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山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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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交换

    醒来时,河明只觉全身无法动弹,周围不时围着陌生人。

    直到完全清醒时,发现自己躺在一间茅草屋里。屋里到处散落着稻草,屋虽简陋,不过该有的都有。渐渐好了之后,河明渐渐接受了自己莫名其妙变成男儿身的事实。

    自成亲那天一觉醒来之后,就莫名其妙换成了这张从来没有见过的身躯。在苍山待的这段时间,虽贪玩,但也没有落下该学的。天岩洞里的书倒也是看了不少的。

    既是换了魂,那这人一定是用了换魂咒。既然能用换魂咒这样的禁术,应该是藏音殿的人。若是没有记错的话,这换魂咒只能维持三个月,这躯体的主人既与自己换了魂,三月期限一到,终归是要来寻的。既然外面已经有人监视自己,那剩下的,就只需要等。

    一晃,河明却是硬生生等了三年也不见有人来与自己换。

    草屋外的树林里,不时的有陌生人出现。既是监视,为何不藏深一些。耕了一天的田,河明有些吃力了。看来,身体再不换回来,肯定会发生其他什么难以想象的事情。

    本是半夜起身倒碗水喝,河明却发现屋外的人越来越来猖狂。原本也只是远处一望即可,现在却已经近在咫尺,准备听墙根了吗?也不怕瞎了眼睛,惊了耳朵。河明推门走出门口。

    “是谁?何不进来说话。”说完,河名转身回了屋里,任由门半开着。片刻,一个黑影朝半开的门走来,脚步声轻不可闻。那黑影一只脚刚进门,河明手里的茶碗已经不知所踪。黑影徒手接住直击脑命门的茶碗,碗里的茶水略略洒出了一些。那黑影已进门,双手捧住茶碗高过头顶,“普通”一声朝河明的方向跪下。

    “小姐。”那黑影只恭敬的跪着,捧着茶碗的手一动不动,仿佛一尊雕塑一般。此时河明的脸上已经不止惊讶,说是惊吓也不为过。

    惊讶的是,看来自己被这身躯变换灵魂的事,眼前这个算是一个知情人,并且知道的比自己还多。照现在这个状况,眼前这个人应该不会把自己怎么样,想必这身躯的主人应该身份显贵。

    河明瞧着跪在地上的黑衣男子,又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办,便也蹲下跟眼前这个人对话。“我是谁?”地上的黑衣男子面上覆着大块黑布,看不清他的表情。像是料到河明会问一样,不等河明开口便自顾自道“黑奴一直在暗处等待小姐传唤,本是为了保护小姐安危,如今河大人危在旦夕,请恕黑奴冒昧相见。”

    “河大人?我爹?”听到这个自称黑奴的男人提到河大人,河明像是被什么提醒了一般,双手按住黑奴的双肩,焦急的询问黑奴。“是的。”黑奴嘴里只蹦出来这两个字,再无其他。“他怎么了?”河明此时的心里,既想知道河天威的情况,又怕知道的是坏消息。

    成亲当天

    自河明从苍山回来后,镇守府便开始了精心打扮。河天威虽视财如命,却在这天源镇深得人心。镇守千金要嫁人这份喜气,也感染了天源镇的百姓,个个喜气洋洋。此时,却有一个人高兴不起来,时常要河天威进门来做说客。

    “小明啊,你看爹这几天忙里忙外,还不是为了你嫁过去能体面点。”河天威难得露出现在如此假装苦闷的表情。亲人啊,真的是最甜蜜的包袱。河天威时常如此想,现在,这个包袱马上就能安全了。

    “我不嫁,我死都不会嫁给尤天。”每每这时,河明必定装病不下床,遮住窗帘,打定主意瞧也不瞧帘外的河天威。河天威也只能摇摇头,哀叹几声也就罢了,起身捖了袖子走出门去。“照顾好小姐,不要让小姐离开房门半步,小姐有什么情况马上啦向我汇报。”像是在交代一件非常严肃的事情一般,脸上瞧不出表情。门口站岗的不知什么时候也由婢女换成了河天威的亲兵。

    老幺啊,你怎么就不明白你爹的苦心呢?踱着步子,河天威的背影消失在小路的拐角处。

    但此时的河明,完全沉浸在即将要嫁人的焦虑中。嘴上虽嚷着坚决不嫁给尤天,可河天威如此安排必有他的道理,想必是真的能幸福吧,这些年,河天威和三尾灵姬的恩爱都是落在河明眼里的,他的眼光应该不会错的。所以河明从来没有过要溜的念头,也就是使使小性子罢了。

    河明哪里知道,一场恶战即将开始了。

    府里一片喜庆,到处都结着红绸,挂这着灯笼。河明练完心诀,装备出去透透气,但与往常不同的是,门口站岗的人又从亲兵变成的丫鬟,拦住河明的去路,“小姐,老爷说不让小姐踏出房门。”往常不自己出房门,自己硬要出去也没有人敢拦着,也没见河天威责怪过。哪来的野丫头,吃了豹子胆了。

    “若是我非要呢?”河明瞪着眼前这个拦路的丫鬟,识相的恐怕这个时候就该放下手了。“小姐,得罪了。”说时,眼前的丫鬟已经使出招式,往河明正要拔剑的右手腕处斩去,河明吃痛,本已经拔了几寸出鞘的赤予剑又回到剑鞘。右手吃痛,便站定左脚向眼前的红衣婢女斜踢出去,没料到,她竟比自己还要快,像是早就预料到一般,抬脚回勾,河明便咚的一声跪在地上,双手也在此时被她从背后控制住,赤予“哐当”躺在地上。

    奇怪的是,院里的丫鬟婢女没有一个出来阻止,如同没看见一般。

    河明这时才发现,院子里全是生面孔,而今派进院子里的丫鬟武功都如此高强,想必其他几个也不会差到哪里去。只好回屋中坐定,原想趁此时想办法逃出去。门口有六个人,对面屋顶蹲着两个,想必这屋顶肯定不会少与两个。看来侥幸是不可能的了......

