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南山北望天涯路 第五十三章 雨中客(下)
门外依旧是那间铁匠铺，破旧的牌匾在雨水冲刷下变得干净许多，不见了往日的倾颓摸样。
李雨朝撑着伞在雨中站了几息，就这么既不进去也不离开。
嘴上和老板娘说他能吃死这个木头人，但真站到了这里，这个玩世不恭的中年人却罕见的露出了一丝退缩之意。他就这么静静看着那张薄薄的门帘，仿佛那块破布有千斤之重。
“有胆子来我门前。难道就没胆子当面见我？”铁匠铺内一个冷冷的声音传出。
闻言后的李雨朝一怔，然后摇头一笑不再犹豫，一步迈入门中。
“说真的，你怎么还没死？”
屋内火炉旁，红袍铁匠齐华涟还是那副老样子，双眼微闭躺在摇椅上仿佛睡着了一般，可这张口的第一句话却是如同一把利刃般刺向进门之人。
“你这块木头都没枯死，老子凭什么就要去见阎王老儿？”李雨朝笑骂道。
“十日休朝，三月禁乐，千丈白绫，满城尽孝。难不成埋在白鹿原里的那个是个木偶泥胎不成？”齐华涟闭目轻声说道。
白鹿原？
李雨朝想了想自己去过两次，每次都是感觉阴气森森如同人间鬼门的地方，摇头苦笑道“李玄霸确实已经埋进去了，现在在你面前的这个人叫李雨朝。”
李玄霸何许人也？
天下间重名李玄霸之人或许不在少数。可是有资格埋进白鹿原的李玄霸只能有一人。
因为白鹿原在长安东侧百里处，为大奉皇陵所在。
能埋进皇陵者，自然是皇族一脉。
所以现在这个卓然而立的李雨朝，就是曾经鏖战虎牢关下与人雄吕衔风难分敌手，洛阳城中力克天下十七路诸侯登城夺旗，乱世二十载征战沙场罕逢敌手，可称当世霸王，当今太宗陛下的亲弟弟，燕王李玄霸。
但世人皆知，燕王李玄霸于十六年前病死长安城内，后有太宗李世安下令厚葬于白鹿原中，他现在又怎么会化名李雨朝坐在代州的这个铁匠铺里！？
“换了名字又能骗得过谁？不过是自欺欺人罢了。”齐华涟淡淡说道。
“自欺也好，欺人也罢。老子今天来找你，总不会是讲老子怎么掀开棺材板的吧”李雨朝罕见地收起了那副浪子模样，认真说道。
“那你来此所为何事？难不成是下面过的太过寂寞，上来找找老朋友不成？”齐华涟冷笑说道。
“到也有这么几分意思，刚才在对门就见过了绣娘。真别说啊，绣娘的馄饨还是那么好吃。”李雨朝摸着下巴感叹道。
“既然喜欢你怎么不娶回家去，让她天天煮给你吃岂不是一件美事？”齐华涟冷哼说道。
“齐木头，老子再和你说一次。当年老子只是被人逼的烦了才去喝酒买醉。之后老子就是想找个人聊聊天，至于被你撞见我和绣娘一起躺在床上，那他娘就是个误会！老子要是动真格的，勾勾手指随便就能找到比她更漂亮的你信不信？”李雨朝看着椅子上那个红袍身影，怒声说道。
“那我还真不信，百花榜上名次能比她还高的那几个，哪个是你勾勾手指能抱在怀里的？不过官字上下两张口，反正你们这些庙堂里的人怎么说都有无数道理。”齐华涟淡然答道。
“嘿！那老子怎么就说不听你这块烂木头呢！”李雨朝张口骂道。
“说明你的口活还不到家啊。”齐华涟一语双关讥讽答道。
一旁的文芷萱本来悄悄站在原地，直到听到了这一句少女不禁扑哧一笑，正好惹来了红袍铁匠的侧目一看。
“怎么，现在改成这种口味了？算了。我也没什么和你好说的。既然你还活蹦乱跳，那就请带着这位姑娘去别处快活。我这里庙小容不下你这尊王八，哦，是霸王才对。”齐华涟端起了茶壶说道。
