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老兵（上）
这回天气已经开始回暖，早上第一缕太阳照下来就让人觉得全身都舒坦，窝在被子里也及不上在门口太阳能晒到的地方铺上一张席子，舒舒服服的躺上去。没了半截腿的赵建路费力躺好，两只手枕在头下，闭着眼睛惬意的享受可能已经不多的日子。
年纪越大越能想起来以前的事，尤其最近，时不时听见以前那些老伙计的声音，都说在下面舒服，饿不着冷不到的，也不用被那个谁都想把他从位置上拉下来的偏将军的打骂。现在想来，这么一伙老兄弟，可能也只有自己还拖着一口气没能走掉。如果换了几年前，说不定自己都去找那些老伙计了，但是现在年纪越大越是舍不得。每天吃吃喝喝，晒晒太阳，和这几个小娃子们吹吹以前的事，也算是享受人家说的儿孙满堂的乐。可惜了那些走的早的伙计，别说儿孙了，连个暖被窝的人都没有。
“爷爷，您又想什么呢。”赵建路发着呆就突然不自觉的笑了下，旁边刚来的小丫头一看就知道爷爷又在怀念以前的事，也蹲下去，坐到赵建路旁边。
赵建路伸出一只手揉了揉小丫头脑袋，笑道：“爷爷能想什么，在想莲花什么时候能长大咯。长大就成个俊丫头，到时候遇上喜欢的人呐就嫁过去，别再过这种造孽的日子了。”
莲花噘嘴，不满拍点赵建路在她头上拨弄的打手，鼓气道：“莲花才不嫁人呢，他们说了，嫁了人就不能回来了。要是莲花不回来，哥哥们又都出去了，谁照顾爷爷。”
“哈哈，好好好，不嫁人就不嫁人。不过呐，老头子恐怕很快就不用莲花照顾咯。”赵建路笑着收回那只还想去揉小丫头脑袋的手，这小丫头可是没个轻重，手里摸过来的那根木棍打手上还真有些疼。
莲花握着木棍环抱膝盖，歪着头看赵建路，若有所思道：“为什么不用莲花照顾了。哥哥说莲花长大了就可以自己照顾自己，难道爷爷也是要长大了？”
赵建路听了大笑不已，也不知道怎么跟莲花说，干脆就闭上眼睛。
莲花见爷爷不说话了，坐直了用手里木棍在地上画来画去，没一会就无聊了，突然想到什么事，开口道：“爷爷，昨天哥哥说打战了呢，好像是和什么大齐打的。您给我说说打战是什么，是不是很害怕，因为哥哥一说打战了，脸色就很紧张呢。”
“又打战了啊。”赵建路睁开眼睛，微微道，“一打战就要死很多人了，会有很多像爷爷这样没了腿没了手人，也会有很多像莲花这样的孩子。”
莲花手杵着下巴，想了好一会，哦了一声：“这样啊，像爷爷这样真的很可怜，走路都不方便。可以像莲花这样为什么可怜呢，莲花不觉得自己可怜啊，每天都有馒头，有地瓜吃，有时候还有肉，可高兴了呢。”
赵建路抬起手又放下，轻笑道：“真是朵莲花。”
“就在前面，再走几步就到了。”一少年的声音混杂这一阵脚步声传来，赵建路费力的挣扎的起身，平日里这破地方可是连个山里的畜生都不愿意来。
相比赵建路的谨慎，小丫头莲花则是高兴的多了，听见熟悉的声音，立马雀跃不已，起身小跑着朝声音过去
。看到来人后，喊了一声哥哥，跳到带头的那青年身上，两手抱着脖子挂在上面不下来。
夏阅川一手倒提着刀一手抱住莲花，宠溺道：“好了莲花，先下来，今天还有客人呢。”
“哦。”虽然不情愿，但是莲花一直最听的就是哥哥的话，两手放开从夏阅川身上滑了下来。睁大眼睛站在哥哥旁边，对身后跟着的几人大有兴趣，这么几年了，还是第一次见到除了爷爷和几个哥哥以外的人。
