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净昙之夜
马上就要去天空家找死了，我想趁这个机会好好看一看脚下的这片欲界。
欲界之美两域有名，千万泪水汇聚而成的凝落之海、万物精魄凝结出的之往生路，其美如酒，见者皆醉。
听闻，凡是外来者进入欲界，一定会先过凝落之海。这海一天之内的不同时段会变幻不同的眼色，有时蓝得天真，有时绿得澄澈。就连沙子里躺着的石头，也都像宝石一样晶莹剔透、五彩不一。
海边的悬岸上端坐着一位黑夜为伴的欲王，他的职责只有一个，那就是镇守欲界的大门。倘若从他滴血的双刀下保住小命——当然，大多数来到欲界的东西早就已经死了——便会通过一片灰蒙蒙的迷雾，然后到达往生之路。
往生一路上的歌声连我也不知道是何人所唱，也许这个问题只有下次去问镇守在那里的短裤那家伙才能明白了。
不觉间已漫步来到凝落海边，我定神凝望着这片透明的净水。
这一切当真不是梦么？
找到了妖皇，我就能回去了？
若回不去，又该去哪里？
留在这，顶着这个根本不属于我的身体永远活下去吗？
思绪正要像鲲鹏一般扶摇直上的时候，好不容易一次的思考人生却被一个人的出现给打断了。
不知什么时候醒了的丫头站在不远处的海滩上，同我一样眺望着天边。
我看着她一动不动的背影，那身影同白天那般活泼的形象简直判若两人。
“为什么这么讨厌光之神？”我走了过去，问。
“因为不喜欢，因为没有自由，因为一点也不浪漫。”丫头没有回头，目光依然射向大海，声音清澈而空灵。
心底冒出一种温暖的、痒痒的感觉，我笑了。
看得出来，她是个很有个性的女孩，甚至，有个性到可以抵御权利和力量的诱惑。
“你知道我为什么要成为妖王吗？”
她也不摇头，只道一句“不知道”。
“其实我和你一样，都是从一开始就被确定了方向的可怜人。”
丫头沉默了。看来，我说对了。她一定也是从小就被科尔德决定了成为光之神的命运。
“但后来我想了想，我虽然可以逃得出妖族，逃得出宇宙，逃得出这个世界，但我逃不出命运。也许我注定是妖王，也许成为王不能带来什么快乐。所以，我决定以自己的方式追求快乐，创造快乐。”
我也不知道我怎么能说出这些话，大概是潜意识里的感受？
沉默了许久的她终于开了口：“妖王……是什么？”
我走到近前去与她并肩立于水天面前，“所谓妖王，不仅代表在妖族的地位——”我顿了顿，“作为一个通缉犯，也表示了危险程度的级别。我们妖王，属于神界s级通缉目标。”
“那是什么？”她突然转过头，看到她眼中那招牌式的闪闪发光的好奇的眼神我便明白，她算是被我吸引而暂时脱离自己的苦恼了。
其实，这些等级分化也都是艾诚赠我的那份记忆、以及自己脑子里残存的为数不多的记忆里的内容。
在妖族出现在宇宙里以前，天地间已有人、神、魔三族共享世间，其中也包括人族向魔族的变种——龙族。上天赋予了神族赋予了监管者和维护者的特殊任务，于是这些肩负起重任的神们便聚集在一起并建立了神界、冠名为“神官”。而后，神官们又根据危险程度——一种很大程度上取决于力量强弱的指标给危险分子们分出了七个阶段，越往上越强。
我比出手指一根根数着，“假如以一场战争为例，那么躺在地上的那些尸体往往是d级和c级，而那些往往成为炮灰、名不见经传的小头目一般是b级，a级则属于类似奇兵的角色，而s级——”我指了指自己，“就是像我一样有过重大前科的选手了。”
丫头一副不可置信的表情，“好酷！”说完，她向前用力打出一拳，好像自己已经是神界专门缉捕统计目标的大神一样。
“哎，”她忽然眨着眼睛问我，“可我听说你们妖王直属于妖皇，如果你是s，那你们老大是什么？”
“这东西可是你们神定的，你怎么还没我知道的多啊。”
“哼，人家又不是哥哥那样的正式的神官……”丫头不满地娇哼一声。
“我对妖皇了解的也不多，至于她老人家是什么级别，你还是去问你哥吧。”
其实，我也奇怪过这一点。神界系统中的最高等级乃是传说中的sss，也就是说妖族之中高于妖王而低于妖皇的存在，不可能一个也没有。但我、普尔以及其余几位妖王确实都是直接从妖皇那接受指令，然后去到处抢劫的。