“齐木头，小辈面前你就不能拿出点刀绝的风度来不成？”李雨朝瞪眼说道。
“前辈就是刀绝？！”一旁的文芷萱闻言后却是掩着小嘴轻呼出声。
别看说的人轻描淡写，那边听的人云淡风轻。
可是但凡有志向行走江湖之人哪个没听过九绝的名头？就算是文芷萱这个北庭之人，也曾听闻过那一代九绝之名！
回首前秦末二十年乱世之中，沙场庙堂上固然有文臣武将龙争虎斗好不精彩，但在绿林江湖中也是群星闪耀天才辈出。
在那二十年的修行大潮里，真可谓是长江后浪推前浪，浮世新人换旧人，修行道上一时间竟有百花齐放之景，其中更有几人以超凡夺世之资赢得了九绝的名头。
刀枪剑，琴棋画，书酒花。
后面几人暂且不说，单只讲前面三种兵刃，世间练刀舞枪习剑之人何止万千，自古文无第一武无第二，能在这些人中占下鳌头者，又岂是单单修行盖世可以形容！？
不过可惜只是短短几年功夫，东海崖头那尊天下无敌横空出世，与剑绝交手一战中折了他的随身佩剑，使剑绝道心崩碎再也没了心气。枪绝则是效力西蜀汉朝，因有庙堂中奸人暗害，最后在林天骄率兵入蜀一战时，日夜鏖战于成都城墙之下，一人力战数千精骑直至力竭身死。
而最后的刀绝也曾与东海那人约战玉皇山巅顶，可在大战之前突然消匿无踪，世间再也没了刀绝的声息。人们猜测刀绝是怕重蹈剑绝覆辙，所以才隐姓埋名不敢再行走江湖。
可依着李雨朝话中之意，难不成这个蜗居在代州城中一隅的红袍铁匠，就是当年那个佩刀走天下，一气任侠行的刀绝不成？
“你要知道，我已经封刀，不修行了。”齐华涟既不承认也不否认，只是木然说道。
“因为什么？一个女人，一场误会？这要是传了出去那不是要让全天下人笑掉大牙！”李雨朝讥讽说道。
“你这个成天沾花惹草的王爷懂个屁！”终于齐华涟绷不住脸，带上了一丝气急意味说道。
“还是说，你那时也停在了天命的最后一步，觉得无望天人之境胜不了那吴老怪，所以才未赴玉皇之约？”李雨朝似笑非笑说道。
“猜得不错。我就是因为参不透大逍遥进不了天命圆满，所以没去和那人一战。当年姓邓的剑意通天仍旧输在那人手下，那一场细看起来输的实在蹊跷，可那人当时肯定也有了天命境圆满的修为。虽说打架这种事不是境界高的一定就打得赢境界低的，生死相搏之间我或许能有六成胜算，但不是拼到最后一手的话确实是要逊那人半筹的。”齐华涟坦然答道。
“确实确实。就算是当年的老
子和吴老怪打上一场，胜负也是犹未可知，何况你这个小小刀绝呢？”李雨朝邪笑说道。
“既然有这个心气，你倒是去东海崖头和他打一架啊？何必在我这小铺子里不阴不阳的自吹自擂？”齐华涟斜乜着眼说道。
“说你是齐木头还真没说错，真就是一根筋的木头脑袋不开窍啊。老子现在这个样子怎么和他去打，一心去送死不成？”李雨朝笑骂道。
“我还奇怪，你这个生来金刚境的家伙怎么现在跌境跌到了现在的宝瓶修为？难不成是勾搭了谁家的小娘子，被人家爷们发现后暴捶了一顿就落到这个地步？”齐华涟不屑说道。
“都是些伤心事情，不提也罢。不过齐木头我且问你，当真不想踏足天命圆满重出江湖了？”李雨朝一摆手扭过话头，说道。
“想不想又与你何干？”嘴上虽然仍旧硬气，可齐华涟还是从躺椅上微微直起身子说道。
“和老子自然没什么干系。但是和老子送给你的那个便宜徒弟有点关系。”李雨朝一搓手，笑着说道。