李晨醒看这个看似脏兮兮，但是粉雕玉琢从小就是个美人胚子的小丫头，再看他们后面那一间破旧的茅草屋，还有杵着个木拐一脸谨慎的老头赵建路，也算知道了这几个小子怎么有胆跑到小路上抢劫，而且也不多要，就要个三五两碎银子。
离开那小镇已经一个月，因为不想绕路就走的一处林间的小路，谁知道走到一半突然从前面树后窜出来四个青年，提刀拦在路中间，说那一段老套的“此山是我开，此树是我栽。”很明显就看出他们的意图，不然四个称得上骨瘦如柴的青年这么站在那里，实在没一点威慑力。如果换做一般独行的百姓，说不定但也不想招惹麻烦，会给他们些许的碎银子。
李二示意王文去赶走他们几个，谁知道王文才跳下马车四个青年撒腿就跑，多一刻都不留，王文也看乐了，懒得追去，又坐上马车赶马。不过才走几步，就发现跑掉的四人没有离开，而且跟在后面，有事没事的露个脸出来，像是在告诉几人，他们一直跟着。被跟了一段后，王文就实在厌烦，从马车上直接跃起落到其中一人身后，一只手提着衣领把他拽了起来。这才逼得另外三人都出来，不过本来拿刀就知道壮胆的三人还没能留下同伴，自己就已经被踹倒在地上起不来。
那个叫夏阅川的青年倒也是够横，开口要自己放了他们其中一人回去报信，不然做鬼也不会放过他们。王文更是乐呵，也不理会夏阅川，把手里拽着的小子放倒在地上，骑在他背上，用刀鞘一下一下打在他屁股上，也不打重打伤，刚好会疼。刚开始这小子还硬气，咬着牙一声不吭，不过王文加了点力度很快就扛不住，嚎了起来。
夏阅川听不得，瞪了王文一眼，对骑在马上，一眼就看出是主心骨的二人求饶道。
一个月的赶路，李二也实在无聊，翻下马对夏阅川说道，要放了他们也可以，但是要跟着他们去他们的老窝玩玩。开始夏阅川死不同意，不过当再有一个同伴也被王余抓住了，照着王文的样子一顿打后，夏阅川只好松口。这也是因为看出来这几人貌似没什么坏心，不然就是死都不可能让他们跟着去。
夏阅川走到赵建路跟前，扭头撇了撇身后跟来的几人，小声道：“爷爷，失手踢倒铁板了。”
夏阅川几人靠和赵建路学来几招半桶水刀法，又去顺了几把刀回来，做起这路匪的勾当。平日里抢的都是些落单的平民和一些看起来没什么护卫的马车，这些人不想沾上麻烦事，都会给钱消灾。谁知道今天看走眼了，遇到一块自己啃不动的硬骨头。
赵建路知道夏阅川做事稳妥，既然这些人被他带回来了就说明不会有什么问题，还
是越过夏阅川对几人弓腰道：“老头子赵建路，替不懂事的孙子给几位赔罪了。他们年幼，也是因为我和这丫头才会做出这事，还请几位大人有大量，放过他们。”
“哼，教出这样的孙子，你说算了就算了，我…”
李二打断季红豆的话，对面前的瘸腿老人道：“老人家严重了，我们和几位也并没有什么冲突，只是好奇他们怎的这年纪就出来做匪，而且看他们这阵势，也实在不像匪人。好奇之下，这才跟来看看。”
听李二这么说，虽然不知道几分真几分假，但是赵建路也算是松了一口气，暂时看来并非是要怪罪什么，侧身抬手道：“原来如此，几位大人，如果不嫌弃，还请到草屋一坐。”
“如此多谢老人家了。”李二应下，自顾自走去，也不和身后的人解释。几人相觑一眼，也跟在后面。已经习惯李二这样，反正是错不了。
