贼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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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 魔教

    李秀一愣,旋即拍手道:“没想到师父还会变戏法!”

    “变你个头!”

    李冰阳骂道:“这可不是变戏法,这支笔原先正是在戒指中放着的。”

    说着,那戒指上亮光又一闪,又变出了一只砚台,“这道士很有些功力,不止会使用符箓,还会亲手绘符,可不简单。”

    李秀此时早已目瞪口呆,颤声道:“这……这是什么鬼?”

    “所谓芥子纳须弥,此物正是须弥戒!”

    说罢,李冰阳一五一十将须弥戒的功用讲解给李秀,“这一枚小小的戒指,其中足有三尺见方的空间,算得上十分难得了……”

    须弥戒并不需要太高的真气修为,即便是普通人,掌握了诀窍之后,也能很快上手是使用。

    李秀依着李冰阳所讲,果然只见戒指上亮光一闪,脑海中果然就多了一个方方正正的小空间,装满了乱七八糟的东西。

    各式各样的粗细毛笔、瓶瓶罐罐、银钱、书籍……简直应有尽有,还有十余丈画着扭曲字符的黄纸。

    想来是已绘好的符箓。

    愣了半天,李秀才深深吸了一口凉气,“这可真是好东西啊……”

    有了此物,简直等于是随身背了个小柜子啊!

    李秀不禁想道,要是人人都有这种宝贝,全天下的贼岂非都要失业,只能要饭去了?一时间心中颇有些感慨。

    “傻眼了吧?”

    李冰阳笑道:“这须弥戒是可遇不可求的宝贝,一般人就算是有钱也买不到,若是我有这戒指,当日你还能偷到我钱包?”

    李秀讪讪一笑,说道:“自然不可能了……”

    “那还不快把戒指戴好,省的丢了。”

    “哈?”

    李秀一呆,连忙说道:“徒儿身上哪有什么值钱的东西,不如师父拿着,将那一袋金叶子装里面,可安全的很。”

    “难得你有此孝心,很不错。”

    李冰阳失笑之余,十分欣慰,“这种宝贝上的灵气可充沛的很,我要是戴在身上,凌云阁的杀手只怕就会像闻到了肉腥味的狗,源源不绝了。”

    李秀吐了吐舌头,笑道:“所以师父即便有须弥戒,也从来不用?”

    李冰阳点了点头,“万物皆有灵性,如须弥戒或者是被施加了法术的刀剑,灵性越发充足,所以你以后若是戴着此物行走江湖,切记不要在人前使用,以免招来祸事。”

    “嗯!”

    李秀望向另外三个劫匪的尸身,目光中颇有些不怀好意。

    他得了好处,自然食髓知味,也不用李冰阳吩咐,撅着屁股跑了过去,挨个搜索一番。

    光天化日之下,有李冰阳这等高手在身后“罩着”,即便是见了胖瘦两个无头尸体时,李秀也只是皱了一下眉头而已。

    可惜另外三人身上除了一些碎银子外,并没有什么值钱东西。

    龙威镖局以及商人们都呆呆地看着师徒俩大发死人财,神色复杂得很。

    他们能保住一条小命都已属不易,谁还敢去阻拦?

    所以,当李秀旁若无人,不亦乐乎地摸完了四名劫匪,不由得又把目光挪向一旁的黑衣杀手。

    三

    个凌云阁杀手的尸身蜷成一团,硕大的眼眶中空洞洞的,好不吓人,李秀正犹豫着要不要也上前搜刮一番,却听李冰阳说道:“他们身上什么都没有,不用费力了……你搞快点,咱们该走了。”

    李秀应了一声,将搜刮来的碎银子统统揣入怀中,这才跟在李冰阳身后,朝着大路左手边的山林中走去。

    看着一大一小两个背影渐渐消失,沈致远身旁一个中年镖师舔了舔干裂的嘴唇,说道:“头儿,你说这人真的是赤阳派门下?不知他究竟做了什么事,竟会被凌云阁追杀……瞧他不穿道袍,身边还带着一个孩子,莫不是他儿子?”

    “你瞎操个屁的心!”

    沈致远哼了一声,斥道:“赤阳派又不是天龙寺,向来不禁婚娶,便是有儿子那又如何?你要是活得不耐烦了,追上去询问便是了,何必问我!”

    那中年镖师被他一顿呵斥,唯唯诺诺不敢再说,自顾去收拾残局,忽听身后沈致远低声道:“这两名杀手的尸体咱们还是烧了吧,若是被凌云阁发现什么蛛丝马迹,咱们的小命可就都不保啦!”

    中年镖师一愣,想到刚才那两名黑衣杀手的能耐,瞬间牙齿打颤,也顾不上嘲笑镖头胆小,连忙吩咐众人拾柴。

    ……

    ……

    刚经过一场生死搏杀,李冰阳脸色显得不大好看,带着李秀径直往山林深处走,脚步甚急。

    被凌云阁发现了行踪,是很危险的一件事,没准儿更多的杀手正在来这里的路上。

    杭州显然是去不成了。

    李秀见师父只挑人迹罕至的小路,忽然问道:“师父,我看凌云阁的杀手虽然厉害,却不是您的对手,为何要往深山里躲?”