否则，宇宙通缉这倒霉事也轮不到我不是？
话题不知何时就被她引到我们妖族的方向，看来今天本打算“开导开导”她的任务是完不成了。
但是最少，也要在动身去借圣剑以前说服她，绝不能让丫头涉入我的这滩浑水里。
我仰头看了看天，幽暗深紫的天空看上去深邃而美丽，这景象除过向我们证明这是一个多么美妙的世界以外，还告诉我们应该回房了。
我招呼她道：“天也晚了，咱们回去吧。”
丫头头也不抬便转身前行，那轻快的步子竟让我一路小跑才跟了上去。
“好呀，小云彩。”前面的丫头回过头给了我一个清亮的眼神，如此应答道。
小云彩？？
“你……叫我什么？”我现在的脸上一定写满了问号。
“小云彩呀，组词嘛。以后就这么叫了，嗯嗯！”
她自顾自地显露出满意的神情，最后还为自己点了两下头。
哈哈，也罢——小云彩就小云彩吧，虽然以前从没有人给我起过这样可爱的名字，但也总比某个不怎么长心眼的笨蛋给我的外号强上成百上千倍了。
“小丫头，你是不是有件事答应过我？”
“嗯？”她回过头好奇地看着我，出人意料地并没有对我对她的称呼感到奇怪。
“你的名字呀。你看，我连小名都被你起好了，你也得告诉我点什么吧？”
“原来是这个啊。”她停下了脚步，然后转身向我走过来。
弯下腰，她在沙滩上捡起一块发光的小石，在地上轻轻地刻写着什么。
几秒后她站起了身子，“看。”
在她刚才刻写的地方留下了四个大方秀气的字。
“温柔得让我有点意外啊！”看过之后，我不禁感叹。
“说说看。”
“根据我的记忆，你老爸是前代冰之神，你哥哥也冷得像南极飘下的冰花似的，你怎就取了这个水灵灵的名字？”
“爸爸是冰，妈妈是光，光把冰烤化了，变成水了。”
“哈……哈？”对她的这个解释我有些哭笑不得，哪有人解释起自己的名字来却这么随便的啊……
不过，她一定是家里的小公主吧！哪个不爱孩子的父母会给她取上这么一个可爱又宝贵的名字呢？
——陌寒嘉雨，你的名字……真美！
(本章完)
欲界之美两域有名，千万泪水汇聚而成的凝落之海、万物精魄凝结出的之往生路，其美如酒，见者皆醉。
听闻，凡是外来者进入欲界，一定会先过凝落之海。这海一天之内的不同时段会变幻不同的眼色，有时蓝得天真，有时绿得澄澈。就连沙子里躺着的石头，也都像宝石一样晶莹剔透、五彩不一。
海边的悬岸上端坐着一位黑夜为伴的欲王，他的职责只有一个，那就是镇守欲界的大门。倘若从他滴血的双刀下保住小命——当然，大多数来到欲界的东西早就已经死了——便会通过一片灰蒙蒙的迷雾，然后到达往生之路。
往生一路上的歌声连我也不知道是何人所唱，也许这个问题只有下次去问镇守在那里的短裤那家伙才能明白了。
不觉间已漫步来到凝落海边，我定神凝望着这片透明的净水。
这一切当真不是梦么？
找到了妖皇，我就能回去了？
若回不去，又该去哪里？
留在这，顶着这个根本不属于我的身体永远活下去吗？
思绪正要像鲲鹏一般扶摇直上的时候，好不容易一次的思考人生却被一个人的出现给打断了。
不知什么时候醒了的丫头站在不远处的海滩上，同我一样眺望着天边。
我看着她一动不动的背影，那身影同白天那般活泼的形象简直判若两人。
“为什么这么讨厌光之神？”我走了过去，问。
“因为不喜欢，因为没有自由，因为一点也不浪漫。”丫头没有回头，目光依然射向大海，声音清澈而空灵。
心底冒出一种温暖的、痒痒的感觉，我笑了。
看得出来，她是个很有个性的女孩，甚至，有个性到可以抵御权利和力量的诱惑。
“你知道我为什么要成为妖王吗？”
她也不摇头，只道一句“不知道”。
“其实我和你一样，都是从一开始就被确定了方向的可怜人。”
丫头沉默了。看来，我说对了。她一定也是从小就被科尔德决定了成为光之神的命运。
“但后来我想了想，我虽然可以逃得出妖族，逃得出宇宙，逃得出这个世界，但我逃不出命运。也许我注定是妖王，也许成为王不能带来什么快乐。所以，我决定以自己的方式追求快乐，创造快乐。”