赵建路有些尴尬，他只是客气话，觉得这几位只是对夏阅川几人感兴趣才来，看一眼就会走，谁知道这领头的青年不按常理来。草屋就这小一点，勉强够遮风挡雨的，哪里能坐得下人。李二看出来赵建路的窘迫，走到他旁边时抬头看了一眼被树荫遮住的天空，一屁股坐在地上，笑道：“屋里太热，还是坐在这凉快，就不进去了。老丈是哪里人啊，怎么会…？”李二说着看了眼周围。
赵建路被夏阅川扶着也坐下，把木拐放在脚旁，“老头子原是青州人，后来出来寻生活的，谁知道运气背，好日子没过上，反而瘸了一条腿。青州这么远，家回不去了，就在周边上找了点事做。谁知道老了以后，这维持生计的活也不能做了，还好手头攒了几个银子，干脆就躲到这山里等死。不过也算是有了后福，估计老天爷不想我没人送终，前些年的时候，陆陆续续的来了这几个小家伙给我作伴，这日子一下就有趣多了，孙子孙女都有，不缺啥了。就是这人一多，吃喝就成了问题。这几个不成器的小子一合计，就去偷了几把刀，做起拦路抢劫这种勾当。也怪我没用，没能教他们点有用的东西，走不到正路上。
说到底还是怪我，要是没有老头子我把他们留在这里，指不定他们现在已经到了城里，能过上好日子。不过虽然知道自己拖累了他们，但就是舍不得死呐。二十来岁就出了家门，到现在快五十年了，后面那二十年都是孤身一人过的，好不容易老来有人赡养，哪里能不多活几年。”
“要不是您留下我们，我们早就死完了。”夏阅川把刀放回草屋后又出来，回了一句。
赵建路笑着指了指他，道：“这小子，估计以前家里不差，读过几本书，一说他就讲一些歪理顶嘴，老头子也听不懂。不过也好在他懂几个字，平日里也能教他们几个认认字，免得过几年我死了，他们出去了这里没办法在外边立足。”
季红豆找了块干净点的地方坐下，不屑道：“他们还能做什么，什么都不会，也只能一辈子留在这里了。”
“胡说，我们可是都打算了，等再过几年给爷爷送终了，到时候就去参军，跟爷爷去征战沙场。”被王文坐在身下打的林奇揉着生疼的屁股，对季红豆骂道。
（本章完）
年纪越大越能想起来以前的事，尤其最近，时不时听见以前那些老伙计的声音，都说在下面舒服，饿不着冷不到的，也不用被那个谁都想把他从位置上拉下来的偏将军的打骂。现在想来，这么一伙老兄弟，可能也只有自己还拖着一口气没能走掉。如果换了几年前，说不定自己都去找那些老伙计了，但是现在年纪越大越是舍不得。每天吃吃喝喝，晒晒太阳，和这几个小娃子们吹吹以前的事，也算是享受人家说的儿孙满堂的乐。可惜了那些走的早的伙计，别说儿孙了，连个暖被窝的人都没有。
“爷爷，您又想什么呢。”赵建路发着呆就突然不自觉的笑了下，旁边刚来的小丫头一看就知道爷爷又在怀念以前的事，也蹲下去，坐到赵建路旁边。
赵建路伸出一只手揉了揉小丫头脑袋，笑道：“爷爷能想什么，在想莲花什么时候能长大咯。长大就成个俊丫头，到时候遇上喜欢的人呐就嫁过去，别再过这种造孽的日子了。”
莲花噘嘴，不满拍点赵建路在她头上拨弄的打手，鼓气道：“莲花才不嫁人呢，他们说了，嫁了人就不能回来了。要是莲花不回来，哥哥们又都出去了，谁照顾爷爷。”
“哈哈，好好好，不嫁人就不嫁人。不过呐，老头子恐怕很快就不用莲花照顾咯。”赵建路笑着收回那只还想去揉小丫头脑袋的手，这小丫头可是没个轻重，手里摸过来的那根木棍打手上还真有些疼。
莲花握着木棍环抱膝盖，歪着头看赵建路，若有所思道：“为什么不用莲花照顾了。哥哥说莲花长大了就可以自己照顾自己，难道爷爷也是要长大了？”
赵建路听了大笑不已，也不知道怎么跟莲花说，干脆就闭上眼睛。