    李冰阳道:“若是光明正大的单打独斗,我自然是谁也不怕,别说这三个杀手,便是十个杀手齐上,一剑一个杀光便是。但这凌云阁专使些暗中害人的勾当,谁也说不准什么时候突然冒了出来,杀你个措手不及,况且杀手们暗器、毒药无所不用,天天提防着这种人,你说怕不怕?”

    李秀似懂非懂点了点头,道:“那真是可怕了。”

    山中道路很不好走,二人也不辨方向,大约走了一个时辰,天色慢慢暗了下来。

    李秀见他眉头紧皱,气息也有些不稳,心想师父连番搏杀,又接连赶路,只怕伤势发作,连忙道:“师父,休息会儿吧?”

    李冰阳哼了一声,不置可否。

    李秀扶着他到路旁寻了个树墩坐下,满脸关切之色,“咱们先在此处歇一会儿,我去给你找些水喝。”

    李冰阳闯荡江湖多年,不知杀了多少人,向来只有旁人怕他恨他,从未有人对他如此关怀,此时李秀真情流露,心中颇为感动,“好,你快去快回。”

    李秀应了一声,从腰间取下一个小葫芦,便往路旁林中走去,想要寻一条小溪,灌些水来。

    他沿着树林走了一阵,没找到小溪,却隐隐听到前方传来叮叮当当的声音,似是刀剑相撞之声,暗中寻思道:“奇怪,这里荒郊野外,怎会有人?哎呀不管了,先去瞧瞧再说,没准儿能讨些水来喝!”

    李秀毫无江湖经验,根本不懂武林仇杀的凶险,又有好奇心作祟,忍不住沿

    着声音方向摸了过去。

    一路循声找去,只听得刀剑相撞之声越来越大,拨开一丛灌木,忽见前方林中,四人各自持着兵刃,交手正酣,却是其中三人联手夹攻一人。

    李秀吃了一惊,连忙躲在一株大树之后,好在林中四人心神集中,杀得正酣,并未发现有人偷窥。

    那四人旁边的空地上躺着两个汉子,浑身是血,生死不知,其中一人更是连胳膊都被砍掉一半,残肢被随意抛在一旁,色做惨白。

    李秀只是想讨些水喝,谁曾想会见到如此血腥的场面?

    惊慌之下,他瞪大了眼睛,刚要呼喊出声,嘴巴却被人一把捂住,李冰阳淡然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不要说话,咱们静观其变。”

    他原本正坐在道旁休息,忽听远处传来兵刃交击之声,但听那几人出手甚快,兵刃响声连做一片,暗想交手之人武功不弱,担心李秀有失,这才赶了过来。

    若非他来得及时,只怕这小子已凶多吉少了。

    树林中,被围攻那人是个白发老者,年纪虽大,身形仍极壮硕,纵跃之际虎虎生风,每一招每一势都虎虎生风,敌方心存忌惮,不敢直撄其锋。

    此时他手中单刀已给敌方击落,远远落在地上,而他却不肯就此认输,展开一双肉掌,上下翻飞,与那三人周旋。

    “原来是他!”

    李冰阳神情肃然,没想到竟会遇到熟人。

    这白发老者名为张伯清,乃是当年武林中一个大势力“奉天教”的头脑人物。

    据说奉天教杀人放火,无恶不作,教徒们处处与正派人士作对,但凡两相碰面,必是不死不休的局面。

    当年奉天教以一教之力抵挡整个正派武林,丝毫不落下风,强盛之极,向来被正派人士称之为“魔教”。

    可惜,任他如何强极一时,也终于没能扛过各门各派的联手攻击,二十年前那一场恶战,奉天教大败亏输,很快就分崩离析了。

    魔教覆灭之后,此人侥幸逃脱追杀,退隐江湖,极少出现在世人面前,不知为何竟会出现在这里,还被人如此追杀?

    李冰阳前些年曾因机缘巧合与这张伯清交过手,对方虽在他手底下输过半招,武功却着实非同小可,拆了数百招才分出胜负。

    他心知近年来自己功力长进了许多,虽未必把如今的张伯清看在眼里,但在此荒郊野林,竟能见到三个名不见经传之人将他逼到如此境地,也着实吃了一惊。

    这些人,来头可都不小!

    不过,吃惊归吃惊,李冰阳可没有多管闲事的打算。

    他出道尚不足二十年,对奉天教的了解并不算多,既谈不上好感,也谈不上憎恨,而那些正派之中的所谓正人君子、前辈高人,在他心里却也未必是什么好东西。

    谁胜谁负,与己何干?

    此时,张伯清虽勉强不败,但已披头散发,状甚狼狈,落败已是必然之势,却不是夹击他的三人是什么来头了。

    李冰阳凝神细看之下,但见这三人形态打扮各异,竟一个都不认识,单瞧武功身法也看不出来出身门派,修为却都深厚得很。

    若他没有猜错的话,这三人都是通玄境的修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