能和你们的专业、经验、兴趣、特长挂得上钩的项目，叫英雄有用武之地。”
田帆拿出笔记本快速记着。
郭启明：“第二，要看准、看清市场前景。记住，无论在哪儿，无论选择什么项目，一定要找准‘根’。这个根有五种含义：项目的生命、生存的权利、活下去的条件、站得住脚的基石和争夺市场份额的内生力量。”顿了顿：“这第三嘛，就是要缜密考察，科学取舍。初到非洲，你们也许会被陌生世界的真真假假晃得眼花缭乱。大家都在做的项目，你们也跟着往里钻，可能会被撞得头破血流；可是，大家都不做，看上去很冷门的项目，也许实际上根本就是没有市场。如何鉴别，如何取舍，可是一门学问啊。”
郭睿：“爸，还有第四条吗？”
郭启明的手指往空中画了个圈：“此山不留爷，自有留爷处。”
孟虎：“啥意思？”
郭启明笑道：“啥意思？不成功就打包回家呗。”
孟虎：“郭叔，其实……其实俺们是做了功课的。俺们现在研究的这几种套方案，都是那些大公司、大企业在非洲不想做、不能做、也不敢做的小项目。”
郭启明：“你们真的这么想？”
三人不明可否。
郭启明：“如果你们把非洲创业的总体战略建立在别人想不到的基础上，怕要成功就太难了。你们想想，人家人才济济，资金雄厚，又长居海外，熟悉当地的政策、法律、风土、文化。市场竞争如此激烈，他们自己都吃不饱，又怎么能心甘情愿把蛋糕分给你们这三个刚刚复员的大兵？”
郭睿：“可我们……我们选得都是边缘项目。”
郭启明：“记住，任何一个涉外企业在它核心领域的战略动员能力，都要远远超过你们的想象，更何况他们还有强大的经济实力支撑。在宇宙中，你再快都有比你更快的，你再慢也有比你更慢的。”
田帆：“郭叔一席话受益匪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