“那个憨头憨脑的小子？”齐华涟下意识瞟向了身后的屋门，李雨朝所说的那个机缘之人现在就在后院的屋内挥锤一千呢。
“齐木头，难不成你还没看出那小子的身份？你还真是根呆木头啊。”李雨朝有些惊讶说道。
“什么身份？”齐华涟皱眉问道。
“十六年前的长安城里，其实这小子应该姓林不姓李。”李雨朝话中点到为止，说了一半还留一半。但齐华涟一代豪杰，不过略微思衬一下便了然真相。
可是红袍铁匠仍旧不解说道“就算他是林天骄本人，那和我的天命圆满又有什么关系。”
“啧啧，那接下来可就是天机不可泄漏了。只要齐木头你跟着这小子再去江湖里走上一圈，我包你领悟最后那半步真意。”李雨朝一拍胸膛，老神在在地说道。
“嘁，原来是想骗我去当个免费打手。李乌龟你这算盘打的倒是挺好啊。”齐华涟重新躺回椅中，缓缓说道。
“信不信皆是在你，老子言尽于此。”李雨朝双手环胸倨傲说道。说完之后李雨朝就冲着文芷萱使了一个眼色，回身拿起了纸伞，二人不管身后沉默无言的齐华涟，而是径直出了铁匠铺子。
“李师，难道我们真的不再劝说一下了吗？我看铁匠大叔好像已经动心了啊。”文芷萱小心翼翼地跟在李雨朝身后，柔声说道。
“用不着了，说到这个地步要是他齐木头还不动心，那再费多少口舌也没用。倒是你，明知道你的李大哥就在一墙之后还忍得住不去见他，果真是女人心海底针呀。”李雨朝带着三分笑意说道。
“跟了李师这几个月所闻所见，小女子现在只求李大哥日后可以安安稳稳，就足够了。”文芷萱眼神飘忽，柔声答道。
“他是林天骄的儿子，何况也是他自己选了这一条路，那有些事情就该是他自己受着，这是逃不掉的。今晚的局只是一个开始，后面有的是妖魔鬼怪在等着他呢。”李雨朝低沉答道。
......
......
（本章完）
李雨朝撑着伞在雨中站了几息，就这么既不进去也不离开。
嘴上和老板娘说他能吃死这个木头人，但真站到了这里，这个玩世不恭的中年人却罕见的露出了一丝退缩之意。他就这么静静看着那张薄薄的门帘，仿佛那块破布有千斤之重。
“有胆子来我门前。难道就没胆子当面见我？”铁匠铺内一个冷冷的声音传出。
闻言后的李雨朝一怔，然后摇头一笑不再犹豫，一步迈入门中。
“说真的，你怎么还没死？”
屋内火炉旁，红袍铁匠齐华涟还是那副老样子，双眼微闭躺在摇椅上仿佛睡着了一般，可这张口的第一句话却是如同一把利刃般刺向进门之人。
“你这块木头都没枯死，老子凭什么就要去见阎王老儿？”李雨朝笑骂道。
“十日休朝，三月禁乐，千丈白绫，满城尽孝。难不成埋在白鹿原里的那个是个木偶泥胎不成？”齐华涟闭目轻声说道。
白鹿原？
李雨朝想了想自己去过两次，每次都是感觉阴气森森如同人间鬼门的地方，摇头苦笑道“李玄霸确实已经埋进去了，现在在你面前的这个人叫李雨朝。”
李玄霸何许人也？
天下间重名李玄霸之人或许不在少数。可是有资格埋进白鹿原的李玄霸只能有一人。
因为白鹿原在长安东侧百里处，为大奉皇陵所在。
能埋进皇陵者，自然是皇族一脉。
所以现在这个卓然而立的李雨朝，就是曾经鏖战虎牢关下与人雄吕衔风难分敌手，洛阳城中力克天下十七路诸侯登城夺旗，乱世二十载征战沙场罕逢敌手，可称当世霸王，当今太宗陛下的亲弟弟，燕王李玄霸。
但世人皆知，燕王李玄霸于十六年前病死长安城内，后有太宗李世安下令厚葬于白鹿原中，他现在又怎么会化名李雨朝坐在代州的这个铁匠铺里！？