我也不知道我怎么能说出这些话，大概是潜意识里的感受？
沉默了许久的她终于开了口：“妖王……是什么？”
我走到近前去与她并肩立于水天面前，“所谓妖王，不仅代表在妖族的地位——”我顿了顿，“作为一个通缉犯，也表示了危险程度的级别。我们妖王，属于神界s级通缉目标。”
“那是什么？”她突然转过头，看到她眼中那招牌式的闪闪发光的好奇的眼神我便明白，她算是被我吸引而暂时脱离自己的苦恼了。
其实，这些等级分化也都是艾诚赠我的那份记忆、以及自己脑子里残存的为数不多的记忆里的内容。
在妖族出现在宇宙里以前，天地间已有人、神、魔三族共享世间，其中也包括人族向魔族的变种——龙族。上天赋予了神族赋予了监管者和维护者的特殊任务，于是这些肩负起重任的神们便聚集在一起并建立了神界、冠名为“神官”。而后，神官们又根据危险程度——一种很大程度上取决于力量强弱的指标给危险分子们分出了七个阶段，越往上越强。
我比出手指一根根数着，“假如以一场战争为例，那么躺在地上的那些尸体往往是d级和c级，而那些往往成为炮灰、名不见经传的小头目一般是b级，a级则属于类似奇兵的角色，而s级——”我指了指自己，“就是像我一样有过重大前科的选手了。”
丫头一副不可置信的表情，“好酷！”说完，她向前用力打出一拳，好像自己已经是神界专门缉捕统计目标的大神一样。
“哎，”她忽然眨着眼睛问我，“可我听说你们妖王直属于妖皇，如果你是s，那你们老大是什么？”
“这东西可是你们神定的，你怎么还没我知道的多啊。”
“哼，人家又不是哥哥那样的正式的神官……”丫头不满地娇哼一声。
“我对妖皇了解的也不多，至于她老人家是什么级别，你还是去问你哥吧。”
其实，我也奇怪过这一点。神界系统中的最高等级乃是传说中的sss，也就是说妖族之中高于妖王而低于妖皇的存在，不可能一个也没有。但我、普尔以及其余几位妖王确实都是直接从妖皇那接受指令，然后去到处抢劫的。
否则，宇宙通缉这倒霉事也轮不到我不是？
话题不知何时就被她引到我们妖族的方向，看来今天本打算“开导开导”她的任务是完不成了。
但是最少，也要在动身去借圣剑以前说服她，绝不能让丫头涉入我的这滩浑水里。
我仰头看了看天，幽暗深紫的天空看上去深邃而美丽，这景象除过向我们证明这是一个多么美妙的世界以外，还告诉我们应该回房了。
我招呼她道：“天也晚了，咱们回去吧。”
丫头头也不抬便转身前行，那轻快的步子竟让我一路小跑才跟了上去。
“好呀，小云彩。”前面的丫头回过头给了我一个清亮的眼神，如此应答道。
小云彩？？
“你……叫我什么？”我现在的脸上一定写满了问号。
“小云彩呀，组词嘛。以后就这么叫了，嗯嗯！”
她自顾自地显露出满意的神情，最后还为自己点了两下头。
哈哈，也罢——小云彩就小云彩吧，虽然以前从没有人给我起过这样可爱的名字，但也总比某个不怎么长心眼的笨蛋给我的外号强上成百上千倍了。
“小丫头，你是不是有件事答应过我？”
“嗯？”她回过头好奇地看着我，出人意料地并没有对我对她的称呼感到奇怪。
“你的名字呀。你看，我连小名都被你起好了，你也得告诉我点什么吧？”
“原来是这个啊。”她停下了脚步，然后转身向我走过来。
弯下腰，她在沙滩上捡起一块发光的小石，在地上轻轻地刻写着什么。
几秒后她站起了身子，“看。”
在她刚才刻写的地方留下了四个大方秀气的字。
“温柔得让我有点意外啊！”看过之后，我不禁感叹。
“说说看。”
“根据我的记忆，你老爸是前代冰之神，你哥哥也冷得像南极飘下的冰花似的，你怎就取了这个水灵灵的名字？”
“爸爸是冰，妈妈是光，光把冰烤化了，变成水了。”
“哈……哈？”对她的这个解释我有些哭笑不得，哪有人解释起自己的名字来却这么随便的啊……
不过，她一定是家里的小公主吧！哪个不爱孩子的父母会给她取上这么一个可爱又宝贵的名字呢？
——陌寒嘉雨，你的名字……真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