    醒过来的时候,全身无法动弹,睁开眼都已经算勉强的了。

    卧床的这段时间,都有不认识的人进屋来看自己,有一部分甚至每天轮换着来喂她吃饭,换药。具体是什么药,她也不知道,只瞧着那些人在伤口上涂涂抹抹,又将带血的布条重新缠回去。

    到现在,也快三年了吧。只能施用三个月的法术,现在却持续了三年,自己是如何与那人维持的?关于这一点,河明想过无数种可能,但都被自己给否定掉了。

    眼前这个黑衣人,可以肯定自己从来没有见过。

    “问你话呢。”那黑衣人完全没有再开口的意思,河明已经有些沉不住了。

    “小姐现在的身躯,是痴云的。”那黑衣人抬头说完,又低下头去。

    “痴云?是谁?”河明脱口便道。听到那黑衣人说的话,也顾不上细想眼前这人与自己现在这具身躯有何关系。甚至连生气都还顾不上。原本蹲着的河明此时已经站起来,满脸焦急,盯着跪在地上的黑衣人。

    黑衣人终于有要开口的样子......

    “藏音阁阁主。”黑衣人顿了顿,继续说道:“我原是追随河大人,河大人派黑奴保全小姐周全,黑奴失职请小姐责罚......”“责罚?你不想解决的方法,见到只说责罚?”何明甩了衣袖,坐回凳子上。黑衣人本还要说下去,却被河明这几句话打断,本来话少的他,此时顺势闭了嘴。此时的河明瞪大了眼睛死死盯着地上的黑衣人,气得直发抖,小姐脾气一上来,想必任谁也压不住。

    许久,河明的怒气已经被沉默磨去了一般。如此下去也不是办法,河明还是打算弄清楚事情原委再说。

    天边已经逐渐泛了鱼肚白,地上的黑衣人没有要起来的意思。

    “行了行了,你起来吧。”河明实在无法,这块黑木炭,闷声不响的,越看越气。黑奴听话的站在河明面前,恭恭敬敬。

    “你刚才说,我爹有危险,你现在给我说清楚。”河明别过脸不看黑奴一脸怕被吃了表情。

    “当时河大人将暗卫全部抽出,留下黑奴保护小姐,黑奴保护不力,请小姐责罚......”

    “又来了,还没完了是吧。”河明已经没有耐心听黑奴要说请求责罚的话,“你说重点行不行!”黑奴被打断说话,这本想再说,只好作罢。“自三年前与交代黑奴后,就买有再见到大人。后来小姐与痴云互换灵魂,黑奴便一直守着小姐,算下来,已经有三年了。三年来,黑奴一直在追查大人的下落,一直无果。只是进来,遇到了当年跟随大人一同出去的兄弟,才知道大人被关在藏音阁,最近藏音阁要有大动作,大人恐怕会有危险。”黑奴保持语速,不急不慢。“现在该怎么办。”

    “现下当务之急是要找回小姐您的身躯,这三年里,那位藏音阁主借用您的身躯上了苍山,怕现在还在那苍山上。”

    “好。”

    说毕,两人商量策划如何上苍山。当然,河明现在这个身躯是肯定上不了的,说不定还没有到山脚下都已经被碎尸也不是不可能。

    想来想去,还是只有扮成求道之人。只不过,痴云身上这股邪魅之气还真是难以去除。

    黑奴也只得听从河明敲破脑袋想出来的办法,毕竟苍山不是谁都可以上去的。凭着对苍山的熟悉,两人一路没有多大阻碍。能鄙人耳目,两人也绝对不会抛头露面。可这一路上,求道之人络绎不绝,河明还老觉得有人跟着自己。看来是那屋外监视自己的另外一伙人了。

    凭内心,河明并没有完全信任跟着自己的这个黑衣蒙面人。

    等找到尤天再说吧,走一步看一步也是河明目前能想到的最好的办法了。

    这越到上面,人几越来越稀少,在这些人心里,赶路也算一种修行,但大部分或是因为身体原因,或是因为疲惫而半途而废。所以一路上就有不少专门为这些人邪教准备的住家店,能够给碗水喝,或是天黑能够勉强歇个脚。苍山虽高,但两人功底并不差,索性不过一日,两人就到达了苍山的前殿。但这里并不会住人,只是供大家朝拜用。

    凭借三年前的记忆,河明从一条小路找到窜进尤天的院子。让黑奴在院子外面守着,自己钻进尤天的房间。但着院子明显已经没有人住的样子,本来在院子里还抱着一丝侥幸,推开尤天的房间,一股霉味传来,让人忍不住捂住口鼻,不想再往前一步。

    河明站在门口,并不想进去。心道:这个样子,应该是没人住了吧。转身便要离开,屋里却似一个人从暗处挪过来,河明转回身来,看见一个披头散发,满身血迹斑斑,身躯消瘦无形的人。

    “你来了。”那人并未张口,用腹语同河明说。就像是多年未见的老朋友一般。

    “你认识我?”果然这山上肯定有认识痴云的人。河明仔细打量眼前这个人,若说从未见过,却似乎再熟悉不过。

    “怎么?不记得我了吗?我就是痴云啊。”那人邪魅一笑。举掌便朝河明的胸口劈来,河明来不及躲,只得迎上。还没看明白招式,河明便只觉胸口一阵刺痛,不过片刻,晕了过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