“换了名字又能骗得过谁？不过是自欺欺人罢了。”齐华涟淡淡说道。
“自欺也好，欺人也罢。老子今天来找你，总不会是讲老子怎么掀开棺材板的吧”李雨朝罕见地收起了那副浪子模样，认真说道。
“那你来此所为何事？难不成是下面过的太过寂寞，上来找找老朋友不成？”齐华涟冷笑说道。
“到也有这么几分意思，刚才在对门就见过了绣娘。真别说啊，绣娘的馄饨还是那么好吃。”李雨朝摸着下巴感叹道。
“既然喜欢你怎么不娶回家去，让她天天煮给你吃岂不是一件美事？”齐华涟冷哼说道。
“齐木头，老子再和你说一次。当年老子只是被人逼的烦了才去喝酒买醉。之后老子就是想找个人聊聊天，至于被你撞见我和绣娘一起躺在床上，那他娘就是个误会！老子要是动真格的，勾勾手指随便就能找到比她更漂亮的你信不信？”李雨朝看着椅子上那个红袍身影，怒声说道。
“那我还真不信，百花榜上名次能比她还高的那几个，哪个是你勾勾手指能抱在怀里的？不过官字上下两张口，反正你们这些庙堂里的人怎么说都有无数道理。”齐华涟淡然答道。
“嘿！那老子怎么就说不听你这块烂木头呢！”李雨朝张口骂道。
“说明你的口活还不到家啊。”齐华涟一语双关讥讽答道。
一旁的文芷萱本来悄悄站在原地，直到听到了这一句少女不禁扑哧一笑，正好惹来了红袍铁匠的侧目一看。
“怎么，现在改成这种口味了？算了。我也没什么和你好说的。既然你还活蹦乱跳，那就请带着这位姑娘去别处快活。我这里庙小容不下你这尊王八，哦，是霸王才对。”齐华涟端起了茶壶说道。
“齐木头，小辈面前你就不能拿出点刀绝的风度来不成？”李雨朝瞪眼说道。
“前辈就是刀绝？！”一旁的文芷萱闻言后却是掩着小嘴轻呼出声。
别看说的人轻描淡写，那边听的人云淡风轻。
可是但凡有志向行走江湖之人哪个没听过九绝的名头？就算是文芷萱这个北庭之人，也曾听闻过那一代九绝之名！
回首前秦末二十年乱世之中，沙场庙堂上固然有文臣武将龙争虎斗好不精彩，但在绿林江湖中也是群星闪耀天才辈出。
在那二十年的修行大潮里，真可谓是长江后浪推前浪，浮世新人换旧人，修行道上一时间竟有百花齐放之景，其中更有几人以超凡夺世之资赢得了九绝的名头。
刀枪剑，琴棋画，书酒花。
后面几人暂且不说，单只讲前面三种兵刃，世间练刀舞枪习剑之人何止万千，自古文无第一武无第二，能在这些人中占下鳌头者，又岂是单单修行盖世可以形容！？
不过可惜只是短短几年功夫，东海崖头那尊天下无敌横空出世，与剑绝交手一战中折了他的随身佩剑，使剑绝道心崩碎再也没了心气。枪绝则是效力西蜀汉朝，因有庙堂中奸人暗害，最后在林天骄率兵入蜀一战时，日夜鏖战于成都城墙之下，一人力战数千精骑直至力竭身死。
而最后的刀绝也曾与东海那人约战玉皇山巅顶，可在大战之前突然消匿无踪，世间再也没了刀绝的声息。人们猜测刀绝是怕重蹈剑绝覆辙，所以才隐姓埋名不敢再行走江湖。
可依着李雨朝话中之意，难不成这个蜗居在代州城中一隅的红袍铁匠，就是当年那个佩刀走天下，一气任侠行的刀绝不成？
“你要知道，我已经封刀，不修行了。”齐华涟既不承认也不否认，只是木然说道。
“因为什么？一个女人，一场误会？这要是传了出去那不是要让全天下人笑掉大牙！”李雨朝讥讽说道。
“你这个成天沾花惹草的王爷懂个屁！”终于齐华涟绷不住脸，带上了一丝气急意味说道。