莲花见爷爷不说话了，坐直了用手里木棍在地上画来画去，没一会就无聊了，突然想到什么事，开口道：“爷爷，昨天哥哥说打战了呢，好像是和什么大齐打的。您给我说说打战是什么，是不是很害怕，因为哥哥一说打战了，脸色就很紧张呢。”
“又打战了啊。”赵建路睁开眼睛，微微道，“一打战就要死很多人了，会有很多像爷爷这样没了腿没了手人，也会有很多像莲花这样的孩子。”
莲花手杵着下巴，想了好一会，哦了一声：“这样啊，像爷爷这样真的很可怜，走路都不方便。可以像莲花这样为什么可怜呢，莲花不觉得自己可怜啊，每天都有馒头，有地瓜吃，有时候还有肉，可高兴了呢。”
赵建路抬起手又放下，轻笑道：“真是朵莲花。”
“就在前面，再走几步就到了。”一少年的声音混杂这一阵脚步声传来，赵建路费力的挣扎的起身，平日里这破地方可是连个山里的畜生都不愿意来。
相比赵建路的谨慎，小丫头莲花则是高兴的多了，听见熟悉的声音，立马雀跃不已，起身小跑着朝声音过去
。看到来人后，喊了一声哥哥，跳到带头的那青年身上，两手抱着脖子挂在上面不下来。
夏阅川一手倒提着刀一手抱住莲花，宠溺道：“好了莲花，先下来，今天还有客人呢。”
“哦。”虽然不情愿，但是莲花一直最听的就是哥哥的话，两手放开从夏阅川身上滑了下来。睁大眼睛站在哥哥旁边，对身后跟着的几人大有兴趣，这么几年了，还是第一次见到除了爷爷和几个哥哥以外的人。
李晨醒看这个看似脏兮兮，但是粉雕玉琢从小就是个美人胚子的小丫头，再看他们后面那一间破旧的茅草屋，还有杵着个木拐一脸谨慎的老头赵建路，也算知道了这几个小子怎么有胆跑到小路上抢劫，而且也不多要，就要个三五两碎银子。
离开那小镇已经一个月，因为不想绕路就走的一处林间的小路，谁知道走到一半突然从前面树后窜出来四个青年，提刀拦在路中间，说那一段老套的“此山是我开，此树是我栽。”很明显就看出他们的意图，不然四个称得上骨瘦如柴的青年这么站在那里，实在没一点威慑力。如果换做一般独行的百姓，说不定但也不想招惹麻烦，会给他们些许的碎银子。
李二示意王文去赶走他们几个，谁知道王文才跳下马车四个青年撒腿就跑，多一刻都不留，王文也看乐了，懒得追去，又坐上马车赶马。不过才走几步，就发现跑掉的四人没有离开，而且跟在后面，有事没事的露个脸出来，像是在告诉几人，他们一直跟着。被跟了一段后，王文就实在厌烦，从马车上直接跃起落到其中一人身后，一只手提着衣领把他拽了起来。这才逼得另外三人都出来，不过本来拿刀就知道壮胆的三人还没能留下同伴，自己就已经被踹倒在地上起不来。
那个叫夏阅川的青年倒也是够横，开口要自己放了他们其中一人回去报信，不然做鬼也不会放过他们。王文更是乐呵，也不理会夏阅川，把手里拽着的小子放倒在地上，骑在他背上，用刀鞘一下一下打在他屁股上，也不打重打伤，刚好会疼。刚开始这小子还硬气，咬着牙一声不吭，不过王文加了点力度很快就扛不住，嚎了起来。
夏阅川听不得，瞪了王文一眼，对骑在马上，一眼就看出是主心骨的二人求饶道。
一个月的赶路，李二也实在无聊，翻下马对夏阅川说道，要放了他们也可以，但是要跟着他们去他们的老窝玩玩。开始夏阅川死不同意，不过当再有一个同伴也被王余抓住了，照着王文的样子一顿打后，夏阅川只好松口。这也是因为看出来这几人貌似没什么坏心，不然就是死都不可能让他们跟着去。
