炽热的黄土情
字体: 16 + -

(十)

    英菊站在丈夫的身旁,侧眼看着付凡,眼前这个身体魁梧的农民,一个女人的丈夫,两个孩子的父亲,表现出了强大的男人担当和伟大,他的伟大不是所谓的有权有钱的伟大,而是在贫穷的胁迫下不屈不挠的伟大。她被这个贫穷而坚强的男人彻底征服了,她对于曾今的选择从来没有后悔过,因为在她的记忆里,付凡与那些迂腐自私的有钱人有着本质的区别,他是那么的低调和稳重,不浮不躁,能沉住气,有魄力;与那些普通的农民相比,他有思想,敢于与一切世俗作斗争,不因别人的嘲笑或者是为面子而自暴自弃。这就是她深爱的并为之付出一切的男人。

    英菊深切的呼唤,付凡此刻已经感受到了,他们之间的默契不需要特意的暗示,一个小小的眼神,一个深情的凝望,或者很微弱的面部表情,他们都能相互看懂对方所表达的意思。

    天空中悄然间飘起了乌云,慢慢地越急越重,眼看着有一场大雨即将来临。草地上的蛐蛐不在演奏哪悦耳动挺的乐曲,树上的知了也停止了欢快的舞蹈,只又飞在草地上的蜻蜓使劲地拍打着翅膀,怎么样不到天空里,俯着身子与青青的水草擦肩而行。吃草的老黄牛一个劲地喘着粗气,像是给主人发信号,要下雨了。

    经验丰富的老人已经闻到了雨水的味道,只是惶恐地看着眼前的领导,没有做出任何回家的意愿。

    毕老看懂了他们的心思,也看到了天气的变化,而此刻,眼前的乡亲们在等着他发话,不然,他们宁愿被大水淋透全身,也不回或者不敢回答村里,因为,他们还没有接到村委会的通知。

    “要下雨了,大家收拾好东西,早点回家。”毕老很亲切地说。

    大家看了看付凡,好像付凡已经是他们的村支书,等着他的命令。这个变化着实让付凡没有想到,也压根没有思考过,一时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英菊一看,丈夫有些忧虑,就走上前说:“大家回去,有什么事我英菊担着,没什么害怕的,难道他们做错了事,我就得忍气吞声吗?我们就得看他们的脸色做事吗?低保只能暂时解决生活困难,不是长久的,也是无奈之举,大家都过上了好日子,都吃上了白馍,成了万元户,还要低保吗?”

    英菊的话打消了大伙的顾虑。男人们收好拾农具,牵着牲畜走在后面,女人们肩上背着背篓,手拉着娃娃们,向夏拉河走去。

    毕老和几个领导沿着夏拉河的麦田地缓缓而行,付凡走在前面向领导们介绍麦苗的生长情况。

    “这块麦苗长势好啊。”毕老很高兴地说。

    “对,今年是个丰收年啊。”张文龙接着话茬说。

    “看样子,今年有要大旱。”付凡胸有成竹的回答。

    “哦,我看未必吧,雨水还不错,小麦长势好。”刘干部好像憋不住了,插嘴说道。

    “春末多雨,夏初旱。”付凡回答。

    “哦,这么说今年真要大旱?”毕老很佩服地问。

    “十有八九。”付凡回答。

    “那有没有应对的办法。”毕老又问。

    “有,您们看这里。”付凡边指着夏拉河边说。

    人们顺着指向望去,河道的两旁到处都是密密麻麻的大水坑,足有上百个,场面甚是壮观,引得好些干部叹为观止。

    其中一个记者好奇的问:“这是要精卫造海吗?”

    他的问题引起了大家的强烈反感,不是因为胡乱编造词语,而是这个词好像已经否定了这些水坑存在的意义。

    付凡看着大家满脸的疑惑,不想再让他们胡思乱想或者在编造出更多荒谬的东西恶心人,于是就告诉他们,这些水坑的用途。

    “这些水坑就是农民抗旱用的办法。”付凡回答。

    “这个小水坑,怎么个抗旱,好奇怪啊”一个年轻的记者用天津话阴阳怪气地说。

    “大西北的旱情,一般在夏伏天,大约八到十五天,只要能扛过夏伏天,就会有好收成。这些水坑能应急六到十天,他们的作用就是尽可能地降低旱情,其实作用不是很大,只是人们心理上的安慰罢了。”

    毕老边听边爬上高高的田埂,远眺着夏拉河,如同一条丝带,曲曲折折通向很远的黄河。他的心里满是疑惑,如此水流湍急的夏拉河,怎么没有养育这里的老百姓了?他思索万千,要解决旱情,靠挖坑储水是不科学的做法,要有行之有效的办法,从根本上解决这个问题。

    “当务之急,要解决这里的灌溉问题,什么时候能浇上水,什么时候就能吃上白馍啊!”毕老发自内心地说。