“还是说，你那时也停在了天命的最后一步，觉得无望天人之境胜不了那吴老怪，所以才未赴玉皇之约？”李雨朝似笑非笑说道。
“猜得不错。我就是因为参不透大逍遥进不了天命圆满，所以没去和那人一战。当年姓邓的剑意通天仍旧输在那人手下，那一场细看起来输的实在蹊跷，可那人当时肯定也有了天命境圆满的修为。虽说打架这种事不是境界高的一定就打得赢境界低的，生死相搏之间我或许能有六成胜算，但不是拼到最后一手的话确实是要逊那人半筹的。”齐华涟坦然答道。
“确实确实。就算是当年的老
子和吴老怪打上一场，胜负也是犹未可知，何况你这个小小刀绝呢？”李雨朝邪笑说道。
“既然有这个心气，你倒是去东海崖头和他打一架啊？何必在我这小铺子里不阴不阳的自吹自擂？”齐华涟斜乜着眼说道。
“说你是齐木头还真没说错，真就是一根筋的木头脑袋不开窍啊。老子现在这个样子怎么和他去打，一心去送死不成？”李雨朝笑骂道。
“我还奇怪，你这个生来金刚境的家伙怎么现在跌境跌到了现在的宝瓶修为？难不成是勾搭了谁家的小娘子，被人家爷们发现后暴捶了一顿就落到这个地步？”齐华涟不屑说道。
“都是些伤心事情，不提也罢。不过齐木头我且问你，当真不想踏足天命圆满重出江湖了？”李雨朝一摆手扭过话头，说道。
“想不想又与你何干？”嘴上虽然仍旧硬气，可齐华涟还是从躺椅上微微直起身子说道。
“和老子自然没什么干系。但是和老子送给你的那个便宜徒弟有点关系。”李雨朝一搓手，笑着说道。
“那个憨头憨脑的小子？”齐华涟下意识瞟向了身后的屋门，李雨朝所说的那个机缘之人现在就在后院的屋内挥锤一千呢。
“齐木头，难不成你还没看出那小子的身份？你还真是根呆木头啊。”李雨朝有些惊讶说道。
“什么身份？”齐华涟皱眉问道。
“十六年前的长安城里，其实这小子应该姓林不姓李。”李雨朝话中点到为止，说了一半还留一半。但齐华涟一代豪杰，不过略微思衬一下便了然真相。
可是红袍铁匠仍旧不解说道“就算他是林天骄本人，那和我的天命圆满又有什么关系。”
“啧啧，那接下来可就是天机不可泄漏了。只要齐木头你跟着这小子再去江湖里走上一圈，我包你领悟最后那半步真意。”李雨朝一拍胸膛，老神在在地说道。
“嘁，原来是想骗我去当个免费打手。李乌龟你这算盘打的倒是挺好啊。”齐华涟重新躺回椅中，缓缓说道。
“信不信皆是在你，老子言尽于此。”李雨朝双手环胸倨傲说道。说完之后李雨朝就冲着文芷萱使了一个眼色，回身拿起了纸伞，二人不管身后沉默无言的齐华涟，而是径直出了铁匠铺子。
“李师，难道我们真的不再劝说一下了吗？我看铁匠大叔好像已经动心了啊。”文芷萱小心翼翼地跟在李雨朝身后，柔声说道。
“用不着了，说到这个地步要是他齐木头还不动心，那再费多少口舌也没用。倒是你，明知道你的李大哥就在一墙之后还忍得住不去见他，果真是女人心海底针呀。”李雨朝带着三分笑意说道。
“跟了李师这几个月所闻所见，小女子现在只求李大哥日后可以安安稳稳，就足够了。”文芷萱眼神飘忽，柔声答道。
“他是林天骄的儿子，何况也是他自己选了这一条路，那有些事情就该是他自己受着，这是逃不掉的。今晚的局只是一个开始，后面有的是妖魔鬼怪在等着他呢。”李雨朝低沉答道。
......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