夏阅川走到赵建路跟前，扭头撇了撇身后跟来的几人，小声道：“爷爷，失手踢倒铁板了。”
夏阅川几人靠和赵建路学来几招半桶水刀法，又去顺了几把刀回来，做起这路匪的勾当。平日里抢的都是些落单的平民和一些看起来没什么护卫的马车，这些人不想沾上麻烦事，都会给钱消灾。谁知道今天看走眼了，遇到一块自己啃不动的硬骨头。
赵建路知道夏阅川做事稳妥，既然这些人被他带回来了就说明不会有什么问题，还
是越过夏阅川对几人弓腰道：“老头子赵建路，替不懂事的孙子给几位赔罪了。他们年幼，也是因为我和这丫头才会做出这事，还请几位大人有大量，放过他们。”
“哼，教出这样的孙子，你说算了就算了，我…”
李二打断季红豆的话，对面前的瘸腿老人道：“老人家严重了，我们和几位也并没有什么冲突，只是好奇他们怎的这年纪就出来做匪，而且看他们这阵势，也实在不像匪人。好奇之下，这才跟来看看。”
听李二这么说，虽然不知道几分真几分假，但是赵建路也算是松了一口气，暂时看来并非是要怪罪什么，侧身抬手道：“原来如此，几位大人，如果不嫌弃，还请到草屋一坐。”
“如此多谢老人家了。”李二应下，自顾自走去，也不和身后的人解释。几人相觑一眼，也跟在后面。已经习惯李二这样，反正是错不了。
赵建路有些尴尬，他只是客气话，觉得这几位只是对夏阅川几人感兴趣才来，看一眼就会走，谁知道这领头的青年不按常理来。草屋就这小一点，勉强够遮风挡雨的，哪里能坐得下人。李二看出来赵建路的窘迫，走到他旁边时抬头看了一眼被树荫遮住的天空，一屁股坐在地上，笑道：“屋里太热，还是坐在这凉快，就不进去了。老丈是哪里人啊，怎么会…？”李二说着看了眼周围。
赵建路被夏阅川扶着也坐下，把木拐放在脚旁，“老头子原是青州人，后来出来寻生活的，谁知道运气背，好日子没过上，反而瘸了一条腿。青州这么远，家回不去了，就在周边上找了点事做。谁知道老了以后，这维持生计的活也不能做了，还好手头攒了几个银子，干脆就躲到这山里等死。不过也算是有了后福，估计老天爷不想我没人送终，前些年的时候，陆陆续续的来了这几个小家伙给我作伴，这日子一下就有趣多了，孙子孙女都有，不缺啥了。就是这人一多，吃喝就成了问题。这几个不成器的小子一合计，就去偷了几把刀，做起拦路抢劫这种勾当。也怪我没用，没能教他们点有用的东西，走不到正路上。
说到底还是怪我，要是没有老头子我把他们留在这里，指不定他们现在已经到了城里，能过上好日子。不过虽然知道自己拖累了他们，但就是舍不得死呐。二十来岁就出了家门，到现在快五十年了，后面那二十年都是孤身一人过的，好不容易老来有人赡养，哪里能不多活几年。”
“要不是您留下我们，我们早就死完了。”夏阅川把刀放回草屋后又出来，回了一句。
赵建路笑着指了指他，道：“这小子，估计以前家里不差，读过几本书，一说他就讲一些歪理顶嘴，老头子也听不懂。不过也好在他懂几个字，平日里也能教他们几个认认字，免得过几年我死了，他们出去了这里没办法在外边立足。”
季红豆找了块干净点的地方坐下，不屑道：“他们还能做什么，什么都不会，也只能一辈子留在这里了。”
“胡说，我们可是都打算了，等再过几年给爷爷送终了，到时候就去参军，跟爷爷去征战沙场。”被王文坐在身下打的林奇揉着生疼的屁股，对季红豆骂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